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卖火柴的小女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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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发少年嘻嘻笑着坐在沙发上颠腿，吮着手指，嘴角还蹭着巧克力。
黑发少年用大指给他轻轻抹去。
银发少年朝他笑了笑。
不得不说，不知道是中岛敦着实很聪明还是森先生送的材料是高级货，中岛照猫画虎做的那不成型的巧克力，味道意外的很不错，甚至可以说不照买的巧克力差。
这块吃了了，中岛敦又去冰箱冷藏里取来一块。
“还有？”
“嘿锵！我把一袋材料都用完了！”
“……”
“嗯……还不错。”
“芥川哥哥你喜欢吗？”
“喜……喜欢。”
支支吾吾的。
“嘿嘿……”中岛敦傻笑着把手里那块喂到了芥川嘴里。
芥川有点脸红。
“真是意志薄弱啊，在下，被这样一个小傻瓜破了心理防线……”
咩办法，谁让他确实喜欢甜品。
…………
……
“啊……果然晚饭只吃巧克力是很糟糕的选择啊……”
“……嘶……”
敦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肚子奇异的叫了两声。
坏了，坏肚子了。
已经在这里住了两天了，很熟悉，再加上中岛打小就有着很强的夜视能力，所以他摸着黑去厕所。
怕打扰到芥川，他的动作很轻，基本没发生什么声响。
解决完出来，中岛才注意到芥川那边的浴室亮着灯。
“已经是半夜了诶，估计是芥川哥哥忘了关灯？啊………呼”
睡半道醒来，敦还是很困，迷迷糊糊的想去关浴室的灯。
“诶多……浴室灯是在门里面的左侧来……着——”
小刀抵住了中岛敦的手腕。
好么，梅开二度。
芥川的声音暗沉的吓人：“赶紧，出去。”
或许是今天二人互换巧克力让敦觉得他俩的关系很好，或者是单纯少年的天然，中岛觉得芥川这阴一下阳一下的态度很是反复。
“芥川哥哥，是我。”
“我知道，赶紧出去。”
“我只是以为你没关灯……”
“赶紧出去！”
“好吧……”被这一下弄得睡意全无，中岛把手撤了出去，但仍站在门外边。
“哥哥，不用这么紧张啦，我又不是什么坏人……”
“哥哥，不用这么警备的啦……”
中岛自顾自的在说。
芥川没有搭话。
敦有点别扭，明明白天还好的什么似的，一到这时候就这样。
“很奇怪耶，芥川哥哥，你明明说过都是男孩子有什么害羞的。”中岛尝试从这方面去打趣。
芥川仍旧不作声。
实在不理解芥川这种过分的小心翼翼，对他的这种忽冷忽热。
“明明方才还……“”
忽然不知中岛突然从哪里来的邪念，以及念头，他突然猛地拉开了门。
就是大大的拉开，彻底拉开那种。
或许他觉得好兄弟应该坦诚相见吧。
只见到了白的晃眼。
二人都怔在原地。
…………
总的来说，只要当天有工作，有运动，芥川总是会洗澡的。
虽然少时在那种狗都不理的恶臭脏污的贫民窟中生活，但芥川就是有这种怪癖。
房间可以乱一点，自己要洗干净。
仿佛跟这恶臭的世界做一个分割。
如果换做以前的他，中岛敦靠近的时候就已经能够警觉，然后反杀。
再不济也能速速穿好衣服。
刚刚中岛敦在门外说了那么多话，芥川只是愣在原地，
！！！穿衣服都忘了！！！
那把小刀是他手边的浴巾
现在他连条帕子都莫得。
QAQ
……
……
中岛敦也好羞，但还是逞能的开着门。
漆黑黑的公寓里，只有浴室的灯把这边照亮了一点。
深夜里的一切，茶几，沙发，电视，都在暗黑处蛰伏。
是在睡梦中？还是虎视眈眈？
芥川打了个寒噤。
“中岛敦，赶紧把门关上。”
“不。”
？？？（敦君你这算ooc了吧）
中岛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涨得脸通红，仍十分执拗。
芥川以一种极为扭捏的姿势站在那里，低下头，眉眼被阴影覆盖。
“中岛敦，我数三个数，你把门关上，不然我杀了你。”
越是这么说中岛敦就越是不理解，他明白以衣物为武器的芥川此时是毫无戒备，但屋子里空荡荡，只有他们两个人，有什么可戒备的呢。
月亮离得老远，没有光进来，一切都沉如静谧。
难道？他在戒备自己？
在想法还没有出来的时候，敦就已经先动了。
毕竟受到了死亡威胁吗……敦就关上了门，甚至还细心的锁上了。
只不过把自己也锁在了里面。
再大的公寓浴室也不会有多大。
芥川彻彻底底的生气了。
他气自己的毫无备心，却又气自己几次三番的失态。
对啊，面前这家伙就是个毫无社会经验，不懂得与别人打交道，完全自以为是的傲慢的家伙。
芥川查过他，对敦的过往有所了解。
贫穷，饥饿，凌辱……
这又算什么呢？至少他还有一个可以称为容身之所的地方。
自己呢？
好几天没能有一口饭吃
连杂草都要争抢着咽下
在雪天的清晨醒来
身旁的朋友变成了不会说话的骸骨
……
……
……
芥川一把推开中岛敦，开了门，就这样径直走回了卧房。
留给他的只有背影，背影上暗淡的光……
斑驳，尽是伤痕……
对啊，他是Mafia……
是行走在黑暗中的劣犬，是阴沟烂泥中最下等的存在
自己在做什么啊……
中岛对自己的冒失很是后悔。
自己只是想让芥川离自己近一点而已。
他明白他的担心，他的戒备，
但为什么自己不可以成为一个特殊的存在呢？
……………
阿敦，这是我偷偷拿出来的，不要告诉院长哦
阿敦，这是你的名字，是这么写的，a-tsu-si-
阿敦，好点了吗？
在福利院的时候，在自己还很小很小的时候，好像有一个温柔大哥哥……
“大哥哥，卖火柴的小女孩为什么如此不幸呢？她的父亲为什么这么坏呢？”
“小女孩为什么要卖火柴呢？”
那个家喻户晓的童话故事，是年幼的敦偷偷的在故事里看到的。
现在回想，他能够明白钱，食物是多么珍贵的东西。
“因为，她想给别人带去温暖。”
到现在中岛敦也没有想明白这个回答的含义，这与原文根本是两种意思。
小女孩冻死在冬夜里。
大哥哥患上了瘟疫，浑身烂的不成样子，被丢到了野地里。
他看见了乌鸦与野狗。
一如当时雨下的罗生门。
“是为了，给别人带去，温暖么？”
中岛敦有些发笑。
自己都自身难保了，管别人做什么？
别人的不幸？又有谁管过自己的不幸？
自己就是抱有这样的决心，捡起了草丛里那把刀。
坐牢也好，被枪毙也好，他要去偷，去抢，他要用别人的不幸换来自己瞬时的快乐。
温暖什么的简直可笑。
他当时只想着偷吃的茶泡饭——
饿了三天的时候
「撒在梅干上的海苔」
捡起刀的时候
「晚饭剩下的鸡肉」
抵住芥川后背的时候
「用热腾腾的白开水把他们泡起来」
失血过多，倒在地上觉得自己要死了的时候
「合着咸海带一起大口吞下」
在芥川的床上醒来的时候
「真好吃啊……」
……
……
芥川应该是已经洗完了，浴室里还弥漫着淡淡的雾气。
好像那晚在孤儿院厨房偷吃的那晚茶泡饭，导入热水后缓缓升起的热气。
水雾迷蒙，中岛敦正好看到了浴室里的镜子。
镜子里的他，嘴角还抹了一点巧克力。
…………
芥川后死悔了
刚刚逞能，为了装出一点“啊，我不在意”，“我很强大”，就恁么地就回来了
钻进被窝就开始后悔。
逞什么能啊？！！
衣服什么的都还在浴室呢。
别说发动罗生门了，他现在恨不得给自己挖个坑跳进去。
“这么容易被攻破心理防线，说明在下的意志力还是不够啊。”
在外人面前芥川就是个高冷帅哥，熟悉他的人就知道他是个内心戏很多，很容易破防的人。
容易破大防。
当年太宰先生还在的时候，别说动手，一个眼神就能让他破防。
“不要让别人看出你的心思，一旦别人明白了你的想法，那么就很容易预测你的行为。”
太宰就是看出自己是他的狂热崇拜者，总能把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
许是楼层有些高，供暖不太好，再加上这时候衣服都在浴室，所以哪怕芥川盖着被还是有点冷。
他侧过一边，微蜷身。
有点窸窸窣窣的声音。
“中也先生回回都看不下去……
“自己这么好懂吗——”
“！！！”
芥川☆龙之介、大危机察觉desu！
那家伙怎么钻自己被窝里来了？！！！
芥川刚破防就被人近了身，没有罗生门，现在想杀了他都没有办法……
（笔者：芥川君，被子你忘了歪）
没办法，只好装睡。
再怎么说也是Mafia，上流□□多少接受过伪装的训练。
芥川轻轻调整自己的体态和呼吸，使自己看起来真的像睡着了一样。
身后传来少年软软的声音。
“芥川哥哥……你……睡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卖火柴的小女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