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活下去吧，阿斯托利亚！》TSRat

63、暗巷探险（中）

　　阿斯托利亚把隐形衣拿在手里，穿过那条小巷入口的拱门，金妮跟在她的后面。没走几步，光线便随道路的变窄而渐渐暗去，脚下的石板也变得有些起伏不定；阿斯托利亚的心“嗵嗵”打着鼓，她只好与红发姑娘交换了位置。
　　大概几十米之后，团团的迷雾仿佛是一瞬间从四面八方冒出来，遮的两人几乎看不见脚下。透过小巷的光芒被映射成了灰黄色，正好打在金妮的脸上；她显得有些踌躇，不过很快便坚定地继续向前走去，阿斯托利亚也只好跟着她前行。
　　不知道她们走了多远；颠簸的道路几乎让阿斯托利亚跌倒好几次，刚开始金妮还会讲一些好玩的事来放松心绪，后来她们两个人都沉默了。四周开始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有暗褐色的液体从雾中而降，滴到了她们的袍子上，散发出一股浓烈的酒味。金妮紧张地抽出了魔杖，不过这种液体似乎并没有危险。她转过身，握着阿斯托利亚空着的手腕，两人并排继续向前走去。
　　这小巷像是走不到尽头，而且迷雾越来越浓，到最后她们甚至见不着自己的手指；阿斯托利亚感觉自己担忧得几乎无法呼吸。她远离了道路的中心，将手贴着墙壁寻找方位——但墙壁就像火炉般炙热，她尖叫一声，连忙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金妮突然停下脚步，有些颤抖地指着远处的一个方向——或者阿斯托利亚觉得她正在这么做，因为她根本看不见金妮的手指。在那个方向，传来了几声恐怖的尖啸，好像某种大型生物正在呼吸；而且这声音似乎越来越近了。
　　阿斯托利亚伸手摸向脖颈，才记起她能驱散生物的项链已经丢失了。她感到一阵刺骨的绝望。糟糕，她就要死在这里了，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还有金妮，是自己把她拖到这儿来的……
　　金妮接过阿斯托利亚手中的隐形衣，披在她们两人的身上；但毫无作用，尖啸声几乎已经近到了刺痛耳朵的程度。
　　“金妮……”阿斯托利亚抱着金妮的右手臂，“那……是摄魂怪吗？”
　　回应她的先是一阵沉默；然后金妮竟然轻声笑了起来，她的喘气驱走了面前的部分迷雾，让阿斯托利亚又可以看到她的脸了。
　　“有……有什么好笑的？”阿斯托利亚一动不敢动，她用最小的声音说。
　　“哦……我想起卢娜和我说，摄魂怪因为不能佩戴蝴蝶结上班被福吉辞退了，哈哈哈哈……”
　　“我知道，我也听过她这么说——但是金妮，我们在面对生命危险！”阿斯托利亚着急地小声打断了金妮。“……抱歉。”
　　她们又陷于痛苦的等待；但“摄魂怪”的声音似乎暂时消失了，打在隐形衣上的液滴也小了一些。现在，阿斯托利亚禁不住也去想卢娜的那句滑稽话，和她在说这句话时一本正经的样子——尽管她极力克制，还是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她笑了不到两秒钟就立马停下了；但出人意料的是，她的视线几乎立刻恢复了很多——身边的迷雾散去大半，地面也变得比刚才平坦了不少。
　　“我知道了！”她一拍脑袋，立刻大喊起来，“笑声可以让这条街道恢复正常！”
　　“对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利亚！”
　　红发姑娘重重拍了下阿斯托利亚的肩膀，用兴奋的语气说；她勇敢的脸上几乎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恐惧。但阿斯托利亚自己却还没从之前的极度紧张中恢复过来。
　　很快迷雾又开始聚拢到她们面前，金妮发出一串笑声驱散了它们。“快笑！”
　　但阿斯托利亚发现自己可不是想笑就能笑出来的。她努力在脑海中搜寻着最近开心的事，但平日还算乐观的她到这种时候总是要乱想一通；涌上她脑海的竟然都是悲伤的记忆，比如这几天她纷乱的心绪——和姐姐、和潘西、和伊恩……
　　对了！她连忙把自己的背包抽到面前，从里面翻找出伊恩送给她的圣诞礼物——可以改善情绪的香水。她颤抖着旋开盖子，对准自己和金妮连按几下喷头，又把将近半瓶洒到了迷雾中。
　　香水一接触她的身体，她就感受到了心情的好转；似乎有一种童年般无忧无虑的快乐，让她能不用理会当下的烦恼。就像她找到了生活的意义——但她不可能凭借一瓶香水就发现人生意义，所以这也只是比喻而已。
　　是时候了，阿斯托利亚又回想起特蕾西关于她名字的各种笑话，她不受控制地大笑起来；金妮的笑声比她还要大上几倍。
　　她知道她们成功了；迷雾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阳光重新从她们的头顶射下来。那暗褐色的液体重新变成了雨滴，金妮在仍然躲避着雨水的好友头上施了个“水火不侵”咒，她们适应了一会光线的强度，然后继续向前走去。前方的道路变得无比清晰，不一会儿她们就走到了小巷的终点——一堵石墙。

　　“这就完了？”
　　金妮疑惑的看向阿斯托利亚；阿斯托利亚也不明白怎么回事，但她知道，姐姐是不会费这么大周折，就为了来这里参观的。她走上前去，离墙几步远抽出魔杖，借着照明咒仔细找着石块上可能的线索——不一会她就在接近地面的位置发现了。
　　“生于忒拜，起于流浪，公主的拯救者，理性的毁灭者。”阿斯托利亚艰难地阅读着这斑驳不清的字迹；字迹一共两行，只有上面的是英文，而下方的希腊语可能表达了同样的意思。
　　“你怎么看？”阿斯托利亚转头看向对希腊神话颇有了解的金妮。
　　“嗯……”金妮点了点头，“理性的毁灭者……没错！应该说的是狄俄倪索斯，奥林匹斯山的酒神。“她眯起眼睛，“我记得狄俄倪索斯是由宙斯和忒拜公主所生，为了躲避赫拉追杀而满世界流浪……他在纳克索斯岛上救回了克里特公主阿里阿德涅，后来又在冥界救回了自己的母亲。”
　　“那‘理性的毁灭者’呢？”阿斯托利亚问。
　　金妮突然“嗤嗤”地笑了起来。“这个就比较……我下回再和你说吧。”她挥了挥手中的魔杖。“既然狄俄倪索斯是葡萄酒之神……那我们可能需要投其所好。”
　　“酒泉咒！”对魔咒掌握不错的阿斯托利亚立马应声。
　　“没错！”金妮高兴的说。她轻挥魔杖，念出咒语：“美酒如泉！”
　　一股淡绿色的佳酿从金妮的杖尖喷涌而出，金妮转动手臂，将它浇向那两行文字的位置。墙体没有任何反应；但阿斯托利亚可以看到，那些字母渐渐消失，而一条新显出的横线在葡萄酒的冲刷中若隐若现。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要让酒的累积超过这条线吗？”金妮皱着眉头说。
　　阿斯托利亚的直觉也这么认为；除了这根本不可能之外，葡萄酒一下就流到四面八方了，而要用酒水填满这条长廊怕不是要到猴年马月……等等！
　　金妮杖尖的美酒这时流光了，她喘口气，焦急地挥起魔杖，“霹雳爆炸！”
　　“等一下，金妮！”
　　咒语打在墙壁上，那厚厚的石板纹丝不动；金妮有些不耐烦地转向阿斯托利亚，“怎么啦？”
　　阿斯托利亚连忙抽出自己的魔杖。“你再用一遍之前的酒泉咒，这回对着那条线下面几英寸的地方。”
　　金妮耸了耸肩。“美酒如泉！”
　　“统统冰冻！”
　　阿斯托利亚的咒语在墙面上击中了金妮的液流，瞬间那葡萄酒就化为了高耸的冰柱；如此重复几次，冰柱的高度很快就超过了标志线。
　　过了几秒之后，随着一阵巨响声，墙体如同旋转门一般，开始绕中心的轴线缓慢转圈；阿斯托利亚和金妮忙走进墙面转出的那一段，来到了墙体之后的区域。不一会，砖墙就在她们身后重新闭合了。

　　一栋神庙似的建筑出现在两人的眼前；用大理石筑成的墙体上立着用浮雕装饰的檐壁，三角形的檐楣下方由爱奥尼亚风格的圆柱支撑。阿斯托利亚与金妮向内走去，穿过一排排的柱列；建筑的内部并不算大，她们不一会就到了正中心的大厅，这里立着一尊两人高的雅典娜塑像。
　　“你们是谁？来这里干什么？”大厅中突然传来一个略显冷漠的女声，把阿斯托利亚吓了一跳。
　　“呃，我们是……”金妮一时卡壳，她拍了拍斯莱特林姑娘，“喂，我们是来干嘛的？”
　　“哦……我们来找达芙妮·格林格拉斯，我是她的妹妹，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阿斯托利亚挠了挠头，“最好不要告诉她我们到来的消息。”
　　“这个可不是你说了算的。”那女子用近乎机械的口音说。
　　“那……好吧。”

　　女声沉默了几十秒，阿斯托利亚料想她去验证自己的话了；她感觉自己的胳膊在颤抖，于是靠金妮更近了一点。
　　“你可以进来。”很久以后，那声音继续说，“但是你的同伴不行。只能你一个人。”
　　阿斯托利亚看向金妮，后者明显对此很不满。“我和她都是三年级……”
　　“这和年龄无关。只能她一个人来。”
　　阿斯托利亚用没拿隐形衣的那只手握住金妮的手腕；她没有说，尽管她很感谢格兰芬多姑娘的帮助，她其实也不太想让金妮目睹她和姐姐的秘密——然后又想要不遗余力地帮助自己。
　　“那我在外面等着好啦。”金妮嘟着嘴，“你最好快点出来。”
　　“现在，穿过神像。”那个声音说。

　　阿斯托利亚沿着神像内部的长廊，向里走了几十步，才来到一个类似吧台的地方。左右两边各有一条通道；阿斯托利亚注意到左边的隧道黯淡无光，但不断有嘈杂声从里面传出来，人们的叫喊和狂欢连续不断。与之相反，右边的入口虽然金光闪耀，但寂静无声。
　　“你来啦！达芙妮的妹妹是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呢！”柜台后的男士约莫二十六七岁，身穿皮夹克头戴圆顶帽，他热情地迎接了阿斯托利亚的到来；一旁坐着的妇女却始终一言不发，阿斯托利亚料想她就是在神庙里对自己说话的人了。
　　“这是哪里？”
　　“啊，这个说来话长……”男士用兴奋的语气说，“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有很多人到我们这里来，寻找生命的各种奥秘……也许比奥利凡德做魔杖的时间还要长……\"
　　\"厄密尔！”
　　“哦抱歉抱歉，辛西娅。”那男士说，“把你的东西给我保管吧。”
　　他说着，双手接过阿斯托利亚的隐形衣；这时那女士冷哼一声，转过身来，露出了身后的一副弓箭。
　　“给厄密尔东西可要小心——指不定就变成他自己的了。”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厄密尔很快说道，把隐形衣收进了身后的柜子里。“带她去那边吧，辛西娅。”
　　“我不接待访客。”辛西娅淡淡地说，“你去。”
　　“可我之前都是带人去另一边呀。”厄密尔摇摇头。
　　“我不管，反正你又不是去不了。”
　　“真是的。”厄密尔无奈抱怨一声，随后满面笑容地看向了阿斯托利亚，“那跟我来吧。”

　　阿斯托利亚跟在厄密尔的身后绕了几圈，穿过一间间嵌有磨砂玻璃的居室，居室间的墙壁上绘有生动的彩色壁画，大多是讲述希腊神话故事；每隔几十英尺便有一盏发着强光的煤油灯，透过玻璃把周围的居室都照亮了。四周一片寂静，阿斯托利亚仔细聆听，才分辨出天花板上传来的七弦琴的乐声。
　　厄密尔的靴子在走路时闪闪发亮；他总是不知不觉就前进得过快，不得不停下来等待落了几个身位的阿斯托利亚。“喏，你的姐姐就在里面；这是这边最好的房间之一了。”
　　阿斯托利亚朝磨砂玻璃往里看去，只看见黄光下一个略显瘦弱的黑影。阿斯托利亚走向门口，被厄密尔拦住了。
　　“你的姐姐还在练习，最好不要去打扰她。”
　　“练习？练习什么？”阿斯托利亚一下紧张起来。
　　“哈，什么都有可能！”厄密尔晃着腿欢快地说，“来这里的人无奇不有……可惜辛西娅不许我告诉访客……”
　　他整了整自己的领带，“我们来说点别的吧。你们通过那条小巷的方法可真是巧妙啊！”
　　“什么？你怎么……”
　　“我们当然能看见，亲爱的。我们可是——”厄密尔连忙住嘴，“不管了，你们应该知道破除那里的魔法需要什么了吧？”
　　“欢声笑语？”
　　“不，不，亲爱的，这只是假象而已，要不然你以为达芙妮是怎么进来的？”厄密尔笑了一声，“真正重要的是丢掉恐惧与悲伤。”
　　阿斯托利亚沉默了一会。“如果我们没有做到，那么……”
　　“哈，哈！放心，我们不是杀人组织，不像魔法部雇佣的那些怪物——不过话说回来，我们当年真的看中了一只带蝴蝶结的摄魂怪，可惜规则不允许……”
　　“什么？什么摄魂怪？”阿斯托利亚一激灵，怀疑自己听错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不是站在这里嘛，小姑娘。”厄密尔摆摆手，“再说了，阿波罗也在这儿……你们通过那堵墙的方式也很有意思，对于这个年龄阶段的人来说。”
　　“也就是说，那不是唯一的方式咯？”
　　“当然不是！你的姐姐就没有这么做，她把墙直接炸开了——我想她也看不懂那些字的意思。”
　　“什么，还能直接炸开吗？”
　　“对于达芙妮这样强大的巫师来说，算是可以——不过也是非常规手段了，我想。”厄密尔点点头，他的小胡须上下摆动，“还有很多更文明的方式……”
　　这时，随着“咔哒”一声，照到房间里的光变成了浅蓝色。厄密尔戛然而止，他朝阿斯托利亚点点头。“现在进去吧。记得不要发出太大声响——阿波罗虽然仁慈，但他一向不会容忍过于吵闹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