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教大人和他的公爵殿下》花酋长

2、李察脸面丢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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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能想到李察会一觉睡到宴会结束，而且还是躺在主教的床上。
　　当有人问起时，主教面对微笑温和解释，只说李察殿下累了，在客房休息。
　　宴会上根本没人在乎李察去了哪里，他们甚至不愿意见到暴戾的李察。除了以男爵身份赴宴的西姆尔。
　　西姆尔因为容貌出众且性情温和，刚来宴会时便与一众夫人和贵族打成一片，特别是年轻的小姐。他一边应付这小姐们，一边张望着四周，想要找寻到李察的身影。
　　老实说，与年过半百的国王相比，西姆尔更喜欢李察。李察年轻气盛，身材挺拔，容貌俊丽，可比国王那个老头要好多了。
　　他没找到李察，但是看到了主教大人。
　　主教大人穿一身红袍，显得他格外庄严肃穆，身上带着一种让人冷静的气息。
　　“李察殿下胜过国王，而主教大人优于李察殿下。”西姆尔对自己说道，“不管是哪一个，都是国王死对头呢，真好玩……”
　　西姆尔在悄悄环顾四周时不小心碰上了主教的视线。主教的视线极具威严，吓得他心跳漏了一拍。他赶紧示好一般朝主教大人笑笑，随即当做无事发生般离开主教的视线，躲到了柱子后去。
　　幸亏他的目标不是主教大人，这个人看起来不好糊弄。

　　李察这一觉睡得格外沉，睡得他头脑发晕。他睁眼后发现房间装扮单调乏味，不可能是自己的房间。他沉思片刻，才猛地想起下午的事来。
　　“斯卡尔布勒·里林！”
　　“殿下有何吩咐？”里林的声音在一旁的书架后响起。一声放书下桌的“嗑”响，主教大人出现在他眼前。
　　“你敢囚禁我？”
　　“我哪敢囚禁公爵殿下？”里林两手抬起做投降状，表示无辜。
　　李察光着脚跳下床，指了指房间，又指了指里林，“将我迷晕，又困我在你房间里，这不是囚禁是什么？”
　　“我冤枉啊，殿下。”
　　“你想以此来逼我关了赌场和妓院吗？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我舅舅手握兵权，即便你现在关了我的赌场和妓院，我舅舅照样能帮我开新的赌场和妓院。还有你，你敢动我一根寒毛，你敢对我不敬，就算你是主教又怎么样，我连神都不怕，更不会怕你，我会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吃不上后天的席。”
　　“殿下，稍安勿躁，请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李察想立即离开这个鬼地方，但是他放不下他的尊荣和脸面，他在这里丢尽了脸面，就不可能白白离开，更何况，他不相信这个主教会让他平安回家。
　　李察瞪着他。
　　“今天您走的那条小径两边栽种的是迷香树，从那边走过的人都会晕倒，所以没人敢走那条路，只有您，勇敢无畏，从那条路走过来了。”
　　“放屁，当我是傻子吗？”
　　主教说着朝他走过来了。
　　李察警惕后退一步，膝盖窝碰到了床沿，跌坐在床上。
　　“我要是死在这里，你早晚要给我陪葬。我奉劝你一句，你最好现在放我离开，否则我让你明天就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主教不为所动，拿起了一旁的衣服给他披上，“天冷，殿下别着凉了。”
　　“干什么，放肆。”李察挥手甩开了外套，才发现自己身上只穿了件银色丝织睡衣。他可没有这么古板的睡衣，他也不会穿这样老旧的睡衣，一看就不是他的睡衣。
　　这个人不但迷倒了自己，还给自己穿了这么难看的睡衣。一想到这里，李察的火气又大了些。
　　“殿下，我从未有囚禁殿下的意思，”主教指了指门的方向，“随时可以离开。”
　　“哼。”李察半信半疑，但是这个时候他不愿意表现出怀疑的神态，那样会有辱他的名誉。他抬脚刚走两步又折了回来，“我管家呢？”
　　“他已经回去了，如果有需要，我可以为您效劳。”
　　“哼，给我换衣服。”
　　让主教更衣，除了李察也没人敢这么做。
　　李察也没想主教会屈尊为他更衣，干这种仆人的活儿，但是主教非但没有抗拒，反倒表现出一副乐意至极的模样。
　　“不管他安的什么心，我都不怕。”李察心里这样想着，也便抬手抬胳膊让他帮忙穿衣服。
　　主教先给他脱睡衣。解开纽扣时笨手笨脚的，李察一脸不耐烦，“快点，你是蜗牛吗？”
　　“抱歉。”主教好脾气地道了歉，但是速度并没有变快。
　　夜里有点冷。主教的碰到他身体的手确实暖和的。
　　“您背上的伤痕怎么来的，看着像蝴蝶。”
　　主教一边给他穿衣，一边问。
　　“闭嘴。不准说蝴蝶。”
　　李察背后的伤疤巴掌大，形状并不像蝴蝶，如果不是有心人，看不出是蝴蝶。
　　早在李察小时候就有过预言，身上有蝴蝶胎记的人将会是颠覆丹苏尔城的人。国王为此担惊受怕过一段时间，并下令将所有带有蝴蝶胎记的小孩贩卖掉，卖的越远越好，最好是抽筋扒皮卖了，砸断腿脚卖了。
　　那一年，是丹苏尔城小孩最为恐怖畏惧的一年。
　　等穿好了衣服，李察扫了里林一眼，转身朝门口的方向走去。出门时，门外空无一人。空荡荡的夜空呈现出深蓝色，月亮挂在一层薄云后，像油纸包裹的点心。
　　李察转身朝里林望去，“你在等什么，送我回去。”
　　过了一会儿，等里林准备出门时，李察又想到，他白天来的，现在晚上趁着夜色回去，在外人看来，像偷情似的。
　　这比白天晕倒了更丢脸。
　　李察正想开口说点什么时，他的肚子先开了口，咕噜噜叫了一通。
　　“……”
　　“笑什么？”李察瞪他一眼，“给我准备晚膳，我要吃……”
　　“府上只有我一个人，我的厨艺有限。另外，厨房里只有普通食材，您想好了点，否则一样也吃不上。”
　　“做你擅长的。”李察转身坐回椅子上等着。
　　做不好吃，就吐出来。李察这么想着。
　　走到了门口的主教突然停了脚，“殿下不怕我下毒？”
　　李察一愣，没想过这个问题，扫了他一眼，冷脸道，“你敢。”
　　主教笑了两声，出门去了。到了厨房，挽起袖子，开始做饭。
　　趁着主教去做饭，李察在房里四处转转。房间很宽敞，在床的另一侧摆放着八排书架，书架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种书籍。
　　“看的过来吗？”李察随手抽了一本翻了两页，放回去了。
　　整个房间装饰很单调，没有一幅画，没有一颗珠宝，桌上甚至只有一个茶壶一个杯子。
　　“无聊，死板。”李察百无聊赖转转，又回到桌边等着了。
　　里林回来时也没想到李察会老老实实坐在桌边等着。
　　他看着有点乖是怎么回事。
　　里林简单地做了三个菜，一盘鱼，一盘青菜，还有一份牛肉，但都没有摆盘，色相看着并不能令李察满意。
　　一边是饿肚子，一边是饭菜的香味，虽然不好看，李察还是勉为其难地举起了筷子。他吃了第一口，想批判点什么，然后没来得及开口，吃了第二口，也还行。
　　吃着吃着，也就忘了想批判的心思。
　　李察很瘦，一双手瘦的如同枯木。
　　“菜太少了，下次做多两个。”不够吃。李察吃饱了放下筷子，发现还有一碗饭，“饭煮多了。”
　　“……”还没吃饭的里林。
　　里林为了保存李察殿下的脸面，什么也没说，默默起身收拾。
　　李察见他没在，拿起手杖准备到花园里走走，消消食。他对环境不熟悉，不知不觉又走到了白天走到的小池子边，又闻到了一股清香。
　　“好香……”
　　等里林找到人时，李察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里林：“……”他也没想到，一个人能在同一天同一个地方翻两次船。

　　不要说里林，李察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再次从主教的床上醒过来这件事也同样不可思议。
　　天已经亮了，他也没有了前一次的暴躁，喊了一声，“来人。”
　　这次应他的还是主教。主教手里端着早饭进来了。
　　“你一个仆人都没有吗？”李察忍不住问。
　　就算是之前那个老头主教，也随身带着一个老妈子。
　　“没有。”
　　李察无奈，“更衣。”
　　主教任劳任怨。
　　李察原本打算不吃早膳，早点离开，但是闻着桌上的早膳有点香，勉为其难地坐下了。
　　有了昨晚晚饭的经验，主教做了三人份的早膳，其中两份归李察。
　　李察没发现这一点，只当主教这是在他面前谦卑的表现。
　　李察出门时，他的管家已经在门外久等了。
　　刚上车，管家就表示有一个好消息。
　　“您要找的人找到了，是一位新晋的男爵殿下，叫西姆尔。”
　　这算是李察这段时间听到的唯一能让他高兴的消息了。
　　“他哪里来的？”
　　“他先前是皇后的侄子，一直养在外城，最近因为皇后思念才来的丹苏尔。”
　　“找到人就行，差人送请帖去，就说我过两日登门摆放。”
　　管家却表示，西姆尔已经送来请帖，“邀请殿下您前往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