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从赛博卧底开始》洇梦

39、Chapter 39

　　绵绵细雨噼里啪啦打在车窗上，俯视下去，城市的灯光仿佛都被雨水沾湿，颜色更深更亮。

　　“华队刚才给我发信息，让我和你简单说一下工作内容。”袁清妃把飞车调成自动驾驶模式，随即抬眼看向后视镜：“像今天这种巡逻才是我们干的最多的活，但也不是到处逛就行，因为每个区域都有可疑人物，需要重点观察。”

　　宁翡收回目光，对上后视镜：“可疑人物？”

　　“对，可能是罪犯，也可能是疑似感染者。”

　　联邦认为猎魔人需要实战才能丰富经验，没有必要统一组队刻板训练，所以新人进队后直接由老人带，前期猎魔任务可以不参加，巡逻这种事却必须参与。
　　用华菱的话来说，这就叫边干边学。

　　见后视镜中宁翡表情有些迷茫，袁清妃忍不住揶揄：“你已经参与过猎魔任务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有，所以这几天就安心巡逻吧，等到周末前我去申请训练室，回头带你体验一下。”

　　“……”宁翡想起极光能找到一批还没异变的人，立刻就问：“等等，感染不是没有症状吗？”

　　贺之舟回头看向宁翡：“感染期内的确没症状，但异变前几分钟至几天内都有呕吐、咳嗽、发烧这些表现，有些甚至会变得异常狂躁。”

　　“概率大吗？”宁翡心想如果概率大，那可能她就猜错了，也许极光根本无法确定谁是感染者。

　　“概率很小，那帮科学家总结了一百年也没总结出一个完整的规律，很多时候都是白费功夫。”贺之舟讥嘲一笑，“估计只有在当初的天启基因公司才能找出病毒感染的规律了。”

　　——天启基因公司。
　　试图复刻进化剂的那间公司，是病毒的源头。

　　穿越第一天宁翡搜索过了，因为那已经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相关词条早搜索不到，只找到几个炒冷饭的报道：
　　【引发魔物危机！天启基因公司老板畏罪自杀，一家三口葬身实验室火海！】
　　【时隔多年魔物危机仍未解除，罪孽深重的安德里克家族应受万人唾弃！】
　　……

　　宁翡回想一遍，没记起来更多有效信息。
　　当时她一腔心思都在基因密码上，这些报道只是随意看了一眼。

　　她好奇地询问两人：“既然病毒是他们研究的，实验室里应该还有科研人员吧？居然没找出来吗？”

　　袁清妃解释：“魔物就是从天启逃出来的，里面的人全死了，才导致病毒传播。后来天启老板知道惹事了，直接把实验室锁死，将剩下的人全部烧死了。”

　　这一烧，所有数据全部烧没了。
　　病毒的起源与研究，统统付之一炬。

　　不过袁清妃和贺之舟其实也是一知半解，贺之舟想了想，随后补充道：“很多新人都对魔物的出现原因很好奇，治安部不会开课讲，下班后你可以去图书馆借历史书，看看321年发生的事就知道了。”

　　321年？宁翡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个关键时间点。

　　她立刻打开通讯器重新搜索魔物起源，发现魔物最初爆发的确就是在321年12月21号，紧接着天启老板隔天自杀，一度引发舆论狂潮。

　　联想到奥斯丁曾说321年流沙市被屠城，宁翡这次一条条认真看下去，果然在其中一个报道中看见了重要的线索：
　　——位于流沙市的天启基因公司突发爆炸，实验品出逃，流沙市治安部部长第一时间封锁全市，折损两百位联邦军，最终力挽狂澜！

　　往下看去，就是一些虽然但是的转折性话语了。
　　身为第一战场的流沙市短暂控制住了魔物，但以威力强大的热武器也无法对魔物进行毁灭性的打击，有几只飞行系的魔物逃离，拉开了人类与病毒抗争的序幕。

　　宁翡眯起锐利的眼，有意思。
　　这多有意思？

　　流沙市是联邦的边防地带，联邦军家属聚集，关玥言之凿凿表示那里不可能被屠城，她也信如果一座可以容纳几十万人的城市被屠，消息不可能被完全隐瞒。
　　但它偏偏和天启联系起来了。
　　同地点，同一年。

　　突然获得的线索让宁翡觉得无比微妙，只是她无法顺利推测出一条逻辑完整的信息链，除非获得更多信息。

　　迅速思考一会，宁翡关闭通讯器，指尖搭在膝盖上有一搭没一搭轻敲，眼神落向窗外。

　　垃圾区快到了，天际处成堆的垃圾像一个个山头盘踞在雨幕中，夜光城多山，再后面就是一望无际的崎岖山脉，连绵起伏，巍峨壮观。
　　部分山脉已经被开发，山中段镶嵌着一座座高档别墅，远远看着，只见硕大的飞行平台上停着直升机和造型别致的飞车，她眯眼凝聚视线，隐约能看到一个身穿睡衣、领口敞开的男人在伸懒腰。

　　“那里是房地产开发的奢华度假区，山体内部都打通了，里面有酒店和游乐场。”贺之舟注意到宁翡的视线，好心提醒道：“别看了，我们住不起的。”

　　宁翡：“……不用你提醒，我心里有数。”

　　她只是觉得那里是一个很好的狙击位置，她以前很擅长狙击，随便到一个地方都会下意识寻找制高点，现在也不例外，尤其是被飞行者提醒过随时都有危险以后。

　　“好了，快到了。”袁清妃发了两张图片给宁翡和贺之舟，边打方向盘边说：“这两人要重点关注。第一个女人是垃圾场常住公民，普通人，但住在她附近的人会莫名其妙死亡，疑似是杀人犯。”
　　“第二个是机械改造者，犯抢劫罪坐牢五年，出来后被划为了六等公民，只能在垃圾场求生。最近他开始发烧咳嗽，前去医护救助站拿药时被记录下来了。”

　　环区等级分明，公民等级也有明确的区分，不同等级拥有不同的社会福利：
　　联邦高层与财阀精英是一等公民；中层与中产阶级为二等公民；基层、猎魔人、异能者为三等公民；普通公民为四等；轻型犯罪者五等，部分人需要戴脚镣监察；犯重罪者没收联邦卡，成为六等公民。

　　根据社会贡献度和地位改变来考察，公民等级可以提升或下降。
　　宁翡现在是五等公民，因为原主之前有过扰乱社会秩序的犯罪记录，原因是当时打工时与顾客起了争执，推搡间对方摔倒开始讹人，由于对方是三环人，所以有了一条记录，从四等公民降为了五等。只要她在猎魔组成功转正，就能升为三等公民，获得更优越的生活资源。

　　宁翡并不在乎这种等级，她觉得除非成为一等公民，否则根本没什么差别，都是牛马罢了。

　　她点开图片，首先跳出来的是机械改造者。
　　迟兵，男性，三十六岁。
　　曾经是一间小型公司的安保人员，双腿改造成了假肢与刀刃结合的武器性义肢，因老板拖欠工资，妻子重病，故勇闯老板别墅抢钱，最后被抓，关了五年。三月前出狱，女儿迟荷消失无踪，他无法出垃圾场，一直在帮人打工攒钱买消息，三天前开始有症状，初步认为是感冒，是否感染待定。

　　当宁翡看到迟荷这个名字时，心顿时咯噔了一下。

　　迟荷，拥有掠夺能力的9715伪装成的姑娘。
　　和原主是朋友，保护原主而死。

　　打从醒来，宁翡的关注点一直在自己身上，出了大逃杀随意问过工作人员一嘴，他们说迟荷只是和她住在一起，关系怎么样不清楚，然后他们表示大逃杀里死去的试验品都已经被拉去销毁，包括所有能证明他们存在的所有信息。

　　宁翡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所以短暂地为迟荷默哀后就抛到了脑后，但还有人没忘记她。

　　“迟兵的女儿怎么会消失？根据治安部的信息显示，她女儿四个月前还在打工呢。”贺之舟显然对这件事也很好奇，“我查了下行政组的记录，迟兵报警后将这个案子列为了正常失踪档案里，但监控显示她那天下班后回到六环，然后就再也没出过家门，难道凭空消失了？”

　　袁清妃对此丝毫不感到意外：“五六环人的失踪率本来就高，这么年轻的姑娘可能是被人抓去卖钱了，也有可能病死了。”

　　宁翡没说话，沉默地翻到下一张照片。
　　照片里，女人黑发棕眼，穿着破破烂烂的布条衣服，正弯腰在门口认真地给快枯死的花翻土。

　　旁边的信息显示这人叫夏奇拉，是个白种人。
　　她眉端微蹙，调出齐松原刚才发给她的照片对比一番，虽然发色瞳色改变，但分明就是莉亚。

　　从革命军叛逃出来的莉亚伪装成夏奇拉，应该是她的瘟疫能力导致周围的人莫名死亡，既然她一直呆在垃圾场，齐松原怎么不早点去杀了她？

　　宁翡觉得以齐松原的狠辣心思，如果一早知道肯定不会放任她活下来，她猜测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所以才发现莉亚就在垃圾区。

　　“治安部什么时候发现夏奇拉周围的人都会死亡？”宁翡上半身探到中央扶手箱，半空的光屏随即移动到前方，她指着照片上模样清冷的人：“她身条纤瘦，看起来不像是杀人犯吧？”

　　已经到垃圾场了，袁清妃踩下刹车，看了一眼照片说：“覃天不是死了吗？治安部从总部调了一个人过来彻查这件事，听说是下了死命令，必须一个月内找出这位热心公民。”

　　“……”宁翡疑惑：“所以呢？”

　　“所以这个人拥有超强的直觉感知，正好昨晚垃圾区刚死一个人，他把所有案件调出来，直觉夏奇拉有可能就是凶手，就上报给了飞行者。”袁清妃上下打量一眼宁翡，然后像摸小狗一样摸摸宁翡脑袋：“妹子，多看看内网。很多事情都能从八卦里看到的。”

　　随即，袁清妃推门下车：“走了。”
　　说时迟那时快，贺之舟也上手摸了摸宁翡的头，一脸认真地表示：“亲爱的小宁，谁让我们华队执行三管政策呢，我们只能自己努力做到信息平衡喽。”

　　管你训不训练，管你爱做什么，管你死不死。
　　——华菱大佬的摆烂方针。

　　宁翡：“……”
　　懂了，原来莉亚是这么暴露的。

　　直觉感知，好作弊的能力。估计治安部还有不少齐松原的眼线，所以才能这么快给她安排任务。

　　半晌，宁翡捋了捋被摸乱的头发，关闭通讯器，面无表情推门下车。

　　然后她追上贺之舟，一把勾住他脖子往腋下夹，贺之舟顿时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声，她面不改色，疯狂薅他打理得干净利落的头发。

　　贺之舟费力挣扎，奈何宁翡力气跟牛一样。
　　他涨红了脸，咬牙切齿地说：“……你能不能别这么睚眦必报？你给我等着！”

　　“不行，我这人特别小气。”宁翡爽快地不行，直到他头发彻底炸了毛才心满意足放开，紧接着立刻追到袁清妃身边，挽上她手臂，头一歪就靠到了她肩膀上。
　　“妃姐，贺之舟要打我。”

　　袁清妃回头，用嫌弃又鄙视的眼神瞅贺之舟：“你少欺负新人，不犯贱就没事干？”

　　与此同时，宁翡冲贺之舟得意挑眉，袁清妃一侧头，她立马随地开演，低低弱弱地说：“人家只是看他头发乱了，帮他捋一下。”
　　“他就是贱兮兮的，你别管他。”袁清妃满脸正义。

　　才刚刚起步要追的贺之舟：“…………”
　　苍天，有没有王法了！

　　【人家】这两个字像是宁翡能说出来的吗！他看袁清妃分明就是被狐媚子勾了心神的渣男啊混蛋！

　　.

　　十分钟后，垃圾场。
　　天空中蝇虫纷飞，恶臭扑鼻，雨也无法冲刷干净。

　　宁翡换上了六环公民的标志性服装——当成披肩的一块深棕色布，可以简单隔绝细菌的聚丙烯防护日常裤和靴子，还有一副能进化空气的高科技面罩。

　　六环人都这么穿，不穿就等死。
　　因为这里是其余环区的垃圾倾倒区，含辐射的废水废物的集结地，他们常年停留在这种病菌滋生的地方，还要去翻垃圾卖钱，只能将自己全副武装。

　　不过远离垃圾场的居住区有防护屏障，可以摘下面罩。

　　袁清妃表示这次巡逻不算正常巡逻，毕竟两个目标都有点危险，所以得伪装成六环人进去，分头行动，了解两人日常的行踪再上报。

　　宁翡觉得口罩太紧，用力扯松后，瞪着充满疑惑的眼睛，看向同样武装起来的袁清妃：“我有一个问题。”

　　车停在隐蔽处，袁清妃把三人的步枪都放到了后备箱，只留下三把便携式手枪，听到问询，头也不抬地说：“尽管问，过了一周我就不会随时随地跟你解释了哦。”

　　“了解。”宁翡瞥了眼不远处的篷房区，真诚发问：“为什么不直接把人抓起来呢？”

　　只见袁清妃嘭一声大力合上后备箱，一边分枪，一边语气讥讽地说：“你也不看看六环多脏，联邦觉得把他们抓回去进行消毒很浪费资源，而且如果真的是感染者，不一定能清理干净，所以一般都会选择让我们打头阵先探查。”

　　“……我们的命就不是命？”问完宁翡就觉得自己在说废话，这年头仿生动物的命都比五六环人值钱。

　　果不其然，贺之舟立刻就冷哼：“不然你以为呢？人力部排班从来不让其他区的人来六环，懂了吗？”

　　宁翡接过枪在后腰别好，抬头望向落着霏霏小雨的阴沉天际，感慨叹气：“投胎果然是一门令人无解的学问。”

　　“别怨天尤人了，人各有命，该怎么活就怎么活。”袁清妃很乐观，整装待发往篷房区走，“把耳麦打开，飞行者需要保持联系才能自主记录信息。尽快弄完，等到六点就能下班回家！”

　　宁翡真心佩服这姐们的心态。
　　在这种稀烂的社会还这么乐观，简直非常人难比。

　　她立刻跟上，到了蓬区和两人分开，贺之舟去巡逻看异常情况，她自告奋勇去找莉亚，袁清妃则去找迟兵。

　　按照飞行者提供的地点，宁翡顺利找到了一间被装扮得很有乡村风味的篷房，如果那些花花草草都没有枯死的话，一定很漂亮。

　　莉亚应该是个很热爱生活的人，宁翡推测。

　　这里的篷房没有那么拥挤，前面都有开放式的泥土小道，居民只要去交易城买昂贵的种子，就可以在空地上种植一些蔬菜。但显而易见，除了莉亚家门口有花，这里完全没有蔬菜的影子。

　　宁翡不远不近地观察，只见莉亚家卷帘门紧闭，窗帘也严丝合缝拉紧了，不远处的篷房门口坐着几个正在洗废金属的中年男女，个个面容枯瘦，无精打采。
　　雨水从屋檐上滑下来，坠进泥潭，溅起水花。
　　他们的裤子上全是斑驳痕迹。

　　她注意到那是义肢公司淘汰的机械义肢材料，洗干净拿去卖能赚上一笔，她爷爷奶奶也经常这么干。
　　借着这层关系，她自然地靠近，和他们拉了会家常，这才得知莉亚去垃圾场附近的金属收容站了。

　　“他们嫌弃六环人经常去地下城，会弄得很臭，就在这里开了几间收容站，我们捡到的东西都能去那里换钱。”一个男人麻木地说，“不过我劝你不要靠近她，她是一个不详的女人。自从半年前她来到这里，这里死了很多人。”

　　宁翡挑眉：“她是六环人吗？”

　　“不知道，这里的人来来去去，没人追究彼此的身份。”

　　六环比五环还要像一座死城，其它环区生产的有毒垃圾往这里倒，被降为六等公民的犯罪者往这里塞，五环人还要来和他们抢垃圾捡，混乱与脏污是这里的代表名词，人活着都嫌浪费空气，更别提了解彼此了。

　　见他们一副死气沉沉的面貌，宁翡没再打扰他们，问他们买了一块金属板，获得飞行者的允可后，第一时间赶往收容站。

　　收容站在垃圾场入口处，屏障之内。
　　雨点打在防护屏障上，蓝色弧光若隐若现，几间门头荧光色灯牌闪烁的收容站与垃圾场格格不入，屋顶上方的金色钱币投影硕大显眼，在雨中忽明忽闪。

　　跟游戏里的建筑能爆金币一样。
　　宁翡观察片刻，扛着一块金属板准备进去碰碰运气，谁知居然与步履匆匆的袁清妃迎面相撞了。

　　巧了，袁清妃手里也拖着一根废弃的机械义肢。

　　“……”袁清妃用眼神示意宁翡：目标在里面？
　　宁翡眨眼：Yep！你也是？
　　袁清妃眨两下眼：嗯嗯！

　　两人大眼瞪小眼，半晌袁清妃率先走进一间收容站，宁翡也麻溜闪身进另一间，简直像特工碰头。

　　嘭！
　　宁翡一进去，直接把金属板甩到桌上，中气十足地喊：“老板！换钱！”

　　说话的同时，她不动声色观察。
　　屋内共有三个人，两个工装服的工作人员，一个拖着一大麻袋碎零件、身材壮硕的六环人，两人在讨论是否能批发的问题。四周墙壁上挂满了各类金属的样品与价格，正对门口有个收银台，而台子旁边还有道门。

　　宁翡耳朵微动，听见里屋传来细微的交谈声后，再次敲了敲金属板，“老板呢？”

　　“你这是轻合金，现在价格很低，三百一斤。”工装服压根懒得理宁翡，打了个哈切，指向门口：“卖就拿联邦卡，不卖赶紧走。”

　　宁翡：“……”
　　她张口就道：“如果我说我有几百斤呢？我联合了篷区的人做生意，找老板出来谈谈价格。”

　　只见工装服一听立刻亮了亮眼睛，刚才高贵冷艳的姿态荡然无存，八颗牙齿锃亮：“您稍等，我给你叫。”
　　他小跑到收银台后面，拉开门扬声：“老板，又有生意来了，你快出来吧。”
　　“知道了。”里头响起一道粗厚的男人声音。

　　门仅仅拉开一条缝隙，但宁翡眼尖地看到了莉亚侧坐的身影，她在喝茶，似乎和老板认识。
　　她眯起眼，而且这男人的声音很耳熟。
　　听起来年纪有点大，有些厚重沙哑。

　　宁翡仔细回想，好像是那个瘸腿老头？
　　“我们老板马上就出来，你等一下。”工装服笑呵呵转过身来，“如果量大的话，价格还能谈。”

　　就在这一瞬间，宁翡后背突然寒毛直竖，耳边响起了由远及近的破空声，她倏然回头，只见一颗高速飞行的子弹与自己擦肩而过！
　　产生的弹道掀起气波，像刀子一样。
　　她立刻闪身躲避，面色冷冰地低头看向手臂上的擦痕。

　　紧接着细微的噗呲一声响起。
　　她仓促回头，眼底映出了工装服眉心中弹后还有些茫然的表情，速度太快了，这个倒霉蛋手还搭在门把上。

　　狙击枪！！

　　宁翡当时就觉得那山中别墅位置太好了，她火急火燎抽出枪瞄准那个六环人，这货要装六环人也不装像一点，身材那么壮！
　　她毫不犹豫握枪点射：“伙计们来活了，有狙击手！”

　　与此同时，收容站里那个六环人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麻袋里抄起机关枪连环扫射。

　　“治安部的人在这里，快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