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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终是幻梦醉一场 ...

  •   夜幕深沉,万里无云。
      朦胧的月光透过窗楹,照在榻上瘦弱的身影上,那是一只血色的狐狸,尾巴缠着许多的绷带。
      此时的宝青正做着一个美梦。
      梦里的她终于学会了九尾之力,她在族中子民的跪拜下享受着多年来自认为德不配位的尊崇。
      彼时,她从族中试炼之地刚出来。
      兄姐们一个个都齐齐的站在殿外面等候着她,她刚出来就齐刷刷的都围了上来,她瞧不见与她关系一向要好的长兄和二姐,许是被其他兄姐的身子挡住了。
      姐妹们拉着她转圈问询近况她随意敷衍着,是因为她想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长兄。
      如此甚是吵闹,但很快就被父王训斥了几个调皮的姐姐而终止。
      父王昭告全族说,改日就举行册封帝姬的典礼。
      他还说,这一次要把上次的补回来,要风风光光,要让四海八荒都知道,她青丘白灵,是受万人敬仰的实实在在的九尾帝姬!
      白灵?
      是了,白灵是她的名字,她随母后姓,因为母后当年诞下她时便难产离世,父王为了纪念母后,又因她是天生九尾的灵狐,故特许她随母后姓。
      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让她感觉自己大脑有那么一处是空的,像是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一般,她的印象里自己似乎还有一个名字,可她楞了会神,却始终想不起来。
      算了,有的东西越是绞尽脑汁去想,便更是适得其反,有的时候不必强求,顺其自然,兴许过一会,自己就记起来了。
      父王一向严肃,他说还有外人要注意仪态,宝青虽嘟着嘴应声,但是还是抱着父王的手臂甩啊甩,像是回到了她小时那样。
      小时候,父王处理政务总是忙的很,可一向调皮的她长兄长姐们不堪其扰,于是父王就只能带着她去各种重要场合,唯一的一个要求就是要让她安静。
      于是,她常常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大人说那些她听不懂的话,可她很无聊,她想让父王理理他。她只能通过甩手臂来吸引父王的注意,可是大人总是很忙,总是骗人,甚至答应我很多次要带我去荒谷捉几只解乏的小妖也总是不作数,每次都说下次,下次一定...
      父王又说了她几句,大意是说她还像小孩吧?可是她却在刚刚抱着父王的手臂时就已经出了神。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父王的关系就没有那么亲近了。
      就像现在这样,她好像已经记不清上一次这样抱着他撒娇是什么时候?印象里只有刚刚那些小时候涌出来的画面。
      她已经许久未见父王,父王似乎又瘦了许多,许是最近妖族不太平所致,她在试炼之地也对外面的情况有所耳闻。
      倒还轮不得她担心父王的身体,反而是父王慢悠悠的走上前来摸摸她的头,对她说辛苦了。
      宝青摇摇头,答的飞快:“不苦,一点都不苦。”
      是的,她很满足。
      再多的辛苦在这一刻都是值得的,因为从前的她已经无数次期待成为真正帝姬的这一天。
      她不要再过着外面到处都是流言蜚语冷嘲热讽的日子。
      因为她生来就在高处,所以她的言行举止要符合帝姬的身份。
      因为她是帝姬,所以她不止是白灵,甚至也可以不是白灵。
      因为她是白灵,更是帝姬,所以,她不允许自己出错,是不能,更是不该!
      因为一旦有任何一丁点的偏差,都像是一场久不逢春的浩劫。
      到那时,长老会责骂她、父王会对她失望、她的子民也不承认她,可这些却是在她幼时被发现不通六识不懂情爱之时就已经发生了。
      还好,她有一群很好的家人,还好,一切都过去了。
      她终于看见了兄长的身影,他在远处一棵桃树下倚着,还是那抹平静的蓝色身影,还是那样淡淡君子芙蓉出水的惬意自得。
      不知不觉间,她发觉自己的脸颊已有两行热烈滚烫的事物滴落。
      是血?
      不?她搓了搓手指,血不应该是透明色的。
      咸的...这...好像是眼泪?
      可为什么她会流泪?
      她明明很开心啊?
      这不就是她一直以来所期盼的吗?
      如今长老们对她也是连连称赞。族中更多的妖支持她,将其奉为信仰。
      一切都是美好的,恰如此时,岁月静好,
      但很快,天空出现了艳丽的霞光,像是在下一场史无前例的暴雨。
      天空乌压压的,到处充斥着窒息般的暴雨,四周都是哀嚎,她的眼睛被滚烫的雨浇的睁不开。
      四周朦朦胧胧,依稀间看见是族人四散奔逃。+
      耳边父王的声音在前线不停的指挥,他试图稳定军心,可是,灾难面前,大多人都是自私的。
      兄姐和族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她抹去脸颊上的雨,带着浓厚的血腥气味令她几欲作呕。很快,视线再次模糊,她恍然——那不是雨,是族人的鲜血啊!
      为什么?
      发生了什么?
      有人跪在她的脚边哭嚎,求求她高抬贵手,使出九尾之力为青丘避下这场灾祸,她的脚下像是灌了千斤的巨石,怎么挪都动弹不得,她的心也不知足的揪起来。
      她不想这样的。
      对了,九尾之力。
      “心念九转震千脉,横渡彼岸化万劫,一梦心期一千动,心期万未一能偿,天赋九尾..护我青丘!”。
      她边念咒边试着调动体内的九尾之力,庞大的九尾像花开一样绽放,但她却十分迷茫,因为体内的九尾之力像是枯竭一样没有动静。
      怎么会?
      耳边传来其他人的哀嚎,是在请求她救下她刚出生的一双儿女。
      那人两眼泪汪汪,声音哽咽的反复请求着,额头已在不知不觉间在地了磕了几十个,鲜血已然顺着脸颊滴落在怀里的婴儿脸上。
      她伸手去扶,对方却一把推开,说是救她在前线的儿子要紧。
      可,她竟然不会使这九尾之力了。
      “九尾之力到底是什么?难道你要整个青丘覆灭吗?”
      “不是的,我只是...我只是还没准备好?”
      “准备?你要什么准备?快啊!”
      “我..”她试着再次调转体内妖力,可突然她发现自己的九尾也像枯萎了一样,被一条红绳还有符咒束缚。
      接着,她就看见远处的乌云之下,一抹黑色的云缓缓朝她处渐渐飞来,那云飞到眼睛时,她才看清,那云上坐着一抹黑色的人影,那人通体黑衣,却是一身正气,手持金钵法宝正将自己的族人一一捉去。
      族人的声音凄惨,她瞧清来人,却依旧不可置信。
      是他?!
      法川此刻正站在不远处死死的盯着她,嘴角勾起的冷笑不自主的让她害怕起来。
      她拼命挣扎不得,直至力竭...
      视线清明时,她仍在自己房中,房中的乌沙帐已经被人卷起,四周依旧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地方。
      她抬眼,屋内忽明忽暗,是外面照进来的法术波动的光惊动了她?不?外面好似有着不同寻常的动静。
      那法术波动不像是斗法,却有一种她说不上来的感觉。
      外面稀稀疏疏的声音一阵一阵的,至她在梦中似乎就已经存在,像是有人在说悄悄话?
      刚刚的梦好真好真,她深陷其中,若不是屋外的动静怕是一时半会还醒不来。
      她不愿多事,只当自己没看见般,翻身继续睡,这才发现自己原来已经虚弱的都不能幻化人形了。
      只是尾巴却被人绑着难看的绷带,她一动,就感觉浑身都疼。
      话说那树妖的法宝可真厉害,一件就差点要了她和那个和尚的命,真真是稀奇的紧!
      要是自己也能弄来几件或者留给族中小辈自保是再好不过。
      宝青思索等改日遇见那树妖她定要亲自问问那法宝哪里来的,当然,如果她还活着的话。
      该说不说,这和尚确实冷血凉薄。
      认识他这几年,这和尚依旧坚持自我,对妖怪不依不饶,想必这人的仇家只会多不会少,而且那树妖感觉没那么简单,她背后肯定有高人指点!
      如今情形她已经不起再次拼命了,所以当务之急也要早日脱身。
      若不是身中其咒,她早就跑了,后来她发现那咒根本就是假的!
      她也将计就计,埋伏在他身边,没有什么比有个保镖在身边更让人安心的吧?
      宝青疼痛难耐,迟迟睡不着,外面的声音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她索性起身,趴在窗边去听听外面这人是有多八卦。
      说来外面这人也是有病!
      大半夜不睡觉隔着玩法术烟花,一闪一闪的,让别人怎么睡?
      难不成是贼?
      她趴在窗边,只听屋外的声音渐渐清明,显然,外面之人就在自己院落之中。
      “再者说...如今凡间更是风雨飘摇,归云之事已迫在眉睫,切不可一拖再拖!”
      “弟子明白...只是...”
      是法川的声音,另一个声音略显沧桑是他的师傅?
      宝青戳开薄纱窗,从手指头大的洞缝里往外瞧,却只看见法川的背影,他身前那人被他死死挡住。
      没听说和尚还有师傅?莫非他这一身本领竟来自这人的传承?
      “我已透过明镜知晓你近日动向,怎会被区区一只树妖伤成如此?”
      “弟子大意,师尊放心,此后不会再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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