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教大人和他的公爵殿下》花酋长

19、大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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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狙击手的枪终于打响了第一枪。
　　“啊！”萨宁惊慌失措地大叫一声，花容失色地从椅子上摔了下来，以至于盛大的裙摆翻了过来，露出她藏在腿间的手枪和短刀。
　　里林和她挨的近，在枪响起来的瞬间抽出了枪和刀，同时一个翻滚，带上萨宁，藏进了桌子底下。
　　“砰！砰！砰！”
　　接连数枪射在桌上，但是桌子没直接炸开。
　　萨宁冲里林得意一笑，“防弹的，厉害吧。”
　　原先站在一旁提供服务的女佣见状也不在隐藏，撩起裙摆，迅速掏出了枪，朝着桌底射去。
　　“快走！”
　　里林推了萨宁一把，朝桌腿踢了一脚，将长桌踢倒，当做暂时的盾牌。
　　“我给你打掩护。”萨宁背靠着桌面，朝里林一笑，“请您相信我。”
　　没等里林回答，萨宁已经抬手朝女佣的方向开枪。
　　在场的一共有五个女佣，呈半月形靠近。
　　里林还在等，萨宁一开始不明白，等雪特的第一枪打爆了女佣的头时，萨宁恍然大悟，神经也跟着兴奋起来。
　　有了雪特的狙击掩护，里林与雪特的枪默契十足，反握着一把短刀，如同猎豹一般跳了出去，落在敌人面前。同是杀手，最能感受到来自同行的专业素养。
　　雪特连开三枪，女佣一边受狙击骚扰，一边遭到里林的攻击，很快处于下风。雪特扫一眼倒在自己脚边的狙击手，真没想到这个狙击手会是来送信的那个卷胡子。
　　萨宁不知道什么时候脱掉了身上厚重的礼服裙，只剩一身干净利落的紧身衣，手端着枪，脸上露着疯狂。

　　李察的脖子上架着刀刃，望着桌上一杯红酒。
　　“你喝了，我就考虑把你想要的秘密告诉你。”
　　李察不动声色，一口喝完了。红酒落入喉中，一直凉到了心里，然后凉意遍及了四肢。
　　等李察脚步开始漂浮时，女佣的刀刃离开了李察的脖子。而就在这一瞬间，李察反手抓住了女佣的手腕，“咔嚓”一声，不由女佣反应先拧断了她的手。
　　李察以脚背接刀，脚背朝上轻翘，刀落在了他的手上。没有丝毫的犹豫，李察用刀割断了女佣的喉咙，女佣的血喷溅了李察大半张脸。
　　葛德曼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李察走向了葛德曼的背后，“你这点药对我没用，一切都得益于主教大人的小池子。”
　　“你跑不掉的，你出去就是死。”
　　李察没出去，“嘭”一声，他将地下室的铁门关上了。
　　“你疯了？！你想干什么？你要是敢对我下手，你就只能等死了！除了我，谁也救不了你！李察，你最好想清楚了，你想要的那封信只有我知道，我要是死了，你也活不成。”
　　李察回望着这间折磨了无数人的地下室，一股冰凉从他脚底蔓延到头皮，如同一种与生俱来的恐惧。但是，他不会让这种恐惧束缚住自己。
　　染血的铁链、铁丝网和钢圈做的虎嘴，铺了毛毯的牢笼和镶嵌了宝石的马鞭，磨的发亮的斧头和锋利的带倒钩的铁棍，所有这些，李察一一扫视，阴鸷的目光最后落在葛德曼身上。
　　李察玩弄着手里的刀，漫不经心一般在葛德曼眼睛上割了一刀，直接割破了葛德曼浑浊的眼珠子。
　　“啊——救命！李察，你找死——啊——”葛德曼倒在地上翻滚，翻涌出来的血迹很快模糊了他满是皱纹的面孔。
　　李察不顾葛德曼的叫喊，接连割断了他的手筋和脚筋。
　　“葛德曼，你自己贪生怕死，一定没法想象世界上还有不怕死的人吧。你这种自以为未免太愚蠢了些。”李察避开葛德曼的要害，在心脏上方恶狠狠捅了一刀，手腕用力转动着刀柄，葛德曼的叫喊恐惧又绝望。
　　“我不怕死，我根本不在乎我能活多久，只要能拉你们垫背，就算只剩三个月的命，我也够本了！”李察抽出刀，在葛德曼嘴角割了一刀，“你太吵了，给我闭嘴！”
　　此时，地下室门外枪声频频想起，“砰砰砰”震的地下室的铁门微微颤动。
　　“你以为拿住那封信就能唬住我了吗？你错了，葛德曼，只有你这样的人才会被一封信吓倒，而不可能吓倒我。比起活着，我对你的恨更深沉，感动吗？”

　　里林干掉最后一个女佣后找遍了楼上楼下，也没找到李察和葛德曼。
　　“他们去哪儿了？”
　　跟进来的萨宁扫了里林一眼，被里林眼里的杀气惊讶到了，“应该在地下室。你为了任务真够拼命的，你这样，我更喜欢你了。”
　　“闭嘴，带路。”
　　萨宁砸砸嘴，走在了前面。
　　地下室在二楼书房书架背后，萨宁拿掉第三排第五本书，书架缓缓移动，露出了书架背后的铁门。
　　“李察！”里林喊了两声，听不到里面的一点声音，显然是隔音的。他随即扭头看向萨宁，“怎么开？”
　　“要密码。”
　　“密码是什么？”
　　“我不知道。”萨宁两手一摊。
　　“密码！”里林抬起手里的枪对准了萨宁的头。
　　“我真不知道。我每次被带过来的时候，头上都会被套上袋子，而且被下了药，看不到密码。平日里他也不允许我进书房，我能知道这个地下室的入口，已经是万幸了。您要是不信，尽管开枪。”
　　里林后退两步，想要朝着铁门开枪，被萨宁拦了下来，“你疯了！这么近的距离，一旦反射我和你都得死。况且，这铁门不是你用枪就能打开的，它比你想象的坚硬。”
　　里林朝萨宁看一眼，转身出了书房，朝着书房一侧的墙开枪。
　　“您可……真让我大开眼界……”萨宁不得不给他提供一点别的杀伤力更强的武器。

　　当地下室右上方的墙被炸开时，李察迅速朝另一侧躲去。
　　“嘭”的一声巨响过后，墙上多了一个洞，外面的自然光亮从洞外照进来，与地下室的光线交融起来。爆炸产生的强大的粉尘逼的他闭了眼，在一阵灰尘中听见有人喊了一声“李察”，他随即被裹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在很多年前，李察在地下室无尽的黑暗中幻想过无数次，有人能炸烂那扇铁门，把他拉出去，然后告诉他，“没事了，一切都会好起来”。逐渐麻木后他发现，想要出去只能靠自己。只是没想到，支撑他活下去的幻想的一幕会在成年之后出现，虽然炸开的不是铁门而是墙。
　　李察身上没穿衣服，里林抱着李察的手几乎要把李察勒出了血。
　　“咳咳咳……”李察挣扎一下，“混账，松手，我……喘不上气了……”
　　里林这才松了手，低头摸了摸李察的脸，检查到喉咙时又被吓了一跳，“先出去。”
　　里林要背他出去，李察抬手拍了一下里林的脖子，“滚，我还没残废。”李察起身后去查看被吊起来放血的葛德曼，发现葛德曼还没死，还吊着最后一口气。里林环顾一周，望着地下室里的各种铁质的器材，见惯了血腥的他竟也感到头皮发麻。
　　“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吧。”李察朝跟着跳进来的萨宁说，“给你玩玩，尽尽兴，我走了，一半的财产别忘了。”
　　萨宁看他一眼，“还以为你要死在这里了，没想到你还活着。你是生是死，我是一点也不在乎，但是你的情人怕是被吓坏了。”
　　里林脱了衣服给李察穿上，“先出去。”里林先跳上洞口，朝李察伸了手。
　　李察心想，就这个小洞我自己就能上去，你在这里反倒挡我路了。
　　但是李察还是伸出手，拉住了里林的手，由着里林把自己拽上去，他一下从地下升起，回到了光亮处，如同梦想成真。
　　外面的光亮和地下室的灯光的光亮不一样，很刺眼，刺的李察忍不住抬手挡了挡。
　　李察刚下一楼，二楼书房里传来葛德曼的叫喊声。那种叫喊声如此凄厉，以至于让人无法想象那竟然是来自一个濒死的老人的肺腑。
　　李察觉得自己能走能跳，没有任何毛病，但是跟在后面的里林却跟护着个孕妇似的看着他，多少让他不爽了，搞的他好像就快死了一样。
　　雪特从塔尖上一跃而下，擦了把脸上的血，扔掉了手里的枪，有些埋怨道，“不好用，烂枪。”

　　等三人回到了车上，雪特被安排在前面开车，里林坐到了后座去。
　　李察靠着车窗坐着，望着这条向着天边蜿蜒的道路，心里想道，“这是最后一次了，我再也不用、也不会路过这条路。”
　　车辆在草地里平缓行事，偶尔被路边的石头抛起。李察心里绷紧的线缓缓松弛下来，瘦削的肩膀也跟着向下垂了垂，畅想着能大睡一场了。
　　这么想着，李察的眼皮搭下来，靠着车椅闭目养神。葛德曼的那张脸在他眼前不断游移，但很快被墙上砸开的洞照进来的光亮所取代。
　　他不知道这种偶然带来的光能持续多久，或许是最后一次了，但是他不否认自己很喜欢这种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