《女侠请留步》牧野之城

30、第 30 章

　　没想到，高静淡淡说道：“以恶治恶，恶人还得恶人磨，我把自己定为恶人，专门针对坏人的恶人，我从没把自己想的有多好，如果情况对我不利，好人我也是杀的。”

　　她的话让我心底升起一股寒意，说实话，我被吓到了。

　　“你连好人也杀？”

　　高静摇摇头，并没有看我。

　　“目前还没有，但不代表以后不会有。”

　　“你下的去手吗？”

　　“麻木了，跟杀鸡杀鱼没什么区别。”

　　“太残暴了。”

　　“如果让你和别人做选择，你会替别人去死吗？”

　　“这倒不会，我没这么做的理由。”

　　“我也是这么想的，如果有人对我不利，好与坏就不是我能考虑的范围。”

　　我庆幸道：“好在你还没这么做过。”

　　“是啊，老天照顾我，没让我面临这样的局面。”

　　我们装好弹夹，细数之后，弹夹有二十个，这么大的量，足够歼灭一个□□。

　　高静拆开手枪，擦拭之后，又给手枪上了油。

　　认真的样子，好似她的眼里只有抢，我都不在她的世界里。

　　我站在一旁，点燃一根烟，透过烟雾看她，杀手的杀气在她身上弥漫，她的身上有一股强大的气场，使我望而生畏。

　　我的心里不免有了另一个疑问。“如果是我影响到她的生存，她会不会开枪杀我。”

　　我摇摇头，驱散这层疑虑，但愿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我们吃过早饭，高静倒头就睡，我很好奇，她怎么能说睡就睡，独自留下我看门，无聊透顶，她就不能跟我说说话，哪怕说些无用的话也好。

　　我坐在床侧，面无表情地看着电视，简直生无可恋。

　　酒店的服务生敲门的时候，高静猛然坐起，手里拿着枪。

　　我被这一幕吓了一跳，朝着门口喊道：“谁啊？”

　　“您的房间需要打扫吗？”

　　我轻舒一口气。

　　“不需要，有事我会给前台打电话的，没有我的允许，以后就不用来了。”

　　服务员走向了隔壁，我看着高静，高静把枪压在枕头底下，重新躺倒。

　　睡前说了句：“午饭前记得叫我。”

　　我问她：“我们还是吃外卖吗？”

　　高静嗯了一声，但已是满满的睡意。

　　她就不能多说几句，我怎么有了坐牢的感觉。

　　抽了好几根烟，屋里烟雾弥漫，窗帘又不能开，我只能将窗户打开，希望烟雾能散去，但效果不是很好，有窗帘遮挡，烟雾无处可逃。

　　碍于这样的一副场景，我再没有抽烟，至少在烟雾散去之前，我是不敢了。

　　逼着自己看了一部电影，可能是巧合吧，电影讲述的就是一位杀手，一位充满正义感的杀手，杀死该死的人，但也杀了一些无辜的人，淡淡的悔恨，很轻易地在一根烟之后化解。

　　他将所有的钱捐给儿童基金，用于抚养那些没有父母的孩子。

　　我看到了他的仁慈，他的无可奈何。

　　他过的一点也不好，每一次执行任务，都抱着必死的决心，但他往往活了下来，这让他难受极了。

　　他试图自杀，枪都顶在了头上，最后却又放了下来。

　　电影的结尾，讲述了他的过往。

　　他曾失手杀过一个好人，这人是他的朋友，他后悔不已，时刻活在悔恨当中。

　　这让我对杀手有了不一样的看法，好的杀手是可悲的。

　　他是脆弱的，多情的，不被人理解，却又杀尽坏人，就像是无名永雄，给了这个世界以清白，却又背负了不该有的罪孽。活的生不生，死不死的，煎熬了一天又一天。

　　说实话，我心里还是深受感动的，对于他，我充满同情，不因他杀了好人而恨他。

　　为他辩解，为他抱屈。

　　他也是迫不得已，其实他不想那样。

　　他成功引起我的泪水，我把他想象成高静，多了同情和暧昧。

　　中午的一点，我叫了外卖，三份米，一份水煮肉片，这足够我和高静吃了。

　　多余的一份米是留给高静的，知道她胃口好，食量大。

　　跟我想象的一样，外卖员敲门的时候，高静醒了，她正要拿枪，我示意她不必这样。

　　“别担心，是外卖。”

　　高静这才放心，但还是谨慎地坐了起来。

　　我去开门，门拉开一条缝，没让他往里瞧。

　　“外卖吧？”

　　“是的，三份米，一份水煮肉片。”

　　“对，是我的。”

　　我伸手接过外卖，转身关了门。

　　“你这样会让他怀疑的。”

　　高静躲在墙的拐角，看来她一直在偷看。

　　“谁还没个隐私，他就当我跟情人约会吧。”

　　高静哭笑不得。

　　“亏你想得出来。”

　　“吃饭吧，别疑神疑鬼。”

　　我把外卖放在书桌上，高静过来帮我拆了外面的包装，香喷喷的饭菜，高静闻着水煮肉片的香味，肚子不争气地发出咕咕声响。

　　“这么快就饿了？”

　　“我消化快。”

　　“好胃口。”

　　“你以为跟你似的。”

　　“我怎么了？”

　　“吃不好，长不胖。”

　　“你也不胖。”

　　“我吃的好啊。”

　　好吧，她赢了，我说不过她。

　　白米饭放在她的面前，高静有些失落地说：“你是知道的，我不喜欢吃米饭。”

　　“又不是毒药，吃你的吧。”

　　“可是，哎！算了吧。”

　　高静有话没有说出来。

　　“可是什么，白米饭是不能吃吗？”

　　“那到不至于。”

　　“将就一下吧。”

　　“只能如此了。”

　　事实就是白米饭她只吃了一半，我多买的一份成了摆设。

　　我又吃不了，只能倒掉，真是可惜，我的五块钱就这样白费了。

　　我在收拾桌面的时候，高静坐在床上陷入沉思。

　　我收拾好一切，回到她的身边，她让我坐在她的侧边，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

　　我看着她，有种做兄弟的感觉，一点不像情侣间的暧昧。

　　“跟你说一声，晚上我出去一趟。”

　　“那我呢？”

　　“你好好睡一觉。”

　　“你是要动手了吗？”

　　高静苦笑一下。

　　“迟早得去。”

　　“不是说好的一起吗？”

　　“你会碍事的，让我有所牵挂，不敢放手去做。”

　　她说的不无道理，我确实帮不了她。

　　因此我沉默下来，有了告别的感觉，好似她不会回来似的，有些不舍。

　　“等会你就走吧，买两张回新城的火车票。”

　　我问她：“买几点的？”

　　她想了想。

　　“早上七点左右。”

　　“万一你没来呢？”

　　高静凄然一笑。

　　“那就忘了我，回去好好生活。”

　　“我做不到。”我决然地说。

　　高静安慰我说：“不必为我担心，我这人福大命大，你多虑了，等着我，我一定会赶去的。”

　　“你不会骗我吧。”

　　高静抱住了我。

　　“不会的，我也舍不得你。”

　　有些话，我心里明镜似的，只是不愿说出口。

　　此时此刻，我唯有祈祷上苍，让她如愿回到我的身边。

　　陪了她许久，我不忍离开，她也不想赶我走。

　　我们坐在床边，望着窗外的景色，蓝天，白云，高楼，还有从楼顶飞过的飞机。

　　我知道这或许是我们最后的陪伴，因此倍感珍惜。

　　我想将此时一点一滴的画面保留在我脑海，将它们铭记在心里。

　　我最后还是吻了她，其实我早就想这样做了，在新城的时候就想，那时不敢，现在是不愿。

　　但在这种时候，我怕来不及，明天和不幸是同样存在的，怕错过。

　　我吻的很小心，怕她不愿意，她若是表现出任何的不情愿，我就会停止。

　　轻吻她的双唇，红润的双唇，也是诱人的双唇，高静瞪大了眼睛，有些慌乱的神情。

　　我怕她不乐意，胆怯地说：“你不愿意吗？”

　　“真是婆婆妈妈的。”

　　高静生气地吻住我，我不在是主动的一方，双向的奔赴，爱的激情，让我欲生欲死。

　　我贪婪地吸吮着她的双唇，高静抱住我的头，在她的推动下，我们倒在床上，她骑在我身上，开始撕扯我的衣服。

　　是我退缩了，没想到事情发展的这么快，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心目中的爱情不是这样的，当然，我也想过和她肢体的接触，但绝不是现在，我把它放在以后，总得有个过程吧，现在就这样，是不是太快了。

　　高静接近疯狂，似乎被情欲冲昏了头，在她慌乱的手势下，我的上衣已敞开，露出干瘪的胸膛，我心里慌得不行，出手阻挡。

　　“高静，你停一下，不是这样的，不行。”

　　高静烦躁不安地继续，我双手抱在胸前。

　　“停，停下。”

　　高静停下双手，不满地看着我。

　　“你干嘛啊，既然爱了，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我盯着她说：“太快了，我一时还接受不了。”

　　高静气不打一处来。

　　“没见过你这样的，别人巴不得这样，就你矫情。”

　　我起身抱住她，好心安慰道：“还是以后吧，现在没心情。”

　　高静捧着我的脸说：“我不够漂亮吗？”

　　“不，你很漂亮，堪称绝色美女，倾城倾国。”

　　高静扑哧笑了。

　　“那你干嘛这样？”

　　“我想把它留到以后。”

　　“为什么？”“

　　这是神圣的，我不想草率。”

　　“就没见你这样的，太扫兴了。”

　　我亲了她一下，算是赔罪吧。

　　“等我们回到新城，我们安心过日子，长长久久，今天太短暂了，我总有虚无缥缈的感觉。”

　　“是这样啊。”高静低头沉思。“好吧，我们会回去的。”脸色瞬间坚毅起来，望向窗外。

　　黄昏时候，夜色也就不远了。

　　我在六点之后出的门，将旅行包提在手里，与高静在门口告别。

　　我说：“我会在火车站等你。”

　　高静凄凉一笑。

　　“我尽量赶过去。”

　　我说：“见不到你，我不走。”

　　高静眼里闪动着泪花。

　　“好，不见不散。”

　　她拥抱了我，我抚摸着她的头，给予她力量，祝福她能够顺遂如愿。

　　我似乎有了决别的伤感，忍着难过和伤心。

　　说实话，我真怕她会出意外，怕她不能履行诺言，说好的不见不散，但我却没能等到她的归来。

　　我知道，我不能成为她的牵绊，不能时刻陪在她的身边。

　　我的心被她带走了，留在了她的身边。

　　赶去火车站的路上，我失魂落魄，好似有一件至关重要的东西丢失了。

　　其实并不是这样的，我的东西都在旅行包里，一样都没少。

　　我丢的远比这些重要，我丢了高静，她的生与死，我无法主宰，对于明天，我有些畏惧。

　　不能让不好的感觉占据我的脑海，我晃动着头，强行将这种感觉挤出脑海，去看即将来临的夜色。

　　龙城的夜色。

　　我是第一次来龙城，没有真切的感受，心神都在高静身上，哪有多余的精力去看龙城的一草一木。

　　在这离别的时刻，我用悲愁的双眼看着龙城。

　　高楼大厦披上灰色的暗影，天边的晚霞如火一般，浓郁的有些发黑。

　　太阳红彤彤的，硕大的圆轮，悬挂在江水的那一边，把一轮红日映在江水之上，江水成了紫色，紫里透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