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梦》造梦吾

4、第 4 章

　　清晨，第一缕阳光还未完全点亮黑色的天空，刘依就轻手轻脚地起了床。

　　她走进厨房，熟练地生起火，开始准备一家人的早饭。

　　锅中的粥渐渐沸腾，热气袅袅上升，如同轻纱般拂过刘依的脸庞，模糊了视线，却似乎也为她披上了一层朦胧而温柔的光辉，炊烟笼罩，是人间烟火的气息。

　　刘依一边烙着饼，一边想着今天是镇上的大集，贯哥需要去卖农具，集市上应该有不少新鲜玩意儿，家里也该添些东西了，也快过年了。等会儿让曦曦和她爹去赶集，正好能买些回来。

　　心意已决，她手上的动作愈发麻利，仿佛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蕴含着对家人的深情。不久，饭菜的香气便浮跃在空气中，弥漫了整个厨房。

　　刘依走到方盈曦的床边，轻轻地柔声说道：“曦曦，乖孩子，该起床了，前两天不是还是要去赶集吗？”

　　方盈曦在睡梦中嘟囔了几句，翻了个身，缓缓睁开了眼睛。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应道：“去的，我这就起，爸爸呢？”

　　“他已经起了，今天要去集市卖，他正在整理今天要卖的货，我这就去叫他一起来吃早饭。”

　　洗漱完毕，方盈曦去院子里和父亲方贯打了个招呼，走到客厅。看到桌上摆好的早饭，不禁笑道：“今天有鸡蛋饼吃啊，太好了，今天吃的好好啊~”

　　刘依笑着把盛好的粥递给她，说道：“今天去赶集，要走很远，吃的好点，你们也有力气。你和你爹去集市逛逛，你爹买卖咱家的货，顺便再买些过年的东西回来。”

　　方盈曦一听要去赶集，顿时来了精神，眨着布灵布灵的大眼睛，连忙点头：“嗯嗯，那我可以吃糖葫芦吗？”

　　这时，方贯也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拍了拍身上的土，说道：“吃，给你买。今天要去集市，我这货都备好了，等吃完早饭咱们就出发吧。”

　　三人吃完早饭，方贯把袋装的货物装上扁担，方盈曦则抓着背篓跟在后面走着。

　　刘依站在门口，满脸关切地叮嘱道：“你们俩路上可得小心些，贯哥，卖完货别忘了把那些家里缺的东西都带回来啊。”

　　方盈曦和方贯应了一声，便挑着货出发了。

　　第一缕阳光刚刚破晓而至，一路上，即便如此，方盈曦看着路边的风景，心情还是格外开心，眼睛笑得弯弯的。

　　她叽叽喳喳地和方贯说着话，一会儿问集市上是不是又有了新的玩意儿，一会儿又讲起自己最近听到的趣事。

　　他们村上距离镇上不算太远，走了不到一小时，就到了集市。

　　天色尚早，集市上大部分摊位还空着，卖家们忙碌地寻找合适的位置，摆放商品。方贯也不例外，他挑选了一个理想的位置，并与方盈曦一起在地上铺开了一层塑料布。

　　两人齐心协力将货物逐一分类，整齐地摆放在面前的摊位上，并留出一小包放在外面给往来的客人品尝。

　　天色渐亮，时间悄然流转至那个节点，街道上开始有了零星的身影光顾摊位，继而是越来越多的人们涌出家门，汇入到熙熙攘攘的人流中。

　　集市里，摊位逐一开张，商贩们吆喝的声音此起彼伏，与顾客的讨价还价声交织在一起。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我们这里的调料都是上好的货品啊！”方盈曦熟练地叫卖着，清脆的声音吸引了众多行人的目光。

　　“盐嘞~”

　　“糖嘞~”

　　“茶叶嘞~”

　　“香料嘞~”

　　方贯洪亮的声音，淹没在集市无数的叫卖声中，组成了这个市集的一部分。

　　“小姑娘，这个盐怎么卖？”一个穿着素色布衣的奶奶来问价。

　　“一角五分钱一斤哦，一家五口的话一斤可以吃一个月哦。奶奶你要买多少？”

　　“小姑娘，便宜点，一角一分钱，我就买两斤，怎么样？”老太太笑的很慈祥，但还是要砍价。

　　“一角三分钱，最低了！您要的话就给您装。”

　　“成。装吧。”

　　“好嘞，奶奶您放心，我们家的盐是顶好的精盐，吃好了您再来啊。”方盈曦一边笑盈盈的说着，一边拿小袋子装盐，又仔细用一个袋子将小袋子装起来。

　　开单以后，又不停地有顾客前来询问价格，方盈曦，方贯两人便忙了起来，一忙就忙到了中午。方贯望着女儿那忙碌而充满活力的身影，心中涌动着无尽的欣慰与自豪。

　　“曦曦，中午了，没什么客人了，我们先吃饭，吃完饭歇会儿，下午你就别在这陪我了，去逛逛。”方贯说着还数了几张一角钱，又拿了一张一块钱递给方盈曦。

　　方盈曦有些犹豫：“爸爸，我走了，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方贯笑着摆摆手：“放心吧，下午肯定没那么多人买调料了，爸这么多年了，还应付不来这点事？你去玩吧，看到喜欢的东西就买。早点回来，我们还要去买点生活用品呢。”

　　方盈曦见父亲坚持，便点了点头：“好，爸爸，那你要是有什么事，大喇叭找我哦。”

　　方盈曦穿梭在集市的人群中，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这是她第一次被允许一个人逛集市。

　　在城市的街头巷尾，卖糖葫芦的大叔忙碌地穿梭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他们肩上挑着的竹竿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红彤彤的糖葫芦。

　　与此同时，那些卖头花的、卖手绳的摊位更是琳琅满目，五颜六色的头花和手绳摆放在摊位上，宛如彩虹般绚烂，让方盈曦屡屡停留。

　　她又看到卖糖画的摊位上，各种形状和口味的糖画儿让人垂涎欲滴，老爷爷在画着栩栩如生的糖画，让她忍不住驻足。

　　摊主是个和蔼的老爷爷，他笑着问方盈曦：“小姑娘，要不要来一个糖人呀？”

　　方盈曦微微犹豫，最终还是轻轻摇了摇头，用那稚嫩的声音说道：“爷爷，谢谢您的好意，我只是看看。”

　　刚离开糖画摊，方盈曦又停了下来，指着一个简单的蝴蝶样的糖画，忸怩道：“爷爷，那给我一个这个吧。”

　　“两分钱，小姑娘，你拿好。”摊主拿出糖画递给她。

　　方盈曦品尝着甜滋滋的糖画，继续向前行进。突然，她看到一个卖小饰品的摊位，摊位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精美的饰品，其中一条红绳格外引人注目。

　　方盈曦的脑海中浮现出一段古老的传说，红绳缠绕，象征着平安与吉祥。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想象着为母亲系上一条红绳，仿佛这样就能保佑母亲和未出生的弟弟妹妹平安顺遂。

　　她走上前，拿起那条红绳，仔细地端详着。

　　摊主是个年轻的女道士，她笑着对方盈曦说：“小姑娘，这条红绳可是我们这儿的最火爆的，寓意可好了，戴上它就能保平安。”

　　方盈曦心动了，她问道：“姐姐，这条红绳多少钱呀？”

　　女子看了看方盈曦，见她一脸真诚，便说道：“看你这么喜欢，就便宜点卖给你，一角一条。”
　　方盈曦摸了摸口袋，发现自己带的钱不多。她有些为难地说：“姐姐，能不能再便宜点呀？我钱不够。”

　　女子想了想，说道：“那好吧，看你是个孝顺的孩子，八分钱一条，你看怎么样？”
　　方盈曦高兴地说：“好呀，谢谢姐姐！” 她数出八分钱递给女子，小心翼翼地把红绳放进兜里。

　　买完红绳后，方盈曦继续在熙熙攘攘的集市上漫步。她的目光被一块色彩斑斓的布料所吸引，那布料柔软光滑，仿佛在为一件即将诞生的新衣低语。她又瞥见了一些新奇有趣的小玩意儿，心中暗自思量，若是将这些小巧精致的东西带回家，定能给爹带去不少欢笑。然而，当她伸手触摸口袋时，那微薄的铜板提醒着她现实的无奈，她只能轻轻叹息，将这些美好的愿望悄悄藏在心底。

　　逛了一圈后，方盈曦回到了方贯卖货的地方。此时，方贯的货物已经卖得差不多了。方盈曦满脸喜悦，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对方贯说：“爹，我今天淘到了不少好东西，等会儿回去，一定要给你和娘一个大大的惊喜！”

　　方贯笑着点了点头：“好，咱们也该回去了，你娘还在家等着呢。”

　　父女俩收拾好东西，挑着担踏上了回家的路。一路上，方盈曦滔滔不绝地讲述着集市上的所见所闻，那些有趣的事情让她手舞足蹈，而方贯则一脸慈爱，听得入了迷，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

　　回到家，刘依已经做好了晚饭。看到父女俩回来，她迎了上去，问道：“今天集市上怎么样？货都卖完了吗？”

　　方贯笑着说：“都卖完了，多亏了盈曦帮忙，卖得可快了。”

　　刘依温柔地注视着方盈曦，眼中满是慈爱与骄傲，她轻轻抚摸着方盈曦的头，柔声说道：“我的乖女儿，真是越来越能干了。”

　　一家人围坐在饭桌前，吃着晚饭，其乐融融。方盈曦看着爹娘，心中满是幸福。她想，等以后自己攒够了钱，一定要给爹娘买更多的好东西。

　　吃完晚饭，方盈曦把红绳拿了出来，递给刘依和方贯，说道：“爹，娘，这是我在集市上买的红绳，听说能保平安，你们戴上。”

　　刘依和方贯接过红绳，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刘依把红绳戴在手上，笑着说：“咱们盈曦长大了，知道孝顺爹娘了。”

　　方贯也把红绳戴上，说道：“这红绳真好看，爹会一直戴着的。”

　　看着爹娘戴上红绳，方盈曦开心地笑了。

　　这个平凡的日子，因为有了家人的陪伴，因为有了这小小的红绳，变得格外温暖。而这份温暖，也将永远留在方盈曦的心中，成为她最珍贵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