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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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陆聿还没有说服自己放平心态，陆安歌猛然坐起身看向他身后的方向。
忙的几天见不到人影的陆玄琛终于在九点前下班，西装外套挎在手腕，另一只手正在解衬衫的最上面一颗纽扣。
客厅突然多出的人也只是让他脚步一顿，随后挑了个单人沙发坐下，“什么时候到的？怎么没让人去接。”
陆安歌：“你还敢问？家里的事为什么瞒着我？”
“陆聿的情况暂时健康，至于爸妈的情况没人通知你？”
“爸妈什么情况？”陆安歌一脸茫然，看了看沙发上的兄弟俩，怒气值开始叠加。
陆玄琛看向一旁的陆聿，“你没说？”
陆聿无辜的摊了摊手，“我以为你会说。”
其实陆聿的潜意识有在刻意回避让陆安歌回国的可能，他还在奢望陆安歌会跳过这次剧情，至少错开回国的日子，哪怕一些微不足道的不同，也是希望的火苗。
“你们俩什么意思，爸妈呢？为什么还没回来？”陆安歌‘嚯’的站起身。
陆聿毫不怀疑她下一秒就要展示暴力手段。
“你先有点心理准备，不要激动。”
本就不是多复杂的事，解释起来也就是寥寥几句，但对陆安歌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
“你们俩真的太过分了！”刚进门的那包眼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她抓起手机转身就要出门。
“明天一早的手术，说不定他们现在都睡了。”陆玄琛试图劝阻。
留给他的是陆安歌头也不回的背影。
陆聿摸了摸鼻尖，默默起身跟了上去。
车内的冷气甚至还没散干净，陆玄琛再次坐进了驾驶座，后排俩人正等着他。
一路上陆聿不论怎么伏小做低的道歉都没用，陆安歌只侧脸看向窗外，不过时不时的抬手抹脸的动作让人知道，她有多伤心。
兄弟俩透过后视镜对上的瞬间，陆聿不讲理的瞪了对方一眼，自己事出有因才没有通知陆安歌，为什么陆玄琛也能忘记？完全没考虑到陆修瑾抽身后的陆玄琛有多忙，甚至连睡觉的时间都压榨到四小时以内。
他们到的时候喻清曼真的睡了，单人套间用玻璃隔出来的客厅里，陆安歌顶着月光哭肿了眼睛。
陆修瑾起夜的时候就撞到客厅里的三人，本就没多少的困意彻底消散。
看着印象里温文尔雅、俊雅不凡的父亲如今突显老态和憔悴，陆安歌心里又开始酸涩难抵。
这一夜，除了病床上需要手术的喻清曼进入梦乡，其余四人围坐到天明，直到早上医生按例查房才打破这份沉默。
喻清曼对于陆安歌突然回国的行为没有发表过多的看法，不过却拉着她说了好一会儿话。
即将被推入手术室时她才拉着一直没有机会独处的陆玄琛的手，缓缓交代：“弟弟妹妹都是你带来的，当初是你和我们讨要才有了他们。未来不管任何时候你都不能不管他们，安歌有事业心你要帮她，小聿脾气大，还不讲理，你可以教他，但是不要打他，妈妈会心疼的。”
陆修瑾被她两句话说的扭过头去不敢露出正脸。
“好，等你出来亲自盯着我。”陆玄琛握着她的手用了用力。
陆安歌在一旁笑着道：“你不要怕，这就是一个很小的手术，我在网上查了，很简单的。”
陆聿看了眼一旁的陆玄琛，只道：“我信不着他，我只信你。”
喻清曼抬手捏了捏他的脸，“又故意气哥哥，调皮。”
这是她术前的最后一句话，手术室的大门打开她被推了进去。
陆安歌一回身泪就落了下来。
陆聿靠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脑袋上扬，双目合上，眼前开始回放喻清曼脆弱的表情。
他忍不住会想，如果真走到了出国求医的那一步，她是不是还是会和陆玄琛说刚刚那番话，那剧情中他成了陆家命最长的那个，是不是因为陆玄琛还在，他还有人护，所以动不了，陆玄琛死后，他一无所有，跌落泥潭，任人宰割。
坐在手术室外，他一遍一遍的回想着曾经看过的剧情内容。
如果这个世界剧情不可撼动，他还能等到她吗？等到之后呢，她又会经历什么？这场心理上的煎熬令人窒息，陆聿隐隐察觉到心脏的位置传来不适，密密麻麻的刺痛感，但，还能忍受。
陆玄琛仿佛感知到他的不适，提了一句让陆聿会病房睡一会儿，被陆聿拒绝。
这场手术持续了近三个小时，手术室的灯一灭几人立马围了上去，陆聿单手撑墙，站在最后面，不过还是清晰听到了医生的声音。
“手术两个小时就做完了，很成功，病理结果刚刚出来，阴性，没有转移，接下来就是好好休养。”话落，喻清曼就被推了出来，应该是麻醉没过，她还在沉睡中。
“这就是，没事了？”陆聿喃喃道。
“还有一个大病理结果，我会第一时间跟进。”
众人这才发现陆聿的不对劲，陆玄琛伸手去扶，却察觉异样，“温度怎么这么高，你正在发烧。”
“是吗？我刚刚心脏有点不舒服。”
“为什么不早说。”陆玄琛连忙将他撑住，“去叫心内科专家过来。”
一阵兵荒马乱后，陆聿直接入住喻清曼隔壁的单人间，专家到的速度很快，问诊、听诊、机器一顿操作，最后的结论是心理压力过大导致的心脏刺痛，伴随着胸闷和气短。
陆玄琛：“突然发的高烧也是这个原因？”
“这个也许和二少的体质有关，前段时间出院，身体还没有养好，又接连遇事，接下来要好好养，别伤了根本。”
陆玄琛看着一旁垂眸不语的某人，此刻一张脸被烧的通红，看上去没比前几天的一脸煞白健康多少，喻清曼说他脾气大，不讲理，可实际上他也只有和家人才会有间歇性的小脾气和不讲理，他其实比自己和陆安歌还要恋家，离不开家人。
“先把高热退下去。”
此时陆聿已经被烧的浑浑噩噩，思绪纷乱间他想，如果能让自己挡下喻清曼这一劫，无论怎么样那他都赚大了。
等陆修瑾父女俩安顿好喻清曼再赶过来，陆聿已经在混沌中睡了过去。
术后喻清曼恢复的很好，反倒是陆聿的恢复速度没有跟上，反反复复烧了好几天，等到能下床时，他第一时间推着吊瓶杆走出待了三天的病房，顿时感觉空气都清新不少。
恰好赶上陆修瑾推着喻清曼出来透气，陆聿随行。
二楼的空中花园环境很不错，聚集的病患也不少，陆聿扫了一圈，目光再次回到喻清曼身上，这才发现自己就是一不会亮的电灯泡。
从前就觉得陆修瑾太肉麻，现在更甚，一会儿喂水，一会儿擦拭手指，一会儿整理头发，一会儿附耳细语。
他抖了抖一身的鸡皮疙瘩，道：“我四处走走。”
这片空中花园是真不小，围着住院大楼整整一圈，这个季节正是植物最有生机的时候，陆聿正百无聊赖的逛着，转角处一个不察就和人迎面撞上。
不巧的是对方坐在轮椅上，本就病了几天浑身乏力，被撞到小腿的陆聿隐隐有站不稳的趋势。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对方千万别是伤在腿上。
“小心。”浑厚又带着点低沉的嗓音，不带任何情绪起伏，下一秒就果断伸手扶住了他。
陆聿垂眸看过去，他该怎么去形容眼前的这张脸呢，大概是第一反应下最真实惊叹，竟然有人长得比他还要养眼。
那是陆聿至今见过最完美的眉眼，深邃的角度多一份显得锐利，少一分又显得平庸，他坐在轮椅上，身形却不显瘦弱，衬衫外的大衣反而显得肩宽背阔，周身透露着一股淡淡的疏离感，也许是久病的缘故又流露出一股沉稳儒雅的气质。
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看，是让人想要一品再品的冲动。
“谢谢。”陆聿收回手，看了眼对方的腿，“我刚刚应该撞到了你的腿。”
“不要紧。”对方收回去的手刚好搭在膝盖上，表情也看不出丝毫的痛楚，陆聿便不再追问。
转而道：“我总感觉你有点眼熟。”
不知道是不是他这句话太唐突，一直安静站在他身后的男人突然动了起来，径直推着轮椅绕过他往前。
徒留陆聿留在原地，半响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误以为搭讪，难道他光站在那就不像个好人？
“发什么呆呢，回去了。”直到垂落的右手被喻清曼握住，陆聿才回神失笑。
此时的另一边，刚走出繁杂的人群，男人就被催促道：“手掌，伸开我看看。”
轮椅上的男人慢慢展开掌心，是健康的肤色。
“果然，到底是什么原因呢？”秦书眼中的渴望如果能化作实质，此刻恐怕已经把陆聿围起来上机器研究。
“下次不要这么做。”男人淡淡叙述道。
“什么？”秦书一时没反应过来，对上他的表情后才无奈道：“拜托，顾二少，这也是他自己撞上来的，再说你不是也将人扶住了。”
“还有私下研究血清的事。”
“那也什么都没研究出来。”
男人只轻飘飘一个眼神。
秦书表情一僵，老实道：“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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