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被洞察的现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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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的气氛很诡异。
与平时的感觉相比，雷古勒斯只能想到诡异这个词。
虽然由于用餐礼仪，整个晚餐时间没人说话。
不……这也是诡异的地方之一。
首先他注意到的是哥哥，活跃得令人头疼的西里斯难得安静的坐在座位上，只是那双紧紧盯着首次见面的亲戚的眼睛，怎么看怎么诡异，仿佛那不是一个巫师而是一个好玩有趣的吸引人的事物。
如果哥哥的表现叫做反常，神情看似冷静正常的三叔，便是真真正正的异常了，短短一顿饭的时间，他居然掉了三次叉子，餐刀也划到盘子十几次，那可是严肃认真恪守礼仪的西格纳斯叔叔啊！
这就令得本来对小辈来说就很神秘的二叔阿尔法德更加上一层面纱，当晚不管是他跟哥哥，还是安多米达跟纳西莎表姐，都吃得远远比平常少。
这些都导致了可怜的家养小精灵们整个晚餐时间都在自我惩罚，餐桌边不停回响的碰撞声也是10年来雷古勒斯从未听过的，比之前一次哥哥闯入厨房毁了为晚宴准备的食物的后果还严重。
当餐具被端下去后，西里斯也没有如平时般迫不及待的离开，而是更加不加掩饰的感兴趣的看着阿尔法德叔叔。
周围的小精灵忙碌着为每个人添上一杯茶，捧着茶杯，作为现在的家主奥利安先喝了一口，才缓缓开口：“你们的叔叔（伯父）阿尔法德，看起来你们也已经认识了。”
优雅地起身朝各个方向行了个礼，阿尔法德微笑着打招呼：“亲爱的孩子们，好久不久，或者对于其中几位来说，应该说‘初次见面’？”
“你就是离家出走了12年的那个二叔？酷！”西里斯迫不及待的一口喝干面前那杯茶，望向二叔的闪闪发光的眼睛令身边的弟弟感觉到些许不快，虽然对此雷古勒斯也感觉莫名其妙：“哥哥，布莱克家从来不出忘记家族的败类。”话是这么说，阿尔法德却好笑的看到小男孩望向自己的眼睛里有着淡淡的敌意。
“西里斯。”即使在周围都是亲人的餐桌旁，依旧挺腰抿嘴的布莱克夫人低眉垂眼：“注意你的行为。”
西里斯不屑的一瞥眼，继续崇拜的看着那个他心目中的反抗这个腐朽家族的英雄，看得阿尔法德又一阵好笑的同时，心中也再次升起淡淡的担忧——这样的布莱克，能被接受吗？
带着笑容，却不解释什么，阿尔法德朝自己的小崇拜者点点头，又看向安多米达跟纳西莎两个侄女，离家的时候他们已经出生了，似乎对自己还有些印象，转眼两个小肉团就这么大了，令常年在外的游子不禁有些感慨：“两位淑女倒是越长越美丽了，可惜贝拉特里克斯的婚礼我没有赶上，婚礼上的女人总是最美的，不知道剩下的两朵花又回落入谁家呢？”一番话说的两个小淑女瞬间红了脸。
西格纳斯心想这个花花公子真是越来越油腔滑调，口中“咳咳”两声，阿尔法德耸耸肩，重新坐下。
放下杯子，奥利安清了清喉咙：“你们的晚功课都做完了？”布莱克家的小辈们怎么会听不出家主的逐客令，纷纷起身行礼告辞，也许西里斯是个例外，他是不甘不愿地被弟弟连拖带劝弄走的。
宽敞的餐厅随着小辈们的离开沉寂下来，大人们静静的喝着茶，不知过了多久，奥利安才重新开口：“这次回来，还走吗？”语言中带着温情如果被西里斯听到，绝对不敢相信那是从平时冷酷无情的父亲口中说出的。但对此，被询问者没有任何惊讶的表现，仿佛这样才是理所当然的。
“嗯……大概暂时会留在英国。这段时间……总觉得很多事情不再可控。我想用自己的眼睛仔细看看。”没有思考，阿尔法德弥散的眼神对着墙壁说出了自己的思考，仿佛那段话那刻在了墙壁上，然后很快又回过神来，强调道：“很多事情。”
布莱克家主沉默的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在阿尔法德起身准备离开时，忽的记起一件事：“刚好最近魔法部好几个辞职或者退休，需要的话我可以安排一下。”
布莱克家唯一的拉文克劳闻言扭过头，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辞职或者退休？”
奥利安挂着假笑：“你知道的，适当的职位总需要适当的人选。”
阿尔法德终于收起了笑容，沉默的点点头，径直离开了餐厅，只留下三个若有所思的布莱克。
遥远的西方似乎有句古话，叫“一叶知秋”是吧……
爱笑的嘴角带着一丝自嘲，阿尔法德踏上楼梯，却在回房的路上再次因侄子的低语止步。想起那个不同寻常的“布莱克”，身为叔叔的阿尔法德总觉得不能无视，在五楼的楼梯口拐了个弯，半合上的门缝中隐隐约约传出压低的吵闹，家养小精灵特有的尖细声线与碰撞吸引了他的注意。布莱克二少爷皱着眉头来到门口，举手敲门。
“……克利切对不起雷古勒斯小少爷，克利切没办法违反大夫人的命令带雷古勒斯小少爷出去找西里斯小少爷，克利切是个没用的小精灵，满足不了雷古勒斯小少爷的要求……”
“……克利切快停下来，那不是你的错……”这时，沉重的门板响起敲门声，雷古勒斯才猛然记起之前进来得太急，忘记关好门，他一脸苍白的打开门，脸色在见到来客的时候稍微好转：“阿尔法德叔叔……”
“基于密谈应该是在密闭的空间，那我听到的东西就不算是秘密，是吧？布莱克家下一代继承人，居然会在晚饭后私自出门？”雷古勒斯刚刚好转的神色比之前更难看了，此时他隐约感觉到之前他们两兄弟对这个叔叔的看法貌似是错的。
虽然不是斯莱特林，虽然离家多年，但二叔骨子里依旧是个布莱克，而且可能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纯粹……
见到自己最喜爱的少爷脸色那么难看，克利切鼓起勇气踏进两人中间，虽然按规矩，面前的男人更有资格命令自己：“阿尔法德主人，那都是西里斯小少爷的错，西里斯小少爷是个坏孩子，他总是做坏事却连累……”话还没说完，小小的精灵被一道红光重重的射到墙上，再打翻了旁边的杂物台。
“哼，现在连家养小精灵都敢讨论主人了吗？这些年家里到底是怎么调教这群卑贱的奴隶的？”
“克利切！”雷古勒斯难以置信的看着家养小精灵痛苦的从打翻的物品中爬出来，然后开始为惹怒了主人而自我惩罚。
想要过去表示关心的少年接着被一只有力而充满怒气的手拉住，面前布莱克特有的灰眼睛中闪着冷酷的光芒：“这一代的布莱克倒是出了不少怪胎，先是格兰芬多风格的继承人，然后又出了会关心家养小精灵的次男……布莱克的教育真是越来越失败。”
“……我不觉得那是退步，阿尔法德叔叔。”忍着手臂上的疼痛，瘦弱的少年坚定地与那相似的灰眼睛对视，一字一句的说道。
审视着那眼神中的执着，渐渐地，雷古勒斯发现二叔的眼神慢慢恢复了温度，最后，那张好看的脸上恢复了那抹轻笑：“也许……是那样也说不定……”放开那只胳膊，阿尔法德扫了眼还在撞墙的克利切，淡淡的下令“够了，马上回厨房去”后，朝少年挥动魔杖。
家养小精灵呜咽着爆破空气消失了，而被魔杖对准的少年先是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身体，在绝望的发现自己来不及躲避之后，雷古勒斯却发现手臂的疼痛正在消失，惊奇的拉起袖口——布料下面一片光滑，仿佛之前的疼痛只是错觉。
“既然觉得是对的，那就前进吧。”阿尔法德收回魔杖，朝侄子微笑，伸出的手抚上雷古勒斯柔软的头发，传递过来的温暖与刚才呵斥的冷酷相比判若两人：“坚持自己的信仰，无论在哪种逆境都不轻言放弃，那就是布莱克血统给予我们的……虽然一向在坚持的尽头不是悬崖绝壁，就是地狱深渊。”说到最后，阿尔法德干脆大笑起来，雷古勒斯很无言的嘟囔着：“明知是绝路怎么可能还向前进……”虽是如此，但对这个二叔的感觉却越来越清晰，那是个布莱克，很纯粹很纯粹的布莱克……不是西里斯哥哥想象中的叛逆者，也不是父母亲那样的斯莱特林，只是布莱克……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抚顺那头顺滑的黑发，顺手摘下来一根来，阿尔法德微笑着打量着这根很健康的头发，对因被突然袭击而表示不满的雷古勒斯表示无视：“而现在，你应该做的是留在房间完成今晚的功课，那个明明不懂事却自以为是的大少爷，就由我来寻回吧。”
转身合上门的一瞬间，阿尔法德隐约听到二侄子的请求：“请别告诉我父母……”还没来得及回答，门却已经关上了。阿尔法德若有所思的看着关闭的房门，后垂下眼帘。
其实这一切额都可以想象，不是吗？
无论是格兰芬多风格的继承人，还是会关心家养小精灵的次男，甚至是敢于责骂主人的家养小精灵。
在现在这个家里，出现也只是必然而已。
为自己加了个忽略咒后，伸出的魔杖指向手指尖垂顺的那根头发，低吟出咒语“Consanguinitas rigo”后，在对准的瞬间，头发仿佛被静电包围般猛地伸直，脱离手指后迅速化成一团光。那浮在半空的光球如海蜇一般，长满不同长短不同大小的刺，其中一条连接着阿尔法德的胸膛，旁边一条也似最粗的一条直指身后紧闭的房门。
仔细辨认了一会，阿尔法德最后选中一条比最粗的那条略细，却远比同粗细的光刺短小的一根辨认好方向后，然后开始原地旋转，最后随着“噗”的响声消失在布莱克大宅的走廊中。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被洞察的现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