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家宝竟是后悔药》何夕夕

22、主动出击

　　把季烨送进总部的研究所，他几乎已经走不动路，需要靠倚在纪梦茹身上，才不至于狼狈地跌倒了。

　　纪梦茹把人交给几个预备好的医务人员，又对这儿的负责人解释说，“虽然你们告诉我上次那瓶香水查不出问题，但我依然坚定我的直觉没有错。麻烦先帮我把他的情况稳住，我会去把答案找出来。”

　　她对外说的话虽笼统，其实内心早就朦朦胧胧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走出地下研究所的大门，刚巧对上听闻情况赶过来的路盛，纪梦茹也不寒暄，直接就问，“阿盛，有时间吗？帮我个忙。”

　　路盛二话没说点了头。
　　两人驱车沿着城市的地下路线到了季烨位于金府路的别墅，纪梦茹一边轻车熟路地输入大门密码，一边给身旁的路盛打预防针。

　　“阿盛，一会儿我要做的事情，可能连我自己都不理解，但我想请你相信我，我做这些，绝不单单为了季烨，更是为了我们，为了给我自己、报仇。”

　　路盛头一回从纪梦茹口中听见‘仇’这个字眼，虽然疑惑，虽然不解，内心却同等地升起愤慨。
　　但凡与纪梦茹为敌的，那都是与他为敌。

　　两人走在硕大且空旷的别墅里，纪梦茹微微闭上双眼，一切行动仅靠直觉，还有嗅觉。
　　“阿盛，你有没有闻到，充斥在整栋房子里的味道？”

　　路盛点点头，房子里始终飘着一股似有似无的香气，他不用闻就知道。
　　那股香气透着些许怪异，仔细闻又闻不出来，但在这股香气里呆久了，身体会不自觉地起反.应，让他有种想把纪梦茹拽过来吻住的冲.动。

　　“迷.情药水。”
　　路盛听见纪梦茹在他前面几步远的地方呢喃。
　　“一种会让不喜欢自己的人喜欢上自己，让自己变成喜欢的人喜欢的样子的药水。”

　　“这是我新剧《迷.情》里的设定，一个花痴女爱上男主，就千方百计求了这种药水，把自己完完全全复刻成女主的样子。”
　　“但只是复刻模样的话，靠整形手术就可以。迷.情药水的优点在于，能让男主对女主的喜欢，转移到花痴女身上。”
　　“这就需要花痴女日复一日地坚持给男主服用，直到药效生成的那一天。而且药水作用的范围有限，也就是说，花痴女必须保证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都能跟男主有较近的距离。”
　　“白天靠跟踪，晚上……就靠躲在人家的地下室。”

　　纪梦茹谈的明明是剧情，却说着说着，就扒开一扇柜门，露出了通往地下室的楼梯通道。
　　路盛见她对人家的别墅就像是自己家一样出入自如，不免生奇，但既然承诺好了要相信，就也默默无言地跟上。

　　有钱人家里设几个装宝贝的地下室不足为奇，但季烨家这个显然不怎么使用，因为没有装修过显得通道十分狭窄，而且灯的开关是坏的。

　　路盛的视力，在完全漆黑的情况下还能看清些东西，纪梦茹却不行，一路扶着粗糙的墙，走得战战兢兢。
　　路盛见她行得艰难，就伸手虚扶着她的胳膊，却没走几步，就被她一伸胳膊甩开。

　　甩开胳膊的纪梦茹不知怎么脱了力，把后背重重地砸在墙面上，伸手按住了头顶。
　　她双目紧闭，额头不断渗出冷汗，端的是一副痛极了的模样，路盛慌了神，要问怎么回事，纪梦茹却自己也说不上来。
　　好在这股子痛意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多会儿人已经能正常走路了。

　　走过一段拐角，前方陡然开阔，似乎是个半封闭的大厅，厅内陈列着一张长桌，桌上还闪动着星星点点的烛火。
　　路盛示意纪梦茹在原地等候，他走上前去探探虚实，见烛火后摇曳着一个细长的人影，她长发飘散、鬼魅十足。
　　再上前定睛一看，女人撩开两鬓乱发，赫然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张与纪梦茹像足了十成的脸。

　　路盛心下一惊，手上却没留情，猛地掀翻了那张长桌，连带着桌上还燃烧的蜡烛和瓶瓶罐罐。
　　瓷器落地粉碎的脆响在这个空旷的大厅激起无限回音，浓烈到近乎刺鼻的气味迸发出来。

　　路盛和不远处的纪梦茹都下意识捂住了鼻子，拥有和纪梦茹复制粘贴一张脸的女人却因此尖叫起来。
　　她扑倒在地，拼了命地去抢救那些破碎的瓶瓶罐罐，然而却于事无补，不由得将过错怪罪到路盛身上，并积聚起力量朝路盛冲将过去。

　　路盛本就厌恶她那副疯魔的样子，顶着纪梦茹的脸非但得不到任何优待，反而更加引发了他的怒意。
　　因为眼前的情况就正在表明，疯女人喜欢的人喜欢的是纪梦茹，他的纪梦茹。

　　疯女人会疯，路盛脾气一上来，只会比她更疯！

　　他伸手抓住了女人扑向他的腕子，使劲一拽一甩，就把人甩开了两三米，一边肩膀狠狠撞到了墙上。
　　女人大概骨头被撞裂了，倒在地上疼得在那呼呼喘气，她用还完好的那条胳膊从脖圈中拔出一小瓶的玻璃坠子。

　　“你们要的……是这个吧？”

　　说完，作势就要摔碎。
　　路盛本能地奋起，抢先一步将玻璃坠子捞进手心，而后听到纪梦茹紧急出口的一声“不要！”
　　才意识到女人这是虚晃了他一招，玻璃坠子落进他手心之前，就已经是碎裂的了。

　　那股气味一冲进鼻腔，路盛就知道他不行了。
　　头脑立刻变得发热，身体也是。

　　迷.情药水要想发挥定人定向的作用，是需要双方头发、血液等人体组织进行专门调配的。
　　纯粹且没有经过稀释的药水，在触碰到人体之后，只会发挥它字面意义上的功效。
　　而且这个效果是绝对的、不可撤销的，一般人可能连十秒都扛不住。

　　但路盛不是一般人。
　　女人想借此让路盛失控，让局面失控，好争取让她逃离的希望落空了。
　　不仅落空，还被赶上来的纪梦茹用言语狠狠踩了一脚。

　　“知道自己为什么耗时那么久也没能让季烨喜欢上你吗？”
　　“不是药水有问题，也不是调配有问题，更不是因为心不够诚，下的功夫不够足。”
　　“而是季烨对你的厌恶即便是世上最厉害的迷.情药水都不管用。”
　　“就算让身体亏空成那样，再多几天就要跟死亡打交道，他依然不愿意多看你一眼。”
　　“他惧怕你，他恶心你。”

　　直白的话语像鞭子一样无情地鞭打在女人身上，女人情绪本就处于癫狂状态，被刺激得愈发疯魔，啊啊啊地狂叫起来，不知往嘴里塞了一颗什么东西，突然就有力气从地上爬起来，瞅准了纪梦茹的方向扑杀过去。

　　路盛眼疾手快地推了她一把，却只是让女人的身形晃了晃，没能推倒，亦没能阻止。
　　以为是自己的状态不佳，路盛狠咬了自己的舌头一口，满溢的血腥味总算让他眼神清明了片刻，于是一手扯了纪梦茹的胳膊将其拽到身后护着，一脚猛踹了冲上来的女人一记。

　　女人再次被踹飞出去。
　　一声惨叫响彻房间的同时，耳边传来一声压抑而短促的轻哼。

　　路盛这才反应过来，他情急之下去拽纪梦茹胳膊的那只手上，还沾着迷.情药水的残液。
　　一只手下意识要抽回，却见纪梦茹没了他那条手臂的支撑，身子一歪就要栽倒，不得不重新把手掌按了上去。
　　明明懊恼地要捶自己一拳，意识却因为纪梦茹脸颊发烫、身体发热地往他身上蹭而又一次地快要迷失了。

　　好在，路盛因为情动在纪梦茹腰上捏的那一把，反而让纪梦茹从药效的刺激中惊醒过来。
　　她用力吞咽了几口，随后清清嗓子，尽可能平静地说，“我们一起把她拖出去吧，我叫的人应该就在外面等了。”

　　说完，纪梦茹率先走上前，在倒地的女人身上搜刮了一番。
　　女人果然还保留了一瓶迷.情药水，另外还有一小瓶药丸，就是她刚才吃了让她恢复力气的那一种。
　　看来米家确实和暗箱组织建立了不浅的联系，要么是组织的忠实买家，要么就索性暗中帮组织售卖这类有特殊功效的宝贝。

　　写出《迷.情》这本小说的人多半不是凭空想象，而是或直接或间接地接触过。
　　这点也侧面说明了，组织对于宝贝的地下交易至少持续了有一段时间了。

　　他们现在抓住了米姗，虽然这是个疯女人，却仍是米家的掌上千金。
　　兴许还能有点利用价值，让他们通过米家这条线，来砍断组织的羽翼，削弱组织的力量。

　　按说这件事是纪梦茹挑头的，她应该负责到底，跟随载着米姗的车一起回局里说明情况。
　　但是，她快不行了。
　　好热……

　　坐上路盛车的时候，双手已经在无意识地撕扯自己身上的衣服。
　　领口被她一再拽低，几乎就要遮盖不住光滑圆润的X.部。

　　驾驶座的路盛其实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没有启动车辆，横过去的一条手臂本意是想替纪梦茹遮掩的，却不知怎么的，轻轻覆盖上去之后再也提不起力气抽回。

　　最后的最后，纪梦茹按着那只手，要将它拂开，却又依依不舍地往上贴了贴，她终于转动脖子，露出曲线优美的颈项，问，“要不要去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