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命运的拐点》冰雪恋歌

4、被搞砸的初识

　　起身后，两人沉默着，似乎刚才的交流已经用尽最后的力气似的。
　　冷场坚持了一阵，最后安塔利斯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显现出年长者的样子——或许只是纯粹到了忍受的极限？
　　安塔利斯无法想像自己竟然能在这种地方呆上三天……对了，三天……
　　“这么说，之前我昏迷的时候是你在照顾我？”虽然这次晕睡得一点知觉都没有，但从周围环境，与自己不明原因变得肮脏甚至破损了的衣服，安塔利斯不难看出一些事实：“是你从我幻影显行的地方把我拖过来这里？在我醒来之前你正在企图将我藏进那所无人的建筑？”黑色的眼睛无声的看着他，里面空洞无神，一点情绪都没有——这实在不像是被感激的人应有的表情。
　　男孩没有回答，只是将薄薄的嘴唇抿得更紧了。
　　面对小斯内普这样的反应，安塔利斯很难决定话题是否要继续，但周围的恶劣情况使他不得不作出决定：
　　“虽然也许我不该计较，不过……这附近有比这里更好的地方吗？只要没有这么糟糕的气味……”安塔利斯•终于能够站起来•养尊处优的•麦克法斯蒂犹豫了好一会儿了，最后还是忍不住询问道。没人喜欢太过恶劣的环境，特别是对一个一直被要求以贵族的方式生活的麦克法斯蒂家继承人来说。
　　小斯内普讽刺的一笑，似乎想嘲讽什么，但最后还是默默地扶着他走离这处建筑——直到走远了安塔利斯才发现原来这里是一处废弃的磨坊厂，旁边高耸着的巨大烟囱有那么一瞬间化为一个巨人，压面而来。但眨眨眼后，那种感觉又消失了。从磨坊厂边上就开始堆积的垃圾一直延伸到河边——必定那就是河里垃圾的来源了。
　　这么数量庞大的垃圾，也难怪会有如此难以忍受的味道了！
　　“这里废弃了有些年了。”见安塔利斯停下来注意到垃圾堆，小斯内普突然插话了，带着假笑：“突然消失的厂主令愤怒的拿不到工资的员工们决定把这里当做垃圾堆——似乎那么做就能令他们的生活有所起色似的……”说完了又瞄了眼安塔利斯：“不过我敢打赌巫师贵族对这些都不感兴趣。”那双乌黑的眸子黯淡着，似乎所有的光辉都无法在里面出现——安塔利斯注意到，除了昏迷前那惊鸿一眸，跟刚才自我介绍的时候，其他时间这双漂亮的眼睛都是处于如此令人痛心的状态。
　　安塔利斯不想看到这种情况。
　　特别是对比在岛上，普路托同样黑色的眼睛——它们总是很有活力的看着自己，带着令人舒心的光芒。
　　“并非所有贵族都相同，西弗勒斯。”小斯内普惊讶的看着他，安塔利斯对此挑起一侧的眉：“请允许我叫你的教名，是的，西弗勒斯。毕竟我比你年长了接近十岁。”
　　“看不出你有那么老。”小斯内普毫不犹豫的讽刺道，他似乎有点明白问题的源头了。
　　安塔利斯眉头一皱，也朦胧的感觉到出了什么情况：“16？”
　　“10。”小斯内普面无表情的与安塔利斯对望，那神情看起来有点阴沉，又隐含着一丝好笑。。
　　对于得到的答案安塔利斯则是无力：“好吧，只相差6岁……”早该想到了，那么瘦弱，明显的营养不足且发育不良……麦克法斯蒂家主为自己的迟钝默哀：“但无论如何都比你大，我依旧坚持叫你的教名。”
　　也许，那只是试图挽回一点面子？小斯内普好笑的发现这个从清醒过来就表现得沉稳睿智的男人孩子气的一面：“或许，我还应该叫你麦克法斯蒂先生？”
　　捕捉到男孩神色中闪现过的笑意，安塔利斯露出连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温柔：“安塔利斯。直接这么叫我吧，西弗勒斯。”
　　小斯内普感觉到自己的耳尖在发烫，这令他有点不知所措——他甚至不知道这因为什么……也许，是第一次有比自己大的可以呼叫教名的同性？感觉到对方期待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小斯内普根本不敢朝那边看，窘迫的抓紧了拳头，试图从薄薄的嘴唇中吐出那个单词：“阿……安特……”（A……Ant……）
　　是不是我应该说句，真是个单纯的经不起逗的孩子？年长的•安塔利斯•麦克法斯蒂望天：“或许，你觉得叫昵称会更显亲密，西弗？”
　　对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他的名字几乎是一个音一个音地从他嘴里崩出——应该说小斯内普大概尝试着直接把它，更好的是把他，直接嚼碎：“安塔利斯•麦克法斯蒂！”也难为他的嘴能做出这么高难度的事了……安塔利斯•神游中的•麦克法斯蒂默默地想。
　　看到对方一脸神游的表现出遗憾的神色，小斯内普简直想直接把那个令自己心目中的贵族形象粉碎的家伙塞进垃圾堆。但看到男孩富有活力（？）的看着自己，安塔利斯却是心情愉悦的：“好吧，来吧西弗，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话说回来，你知道的真多。”
　　明显这个新话题并不是很受小斯内普的欢迎，刚有点笑意的嘴角又抿了回去：“假如你父亲差点成为这堆垃圾中的一员，你也会对这段历史熟悉的。” 然后挂起假笑：“当然，鉴于比喻的发生几率，我承认这么说失礼了。”但男孩高昂着的头可一点“抱歉”的意味都没有。
　　父亲吗……回想起那个总是被冰霜覆盖的，连一个厌恶的眼神都懒得给自己的男人――事实上，安塔利斯很怀疑那个应该被叫为父亲的人还记不记得自己是他儿子，毕竟他连家主的交接仪式上都没瞄过自己一眼……
　　“也许……把他填进垃圾堆会是个好主意？说不定那会使他瞪我一眼…”看着小斯内普的回答是带着微笑的，但那双变得空洞的紫眼睛却令男孩感到孤寞……原来那个人，这么透亮的紫眸也会有失去光彩的时候……
　　这点跟莉莉完全不同。
　　想归想，男孩说出的话却是：“或许我该赞赏贵族的想象力？或者说你那充满浆糊的脑浆已经无药可救？”男孩那双与自己对视的黑眼睛带上讽刺，看得安塔利斯暗自好笑，挑眉：“或许，对此我应该理解成你为我的一时感慨而担忧？”
　　“除非我被疯狗咬了！”男孩咆哮着，甩开扶着安塔利斯的手径直朝前方的被一排古旧的围栏隔开的，窄窄的鹅卵石街道走去，安塔利斯轻笑着跟随。
　　你看，这难道不叫落慌而逃？
　　所以说啊，真是个可爱的小家伙！
　　但这种好气氛没有持续太久，走进那条阴暗而且脏脏兮兮的小巷，刚拐两个弯，迎面走来一群衣着怪异而肮脏的男人，手中拎着几个麻袋。
　　看到这些人，小斯内普脸色很明显的青了，再顾不得跟青年斗气，直接退到安塔利斯身边拉扯就要往另一头钻，但已经晚了……
　　“哟，瞧瞧这是谁啊！斯内普先生？”为首的男人怪里怪调地嚷嚷：“孕妇装˙斯内普，可惜里面没有相应的女人屁股，没办法给你酒鬼父亲挣那点啤酒钱。”
　　“他不行还有他老妈，阴深深的等待着兴趣奇怪的人操……”
　　“看看，看看，我们的怪物男孩那么急着去哪呐？”
　　“他旁边那男的，难得有人看上他的屁股，斯内普还不屁颠屁颠的找地方？”
　　……
　　“快走……”斯内普阴沉着脸拼命将安塔利斯往小巷深处推，但安塔利斯明显的发现他的手在颤抖，眼中除了气愤，还有一丝慌张，似乎除了眼前的事情还有其他什么令他忧虑……
　　安塔利斯想了想，暗中取出魔杖，趁拐弯的空挡向两人施加个幻身咒，感觉到自己身上一凉，再加上后面那群人啐骂着同时远去的声音：“呸，那小子溜的还真快……”男孩明白了，紧紧拽住青年的手也松开了。
　　“原来你能用魔法了…”急促的脚步停下了，被施加了幻身咒的小斯内普，声音带着奇怪的颤抖，态度阴沉的令安塔利斯不安：“西弗勒斯…”
　　“不，尊贵的安塔利斯•麦克法斯蒂先生，叫唤卑贱如我的名字，有辱您高贵的血统吧？够了，我这种连巫师都算不上的人再怎么愚笨的同巨怪无异，也不是完全脑袋给门夹了会被你欺骗一次又一次！”
　　“……欺骗？西弗勒斯，你误会了什么？”我愣住了，这孩子想到什么了？怎么会突然觉得我又骗了他？
　　的确，我刚醒来为了接近他就骗了他一次，这个单纯的孩子八成还没遇过这么狡猾的被拯救者，没留下什么好印象也是正常。
　　但是，除了那一次，安塔利斯很肯定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真诚的想认识一个人，不带任何目的，没有任何企图，单纯想了解他，甚至是——
　　成为朋友……
　　但这算怎么回事？
　　“西弗勒斯？”安塔利斯再次呼唤，周围的寂静肯定了他的推测——那个敏感到令人气愤的孩子，借着麦克法斯蒂施加的幻身咒与昏暗的天色还有对周围环境的熟识，已经消失在安塔利斯的掌控范围以外了。正如他所说的，不会再给怎么被欺骗的机会……
　　就好像我想从他身上骗取什么似的？
　　就好像他有什么值得我骗取的似的……
　　就好像想那么一个贫穷到合身的衣物都没有的，脏兮兮的未成年的小巫师有什么能让我，赫希底里群岛的主人，麦克法斯蒂家最年轻的家主欺骗的！
　　跟何况还是个混血！！
　　住在这种地方，没到11岁就知道自己是巫师，不是混血是什么？
　　安塔利斯只觉得一把怎么都灭不了的火在心中猛烈的烧着，爆发的速度之快，连自己都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