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笔》然然不能佛

6、第 6 章

　　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狼少年生活的这片大陆，自亿万年前生命诞生以来，无数生物正是践行着这一守则，以不同的方式发育繁衍，凝聚起各自的部落，兴旺衰败，周而往复。人类，作为生而弱小的种族，通过与其他强大部族的结合发展自我，在夹缝中艰难求生。
　　所谓的“狼人”、“鲛人”，都不过是这一漫长演变过程的历史产物罢了。只可惜时过境迁，随着人族的兴起，已经不再有人知晓这段历史，大部分的野兽与人类结合的部落已经退出了历史舞台，只余下寥寥几支残败的分支，在大陆荒无人烟的边境苟存。

　　狼少年自然不懂这些，但塞壬心知肚明。
　　毕竟，他已经活了很久很久。
　　他不知道自己何时诞生，又从何而来，似乎只是在某个瞬间产生了懵懂的意识。在初生的世界里，他无师自通地学会了一切，从脉搏呼吸到生命的律动。
　　欢喜、雀跃……
　　好像在生命诞生之初，他也有过快活与自由，但那份欢欣已经随着漫长的生命变得模糊不清，再忆起时，他隔着层层海雾看过去，甚至像是在看另一个人的人生。
　　时光荏苒，岁月蹉跎。塞壬的生命像是幽深得看不到尽头的海沟，被深黑色的海水淹没。冰冷的世界里，偶然间有几束光穿透海水，但又很快消逝在海浪的余波里。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就坐在海底的礁石上，抬眼望着头顶的世界。
　　海底巨兽的黑影在头顶略过，人类的帆船也曾在水面上飞驰而过。生灭灭已，寂灭为乐，一起一落间，无数生物的悲欢喜乐都被凝聚成一滴海水，落在海面上，沉到海底，被他拾到手心里。
　　活了太久，见证了不朽，他的心便不再为世间纷扰所波动。
　　或许永生是作为“绝无仅有”的“塞壬”所承受的代价，因为直到死亡降临的那一刻，这个伪命题才会有答案。
　　狼少年并不知道，这个看上去被冻得奄奄一息的猎物，只是无聊之余随意找了块荒地睡着了。
　　塞壬已然厌倦了一切，即使被粗鲁地从雪地里扯出暴露在寒风里，被带着倒刺的狼舌头粗糙地略过鼻梁，他也懒得掀开眼皮给这只野兽一星半点的关注。

　　在无穷无尽的生命面前，他无需费心关注任何人任何事。
　　至少……在被薅起头发拖行数十里之前，他是这么想的。

　　心情愉悦的狼少年自然不会在意什么荒地上的石子沙砾，坚硬的狼皮覆盖着他的脚掌，即使被锋利的石子磕碰划破，也只是留下浅浅的痕迹。
　　塞壬就不同了……
　　等狼少年的步伐停下，他便感受到右肩一顿，那个呼吸、微弱的人形活物伸出掌鳍，抓紧了他的右臂。
　　他低下头，那只猎物原本光洁的额头青青紫紫，几道血印交错，显得有些骇人。视线下移，那猎物睁开了眼，宝石蓝的眼眸无声望着他。

作者有话说

　　塞壬：草
不知道给两个主角起啥名字……今天好累，写不动了
以及，因为我很喜欢《骑士幻想夜》，所以狼崽子估计/大概/有可能会被我设定成三个字这种说话方式，不会说谎的骑士?谁懂，prpr
以及及，感觉会因为B站每天给我推EXO下章写男团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