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我以我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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冈查洛夫最后的异能堵住了追击普希金的路线，虽然已经打晕了他，但那些岩石还是横亘在那里。
“陀思妥耶夫斯基不在这里吗……”芥川受扶着岩壁，喘息着。
将罗生门转嫁给月下兽发动合体技到底是很费力的操作，更何况身上的病毒型异能开始慢慢发作。
芥川觉得有些热，有些干，眼前有些发黑。
他看见敦穿着他的外套走来。
“……挺帅的”这是他最后一个想法。
然后晕了过去。
敦跑过去接住他，这才没有摔倒。
一摸额头，竟然热的烫手，双颊也因为高温显现出异常的嫣红，而其他地方又刷白，浑身发冷汗。
这种时候，敦依然没有什么胡乱心思，却也没多想，把芥川的领口又松了松。
明明二人差不多中招，偏生芥川的病毒发作的如此之快。
隐隐听到水声，敦君从冈察洛夫剖开的某处岩壁后找到一根水管，破开是干净水。于是扯下一块衬衫，浸了水，给芥川降温。
敦没多想，只道是普希金的异能。
不知太宰先生那边怎么样了。
敦尝试着接通通讯，花袋先生告诉他太宰去追击陀思了。
敦看了一眼发烧的芥川，告诉花袋先生请接……
接谁呢？
虽然侦探社与Mafia暂时互不开战，但Mafia永远是Mafia，社长他们是绝对不愿与他们为伍的。乱步先生和贤治君又不能理事。
还在犹豫，这时身旁的芥川开始剧烈地咳嗽，力度之大以至于还在昏迷中的芥川蜷紧了身子，再一听，进出气的声音好似破了的风箱。
喀喀两声。
是血。
中岛敦瞳孔骤缩。
“花袋先生请帮我接国木田先……接与谢野医生！”
花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听着他急迫的语气，没有多问，立刻将通讯转接给与谢野。
医生听到通讯，按了对讲机。
“敦君，发生什么事了？”
“不是我，是芥川，他身上中的病毒异能发作了，情况很不好。”
与谢野已经在背景音种听到了芥川咯血的声音。
虽然是一名治疗异能者，但在异能者之前，她首先是一名医生。
“敦君，声音不对，把通讯器贴近一些我听听声音——”
敦依言将通讯器靠近芥川肺部，与谢野清楚听到了芥川咳嗽的声音。
“敦君，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但我可以确定一点，这位Mafia的情况不知是病毒异——”
这边话音刚落。
一辆破旧矿车从矿洞里出来。
普希金本来还在肆意狞笑，看到山洞外的两群人。
「砰。」
二人一拳。
病毒异能随之解除。
敦看到自己和芥川的病毒印记随之解除，也感觉自己身上顿时轻快。
但芥川并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
与谢野：“敦君，这边异能已经解除，怎么样？”
“不行，芥川的情况还是没有好转……”
语气依然坚定，但与谢野还是听出了那份急迫与关心。
她也曾直面过这种急迫。
她知晓这份关心。
所以她清楚此时无关于立场，只是医者对于生命的尊重。
国木田听明白了事情的经过，贤治已经找来了趁手的水泥柱子。
社长什么也没有说，但已经跟上几人的脚步向矿洞里前进。
陀思那边……他们相信太宰。
敦把芥川放到一边，再次强行摧动「月下兽」将双臂双爪强化到极致，不顾痛苦与鲜血，狠命的向岩石那面挖去。
锋利的虎爪破开岩石一如砍瓜切菜，飞溅的砂石却都很巧妙的没有碰到身后那人。
听到了声音，中岛敦一拳轰出，被堵住的矿洞终于被震开。
冈察洛夫的异能再强大，终究有限。
侦探社几人箭步冲入，与谢野医生甚至掏出一个小型听诊器，开始为芥川诊断。
国木田先生用手帐制作出手铐，将昏迷的冈察洛夫束缚好，贤治君在一边休息。
中岛敦没心思休息，急切的凑到与谢野医生旁边，看她在用听诊器又不敢吱声。
与谢野摘下听诊器，看着中岛敦的样子就明白先动手才可以。
彩蝶纷飞，天使再次降临。
「君死给勿」
本来中岛敦已经放了心，可是光芒散尽之时——
芥川的情况依然没有好转。
“怎么……”
“我的异能的本质，其实是把患者的身体状况恢复到受伤前的最佳状态……对于对象的内源性疾病，确实无能为力……
“但他在受伤之前已经有很严重的疾病，被病毒感染后急剧恶化，又过度使用异能……”
“那他是……”
“肺部有东西……不能确定是什么，需要到医院进行进一步检查……”
有东西？
……
中岛敦明白了，所以不可避免地开始绝望。
这是，岩壁的后面，Mafia那位首领终于姗姗来迟。
社长的手放在了刀柄之上。
国木田先生扯下一页纸。
贤治君站了起来，重新握住那根水泥柱。
只有与谢野医生没有回头，似乎不以为意。
这就是Mafia的首领，仅一人就足以让侦探社严阵以待。
“又见面了，人虎少年。”
此时芥川正半靠在敦的怀里。
敦看了一眼森首领，不顾他此时点出“好久不见”是何用意，生出一个想法。
没记错的话……这位首领也是一位医生？
森鸥外看到了小老虎投来的复杂的目光，苦笑一声，“如果与谢野的异能可以治疗的话，我一早就会将芥川君送过来——即使付出一些代价，毕竟芥川君这样优秀的Mafia可不多见。”
中岛敦对于森又生出一些莫名的恨意，又不好发作，“这么说你知道芥川的病……”
“芥川君不想——”
“良性恶性？”与谢野医生头也不回直接问道。
“恶性。”森当然知道拗不过她。
“手术？”
“已经扩散了。”
……
……
在场的大家都明白了。
社长的手放了下来。
国木田先生收起了手帐纸本，端正站好。
“还有……多长时间……”
最后一句是中岛敦亲口问的。
“……医院方面给出的时间是6-9个月，我个人持保守意见。”
中岛敦也终于不再看着森首领，回眸望着芥川，因为痛苦而紧促的眉头？额头上的汗珠。
抬手一抚，干枯而脆的头发，发尾的白似乎也比以前多了不少。
于是前因后果就明白了。
……
……
中岛敦觉得自己这时候应该哭。
可是哭不出来。
轻抚芥川脸的手不住颤抖，却极尽轻柔。
中岛敦瞪大了眼睛，脑子里只有反反复复的那几个词：
“肺，恶性，6个月，君死给勿，内源……”
忽然，他好像抓住了某种闪光。
“与谢野医生……「虎」的恢复能力——”
与谢野曾与敦一起参详过「月下兽」的恢复能力。当时并没有得出进一步结论，也没有在其他对象上实验过，但其中的某种可能也让与谢野明白了中岛敦的意图。
“值得一试。”
她也知道这时候拦不住中岛敦。
更何况，最后的办法就是最好的办法。
中岛敦最后一次催动月下兽，并没有虎化，只是让自己进入异能状态。
捡来一块尖角砾石，他生生割破自己的小臂。
鲜血流了出来。
他喂到芥川嘴边。
很疼。
第一次，有些生疏。
不少血从芥川嘴角流了出来。
月下兽的治愈能力很强大，很快中岛敦割破的伤口就愈合了，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灰印。
他又一次割破手腕。
鲜血再一次流下。
这次有了经验，他把小臂放在芥川嘴上方，横过来。
鲜血就滴淌下来，落入芥川口中。
很快又长上了。
再割破，喂血。
再愈合。
再割破。
如此反复了不知多少次。
大家都没有出声，静静看着。
中岛敦眼中此时根本没有旁人。
他只是注视着怀里的芥川。
小臂上布满了几十道灰色痕迹。
感觉自己有些无力。
少量鲜血从芥川嘴角淌到地上，又化作一点青烟消失不见。
这画面不邪恶，很肃静。
大家都知道，治病应该是输血。
但中岛敦的「月下兽」是异能，血只是一种媒介。
正如「罗生门」的外套可以穿给敦，那么「月下兽」异能所带有的强大恢复力同样可以凭借敦的鲜血进入到芥川体内。
与谢野医生的异能只能治疗外源性的伤。
但「月下兽」的治愈却是内源的。
于是鲜血流淌，由此及彼。
把二人再次连接到一起。
「我以我血」
其实出血量并不多，但持续发动异能，敦还是觉得眼前发黑。
所幸芥川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好转，片刻后便不再咳嗽，再一会，脸色也回转过来。
在割了不知多少道伤口后。
芥川眯眯着睁开了眼。
他在敦的怀里。
大家站在一边。
上方敦的小臂流血鲜血，滴入口中。
他看到了敦的眼睛。
异能发动时敦的眼睛是竖瞳，是非人的眼神。
但他在他的眼睛中看到了愤怒，不安，焦虑，疲惫，关心，担忧，惊喜……
以及其他的什么。
芥川心思回转，明白了过来。
他推开敦的小臂，想要起身。
敦一把按住他，重割一道，把鲜血直接喂到芥川口中。
芥川很抗拒，因为他知道这是在透支敦的异能。
中岛敦知道他的抗拒，很是粗暴地把学抿到芥川嘴上。
芥川还是不肯喝。
敦也不管那么多。
他猛吸一口自己的伤口，吸出一口鲜血。
直接喂给芥川。
芥川瞪大眼睛，却立刻感觉到血中的异能力与磅礴的生命力。
他更沉醉于这个吻本身。
鲜血从嘴角流了下来。
森首领在场，福泽社长在场。
国木田、与谢野、贤治——大家都在场。
二人接了一个满是血腥与残酷的深吻，旁若无人。
这是鲜血之吻。
野犬的吻。
……
…………
一吻罢。
敦终于支持不住。
芥川有力气坐了起来。
敦重新抚上芥川的面庞，感觉到指尖下的皮肤重新恢复温度。
力竭，晕了过去。
向前倒去，靠在芥川身上。
……
……
芥川莫名其妙晕过去，被吻的七荤八素的醒过来。
小男友倒在怀里，上司和对手和对手的上司围着自己看……
冷酷如芥川，此时也难免显出某种尴尬……
二人的关系，可不是谁都知道的……
“话说，这时候我们是不是应该先送医院啊……”
感谢贤治小天使！
宫泽贤治举着手，从后面走上来。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
且不说这俩病号，二位首领解除病毒之后有没有什么后遗症还不好说呢——普希金可不像什么省油的灯。
森微微一笑，中也也到了。
二人率先离开，一米六的中也先生扛着一米七的芥川。
敦想让他轻点，又想到中也先生的异能是重力操控明白过来。
Mafia一众率先离开。
这边，异能特务课的支援也到了，侦探社一行登车离开，特务课自然过来处理普希金，冈察洛夫与查封这处据点。
敦躺在担架上，悠悠醒转过来。
想的还是他，念的还是他。
至于太宰先生那边
没有人会担心吧。
……
……
…………
森鸥外自己就是异能者，同时又是医生。
芥川回到Mafia医院之后，在他的指导下重新做了一遍检查。
结果出来后，依然是森首领先拿到。
他看着结果，有点意外，挑了挑眉。
那个小萝莉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一边摆弄着洋娃娃，嘻嘻笑着。
森把检查结果递给芥川。
芥川看了看，有些意外，十分开心，很是感动。
“现在看来，需要对「虎」重新估价了呢，当初那么随便放走真是失策啊……”
“谁叫林太郎这么笨呢……不放走敦君的话，接下来的治疗也没那么麻烦了呢~”
雀氏，芥川的病并没有痊愈。
只不过「月下兽」的血带来了某种希望，本来不可逆的过程开始好转。
能否治愈仍不可知，但只要能间歇摄入「月下兽」的能力，就可以一直活下去。
“间歇摄入”，说白了就是时不时去找中岛敦。
这时，一个与首领办公室极格格不入的闹钟响了起来……
“嘛，芥川君，我要去带爱丽丝酱抢购限量甜点啦，你自便。”
闹钟一响，森的萝莉控变态大叔的开关就打开了。
只剩下芥川。
报告单上明确的给出了治疗建议，一边还有一个手写的电话号码。
侦探社的号码，其实到黄页上也查得到。
手机已经掏出来了。
芥川忽然有些忐忑。
……
本来扮坏人把小老虎赶了出去。
现在又要去找他，时不时吸他的血……
离不开他。
好羞，像是某种成人向漫画的设定。
……
……
拨了过去，接电话的不知道是谁，好像还在嚼薯片，咔嚓咔嚓的。
“唔嗯？咔，你找敦君啊，他不在，我把他电话号码给你吧。”
嗯。
芥川记下了电话号码，在手机中存上。
联系人想了想，还是规规矩矩的叫中岛敦。
联系人头像设置成了
小猫崽。
然后他才拨通电话。
“喂，您好……”
“芥川哥哥？”
好久没听到了。
芥川觉得自己沉溺于这种温情实在很窝囊。
但真的很享受。
微微笑了，自己都未察觉。
有车笛声，喘息声
中岛敦好像在外边。
“我马上到Mafia楼下。”
芥川惊讶，走到窗边，看向高高的Mafia楼下。
“等我。”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我以我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