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历史》染魂娘

14、14 噩梦

　　黑发的女子再一次消失在空气中。
　　“你的这个招数已经对我不起作用了，小姐。”兰斯一只手熟练地把玩着匕首，然后忽然将匕首抛出。匕首划过一个不自然的弧线落到了地上。
　　“难道……你能看见我？”女子忽然出现在匕首经过的地方，她的华服上多了一道裂口。
　　“也许吧，你说呢？”兰斯含笑道。
　　“不可能。”
　　女子再一次消失了，随即，兰斯感到脖子上抵着一个冰冷的东西，但是他没有动，仍然平静地注视着前方。
　　“真想切开你的脖子看看……”女子阴森森的声音从兰斯的颈后传来。
　　“是吗？”兰斯忽地伸出手，在前方的空气中做了一个捏着什么的动作，“那你要离我近一些，站在那里怎么能行呢？”
　　女子的身形渐渐出现在兰斯前方。
　　“你……果然能看见我。”女子轻轻推开捏住自己下巴的手，“竟然敢调戏人家，真是过分。你要对人家负责……”
　　女子忽然拔出短剑狠狠地刺向兰斯。兰斯侧身闪过攻击，然后一把揽过女子的脖子，将匕首抵在女子的颈动脉上。
　　“你要我怎么负责，小姐？”
　　女子忽然面露凶光，狰狞得像厉鬼一样。
　　“你是怎么看见我的？我的隐身术是完美的！”
　　“隐身术？”兰斯轻笑着，“隐身术，还有瞬移，这就是你的绝招吗？那你现在就可以用瞬移从我身边逃开，不是吗？”
　　女子的眼睛里红光乍现，仿佛快要滴出血一样。
　　兰斯将匕首压得更紧一些，他说道：“那些不过是你使用的诡计罢了。你其实和我一样——”兰斯的四周忽然卷起一阵变幻莫测的光华漩涡，“——不过是幻术师罢了。”
　　“原来如此，”女子眼中的红光大盛，“你也是幻术师呀，嘻嘻……”
　　“你不过是使用幻术混淆了我们的视听，让我们误以为你会隐身和瞬移，实际上你根本就一直呆在某个地方没有动过。让我们错以为你瞬移到了身后，然后从前面出其不意地攻击，真是拙劣的手法。”
　　“嘻嘻嘻，”女子掩口笑道，“确实是拙劣的手法，那不过是陪你们玩玩而已。现在我才要开始认真……”
　　女子忽地甩动了一下长袖，从袖口中忽然散发出一阵幽香。
　　“糟了！”兰斯下意识地放开女子掩住口鼻，但是已经吸入了一部分气体了，顿时他趔趄了下，脚一软跌坐在的地上。
　　“迷幻香吗……”兰斯轻轻晃了晃头，但是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不清了。
　　女子蹲下身，伸出手轻轻滑过兰斯的脸颊。
　　“让我看看你的地狱是什么样子的吧……”
　　兰斯忽然睁大双目，瞳孔骤缩，仿佛看见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一样，然后他开始浑身微微地颤抖起来。
　　“……没错，就是这样……最喜欢这种极度恐惧的表情了……嘻嘻嘻……”女子低声呢喃着，抚摸着兰斯脸颊。
　　“不要……”兰斯模糊不清地低语，“……求求你……不要……”
　　“不要什么？”女子朱唇凑到兰斯的耳旁轻声问道。
　　“不要伤害她……放开……”
　　“她是谁，你的情人？”
　　“……不要……不要伤害母亲……救救……”兰斯忽然身子一歪，倒了下去。女子轻轻揽过兰斯，让他躺在了自己怀里。
　　“原来是母亲吗？”女子像是欣赏般注视着一脸痛苦的少年，“那就把她切成一段一段的去喂狗，你觉得怎么样呢？”
　　“……不要……”兰斯的脸色更加惨白。
　　“为什么不呢？你什么也做不了，就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杀死吧……你看，她的血是不是鲜红鲜红的，喷在你的身上，把你都染成红色的了……然后把她切开……哦，多么美丽的人啊，切成了一块一块的碎肉……嘻嘻……”
　　女子轻声在兰斯耳边低语，不断地说着残忍的事情刺激着兰斯的神经。
　　兰斯的眼底忽然闪过一丝红光，但是女子没有发现。

　　女子放下浑身瘫软的少年，然后站起身来转过身，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接下来去找那两个人玩吧。”
　　“……阿染姐姐……”忽然地上的少年发出一声呼唤。
　　女子吃了一惊，连忙向地上看去。
　　地上的少年不知为何变得满脸鲜血。女子蹲下身用袖子擦去了少年脸上的血，一张清秀的脸庞显现出来。
　　“阿洛，”女子抱起少年，“你怎么了？”
　　“……阿染姐姐……我是不是要死了……”
　　“胡说，阿洛不会死的。姐姐在，姐姐保护你。”
　　“阿染姐姐……我最喜欢阿染姐姐了……”少年的额头忽然又冒出阵阵鲜血，女子连忙擦去血，但是血液依旧汹涌而出。少年的额头上出现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里面的白骨都隐约可见。
　　“阿洛！”女子焦急地说，“等一下，姐姐给你止血！”她扯下一条碎布，包裹在少年的头上。
　　“阿染姐姐……”少年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
　　“别讲话，好好躺着。”
　　“你为什么……”少年的眼神从涣散渐渐变得狰狞，他忽然恶狠狠地说，“要杀了我？！”
　　女子浑身一僵，“不是我！我没有杀你！”
　　“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少年忽然凄厉地叫喊起来，“是你杀我！是你杀我！是你杀我！”
　　女子抱住头，猛地晃着头，尖叫道：“不是我！我没有！”
　　忽然，一个阴影渐渐从女子身后出现了。女子回过头去，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求求你……救救阿洛……”
　　男子没有回答她，而是抽出一把黑色的长剑，然后向女子砍去。女子吓得连忙闭上了眼睛，但是没有感到被砍中。
　　她颤颤地睁看眼，却看见怀中的少年被拦腰砍成了两截。
　　“啊啊啊啊！！！！”女子发出一阵凄厉的尖叫，“阿洛！不要！！！！”
　　断成两截的少年眼珠疯狂地转动着，他的口中汹涌而出黑色的血液。
　　“阿染姐姐……”少年说道，“……救救我……”
　　少年颤颤巍巍地伸出手。然后他浑身的皮肤开始溃烂，变成黑色的粘液状，皮肤下的组织也开始腐坏。少年的眼球从腐化的眼眶中滚落，滴溜溜转着转到了女子的脚边。
　　女子拼命向后爬着，远离地上的少年，口中发出一声声尖叫，嘴角透明的涎液滴落。她捂住头，然后用力抓着脸颊和头发，直至出现一道道深深的血痕。

　　兰斯看着浑身抽搐着躺在地上的女子，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匕首，但是他犹豫了。
　　女子抱着头，口里不停地呢喃着“阿洛”这个名字，脸上已经被她自己抓出一道道血痕。
　　“哎……”兰斯叹了口气，收起了匕首。他轻轻将女子大睁的眼睛慢慢合上。“噩梦结束了。”
　　女子忽然停止了抽搐，神情也渐渐平静了下来。她仰躺在地上，微微睁开眼睛，无神地注视着天空。
　　“……没想到反而被你控制住了……”女子低声说，“……你怎么做到的？”
　　“就凭你那点迷幻香还控制不了我。”
　　“……原来你是假装被我控制住……幻术师果然都是骗子……”
　　兰斯轻轻笑了笑，“同感。”
　　“……为什么……不杀了我……”
　　“谁知道呢？”兰斯叹了口气，然后站了起来，“我就是拿女人没办法。”
　　“……嘻嘻……”女子轻声笑了起来，然后闭上了眼睛，沉沉地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