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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chapter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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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其实你自己也不太清楚现在的状况?”突然出现的少年发出了疑问。
“嗯……只知道在我情绪不稳定的时候,会变成这样,其他的,就不是很清楚了。”我看向眼前靛青发色的少年,嘴唇紧抿。
我为什么要跟他们说这种事情?
情绪好复杂,不能理解。
我不是应该要离他们远一点的吗?
“听你的解释,是只要将你的情绪稳定下来,就可以恢复成之前的模样了。”少年的声音微微压低,像是带着别的什么想法。
“你有办法?”微弱的火苗在心中被点燃,我生出了隐隐的期待。
“这个嘛-----”没有直接说下去,反而是卖起了关子,“你猜猜看?”
垂在身侧的左手抬起,随着腕上的手链发出叮铃的细小声响,凭着仅存的模糊色块,我捏住靛青色的发辫,用力拉了一下。
心里痒痒的,突然间就很想这么做。
“啊-----疼疼疼。”脸上的神情看不真切,但大约并没有很是在意的样子,“我说就是了。”
捏住发辫的指尖被松开,再次回到了主人的身侧。
“你应该就是旅行者口中名字叫一之濑的那个朋友吧?”像是早就已经确定了身份,身前的少年仍旧笑嘻嘻的,“旅行者或者派蒙应该和你说过了,我是温迪,是一个吟游诗人。”
温迪?据本人所言是最好的吟游诗人。
“这跟现在要做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我是答应了荧和派蒙今天会来酒馆见一见他的,但现在好像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
怎么回事……我又想伸手去扯他的头发了。
看见我抬手的动作,少年连忙边摆手边开口,“欸-----别别别!这不是想让你听听我吟唱的诗歌吗?说不定听完后心情就变得好起来了。”
话是这么说的……算了,反正现在也做不了其他的事情了。
说不定真的会有用处也不一定?就当是提前完成跟荧和派蒙的约定也行。
眼睛依然还是很疼,理所当然的视野也并不是很清楚,仍旧是模糊不清的样子。
名为温迪的吟游诗人不知从何拿出了里拉琴,靠在臂弯处,指尖轻轻拨动着琴弦,清脆的弦音映着口中吟唱的诗篇,心中的躁郁似乎被平复了些许。
我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大抵也应该是以前的事情。
于千风中的一缕诞生的小小精灵,它的身侧,时常会陪伴着一个吟游诗人。
它的友人已将被风墙包围内的所有土地都走了一遍,他想去见见风墙外面的景色。
他想,吟游诗人的脚步,不该被局限于在这片连阳光都不曾见过的天地之间。
后来,风墙被打破,随着阳光一同到来的,是少年再也见不到的景色,以及再也听不见的清澈嗓音。
他的诗篇不该就此中断。
于是,小小的风精灵接受了天空的馈赠,化作友人的模样,成为他的眼睛,走遍不同的土地,看遍不同的景色,将他口中的诗篇继续传唱,和陪伴在身侧的风飞向更远的远方。
身前的的视野不再斑驳,手中的里拉琴恰好停止了拨动。
眼睛不是很疼了,情绪好像也还可以的样子,但头发的颜色依旧没有变回之前的黑色。
“哎呀,看来没有多大的效果呢。”温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至少心情变好了不是吗?”
头部微微转动,我看向了一旁眼睛闭起,嘴角含笑的少年:“谢谢你的诗歌,它很好听。有机会的话,我下次还会再过来的。”
“另外,关于酒馆中午暂停营业的补偿……”
“不用,中午的客人不是很多。”我看见迪卢克似乎扫了我一眼,语气顿了顿,“你现在的样子还没恢复,不要紧吗?”
“没什么问题,或许过段时间就会变回去了。”我抬手捏了捏额角的鬓发,似乎是在想些其他什么事情,“要做的事情也已经做完了,我就先离开了。”
我迈开步子朝着楼下酒馆大门的方向走去,推开门的那一刻,脚下的步子略略停了几秒:“感谢今天的帮助,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拜托荧或者派蒙告诉我。”
嘴里的话也说完了,我向着门外更加明亮的地方走去,不曾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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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脊雪山上算得上是蒙德一个较为危险的区域了。
不仅仅是因为恶劣异常的自然环境,这里出没的魔物相较于其他的地方的,也更为富有攻击性,当然,还有部分修筑在雪山上的道路,因为年久失修的缘故,有的尚且勉强还可以一用,有的则是直接毁坏,行人通常无法以正常的手段通过。
由于这里的积雪终年不化,其厚度之深无法想象,所以要想在雪山上安然无恙,最好不要大声说话,以免招致突如其来的雪崩。
另外,如果在雪上碰巧遇见了空旷的山洞,虽可以暂时地栖身停留片刻,但要时刻注意周身的环境,巨大的冰块永远会以预想不到的方式掉落。
离开酒馆后,因为对雪山的地形分布不是很了解,再加上蒙德对雪山的勘探并不全面,部分区域的详细情况基本上没有任何的介绍。我想,我也许需要一个对雪山上的情况有初步认知的人进行陪同。
蒂玛乌斯去雪山的次数不算多,而且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待在城里的。我更倾向于他口中的阿贝多老师偶尔离开雪山的时候,顺道来这里为他解答一些在炼金术上的疑惑。
所以除了蒂玛乌斯外,还有谁可以陪我去雪山?
如雪般的长发被随意地披在肩后,它的主人似乎没有仔细打理的意思,任它随着耳边吹拂的风肆意地散乱着。
鎏金的双眸看向眼前距离自己不远处的雪山,飘过一瞬的疑惑。
雪山附近的温度已经很低了,同其他的的地方有着明显的区别。
来这里的人也寥寥无几,我在四周扫了一眼,至少没有看见成群结队的大批人群。
算了,我也不是非要有人陪着才能进雪山,我早该习惯了。
站在雪山的底部,我抬头往上看了看。
高不可见的山峰,还有常年环绕于顶部的灰蒙雾气。身下的脚步缓缓迈出,透过单薄的外衣,周身的寒风愈发冷冽刺骨,像是要割破脆弱的皮肤。
嘴中的热气呼出,眼前是显而易见的白雾,昭示着雪山上冰冷严寒的低温。
温度什么的,还有跟它类似的东西,我向来是不怎么敏感的。
具体的原因为何我并不清楚,但想来还是跟我身上的异常是存在着一定的联系的,至少,多多少少是受到了影响的。
……
雪山上的景色其实很枯燥,大概是恒久不变的低温导致这里基本上没什么明显的生机,但至少也不是一些人口中说的那么的无趣。
我还是很喜欢雪山上的氛围的,没有城镇里的那般热闹喧嚣,也没有闭上眼后的那般虚无寂静。
我有点儿喜欢这个地方。
「如果去旅行的话,你要到什么地方看看吗?」
「想去雪山,想看雪,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那里可是挺冷的,看来你需要提前多准备几套衣服了。」
「之后再说吧。」
“……”我好像跟什么人定下了约定。
去旅行,去雪山,去看雪。
记不清样子了,头稍微有点痛。
我闭上眼睛,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附近的雪好像变得更大了,需要找一个营地暂时歇一下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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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里的薪柴被点燃了,明艳的火光在眼前跳跃,或许是有人来过这里了。
从地面的蓬草上坐起身子,外面的风雪变小了,是时候要继续前进了。
我朝四周掠过一眼,没有看到明显的人影,有的只是白茫茫的一片。
知道有人在这里的话,也许还会回来,我应该是要留下点东西,作为那人顺手而为的善意的取火行为。
我伸手折下一旁的枯枝,干瘪的枝条重新长出嫩绿的新芽,焕发着蓬勃的生机。将它轻轻地放在蓬草上后,我随即就转身离去。
希望这小小的生命,可以给好心的你带来些许的陪伴,不会觉得那么无聊。
……
路上碰到了魔物,索性还不算棘手。
双眸淡淡地扫过地面,温热的血液早已冰凉,不再继续流淌。破碎的面具四散在各处,染上变得暗淡的却仍旧刺眼的红色。
我将手中长枪的身形隐去,忽略心底突然的微小针刺感,缓之又缓地迈出步伐,向着身前断裂的桥梁处走去。
断开的范围有些大了,跳肯定是跳不过去的,大概只能用风之翼飞过去了。
估摸着应该能刚刚好碰到对面的地面。
我踮起脚尖,后脚跟轻轻一点,身子一跃,背后的风之翼展开,顺着断桥两处存在的高度偏差,借着轻盈的流风,不过片刻,轻松地到达了对面。
向前走去,转过头,我看见了身旁左侧的营地。
有着明显的使用痕迹。
我靠近了些距离,四处瞧了起来。
置物架上,大大小小的试管瓶被仔细地摆放着;桌面上倒是有些杂乱,一些书籍就随意地摆在那边,没有刻意去收拾,大概是还有用处;桌面的不远处是炼金台,和城里的没什么区别,只是摸上去的时候温度偏低些。
这里应该就是蒂玛乌斯口中的阿贝多老师在雪山上的实验室了。
篝火没有被熄灭,桌面上的实验器材也没有整理,相关的实验数据还没有好好地保存。
阿贝多大概是出去了,不久后就会回来。
“……”等等,我为什么会想当然地就想到这些事?
我以前,有做过类似的这些事吗?
闭上眼摇了摇头,身上尚未消融的雪花落到地面,不久便化成水滴,也许里面的温度过高,地面上的水渍短暂地停留片刻就消失无踪了。
不经主人允许擅自闯进别人的地盘算是不礼貌的行为,我应该要另找一处地方,和这里的距离不能太远,至少要能看清营地,然后待在那里,等阿贝多回来之后再过去找他。
只是不知道这位阿贝多老师,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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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营地的附近找到了一处火堆,但是没有遮雪的帐篷。
算了,至少背后有可以倚靠的山石,勉强能挡住些,我的身体对温度基本上没什么感知,靠近火源也只是为了夜深的时候,可以看的更清楚些罢了。
片片的雪花落在头顶,与白色的长发分辨不清,耳边,呼呼的冷风吹过,刮过面颊,刮过耳廓,带起发丝上轻盈的几乎没有重量的雪花。
天色已经渐渐变得昏暗,火光在眼中不停地跳跃,明亮的光线映在双眸,给那冰冷的鎏金增添了些许的生机。
有点累了,想稍微休息一会儿。
世界变成了黑色,除了仍旧劈啪作响的火堆,她的存在快要已经无人可以证明了。
身后的长发恢复了先前原本的颜色,与周围的夜色融为一体,就要快无从辨别了。
在脑海中的意识彻底沉睡之前,我听见了一丝疏越的声音。
“这里,是有人来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