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切实际的梦》霍格沃兹集长

2、现实

　　早课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交申请表的时候，我偷偷地把申请表藏在了语文书里，只是早课翻开书入眼的就是那张被泪水浸湿的申请表。泪水的痕迹像是在告诉我现实的残酷，微微叹了口气，浮现的是母亲略显沧桑的面容。狠下了心，将申请表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里。
　　下课后的我本打算趴下进入梦乡，却没想到瞥了一眼走廊就看见了杨子涵的身影，心脏突然“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困意也在一时间烟消云散。
　　突然想到自己凌晨为他画的那幅专属画作，心里有按捺不住地激动，手忙脚乱地准备从书包里拿给他，可是没想到，隔壁班的叶倩出现在他的身旁，手里拿着一张素描纸递给他，隐隐约约能看见素描纸上画的人物画像。
　　早课的课间阳光开始笼罩着走廊，他们被光芒笼罩着，闪闪发光。那一刻失落感如潮水般像我涌来，淹没过我，像是一双无形的双手扼住了我的脖子，感觉到了窒息的感觉。
　　同桌碰了碰我的胳膊肘，“你看，你看，他们两个多般配，两个美术生，叶倩也是特招生，两个人肯定能上到一个学校，肯定是校园恋爱，甜死了。”如果是平时，我会和同桌一起八卦，一起“姨母笑”。但这次我的笑容竟僵在了脸上，只是因为这次是杨子涵，一个在我心里偷偷埋下种子的男孩。
　　见我不说话，同桌也很没兴致地回到了座位上看着书，我回想着同桌说的话，确实般配，无论是哪方面，那一刻有一种石沉大海的感觉，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变得冰冷了。在心里不断地反问自己，“你那什么跟人家争啊？”那幅快拿出来的画也被我偷偷地塞回了书包的最角落。像是一个不能见光的秘密。
　　趴在桌子上的我又开始胡思乱想，只能偷偷安慰自己“说不定他用这种方式安慰过很多人呢，或许我也是他众多目标之一呢。”那一刻浮现的是他那青涩的笑容，一时间不能接受自己的想法。最后还是归结于自己的不优秀而已。
　　想想那张被我扔掉的申请表，原来现实是挺残酷的，至少对现在的我来说。
　　浑浑噩噩的一上午，午饭时间，大家都蜂拥而至地跑向食堂，只有我一个人盯着教室空荡荡的座位发着呆。报名美术生的同学，桌面上已经放着画纸颜料了，对他们来说下午就要开始练习了。
　　鬼使神差的，我从书包里拿出那幅画，被我塞在最角落里现在显得有些褶皱，但是还是掩盖不住画中那个男孩的光芒，或许杨子涵就是这样吧，无论在哪里都会是一个闪闪发光的人。
　　突然地，手中的画被人拿走，那一刻的我有些不安，害怕这个秘密被人发现，一抬眼，看见的是杨子涵。放大的瞳孔和不知所措的我。他的视线离开画作，和紧张的我对上视线，我能看见他眼里的笑意，原来眼睛真的会说话。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看来我在你的眼里还是挺帅的是吧？”他的话刚落音，我的脸边有了烧烧的感觉，是脸红了。
　　那时候明白了一个词的意思，“害羞”。
　　杨子涵很自然的拉开我身旁的椅子坐下，侧过身看着我，“今天早课下课看见了我怎么不出来把画给我，还趴下睡觉呢？”我的脑海里又再次浮现他和叶倩的身影，有些失落地低下了头，“没有，我没有看见你。”
　　说谎时的不知所措，我只能转着手里的笔缓解我的不安。他抽走我手中的笔，“很久之前我就发现了，你一紧张就会转笔。”不等我开口他又接着说，“你觉得叶倩怎么样？”脑海里浮现同桌说过的话，下意识说了出来。没等我说完他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用手指节敲了敲我的脑袋，“你这个小脑袋想法可真是奇奇怪怪，我可不喜欢那样的女孩子，小说里的情节就不要往我身上套了，我可是活生生的人，是现实中的人。”脑海里浮现出一个问题，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他，没想到他又再一次看穿了我，“给你一个机会想问什么就问吧。”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呢。”
　　“在很久之前我就有喜欢的女孩子了。”杨子涵的答非所问让我猝不及防。原来他已经有喜欢的女孩子了，他确实很会照顾人，一句话就轻而易举地遏制了我心里发芽的小苗，不让人对他浪费太多的时间。缓缓地低下了头，那个女孩子一定会很快乐吧，属于杨子涵独一无二的温柔。
　　他像是没有看出我的失落，依然眼角带着笑意，“今天领取画材的时候，老师一直在等你去。你上次帮我完成的那幅画被老师当成教学案例了，老师一眼就看出来不是我画的，我跟他坦白是你画的了。”本以为他又要劝说我，怕自己再次动摇，便说，“我不想学画画。”
　　可他却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我被罚了画十张素描，放学来帮帮我吧。”说完便拿着画朝我挥了挥手，离开了教室。刚刚，他是摸了我的头吗，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有些复杂的情绪在心底弥漫开来。
　　同桌兴冲冲地从教室门口冲到我的身边，“我的小楠木，你猜我看见了什么，杨子涵又来我们楼层了，肯定是来找叶倩的，我磕的cp肯定是真的，你没去吃饭看见了吗？”我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低下头嘴角有抑制不住的笑意，在心里默默地念叨，他是来找我的不是来找叶倩的。却也只敢在心里念叨，真的是开不了口的秘密。
　　昏昏欲睡的一下午在蝉鸣声中结束了，又变得沸腾的教学楼，我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在犹豫要不要去画室找杨子涵。同桌拍了拍我问我要不要一起去吃饭，我下意识地回绝。原来自己在潜意识里是想去找杨子涵的。
　　最终感性战胜了理智，推开画室的门，发出的声响略显有点刺耳，在画架旁的杨子涵停下笔转过头，“终于来了，快过来，快过来。”他拉过一张椅子示意我坐下。拿过他手中的笔，画室里只剩下“沙沙”的声音。
　　夕阳西下的画室里，一男一女都在画板上画着石膏像的素描，像是梦里的场景一般，虽然他们一言不发，却足以让人脑补出一整部偶像剧的双向奔赴。
　　美好的画面被一阵开门声打破，伴随着专属于男生见的欢声笑语。推开门的一瞬间，他们像是炸开了锅，“我靠，不会这就是杨哥的田螺姑娘吧，我也想要杨哥。”“我靠，杨哥原来好这一口”……停下笔的我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转头看向杨子涵，以为他要说些什么，没想到他的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只是手上的笔并没有停下来。
　　“接着画。”他小声对我说。转头看向杨子涵，他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笑意消失不见，辨认不出他的情绪。见杨子涵不回答，大家也逐渐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很有默契的画起了画。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剩下或重或轻的“沙沙”声在教室里回荡，大家都在指尖勾勒着自己的未来。只有我一个人在勾勒着自己的梦想。
　　晚自习上课前的我，将炭笔轻轻放在了杨子涵的笔盒里，悄悄地退出了画室，轻轻关上门，也关上了自己所向往的那条路，那些所幻想过的未来，是属于这个画室里的人的，而不是属于我的，我的未来是教室里的数学题，语文作文，英语听力。
　　下课后的画室人潮散去，杨子涵还在原位上画着没有完成的练习，太过于专心的他被突然凑过来的傅韩英吓了一跳，直接从笔盒里拿出一只炭笔朝他扔了过去。傅韩英准确地接过炭笔，放回原位。“今天那个女的是楠木吧。”
　　杨子涵轻轻地“嗯”了一声。“怎么，有想法了，或者说又有想法了。”傅韩英的话让杨子涵停下了笔，“你这个又字用的，总让我觉得我不是什么好人。”傅韩英笑了笑，“你要是好人的话，昨天下午看见楠木走进画室的时候就不应该跟过来了吧。”
　　傅韩英拍了拍杨子涵的肩，“怎么，被我说中了，小楠木也真是可怜，被你这样的大灰狼蓄谋已久那么多年。我记得以前的你可不喜欢画画的，把颜料打翻，撕掉画纸的人是你吧。让我猜猜，这些改变不会是因为……”还没等傅韩英说完，杨子涵便说，“没错。”是属于兄弟间的默契。
　　盯着窗外的灯光出了神，杨子涵想起多年前第一次见到楠木，那天刚好是楠木在画室的最后一天，是她把自己撕碎的画纸捡起来，替自己把颜料盒的颜料填满，是她给自己的画架换上一张新画纸，是她在画纸的最底部写了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加油”。或许是年龄太小，小小的事情都容易走进自己的心中，只是没想到那些小事让杨子涵记了那么久，自己参加市级省级比赛为的只是让楠木看见自己，也有私心希望自己能再次见到楠木。
　　拿过傅韩英手中的可乐，两人轻轻地碰杯，“那就希望你的这么多年的执念终究能成真。”
　　“不要用希望，是一定会成真。”杨子涵肯定地说着。
　　无畏的我们总以为坚持就会得到自己想要的，可后来我们坚持了那么久最终发现也只是无谓的挣扎而已。我们终究还是会输给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