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与山羊》以启山林

17、安全感

　　一天傍晚，外面下着雨，生意不太好，天阴沉沉的，裴倾玉准备早点回家，给乔朗做个饭。出了门裴倾玉裹紧了大衣，这也太冷了。早上乔朗提醒了她降温，不过当时她还没醒，乔朗微凉的嘴唇贴了她脸颊一下，留下晨跑买的早餐就去上早课了。她一直都很纳闷，乔朗的课怎么这么多？
　　超市里开了空调，裴倾玉才活过来，她站在蔬菜区想给乔朗做什么菜，天冷买条鲫鱼炖个汤，上次出门吃芒果饭乔朗多挖了好几勺。裴倾玉拿了罐椰浆，称了几个芒果。这个点逛超市的人很多，她称芒果的时候，竟然看到在旁边挑草莓的白子鹤和宋辞。
　　“白白，宋总，你们怎么在？”
　　宋辞今天没化妆，穿着平底雪地靴，挽着白子鹤的胳膊冲她微笑“我们俩来这边吃饭，下来消消食。别挑了，够吃了。”宋辞皱了皱眉，轻声训了白子鹤一句，拽过去塑料袋子，瞪了他一眼。裴倾玉听着宋辞温柔的训斥，有点犯花痴，这样的宋辞她还没见过哎。
　　白子鹤手里还拿了两个，想往盒子里装。
　　裴倾玉拿了一个塑料袋，兜住了那两颗草莓“宋总说不要了，你聋了是不是”
　　白子鹤递给她，轻声问宋辞“累不累，要不要回去了？”
　　宋辞忙说不要，裴倾玉草莓都不想挑了，像是街边无故被踹了一脚的狗。
　　“白子鹤你真恶心。”
　　宋辞眨了下眼睛，表示认同“自从怀孕，他就这样。”
　　“啊，你怀孕了？”
　　宋辞把打完价签的蔬菜放进购物车，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嗯。”
　　裴倾玉感叹母爱伟大，连宋辞这种冷艳挂的律政佳人也会露出这么温柔慈祥的眼神，她这个未婚未育的人，多少有些尴尬。拿了一罐冷柜里的冰淇淋，边走边看配料表，不知道怎么继续这个话题，就一直没回话。
　　还好电话响了。
　　“喂，没呢，我在超市，那你直接来，我们去楼上。”
　　“乔朗吗？”
　　“你怎么知道？”
　　“音调都不一样好吗？”
　　“我都没注意过，哎，我买好了，先走了，你俩慢慢逛。”她赶紧逃离已婚已育区域。
　　裴倾玉刚结完账，做扶梯上去，就看见乔朗给她发微信说已经到一楼了，裴倾玉光顾着要回他，扶梯到头了都没注意，猛地被拦了一下，差点趴下。
　　乔朗刚走过来就看见这一幕“小玉！小心一点啊。怎么样，没磕到吧。”
　　裴倾玉环顾四周，没忍住笑了起来，把脸埋在乔朗胸前。“磕到了。”
　　乔朗碍于被她抱着，也没办法蹲下检查，想让裴倾玉松开手臂，裴倾玉忽然抬头“磕到你的芒果了。”她表情悲伤，微微撅嘴。
　　乔朗无奈的叹了口气，又觉得她这样子很可爱，嘴角微微上扬：“我女朋友没磕到就好。”
　　乔朗拎过布包，裴倾玉重新挽起他的胳膊，晃了一晃“在学校吃晚饭了吗？”
　　“和你在一起之后，我就没在食堂吃过晚饭了。”
　　“哈哈哈哈，好像是这么回事。”
　　“今早都告诉你降温了，你怎么还穿昨天的那件。现在下完雨，更冷了，你穿我的吧。”
　　乔朗说着要脱羽绒服，裴倾玉连忙制止他“守着商场，干嘛不买一件。买个情侣的？我刚刚看见好几对了。”
　　裴倾玉拉着乔朗又上楼了，她买东西很快，运动品牌的羽绒服又大差不差的，她直接选了乔朗喜欢的颜色，让他穿上。从进店到结账也就五分钟，裴倾玉就换了一身和乔朗相配的情侣装，裴倾玉抬了抬脚“这个靴子我早就想买了，你穿好酷。”
　　“是吗？”
　　“嗯，帅炸了，就很硬汉。”说完这句，裴倾玉又凑过去，贴着乔朗耳朵说了一句什么。乔朗张了张嘴，侧头看她，脸红了起来。裴倾玉抬了下眉毛，得逞的拎过乔朗一边手里的袋子，走在前面。
　　“回神了，回家做饭。”
　　吃过了晚饭，裴倾玉的老师打来了视频说收了一批好的常山胡柚，做了点心，请她来尝，还特意嘱咐要带乔朗。到了这个年纪的老人好像总是喜欢操持婚姻大事，裴倾玉把坐在身边的乔朗拉入镜头，老人颇为郑重的坐直了一些。乔朗也是，两只手握在一起放在腿上，腰杆笔直。裴倾玉有些想笑，偷偷离开了屏幕，示意他俩聊。
　　她自己拿了一瓶酸奶去阳台看杜鹃。乔朗养的太好了，分出来的叉现在都长得油亮。这些花花草草裴倾玉养不好，她心急，今天上肥，明天就想看开花。看着这些粉色的杜鹃开的这样好，对于裴倾玉来说，也算是一种安全感。乔朗如果离家出走，这么多花就要受虐待，他舍不得的。
　　视频打了挺久，乔朗到阳台找裴倾玉，把大开着往屋里进冷风的玻璃拉门拉上了，和裴倾玉复述内容。“李老师和我说了很多你大学的事，刚开始创业的事。”
　　“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
　　他搂住裴倾玉的腰“很心疼，我以前只知道你胃不好，今天你老师说，我才知道多严重。你手腕的旧伤他也嘱咐你贴膏药。”
　　“现在不怎么动手了，又不疼，贴什么，他就瞎操心，你少听他吓唬你。”
　　“应该是你，少骗我，我加了你老师微信。”
　　“这个老头。”
　　“你老师挺有趣的，刚刚还说我的头像肯定是你画的。说水墨卡通，稀奇古怪的，是你的风格。”
　　裴倾玉有些骄傲地笑了笑“那我给他也画一个。”
　　“画个什么？”
　　“你是小山羊，那就把他画成水獭，秃水獭哈哈哈哈哈。”
　　裴倾玉想到了就动了笔，乔朗站在她身后看着纸上那个小水獭，手舞足蹈，裴倾玉回头看乔朗，两个人相视忍不住大笑。乔朗搂紧了裴倾玉的腰，裴倾玉手里拿着毛笔，墨点子笑得甩了几滴在纸上。裴倾玉看了看，在水獭的左爪加了一个茶壶，还冒着热气，水獭的活泼也像是被烫到的样子了。
　　“老师不会生气吗？”
　　“发过去不就知道了，这个茶壶是他最喜欢的一只，他儿子买的。”
　　“等明天吧，今天太晚了，我怕你老师气的睡不着。”
　　“好吧，那你哪天有时间，咱们去找他，顺道带过去。”
　　“后天考一科，然后下一科半个月呢，考完就去吧。”
　　“好，那我们也睡觉？”
　　乔朗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了，脸一红，停住了脚步。
　　裴倾玉回头“怎么了？”
　　“你......在商场说......”
　　“哦~你不说我都忘了，怎么了，你不想要啦？”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