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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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小爹的酸汤鱼出锅之际，江家院子里响起了劈里啪啦的爆竹声，转眼间江父已经冲回堂屋里，乐呵呵地到厨房去取几人的筷子，准备开饭。
陆续地，村子里做好晚饭的人家也点燃了爆竹，一时间这个小小的村子里都是爆竹爆炸的声音。
江畔最后从厨房走出来，左手里拿着哒吧的专属饭碗，右手提着一条桌腿只有五六厘米高的，哒吧的专属小“饭桌”。
江畔拿过桌子上的木勺，每道菜都舀上一点，倒不是江畔不给哒吧吃饱，而是因为它这个月已经吃过姑娘果了，再者就是他们吃的饭菜，哒吧吃了并不会有饱腹感，它吃的不过是那个味道而已。
弄好之后，江畔端起碗来到饭桌旁边不远处的哒吧的小窝跟前。
哒吧的这个小窝，是江父新做的一个比脸盆深上些许的木盆，外面还刻了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狗，深受哒吧的喜爱，只要它待在家的时间，它就一定是窝在这个垫着稻草和旧衣裳的木盆里面睡觉。
江畔每次看见哒吧虎着一张毛脸跳进木盆时，那副神气至极的模样，他就忍不住想揪一把它高高翘起的尾巴，看看它还能不能这么淡定。
当然，他也只是想想而已，哒吧这个小不点儿可是凶得很，非必要的时候就不逗它了。
江畔拍了拍木盆的边缘，“牛蛋，起来吃饭，要不要喝鱼汤？”
即使身处于一片爆竹声中也淡定依旧的哒吧，懒懒地睁开双眼，看了看江畔手里的饭菜。
哒吧的四只小短腿一撑，圆圆的身体就与身下的衣裳拉开了距离，随即往前一蹦，利落地翻出了自己的小窝，再往地上一坐，仰仰头示意江畔把饭碗放到它身前的位置。
见它没一点表示的样子，江畔就知道这是不喝的意思了，最后叮嘱它道：“要喝汤了就喊我，怕爆竹声呢就自己去卧室里，别在你这小窝里装死啊。”
听到江畔最后这句话，哒吧耳朵一动，嘴里叼起一块脆骨肉，抬起头眼也不眨地盯着江畔看，嘴里持续传出脆骨被咬碎的破裂声。
江畔轻笑出声，挑挑眉，这狗，今天是非逗不可了啊。
悠闲地伸出一根手指抵着哒吧的鼻尖，“小样，如果你是一只高大的狼狗的话，我今儿或许就怂了，但，你这丁点大的样子能把我咋滴啊？”
哒吧发现往前冲不了之后，迅速把头后仰一点躲开江畔的手指，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口咬向江畔的手指。
哪知江畔早就预料到它会如何反击了，在哒吧就要咬到他的一瞬间抽手，躲开了哒吧的攻击。
“哈哈哈，你咬不着！”顺利拆了一招的江畔毫无形象地大笑起来。
而原本生着气的哒吧，在看到江畔这前仰后俯的傻样之后，反而没了兴趣，丢给江畔一个白眼之后转身去吃自己的饭了。
“畔儿你快别逗哒吧了，你老欺负它干啥啊，我都想替哒吧咬你一口了，快过来吃饭。”江小爹不过是去厨房拿个米酒的时间，一出来就看到江畔又逗起了哒吧，赶紧出声阻止他。
每次看到哒吧被江畔气得毛都炸了起来的样子，江小爹就心疼它。
小小的一只狗，打又打不过江畔，又说不了话，还经常不出声，跟个可怜巴巴的小孩似的，简直让人心疼得不行。
江畔听到江小爹的呼唤，哈哈笑着起身回到了饭桌上，挨着正兴致勃勃地为几人倒酒的徐柳坐下。
江家今天的年夜饭说不上丰富，却也是江家这么多年以来，为数不多的，能在这特殊的一天吃上猪肉的时刻。
方方正正的饭桌上，除了江小爹最后收锅的酸汤鱼，以及江畔刚进厨房时就包上的喜沙肉之外，还有一盘皮蛋折耳根、干煸青椒、大棒骨炖萝卜块，虽然菜不多，但量多，足够江家四口人加一只小胖狗吃了。
江父和江畔埋头吃饭的时候，江小爹和徐柳并未着急吃饭，而是先端起了桌子上的米酒。
“柳哥儿，来尝尝我酿的这个米酒，今年新酿的，比去年的好呢！”江小爹和徐柳面对面地坐着，抬起酒碗怂恿徐柳喝一口试试，满眼的期待。
喝得了就好了，徐柳嫁来之前，这个家里都没人陪他喝这种醉不了人的米酒。
自家人没那么多讲究，徐柳端起酒碗就喝上了，本是打算一口气把这碗都喝了的，但这米酒实在是好喝，他舍不得，就想这样小口小口地抿着喝。
江小爹还等着他的反馈呢，徐柳尝了口就朝他点头以表肯定。
“特别好喝！我都舍不得全喝了。”
今后喝酒都有人陪了，江小爹开心地说：“好喝就多喝点，屋里还有呢，尽管喝！”
徐柳以前就喜欢喝米酒，但因为家里的米交了税之后，剩下的如果留出接下来的一年里需要的口粮之后还有的话，都是换成了银钱去还他老爹欠下的赌债，所以他家是没有多余的米拿来酿米酒的。
极偶尔的时候有机会喝上一点米酒时，徐柳总是格外珍惜地一点一点地抿，即使现在江小爹说可以尽情地喝，他也还是更喜欢这样的喝法。
江小爹酿的这个米酒，就他们喝的那点量压根醉不了人，江畔和江父便没阻止俩人，甚至在他们光顾着喝酒的时候，还不忘夹些菜放到他们的碗里。
今天几人兴致都好，吃了饭后就一起围坐在火盆旁边守夜，说了说以前的事，又聊了聊福启县的生意。
不知不觉间，夜已深。
不大的堂屋里，火盆里的木柴闪耀着温暖的光芒，映照在它周围的两对人影上，拉长了他们依偎在一起的影子。
已经在打瞌睡的徐柳迷迷糊糊间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在没有他小爹和徐小果的地方过年，也是第一次一个人在江家吃饭。
今天相处下来，他居然没有任何拘束和不舒服的感觉，这个发现令他惊讶。
之所以惊讶，是因为他想起了村子里的玩伴们同他说过的话。
与他同年的那一批哥儿，大部分都已经出嫁了，不过大多都嫁到外村去了，嫁给一个自己见都没见过的汉子。
那人是好是坏，不是他们自己能做主的；生活幸不幸福，也不是他们自己能决定的。
即使是嫁到自己认识的人家里，之前和善的，现在变成了公公的叔么，或许也会有了许多这样那样的规矩。
“我们都在赌，赌自己会遇到一个良人。”
意识混沌之间，徐柳有些庆幸他是嫁到江家，嫁给江畔，而非一个活在媒人嘴里的陌生人。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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