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侠请留步》牧野之城

16、第 16 章

　　我和高静还没吃晚饭。

　　我问她：“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炸酱面。”

　　“果不其然，你就没有别的花样。”

　　高静笑笑。“被你猜到了。”

　　我瞥了她一眼。“我又不是傻子？”

　　“我一直以为你是。”

　　“我恨你。”

　　“那你接着恨吧。”

　　我去厨房做饭，高静对我说：“做好点，把你的手艺发挥到极致。”

　　“遵命，我的大小姐。”

　　我对高静并不熟悉，除了知道她的名字之外，我不知她是哪里人？

　　但从口吻中可以听出她是北方人。

　　她的父母是否健在？不过看她年纪轻轻，若是没有特殊的变故，她的父母应该还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她有没有兄弟姐妹？又是怎样参加的杀手组织？

　　总之，她的身上有太多的疑团。

　　不是我没问过，是她不想说，并说这是为我好，我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这人口风非常紧，她即便告诉我，我也不会到处去说。再说，这也不是随便说给别人听的。

　　不知不觉，高静与我搭档已经有了很长的时间。

　　夏天过去，秋天来了。

　　秋天的季节不像夏天炎热，气温不高不低，树叶还未曾落去，绿里透着些黄，尽显苍老。

　　我喜欢这样的季节，从来没有变过，在小的时候，就对秋天有着特有的偏爱。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庄稼熟了，田野如海洋般涌动着成熟的波浪，这是一副属于田园的伟大画卷，让我叹为观止。

　　从饭馆门外的路一直向东，有着成片的田野，这是附近几个村庄的田地，一眼望不到头。

　　我时常在这个季节，向东跑上几公里，去一览这美妙的景色。

　　高静有时也会跟我一起。当我叹为观止之际，她却不屑一顾，说我大惊小怪，没见过世面。

　　我猜测她就是农村出生的人，因此并不为眼前的景色而感叹，这或许是因为她见过了，并时常接触这样的画面。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我可不想去探询这件事的准确与否？

　　高静有晨练的习惯，天还没亮，她就会出门，慢跑在附近的路上，我没细算过她跑了有多远？但我想应该很远吧。

　　有一天，我心血来潮，和她一起出了门，这一跑，差点让我累吐血，最后还是她停下来等着我，我才勉强跟上她的步伐。

　　我能从她的眼里看出对我的不屑，这不是我想看到的。

　　我倒是想跟她一决雌雄，天生的瘦弱，再加上营养不良，终究还是被她击败。

　　百般的不甘心也没有办法，在她的冷言冷语里，我只能忍气吞声。

　　没办法，谁让我怂呢，谁让我没本事，让一个女孩轻松的击垮。

　　好吧，我不得不承认，除了做饭之外，我似乎一无所长，完全被高静碾压。

　　秋天是个让人引发愁思的季节，面对随处可见的枯黄，我自叹人生苦短。

　　三十岁的年纪，却是一事无成。

　　在这个收获的季节，我却没有任何收益，这一生终究还是要虚度，面对这无情的世界，我说不出一生的意义何在。

　　秋天过去就是冬天，人生的壮年过后，便是渐渐不再年轻的衰老。

　　回顾这一生，没有快乐可讲，与世无争，与世无扰，悄然地在这世间划过，没能惊起一丝的涟漪。

　　这都是我的无能所致，怨不得别人，如果有什么遗憾？我觉得唯一的一点就是愧对我的父母，没能活成他们希望的样子，还老让他们担心。年近六十的年纪，我没能为他们减轻生活的负担，还老是让他们为我忧心。

　　我自知自己是个不孝的儿子，别人轻易就能做到的，在我看来，却是千难万难，以致我无法面对他们，像个犯错的孩子，逃也似地躲避他们的视线，就怕在他们的眼里看出对我的绝望。

　　我的苦无人得知，高静见我消沉，问我怎么了？

　　我带着情绪说：“用你管。”

　　这在以前，势必会引来她的打骂，我不是她的对手，几招下来，我只有倒地不起的份。

　　我的口才也没有她的好，几句下来，怼的我无法还嘴。

　　我对高静的感情近来越来越模糊，分不清是友情还是爱情？

　　处的熟了，我们说的肆无忌惮，什么话都说，就跟最好的朋友一样。

　　然而这份友谊之外，我还是很喜欢她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的一生有这样的伴侣，她可以保护我，给我壮胆，又能在我无力之时，给予我一定的帮助。

　　我知道她有钱，很多很多的钱，让我垂涎许久。

　　有她在我身边，如果可以的话，她的钱就是我的，可以潇洒地度过这一生。

　　说的好像我在傍富婆，真不知害臊。

　　忘了告诉大家，我的腿伤好了。

　　我一直以为我会残疾，对高静的话并不认同。

　　她说我没事，可我确实感到我的腿使不上劲。

　　结果到了秋天，我的腿莫名好了，好像一瞬间的事情，我的腿不再一瘸一拐。

　　双腿有了力气，这算是意外的惊喜吧。

　　害我惆怅了好久，以为这辈子废了。

　　我的饭馆在高静的帮助下，确实好了不少，许多人慕名而来。

　　其实我知道，饭馆依然是以前的饭馆，我还是以前的我，不同的是有了高静，有了一个貌美能干的女孩。

　　我不知如何感谢她，工资就算了，她也不一定看得上，我也舍不得，她害我的还没还回来呢。

　　如果没有告别的话，我希望她能再接再厉，继续加油。

　　我们这一片有个众人皆知的混混，我不知道他的全名，别人都叫他小四，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样样都沾。经常在街头四处游荡，百姓深受其害，被他欺负的人不在少数。

　　我也是其中一个，他在我的饭馆白吃白喝了好几次，却从来没想过付钱。我不敢跟他要，他的身边有不少的小弟，我又不傻，平白换他一顿打，这是我不敢面对的。

　　面对他的时候，我只能忍气吞声，自认倒霉。

　　高静的美貌引来了他的垂涎，这一天中午，我的饭馆生意挺好，我的心情也不错。

　　有句老话说得好：“福兮祸所依。”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假。

　　在我自得其乐的时刻，小四带着人进了我的饭馆。

　　因为没有空桌，他们就坐在一张有人的桌边，吃饭的人也是认识他的，饭没吃完就结帐走了。

　　小四还假惺惺地问：“怎么不吃了？别呀，不能因为我，你就走啊。”

　　那人哈哈干笑几声，看起来很是勉强。

　　“吃饱了。”

　　我并不知道他来了，还是高静去厨房告诉我的。

　　她问我：“这些人是谁啊？看起来不像好人。”

　　我掀开门帘看了看，见他们是三个人，小四坐在中间，正望向厨房。

　　“街头的混混，为首的叫小四，出了名的恶霸。”

　　高静看向外面，意味深长地说：“他们想干什么？”

　　“可能是吃饭吧。”

　　其实我已经隐隐感觉到不只是吃饭，还有些别的事情，因此没让高静去招待。

　　我独自走出厨房，佯装开心的样子。

　　假笑的面孔别提有多难受了，心想今天又要破费了，难免感到心疼。

　　一边走一边朝他打招呼：“小四，你来了。”

　　小四冷笑一声，我知道他对我一向是没有好脸，好像我欠了他一辈子似的。

　　“你家的服务员呢？怎么没出来？”

　　我说：“她在厨房切菜呢。”

　　我走到他的身边，他坐在椅子上仰视我。

　　他拉着我衣服的下摆，我不由自主地向他靠近了一步。

　　“这不是你的活吗？”

　　我陪着笑脸说：“累了，让她帮着做一些。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小四偏过头来，望着厨房。“我不想跟你说话，叫你家的服务员来，我跟她说。”

　　我怎么也算是一个男人，把高静送到他的面前，可不是我能做的事。

　　虽然知道高静的厉害，根本不必为她担心，但此时许多人都在看着我，我不能把我的懦弱表现出来。这样顾客会看不起我的，往远了说，会影响饭馆的声誉，生意受到影响，我的人品也会受到质疑。

　　“她没有时间，想吃什么，你跟我说就行了。”

　　我的笑意淡去，已然在迎接这即将到来的是非，心里也做了充足的准备，大不了被他们打一顿，希望他们发泄之后，不再有心情去骚扰高静。

　　小四看出了我的坚决，拿起桌上的半杯水，水是前面的客人留下来的。

　　他缓缓站起，将水杯举过我的头顶，温热的水从我的头顶浇下。

　　我满脸是水，胸前的衣服湿了一大半。

　　小四贴到我的面前，阴笑着，拍拍我的右侧脸颊，一字一顿说：“我不想跟你说，我想跟服务员说，你把她叫来。”

　　我已经下定了决心，决不妥协。

　　“对不起，我做不到。”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我挨了一巴掌。

　　“这么牛，皮痒了吧，还想不想干了。”

　　我的脸颊生疼，伸手揉了揉，双眼盯着他，不悦的神情太过明显，他身边的小弟站起，朝我围了过来。

　　正在这个时候，高静从厨房走出来，双目如电地盯着小四，一边脱去身上的围裙，一边朝饭馆里的其他人喊道：“对不起了各位，饭馆要打烊了，大家请便吧，不必付钱，今天算我们请大家。”

　　众人见势头不好，又见不用付钱，起身一哄而散。

　　高静看着众人散尽，吩咐我说：“去把门关上。”

　　我心知她要动手，这群王八蛋，就得狠人收拾。

　　我已做好了应战的准备，不管怎样，我是不能坐视不理的。

　　我关上门，回到高静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