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晚》孟复礼

5、玩梗·被罚

　　我日啊，汪岁见觉得自己有被无视到，扬起了个阳光灿烂的笑容，试图换回她的注意，正想说点什么扣分伤感情的话，温情未卜先知，严肃的说，“咱们认识也不行。”

　　另一边余远朝正还在酝酿呢，发现温情压根没看他，直接绕过他，对着他身后的汪岁见，“我今天要是给你们放水了，我以后在敏成还怎么混？我这个学生副会长还有点信用吗？你说对不对，汪岁冰？”

　　“？”

　　不光被忽略的余远朝不太高兴，没被忽略的汪岁见也不太高兴。

　　“温情你很喜欢吃旺旺碎碎冰吗？”汪岁见一脸严肃，又认真想了想，觉得也不怪她，于是重新自我介绍了下，“我叫汪岁见，岁岁常相见的岁见。”

　　“好的。”温情点头，干脆利落的道歉，漫不经心地扬扬下巴，“汪岁见，你们哪个班的？”

　　一旁的余远朝瞥了他一眼。

　　汪岁见立马狗腿，意识到少爷被冷落了，朝他挤眉弄眼——你千万别中计了，她就是故意想引起你注意，女海王的惯用套路罢了。然后咳嗽了一声，就义般指认这些兄弟伙，他们挨个站出来报班级，仿佛被选中的孩子马上要去参加数码宝贝之战。

　　到了吴湖和吴绪身边，温情像是想到什么，笑的拍旁边的墙。

　　汪岁见嘴快：“他俩是双胞胎。”

　　“我猜也是，就跟那个中东王室一样，你俩每天上学就像携带人体捐献器官。”

　　吴湖和他弟没反应过来，余远朝慢悠悠跟了句“体验版。”活生生的整成了对口相声，然后他们就笑开了，才发现这姐这么喜欢玩梗。

　　最后几人乖乖的跟温情挥手再见，回班路上开始东拉西扯，从新出的电影海王聊到古希腊波塞冬再聊到被h牛炒得特别贵的球鞋，临了上四楼，余远朝正准备说话，然后三楼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又是直觉，他直觉那是范钦，果然，下一秒，那道高瘦的身影三两步蹿上楼梯拐角。

　　他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怎么着，哪怕他本来是个脸盲，人站他面前他也不一定能认出来，可现在就像蜘蛛激灵，见到范钦，在目光交接的那一刻，他下意识的侧头避开眼神。

　　汪岁见手握拳放嘴边，口型表示震撼，何时何地，曾几何时，他因为不认识人，见人臭脸没反应被吐槽装X没教养。现在是怎么了？看见范钦他躲什么？

　　回了教室上了第三节课，做课间操时汪岁见还是撞鬼的表情，不死心的探究到底：“你你你是不是真看上人女朋友了？虽然我是你兄弟，但我告诉你啊，这种道德败坏浸猪笼的事，我死也不会让你做的！漂亮姑娘那么多，有趣的那么多，不差温情那一个，好吧我承认，她可能比我目前见过的都有意思，但是你不可以撬范钦墙角，因为他怎么着也算我朋友！”

　　“你脑子坏了？我就是觉得，你余哥的的魅力也不是说说看的，万一人家女朋友看上我了呢，付嘉佳不就是例子么？我就吃一堑长一智，尽量不跟他正面碰，以表达对他女朋友的敬意，不行吗？”

　　余远朝觉得自己当时应该是这个想法，说到付嘉佳三个字时他声音还特地压低到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程度。

　　“我□□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你现在这么狂了吗？普信男。”汪岁见双手捂脸，生无可恋的说。

　　余远朝扣上鸭舌帽，扯了下嘴角，“我普通不自信，我很自卑。”

　　“吃饭都要钻桌底。”

　　“出门只走下水道。”

　　“在超市都不敢给钱。”

　　“太内向了吧，自信点，”汪岁见瞥了他一眼，“我跟你不一样，我特外向。”

　　“打车一般坐司机腿上。”

　　“上课都蹲老师嗓子眼听。”

　　“做操一般都在国旗台规范大家。”

　　余远朝眼神诚恳的问他：“你的好兄弟，那个范钦普信吗？”

　　“你真想给他戴绿帽子？？”

　　“我就问问。”

　　“滚开没档期。”

　　……

　　医务室的老师说周周是因为低血糖晕倒，给她喝了几百毫升甜腻腻的葡萄糖水，第二天人就又活蹦乱跳的回教室了。周周趴在温情桌子前，哀嚎：“这就是不听老人言的代价，我，昏倒，了。”

　　半天没听到回话，她抬眼瞧，就见温情若有若无的盯着空气神游。

　　“yy哪个帅哥呢？”周周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温情回神，满脸震惊，不可置信道：“我刚刚发呆了？！”

　　“昂，看着空气，跟傻子似的。”

　　“完了完了——”温情紧张兮兮的拍自己的脸，朝后面第五排的程里挥挥手，“成成！快过来聊会天。”

　　程里可以说是八班最娇弱的男子，不是帅气而是好看，身高168是他始终一块心病和硬伤，跟温情站一块，除了没曲线，可以说是女孩了，他为此一直挺自卑的，可温情跟个知心姐姐似的一直开导他让他别太在意，其实他也不算太矮，至少跟周周和温情差不多高。

　　“成成，假如有两个女生同时追你，一个特别漂亮特别温柔，然后还给你睡，另一个也很漂亮很有意思，但不给你睡，你选哪一个？”

　　周周补充：“漂亮程度就是我和温情这样的。”

　　“我先跟你说，这个假如不成立。”程里纠着个脸，百般无可奈何地说，“我也不会选。”

　　温情充耳不闻，捂着脑袋，有点小做作地重复了一遍，模仿程里结尾的发言，“假如不成立，我也不会选。”然后也觉得这比方不妥，乱摆摆手作罢。

　　之后周周就主动打开了话匣子，聊自己跟谷山打赌倒立洗头再到温情家的狗又到德云社新的那段相声，讲的停不下来了，三个人笑的不行。

　　汪岁见几个经过他们班外面还特地停了会，靠在窗户上跟认识的几个好哥们寒暄了几句，余远朝在这时候突然抬头望向她，特别不走心。

　　温情不知道他看她是什么意思，也可能不是看她。反正就是眨了眨眼，继续低头跟着那边坐的靠窗的兄弟说笑，然后又抬起了那张招人的脸，像在跟她说：“你看我干什么？”

　　对啊，你要是不看人家人家会看你吗！？

　　温情面无表情移开了视线，心下不自觉松了口气。

　　“娘诶，成成！你可别读成书呆子读傻了，早上背背政治单词就好了，晚上一定要好好睡觉，晚上睡眠特别重要！温情，你说是吧？”周周煞有介事的警告程里让他别熬夜学习。

　　“就是。”温情若无其事地附和了一声，表示自己在认真听。

　　那几个人还在她们班前不走，有了烧烤摊再加上纪检两段奇遇，她已经没办法按照平常心来对待余远朝了，不管她怎么跟周周和程里说话，她都自作多情地觉得他在盯着她，甚至觉得那眼神绝对探究意味浓厚。

　　她莫名烦躁，不由地压低了嘴角。看了眼那边，结果发现余远朝的眼神在这飘荡，不管三七二十一是否张冠李戴，温情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这个举动就好像取悦到了他，他低下头，还他妈的翘翘嘴角，冷冷淡淡的眼底居然还他妈的透着点温柔。

　　温柔？！

　　我不信。。。

　　温情只想戳瞎自己的双眼。

　　终于好说歹说捱过了漫长的几分钟，那帮人终于走了，闹铃也打响，老老实实的连上了两节地理课。

　　几名幸运观众上课被抽查，又老老实实的站起来背腹地影响，崔玲玉满意的点点头，通知好消息，说是下午不上课，学校礼堂有活动，自由安排时间。

　　教学楼过道乌泱泱的，除了高三教学楼正常上课，其他楼都疯炸了。汪岁见吊儿郎当的在楼道追逐打闹的欢呢，被年级组长耳提面命的训了一顿，被罚打扫卫生，也就是老实巴交的拿着小刀，蹲着刮楼道踢脚线的脏油漆。

　　“这位女同学，哎，过来拿着扫帚帮他。”年级组长还免费抽取一位幸运路人帮助这哥。

　　凑巧路过准备篮球场找谷山的周周指指自己鼻尖，一脸诧异：“我吗？”

　　“你身边还有人吗？”

　　“我……”

　　我了个半天没我出来。

　　年级组长脸上沟壑纵横，点点头，“就是你，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

　　最后周周一脸不情愿，恨恨不懑的拿着扫帚和簸箕，用能压死泰山的眼神盯着汪岁见，差点盯出血。汪岁见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冒着冷汗，一边扣油漆一边痛心疾首的说：“姑奶奶对不起行不行，对不起连累您了，有机会请你吃饭赔罪行吧！？”

　　周周还是盯着他头顶，他被盯的发毛，抬头看了眼：“姐，你这样、我害怕啊。”

　　“我本来要去找男朋友的。”周周不满的吐槽，还是老实的扫起了地。然后突然脑海闪过想法，问：“你是不是余远朝朋友啊？我感觉你好眼熟。”

　　“谁说不是呢。”他嗐了一声，听到她说去找男朋友瞬间没了兴趣，还是客套了句：“我记得你啊，你是之前晕倒那个。”

　　“哇，你还记得我啊，我以为你们只记得我那个大美女闺蜜了。”周周开玩笑。

　　汪岁见接话：“你也不赖啊，温情的话，也就余远朝那小子念念不忘，我们可不敢。”

　　“嗯？嗯？嗯？”周周立马一扫阴霾，来了兴趣，又思前想后温情的奇怪举动，立马觉得合理了起来，想帮她探探底：“怎么说？”

　　汪岁见啧了一声，“哎，我开个玩笑啊，我兄弟那样的，能念念不忘什么，除非Kobe Bryant复活。”

　　“切，余远朝不是谈过吗？装什么纯。”周周不屑道。

　　“是真纯啊！不会吧，温情想追我兄弟？”汪岁见口无遮拦，脸上写满白痴好骗，恨不得兜净余远朝家底，“要是想追的话吧，其实也不太难，要是感觉来了，那谈谈也不是不可以，嘶，让他主动是不可能的，我就没见他主动过，三年级请全班来家里看电影，只给喜欢的那个女孩买了爆米花，这算不算主动？”

　　周周听到这么段趣事，哑然失笑，以为自己判断失误，就开始闲扯了，“咱们不聊这了，你要不先问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还不认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