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4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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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的时候，陌生的房间，我躺在床上挂着水。
深紫色厚实的窗帘阻隔了窗外的阳光，分不清晨昏，但至少能够区分白天和黑夜。
还不算太糟。
房间内的空调开得很大，很暖和，一点都没有冬天的感觉。
真的还不算太糟。
比我想像中的待遇好得太多。
窗前悬挂着一株盆栽，下垂茎尖上着生小株，犹如金线吊芙蓉，色泽郁郁葱葱，似乎比长在栖霞山上更为茂盛，看得出阿紫定是花了不少心思。
虎耳草，花语为持续，其学名非常奇妙，从拉丁语直译过来是“割岩者”。
子凡，你的心是石头做的。
子凡，我永远不会放弃。
真是天大的讽刺，本来，这个世界上就不可能会有这么多巧合。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我立刻闭上了眼睛。
“他怎么还没醒？”低沉的声音，透出刺骨的寒意，我明显感到躲在温暖被子底下的身体不受控制抖了一下。
“这个……他的身体状况已经基本稳定了，照理来说这两天应该会清醒。”战战兢兢的颤音，诚惶诚恐。
“是吗……”
眼前蓦然一黑，我僵直了身体，承受着他若有实质的刺探目光，在心底警告自己努力放松，不要露出破绽。
真的很难，这样畏畏缩缩，实在太不像我。
可是，不想那么快和他面对面，我还没有做好思想准备。
很久很久，久到我快喘不过气。
他开口说：“你出去吧。”
“是，是。”
开门声，关门声，然后，屋内回归平静。
强大的压迫感弥漫到整个房间，我下意识想要撰紧拳头，却发现用不出一丝力气。
“子凡。”耳边一热，是他温润的唇，“你醒了，为什么要装睡？一点都不像你。”
心跳停顿半秒，身体剧烈一颤，他必定感觉得到。
可我还是没有睁眼，不想睁眼，不想看到他璀璨如星的眸子满是洋洋得意，轻描淡写地问，感觉如何？
那超越了我的承受极限，我会疯掉，我一点也不想变成一个疯子，所以我拒绝睁眼。
“子凡，睁开眼睛，让我看看你，你都已经昏迷了一个星期了。”他哄我，声音轻柔如常，“那天我看到你在我面前吐血昏迷，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心中一阵酸楚，我紧紧闭着眼睛，眼泪完全控制不住地汹涌而出，尽情宣泄所有无法诉之于口的难受。
是的，我很难受，无论怎样自我催眠，劝说自己不要在意，可人脑毕竟不是CPU，只需下达正确指令就可分毫不差地忠实执行。
“别哭，子凡，你别哭，别哭，医生说你情绪不能太激动。”他的用舌尖舔掉了不停溢出的咸涩液体，轻轻地哄我，我却哭得越发厉害。
他叹气，改用拇指抹我的眼泪，却越抹越多，到后来，我整张脸都是湿的。
“子凡，我从来不知道你有这么多的眼泪。乖，听话，别再哭了，你再这样哭下去，我都心疼死了。”
心口像被烙铁烫了一下，冒着青烟淌着血水，疼得我猛然睁开了眼。
眼泪刹那间止住，再也流不出一滴。
“拜托你。”嘶哑的声音如破鼓钵，我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却是连唾沫都欠奉，喉咙处是火烧火燎般的灼痛感，我皱了皱眉，继续说：“严总，请你别对我这么好，慕子凡实在承受不起。”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问我，眼神清澈，载满了不解与受伤，“为什么你会突然不辞而别？”
他是无辜的，有罪的人是我。
我很想笑，可惜笑不出声，也没那份多余的力气，咳嗽两声，我说：“严总，我现在身体不舒服，可否容我改日再回答这个问题？”
说完，我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房间里静悄悄的，他沉默了几分钟，突然开口问：“你会走，是因为陈好吧？”见我不吭声，他又说：“周晋宜告诉我，你打电话给我的那天，去了公司，你是不是……是不是因为看到我和陈好在一起，所以才会离开？”
听他亲口承认，当日他和陈好之间的亲昵动作似乎绘声绘色地在脑海里又重演一遍，眼眶又开始泛酸，我努力把眼泪逼了回去，深吸气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失控，“既然你全都知道了，何必再要明知故问？”
他走到我面前，蹲下和我平视，“我只是想尽快查出真相才会出此下策，没想到会被你撞个正着，对不起，子凡。”
闻言我极认真地看着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直想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他的内心最深处。
他大大方方，不闪不躲毫不心虚任我窥探。
那天他对着陈好，也是这样诚恳无二。他说，你对我的好，我一直都是明白的。他还说，我和他，只是玩玩。
我看不透，真的看不透。
自认能力有限，无法区分他字字真挚的话里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终是放弃，我摇摇头，疲惫不堪地开口：“阿紫，不管这是不是一个误会，我累了，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爱我，那就请让我离开。”
阿紫的脸色终于大变，一直平稳的声音里有了起伏，“这只是一个误会，为什么你就不肯相信？我承认我没有事先和你商量是我不对，可是……”
“阿紫。”我打断他，“我没有不相信，我只是累了。”
“什么累了？！这只不过是你的借口！你根本从来没有相信过我，否则为什么你连问都不问我一声，马上一走了之？现在甚至连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我，一心只想离开？”
这是我第二次看到阿紫失控，可我已经不想费力去辨别这是否也是他的演技之一。
“你说我不信任你。”我冷冷地反驳，“那么请问严总，你准备让我如何归还欠你的1亿？”
他的神色里闪过一丝尴尬，解释道：“我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以防万一？真好。”我扯扯嘴角，“论信任，你我是半斤八两，谁也说不得谁。”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第49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