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侠请留步》牧野之城

13、第 13 章

　　“放心，我跑不了，你不是想死吗？怎么变的这么惜命？”

　　“废话，现在有了生的希望，我当然要珍惜。”

　　高静转身要走，我朝她说道：“那你快点。”

　　“很快的，一会儿的时间，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你可不能撒谎。”

　　“我遇见你真是倒霉，婆婆妈妈的。”

　　高静边说边下了楼，我望着她的背影在门外的楼梯口渐渐隐没，满心期待她能说话算话。

　　确实没用多长时间，我就听见了她的脚步声，上楼并出现在门口。

　　她手里多了个背包，也就是她之前买的那个背包。

　　背包鼓鼓囊囊的，高静把拉链拉开，朝着地面倒出所有东西。

　　我看见了我的衣服，也看见了好几盒的子弹，有一个铁盒子砸在地上，盒盖弹开，里面的药水有好几瓶，它们滚了出来，我还看见了注射器。

　　高静俯身捡起一瓶药水和注射器，看了看药瓶上的说明，对着我说：“能起来吗？你需要到床上去。”

　　我说：“我试试。”

　　试了试，站起来是做不到了，爬到床上还是可以做到的。

　　凭着手上的力气，我爬着上了床，平躺下来，看着高静把药水抽进针管里。

　　“那是什么？”

　　高静推了推针管，有一股药水从针管里喷了出来。

　　“麻药。”

　　“有这个必要吗？”

　　我也只是问问，并没当真。

　　高静看着我，突然从身后掏出一把匕首，在我面前晃了晃。

　　“不打也行，我就这样挖出来。”

　　我看着那匕首寒光闪闪，一下子就露怯了。

　　“还是打吧，多打一些。”

　　一针下去，我的腿就麻了，高静拿着匕首在我的腿上比划，看了我一眼。

　　“我要动手了，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这又不是临终遗言，非说不可吗？”

　　“那倒不用。”

　　高静说着，就要下手，这么残忍的画面，我实在不敢看。

　　“等会。”高静看向我。

　　我说：“蒙住我的眼，我晕血。”

　　高静嫌我麻烦，把枕巾扔给我，我胡乱将它盖在脸上，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咬牙说道：“来吧。”

　　其实一点感觉也没有，大腿麻醉之后，我就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高静在伤口上划了一刀，伸手进去取出子弹，清洗之后又帮我缝了起来，不过半小时的时间，高静就帮我处理好伤口。

　　我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意识渐渐模糊，高静帮我盖好被子。

　　“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我还嗯了一声，接着就没了知觉。

　　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太阳快要西沉的时候，落日从另一个窗户进来，照在我的床上，也刺痛了我的眼睛。我醒了过来，腿上火辣辣的疼。

　　客厅里有电视声，我叫了声高静，高静走进卧室，问我：“你醒了？”

　　我问她：“几点了？”

　　她说：“快五点。”

　　我猛地坐起。“坏了，反观还没开张。”

　　接着就想起了夜里的事。

　　“怎么办？那些尸体？”

　　高静像看猴似地看着我，见我看着她，她不慌不忙地说：“放心，都处理好了，饭馆也贴出了停业的告示。”

　　我问她：“破碎的玻璃是怎么处理的？”

　　她说：“简单，给卖玻璃的商家打了电话，告诉他尺寸就行了，他们派了人过来，玻璃也装好了。”

　　“他们没有怀疑吧？”

　　高静摇摇头。“不好说，不过我给了他们双倍的价钱，要求他们别说出去。”

　　我总算是放下心来，但愿他们能守口如瓶。

　　高静俯身摸我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做着比较。

　　“还好，没有发烧，伤口没发炎。”

　　我说：“帮我倒杯水吧，我渴了。”

　　高静从床头柜上端起水杯。

　　“早就给你备好了。”

　　我接过水杯，一口喝干。

　　“再来点，不够。”

　　高静接过水杯，走了出去。

　　我探身望向客厅，客厅里空空如也，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处理那些尸体的？

　　高静端着水杯走进来。我喝完，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

　　试着下床，被高静喝止道：“现在还不能下床，你的休息一天。”

　　我说：“我可以的。”

　　便执意下了床，受伤的腿一接触地面，一阵剧痛涌来，差点摔倒，还是高静眼疾手快扶住了我。

　　我重新回到床上，高静责骂说：“让你逞能，好话听不进去，你以为你是钢铁侠。”

　　我羞红着脸说：“我尿急。”

　　高静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好吧，我扶你。”

　　我把我一半的身体依托在她的肩上，她吃力地扶着我走出卧室。

　　“看你瘦瘦弱弱的，没想到这么重。”

　　“我好歹也是个男人。”

　　“男人了不起吗？”

　　“没什么了不起，就是一百三十斤。”

　　高静没再说话，帮我打开了卫生间的门，我跳着进去，反手关上门。

　　高静的话传了进来。“好像谁愿意看似的？”

　　我反唇相讥。“我怕你非礼我。”

　　高静生气地威胁说：“好，你等着。”

　　我撒完尿，打开卫生间的门，高静就站在门口，侧依着靠在门口的墙上，上下打量我。

　　我的睡衣很长，即便没穿睡裤，衣摆还是垂到了臀部，因此一点也不害怕她那肆无忌惮地眼神。

　　“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

　　高静哼了一声，也没计较，伸手过来，把我的手臂放在她的肩上，我们吃力地走回卧室。

　　我重重倒在床上，摆了个舒服的睡姿，面对她，高静害羞地笑笑。

　　“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

　　我说：“没想到你会回来。”

　　高静叹息一声。

　　原来她一直就在新城，杀了杨万里之后，警察随即关闭了所有的外出通道，高静无法逃脱，在市里四处躲藏，警察查得紧，杨万里的保镖又在四处寻找她的踪迹，这让她疲于奔命，随时面临双重危险。

　　她千小心万小心，还是让杨万里的保镖发现了她，一路尾随她到饭馆。

　　高静原本是想来看看我，没想到把我也牵扯进来，她藏身在屋顶上。

　　我在屋里的惨状，她都看在眼里。

　　也是我硬气，没有出卖她，当然，我也没什么可出卖的。我就是不说，什么也不说，一心求死。

　　正是这样的决然打动了她，才让她在关键时刻出手，冒着生命危险救下我。

　　听她说完这一切，我暗自庆幸，还好没有求饶，不然高静看清我的懦弱，自然不会出手相救。

　　我们说了许多的话，我问她过的好不好？两个月的分别，我确实挺想她的。

　　她说：“没什么不好，杀手就是这样，打打杀杀，四处躲藏。”

　　我问她：“吃的好吗？”

　　她苦涩一笑。“饥一顿饱一顿，有段时间他们追的紧，我藏在一处管道里，三天没吃饭。”

　　我深受触动，怪不得她能吃呢，原来都是被逼的，吃过这一顿，下一顿还不知道在什么时候？

　　天色暗了下来，高静起身说道：“我给你做饭吧，饿了吧？”

　　我早就饿了，贪图她能守在我的身边，不敢声张。

　　此时听她这么说，我回道：“好啊，你会给我做什么好吃的？”

　　高静惭愧地告诉我：“我只会做一样，那就是煮方便面。”

　　我失望地别过头。“我可是病号，你就这样对待我？”

　　高静摊开双手，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没办法，只能委屈你了。”

　　我只能自叹命苦。

　　“冰箱里有方便面。”

　　高静答应着去了厨房。

　　高静试着做荷包蛋，但没能成功，鸡蛋散开，碎了一碗，与方便面搅和在一起。

　　我没有嫌弃，端过碗就吃了起来，吃完一抹嘴唇，砸吧砸吧嘴，挺不是滋味。

　　我不得不从长计议，饭馆一时半会是没法开张了。刘姨打来的电话我没接，该怎么跟她说呢？这么长时间的休息，还有必要留她吗？不如让她另寻出路吧。

　　也不知道我这伤什么时候能好，高静在生活方面简直是个弱智，我生气的时候就把她当弱智来看待，毕竟总不能靠方便面来维持生活，我教她做饭，她又那么笨，一直做不好。

　　烦心的事还不止这些，她连拖地也是个问题，做的极不认真。我极尽全力教她，她还不当一回事，说的急了，我总会受些皮肉之苦。

　　我一直担心高静杀了那五个人，会引来别人的报复。

　　高静说：“不必担心。”

　　我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

　　杨万里的公司因为杨万里的死搞得四分五裂，不久杨太太套现了很大一笔钱移居海外。

　　杨万里的死就像在新城炸了一颗雷，一声巨响之后，归于平静。

　　相关的报道逐渐稀少，我很庆幸这件事要归于平静，高静的危险，我的担忧，也算是随着时间的过去，成了往日云烟。

　　在我看来，这是极大的好事，我的日子回到正常的生活，休养了一段时间，几乎耗尽了整个夏季。

　　夏季的末尾，我打算重新开张营业。

　　我这人没什么特殊的本领，就手上的厨艺，还是我比较擅长的。

　　我不能坐吃山空，生活还得继续。

　　关于饭馆的事情，受高静的影响还是蛮大的。

　　无事可做不是一件好事，高静的照顾又不能面面俱到。我受够了她那不是滋味的饭菜，她还以为自己的手艺有了见长，而我的伪装，她似乎也没看出来，真以为自己有了做厨师的天赋。

　　开张是一句话的事情，准备好食材就可以开张，只是这么长时间的歇业，不知还有多少的客户？

　　老客户是不是都走了？我的生意会不会受到影响？这都是我比较担心的事情。

　　面对的事情还是比较多的，我的腿在受过枪伤之后，一直不见好，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我一直担心会伴随我的一生。

　　倒是高静比较乐观，她说：“没事，慢慢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