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他~大~姨~妈~ ...
-
中岛敦有点被芥川的反应吓到了：“您……不是要收留我吗？”
芥川尴尬抹抹嘴：“是没打算放你走。”
敦：“？”
芥川撇了撇嘴：“别叫哥哥……太恶心。”
昨天还持刀抢劫的中岛此时一脸纯良无害：“那叫……恩公……大人？”
中岛敦话音刚落，罗生门已经冲到了他面前。
“再说一句在下就宰了你。”芥川黑着脸说道。
中岛敦有点被他吓到了：“那，那怎么称呼啊？”
“叫我名字就好，鄙人姓芥川，名为芥川龙之介。”
“芥川先生？”
“嗯。”这才算舒服，芥川舒舒坦坦喝了口热水，然后起身。
“好了，在下还有工作，你暂且在这里呆着吧。为防止你逃跑，稍后在下会把门反锁，相应地，屋子里的东西你可以随意使用。”
说完这些话，芥川起身，施施然离开，留下背后还不理解现状的敦君纯真且喜悦地大喊：“您能够收留我，真的非常感谢！”
“嘭。”是关门声。
“屋子里那少年，不要让他跑了，但也不要伤了他。”
“是。”楼层里的黑衣人应道。
…………………………………………………………
“这回任务完成之后，组织暂时不会再动用你了，你先好好休息几天，伤养好了再说。”
“鄙人是Mafia的一条狗罢了，这点小伤还不足以挂齿。”
“行了吧你小子，桃花混蛋把你捡回来不是要你作践自己的。”
听到这话，芥川俯首低眉，沉默不语。
就在这时候，电梯停在了中途的某个楼层——门开开，显然是面前的秃头墨镜路人乙想偷懒，蹭高级电梯。结果还不等中原中也开骂，电梯外的家伙已经屁滚尿流地溜了，私密马赛的时候还咬了舌头。
“啧。”中原中也满脸黑线，“算这家伙跑得快。”
芥川也知道中原在Mafia内的凶名，尤其是某位大人物消失之后，中原先生的脾气更加火爆，几乎是逮谁骂谁，传说首领都躺枪好几回了。
电梯门重新关上，继续向上行进。
中也拍了拍芥川的肩：“嘛，总之，你小子千万别逞能。首领那边我会去说的，至于管情报的那个混蛋A，老子这就去弄他！”看了一眼中也先生按的楼层，芥川才知道中也先生是给自己讨说法去了，心中扬起小感动。
“妈的，青花鱼不在了，你就是我的人，反了他们的。”青花鱼是指Mafia某位叛逃了的干部，同中原中也同他私交甚好，但中也一直没有正面说出那个姓名。
为什么呢？我们不知道，也许只有酒知道。
中也走出电梯，回头看了一眼芥川：“稍后汇报这次任务……你跟首领如实说就好……包括你捡回来的那个家伙。”
“好。”
电梯门又一次关闭，这里终于成了芥川一个人的封闭空间。
中原中也知道芥川捡回来个人这件事，芥川本人并不意外，毕竟□□只手遮天，芥川住的也是Mafia内部的住宅。
他有点意外的是……中也先生向来最宝贝他的帽子了……帽子顶上有坨………估计A一会惨了
………………
“芥川君似乎心情不错呢。我还以为被自己人坑了芥川君会生气呢。”
“毕竟芥川君就是这样吗，是一条狗狗，嘿嘿”
“鄙人认为在工作中生气这种是一种很没有必要的东西，既然是首领安排我的任务，我照做就是了，如果出现差错，也只能说明鄙人的卑劣还需要更多死亡与鲜血的磨炼而已，不，鄙人绝不会出现差错。”
芥川双手背后，平静的容颜被半开的窗划为阴阳，长桌上烛焰荧荧。
“这次确实是A做的过分了……不过中原干部已经去了吧……我就不再多说话了，想来芥川君也能理解我的苦衷。”
“是。”
“过一阵子我打算组合一个武装小队，交给你直接带领，看看太宰君这么长时间的教导成果如何。”
芥川不知道这是糖还是鞭子，只是再一次答道：“是。”
“会有银酱哦。”
芥川瞪大了眼睛，声音微微颤抖。
“多谢首领。”
森鸥外轻笑一声，拿出遥控器打开了外墙的屏护，一顺水的高层落地窗，蓝天与云影打了进来，森鸥外的容貌不再阴暗不明，芥川冷白的面庞被笼上了一点淡淡暖意。
“这次任务里芥川君也算劳苦功高了，就好好的休息几天吧，房子不够大的话我还可以给你安排独栋别——”
“喂喂喂，林太郎，再不动身限量的可颂就要卖光了喂……”
“啊哈哈，芥川君，我要去陪爱丽丝酱逛街了，你自便。”
“快点快点！”
偌大的首领办公室内孤零零站着瘦长的芥川。
情报处敢这么坑芥川必然是有首领的意思在的
办公室里有无数Mafia的机密文件。
森首领拿捏着他的妹妹和他刚捡回来的那个孩子。
他离开了，细心地关好了门。
………………………………
中岛敦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发呆。
这是他从孤儿院出来后的第一段完全属于他自己的时间。
在孤儿院里，几点起床，几点干活，几点吃饭，几点打扫都是完完全全有规定有程序的。
除了偷东西吃和偷偷看书之外，它不需要任何思考，他只需要活着然后去按照“老师”们的命令去动就好。
被孤儿院赶出来之后，反了过来。在没有任何命令去规定他的行动，但他却开动一切脑筋去活着。
去找工作也好，去干苦力也好，去自动售货机下面掏硬币也好，去公园睡长椅也好……他要活着。
今天，是第一天。
锅里有饭，屋里有床，空旷的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捂着眼睛，开始啜泣。
他尽力地咬着牙关，瞪大了眼睛不让眼泪流出来。
可喉头还是不受控制的滚动，呜咽。
他试探性地哭出了几声。
屋外静悄悄，屋内静悄悄，根本没有人会来管他，没有人回来打他。没有孩子会告状，没有老师会打人。
铃声没有响起，棍子没有落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终于控制不住，嚎啕大哭出声。
他全力挥舞着手臂，又全力抱住自己，从椅子上摔下来，蜷成一团。
嚎啕也不再有了，平静的流泪。
…
……
换算一下时间，芥川龙之介从□□大楼里出来的时候中岛敦才停止哭泣。
他坐了起来
他站了起来。
他用袖子擦掉了泪水和鼻涕。
他想起来，他是在他的家里。
自己……被收养了。
自己……有地方住了。
自己……有饭吃了。
他终于体会到了进入新生活的冲击感与快乐。
他坐回椅子上，把哭到缺氧的脑子缓一缓。
面前泡面汤的油已经凝住了，变成一块块恶心的脂白，漂浮在上面。
自己的那一份已经空了，但泡面碗还在桌子上。
“吃完人家的饭……不收拾……是不是不太好？”
中岛敦叠上泡面碗，端起来。
他并不知道到哪里去刷碗……还是丢掉？
他傻呆呆的端着带汤的泡面碗把周围屋子转了一圈。
卧室
卧室
客厅
卫生间
厕所
还有一个小的电影放映室
……
他又回到了厨房。
应该要把汤倒掉吧……
他把汤倒在水池里。
芥川先生吃的很干净，只剩了汤。
“然后……”中岛敦又看了看手里的泡面碗。
“……？”
他又扫视了一下周围，确定了芥川这样的人不需要用这几个泡面碗喝水或者装东西。
他把泡面碗丢在了厨房的垃圾桶里。
碗空空大大的，一下子占住了大半个垃圾桶。
他又把泡面碗拿出来，撕碎了，压扁了，再放回去。
他出了一口气：“这回……都做完了吧。”
他又看了一眼四周。
上面有一个橱柜，玻璃面的，他正好清楚地看见了自己。
他这才发现自己穿着自己从孤儿院里穿出来的破单衫，袖口，裤腿早就磨烂了，左胳膊的大半个袖子也没了。
但衣服很干净。
这几天一直摸爬滚打，尤其昨天还倒在雨天的泥地里，按理来说这衣裳早该埋汰不像了才是。
确实是自己那件破衣服，但确实干干净净……不对，这里脏了
中岛敦扭头一看，自己右侧身侧灰了一条
……是……刚才躺地上哭的时候弄得吧……
中岛敦吐了吐舌头，人家不知道怎么帮自己弄干净的……自己又弄脏了……
等等……这地板这么埋汰的吗？
中岛敦从床上下来之后就一直在地上赤脚走，他抬起脚一看……嚯，好脏！
咦咦咦！
不是纯色的地板，所以没看出来……刚才芥川先生好像也是直接在屋子里穿鞋走……
他又摸了摸桌子，台面……
果然都积了一点灰，不多，但有……
总不能让人家白收留自己……而且打扫这种事情中岛敦原来就做的不少……
他在卫生间的柜子里找到了清洁剂，抹布，水盆等等东西……
他开始给芥川龙之介打扫屋子。
擦台面……擦柜子……擦桌子……擦地……
芥川这个屋子着实是大……一向干苦活的中岛敦都擦到累。
中岛敦又看了一眼窗外……日已西斜。
主人还没有回来……自己是不是该做饭了？
中岛敦又一次回到厨房……米有水有电有……但他不会用煮饭煲……
他插上电……按了半天……他不会……
电饭煲是带语音的，每一步都有提示……可越提示他越着忙越不会……
不知道按错了什么……电饭煲开始滴滴滴地响警报……中岛敦一害怕又把插销拔掉了。
米和水还在锅里。
自己真是没有用啊……什么都做不成……
「滚出去你这个饭桶」
「我们孤儿院容不下你这种人」
「你这种人横死街头才算是造福社会」
“不对……不对……我会的……我能做到的……我可以的……”
中岛敦鼓起勇气，再一次插上插销……打着了煮饭煲……
…
……
横滨彻彻底底地沉入黄昏，大桥上的灯已经凉起，□□五座墓碑似的大楼顶部也闪烁着红光。
芥川龙之介张扬着罗生门……准备回到他的居所，他的“家”。
每一根罗生门都咬着一个购物袋，是他刚采购的多住一个人需要的用品，以及一些冷冻食品。
他自己手提着提包，是□□的一些文件以及他调查到的昨日那个少年的一些资料。
关于他那奇异的再生能力并没有查到，但他很容易查到了一些基本信息。
芥川龙之介“张牙舞爪”的像回走，无视了一路黑衣人略带惊讶的目光，在脑海里回忆一下那银发少年的信息。
中岛敦，十五岁，福利院出身，两周前该福利院被「异能之虎」袭击，难以为继，将他赶了出来……
他习惯性地掏出钥匙，打开门，习惯性感慨了一下银不在家，习惯性地小声嘟囔了一句。
“我回来了。”
“欢迎回家！”
屋子里有米饭的香味，地板被擦的干干净净。
今天一整天都在忙活的那个人的样貌鲜活地出现在他眼前。
他被吓了一大跳，不知所措。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他~大~姨~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