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罗闫

10、一起睡觉？

　　当我收拾好行李回来后，碰巧看到苏海正在和门口的老奶奶闲聊。
　　老奶奶看到我出现，微笑着喊我过来。
　　“您有什么事情吗？”
　　我行李不多，不用苏海帮忙，自己提着行李箱走到老奶奶身边。
　　苏海却是一幅生无可恋的样子，不知道他们先前在聊些什么。
　　“苏海，帮人搬行李，奶奶要和他唠唠～”
　　奶奶亲切的握住我的手，笑嘻嘻的对苏海说道。
　　“不用，这些行李不重，也不多，我自己拿的动，就不麻烦苏海了。”
　　看苏海真的要来帮忙，我赶忙摆手拒绝。
　　“医生，求求你让我拿吧，奶奶这是想和你单独聊聊。”苏海欲哭无泪。
　　“没事，行李真的不用你帮我拿，你先进屋好了。和奶奶聊完我就来。”
　　见我如此坚持，苏海向奶奶抛了一个“他不愿意我怎么办”的无奈眼神。
　　“那你快回去收拾屋子，腾个地方给人住。”奶奶发觉攻略眼前这个小伙子的不易，给苏海提了另一个建议。
　　“好。”苏海无精打采的回了屋子。
　　“奶奶，您想和我聊些什么？”我半蹲下身，轻轻回握住奶奶握着我的手，露出了亲切的笑容。
　　“……”
　　奶奶震惊的神情令我有些疑惑。
　　“您怎么了？”
　　“我听街上人说你不常笑，总是面无表情的，现在看你笑反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平常我只是觉得没有笑的必要，和您聊天，我认为是需要笑容的。您也不用紧张，身体有什么不适的地方请和我讲，视情况我也会替您保密的。”
　　眼前的老人慈祥和蔼，在知道我是医生的情况下单独喊我过来，一定是有什么心事，亦或是身体上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不愿被亲朋好友知晓，所以才想和我搭话。
　　奶奶听完我的话，愣了半晌，然后“噗嗤”笑出声来。
　　“傻孩子，你理解错奶奶的意思了！奶奶真的只是想和你聊聊天。”
　　“啊？”
　　“奶奶身体好着呢，再活4、5年都没问题！奶奶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呀？”
　　啥……啥？！
　　为什么要问我这种问题？是我看上去就像有对象的人吗？还是说她觉得有合适的人选想推荐给我？
　　我一时慌乱，有些理不清思绪。
　　“小伙子，你看上去寡言少语的，内心活动倒不少啊～”奶奶轻轻抚摸着我的发丝，笑道，“没事，奶奶就是问问你，没别的心思～真的没有的～”
　　“啊……嗯，好，我没有喜欢的人。”
　　“那你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呢？诶，不要过于考虑这个问题的深意，单纯回答一下就好了。”见我又要陷入思考，奶奶赶忙打断我的思路。
　　“什么样……唔，我还真没考虑过啊。”
　　“那现在考虑一下，告诉奶奶？”
　　“好。”
　　既然是陪她聊天，那我也应该顺着她抛出的话题接下去才是。于是我开始思考起来自己如果谈恋爱的话会谈什么类型的人。
　　“嗯……外表我倒不是很在意，内在的话……应该是那种会尊重人、认真又温柔体贴的人吧。我想我的喜好是比较大众的。”
　　听着他的描述，老奶奶赞同的频频点头，越来越觉得苏海符合这些条件。
　　“还有，如果他有一具好骨骼，以后得病又都能是那种典型症状，还允许我亲自参与治疗，或者能同意在旁观察，我对他可能就不仅是谈恋爱，还想让他成为我第二个爹或娘了……”
　　“……”奶奶呆住了，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些好像就不是苏海能做到的了。毕竟苏海身体很强壮，基本不生病。
　　“哈哈，我也知道，生什么病都能作典型病例的人基本不存在，您不用太困扰于我谈恋爱这件事。”我看奶奶愣住，笑着握了握她的手，想让她回神，“毕竟我是没有打算谈恋爱的。”
　　“这样啊。既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交个知心好朋友怎么样？奶奶我推荐小海哦！”
　　小海……指的应该是苏海吧。大家原本是这么称呼他的啊，意外的挺可爱。
　　“其实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奶奶是想让你俩成为亲密无间的好伙伴，不是那种普通朋友！现在你还和他保持着很远的距离感，不是吗？我跟你说，小海人可好了！”
　　“嗯，好，我会和他做好朋友的，您别太担心苏海，他有困难我一定会去帮忙的。”
　　老奶奶听到我这么说，面露苦涩，心里吐槽这还真不是一般的难攻略啊！苏海，你必须要加油，奶奶老了，力不从心了，只能给你助攻到这里啊！
　　“你快去找小海吧，多和他聊聊，哦，别太疏远人家！”
　　“好，奶奶，您放心。”我再三答应，进了苏海家。
　　苏海跑来给我开门，刚进去，他就焦急的拉着我问道：“奶奶没和你说什么奇怪的吧？”
　　看来他很好奇我和奶奶聊了什么啊。不过也在情理之中，亲人和自己的朋友背着自己聊天，换作是我也会对他们聊了什么感到好奇的。
　　“聊了我喜欢的类型，还有嘱咐我和你做好朋友，就这些。”
　　我言简意赅的回答了刚刚聊的话题。
　　“你喜欢的类型……？”
　　“你也想知道？”我以为苏海对此也感兴趣，刚要开口，就被他打断了。
　　“不，你不用告诉我，我不八卦这个。”他的脸突然一红，接着赶紧撇过去不愿意让我看，在前面大步走着，领我进了一个房间，“你和我睡一个房间。医生你睡床，我睡地板。”
　　我睡床……总觉得良心有些不安。
　　“不，让我睡地板吧，让你睡地板上我良心痛。”
　　“为什么会良心痛？”苏海表示不解，“你是客人，睡床吧。放心，床上的床单我换过了，保证干净。”
　　要是因为自己平常汗味重，然后医生睡上去闻到自己的味道……不行不行，不敢接着想下去了！
　　苏海对自己这个莫名的想法感到羞涩与急躁，赶紧驱散了它。
　　“不不不，让你连着睡几天地板，我真的过意不去……”突然，我灵光一闪，“要不，我们一起睡床上？我看这床大小应该能容下两个人一起睡。”
　　苏海瞬间笑容凝固，呆愣在原地。
　　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就像被一个重锤猛的砸了一下一样，震得嗡嗡响，其余什么也听不到，思考也停滞在那里。
　　“苏海？怎么愣在原地了？”
　　我在他面前挥了挥手，查看他有没有回神。
　　长时间、频率高的发呆可能是精神障碍，这些在我的诊所里治不了，只能转移到大医院。过会儿推荐他去白渊那里做个体检，刚好我也能把白渊约出来揍一顿。
　　“啊！抱歉，医生，刚刚走神了。”苏海的脸红成了一片，嗫喏道，“那个，医生，两个人一起睡不太好吧……”
　　为什么会不太好？我十分疑惑。
　　“两个大男人睡一起又不会发生啥，有什么不好的？更何况奶奶嘱咐我了，要和你做亲密无间的朋友。朋友之间一起过夜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我挠挠头，怎么也没能理解他的想法。
　　“……”苏海黑着脸，点了点头。
　　此刻，他很想给刚刚那个因为一起睡而害羞的自己来一拳。
　　仅仅是因为奶奶推荐他和洛泽医生在一起，他从方才医生拿着行李进来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在莫名的害羞、扭捏，情绪起伏极大，实在是太丢脸了！明明医生是把他真正当做朋友来看待的，他却被奶奶潜移默化，把他看作相亲对象来对待了！
　　太丢脸了！
　　不知道发生了啥的我诧异的盯着蹲在地上背过身捂住脸的苏海。
　　想要上前安慰他，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因为我根本没能明白他刚刚到底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才能蹲在地上一言不发。
　　联系他先前的话，我忽然恍然大悟。
　　“苏海，不愿意一起睡那就算了，不过还是我睡地板吧。”
　　“睡！我要和你睡觉！”苏海刚在内心发誓完一定要拿医生当好兄弟看待，听到我的话，突然起身，大喊道。
　　门外忽然传来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我和苏海回过头，刚好看到被他们老大吓到刚买的菜落了一地的两个弟兄。
　　苏海内心五味杂陈。他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说的话如果被断章取义会有多么奇怪。
　　他现在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