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从赛博卧底开始》洇梦

29、Chapter 29

　　“——有线索？”

　　极光会所，甲字VIP包厢内。覃天大刀阔斧坐在皮革沙发中间，一个下半张脸镶嵌白色面具的女人缩进他怀里，他眯起眼望向进来汇报的门卫，重复：“你确定？”

　　天花板镶嵌了一整块灯屏，上面蓝紫色的水流动，掀起阵阵海浪，金属质感强烈的墙壁表面浮着一层光泽，交错的光影落下，令覃天那副略显粗狂的五官显得更凶了；沙发上还斜躺着一个年轻的外国男人，光头黑西装，后脑到左太阳穴被机械骨骼替代，右手机械改装过，左眼血红，似乎也是义眼。

　　门卫小心翼翼抬眼，随即垂头：“是，对方揭了通缉令。”

　　“嚯。”光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立刻转头看向覃天：“通缉令放出四个月，这是第十三个人了吧？”

　　覃天仰头喝尽一口酒，没说话。

　　亲爹亲弟被杀，覃家被烧，那场诡异的大火整整烧了一夜，红莲冲天，人骨化灰，连锁在保险箱的金条都融成了水，但号称监控一切的天眼却没有捕捉到任何有效信息，对方简直就像是凭空出现的鬼。
　　事发突然，那帮只会按流程办事的家伙们花了两天扫描现场，却连案发现场都模拟不出来，一口一个理由，要么说对方提前设置了干扰磁场的东西，用来回溯现场的机器全炸了，要么说天眼监控被修改过，总之屁都查不出来。

　　最后是覃天自己第一时间用猎魔队的贡献和治安部交涉，成功获得全权处理的权力，在各环交易城发出通缉令，可发出多日，巨额奖赏吸引来的全都是一群贪婪成性的穷光蛋骗子。

　　嘭——！
　　少顷覃天猛地把高脚杯往大理石茶几上一拍，冷声道：“把人带进来。顺便和杰克说，我要预定一场比赛。”

　　这几个月来，所有骗子都会被丢进隔壁斗兽场。
　　门卫心领神会，立马应声推门出去。

　　咔哒一声，随即金属门轻轻合上。
　　只见光头顿时饶有兴致地笑起来：“干吗找杰克？我人还在这呢，难道极光的竞赛不好玩吗？”

　　覃天撩拨着女人的头发，叫出光头的名字：“奥斯丁。”

　　“关键时刻，我劝你收敛一点。”覃天盯着奥斯丁一红一黑的双眼，沉静出声：“我父亲的死很蹊跷，他的电脑和我的是同系统，程序明显有被入侵的痕迹，对方似乎在找什么。虽然你是极光的经理，治安部不敢动你，但如果幕后凶手真的找到什么，那就是一个定时炸弹。”

　　奥斯丁浑然不怕，翘起二郎腿，无所谓地点头：“能找得到什么？革命军那帮蠢蛋根本不成气候。”

　　覃天知道革命军，但没想到奥斯丁会用这么笃定的语气说，顿时皱眉：“你怎么知道是革命军？”

　　“不是很好猜吗？”奥斯丁说，“十几年前吧，夜光城有一个很出名的女记者安妮娅，她意外发现极光的竞赛，卧底并整理出一份涉案人员的名单，幸好在她发出之前上面就找人做掉了她，那应该就是革命军想要的东西。”

　　如今五大区明面在联邦的掌控之下，实际上背后财阀割据，各方势力正在操控分割整个社会，彼此忌惮制衡，但大家都心照不宣尽量不大动干戈，顶多搞搞小动作，除非因为利益分配不均才干得出杀人放火这种事。
　　从过去到现在，只有革命军会无视各种潜规则，无差别针对所有势力。
　　他们一直打着“自由与真相”的旗号，扬言要揭露龌龊的真相，迎来一个全新的美好世界，实际上手里根本没有任何证据，只能像肮脏的臭虫一样到处潜伏搞事。

　　“名单一旦流落出去，就算掀不起太大的狂风骤浪，至少也能让底层人民暴动，打响反抗革命的第一枪。”奥斯丁不乏恶意地微笑，“可惜他们永远找不到那东西。”

　　覃天眉头皱得更深了：“名单销毁了？”

　　奥斯丁冷不丁哼一声：“销毁不了。安妮娅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当年知道自己会死，所以提前找黑客设置了无法破解的程序，只要试图摧毁就会自动发送到各大媒体邮箱。她还把那个黑客干掉了，谁也解不开。”
　　“那这和我爸有什么关系？他从来没和我说过这件事。”
　　“……”

　　这个问题就略显白痴了，奥斯丁注视着覃天疑惑的表情，嘴角上扬，幽幽地说：“当年你爸参与了这件事，所以保存名单的重任交给他很正常不是吗？否则你以为，上面为什么会派异能者保护他？”

　　覃天脸色微变，一言不发。
　　原来覃家能获得这份荣光，只是因为那份名单。

　　极光幕后的老板给覃家安排了三个3S级异能者保镖，多年来无人敢惹，却根本不是因为覃家矜矜业业做事，用贷款诓骗蠢货背上巨额债务，为竞赛提供人选，而是纯粹为守住这个秘密，才顺带施舍了一份保护。

　　“……”覃天沉默地靠回沙发，仰面紧盯海浪翻滚的天花板，半晌才道：“我父亲绝对不会随便让那三个异能者离开，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奥斯丁语气轻松，“极光从来不管你爸的工作，只要按时交人就行，所以他背地里干点仗势欺人的事，上面都睁一眼闭一只眼，被人报复也有可能。”

　　过了会，他侧过身，金属指尖搭在膝盖上轻敲，整个人几乎侧对覃天，笑问：“听说猎魔组来了个叫宁翡的3S新人，能力不错，表现也很好。你们见过面吗？”

　　覃天拿起酒瓶往杯子里倒，“听说过，但不认识。这女的手挺狠，报道时就把一个三环人的手掌给扎穿了。”

　　奥斯丁挑眉，有些惊诧：“脾气这么爆？”
　　很少有五环人这么有反抗精神，这简直让人大开眼界，他顿时好奇地将身体前倾：“她是什么能力？”

　　“自愈异能。”
　　“……没劲。”奥斯丁意兴索然坐回去，“要是强一点的异能者加入六队，那才有戏可看。”

　　覃天喝酒的动作一顿：“你怎么知道她在六队？”

　　奥斯丁唇角微勾，半张俊美的面孔上露出神秘莫测的微笑：“秘密。”

　　与此同时，门外响起门卫的声音：“覃先生，人到了。”

　　两人倏然看向门口。

　　……

　　五分钟前，极光接待大厅。

　　门卫进去汇报，宁翡被邀请到大厅等待，这是一个未来感很强烈的地方，整体以银色为主，与21世纪的高档会所最大的差别就是到处都是高科技产品。

　　仿生人服务员穿着艳红花纹的和服，发型夸张，双手端着昂贵的酒水和水果来来去去，每个仿生人的下半张脸均镶嵌了白色的半遮面具，面具的材质很光滑，完全贴合脸部轮廓曲线，仿佛早已和血肉长在一起。
　　当他们陆续走向包间的镜面走廊时，那些脸会被无数道镜面反射拉长，看起来有些怪诞。

　　宁翡简单观察一圈，直至确认有多条逃跑路线后，才绕过占据大半个大厅的雕塑喷泉，走向左侧的L型休息沙发。
　　叮！又一个服务员从电梯下来。
　　她目光不动声色地追随，随即微微眯起了眼。

　　这已经是第七个仿生人了。
　　联邦规定，为区别仿生人和真人，所有型号的产品都必须将型号标注在显眼的地方。

　　但她在覃家看到的十几份劳务合同里，明明显示那些人都在这里上班，虽然工期只有半年，但有两个人还没到期。

　　难道在别的地方？宁翡正琢磨这个问题，就见伪装成服务员的关玥从一个包间出来，她也佩戴了面具，随即穿过走廊，将一杯热腾腾的茶放到她面前。

　　“覃天和极光的经理奥斯丁在甲字包间，那三个3S异能者在隔壁包间，你进去后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弄晕他们，迪吉拉到时候会开空间漩涡接应。”关玥小声说着，边用余光警惕地观察周围动向。

　　宁翡感觉两人特像特务接头，心情略有些复杂。
　　怎么说呢，就很……猥琐。

　　但她没有耽搁，拿起茶杯一口气干掉，等关玥再度弯腰倒茶时，立刻问：“是保护覃家那三个人？”
　　“对，他们能力分别是分身、熔岩、金属控制。”
　　“……”

　　宁翡表情瞬间一默，三个3S，一个双系风和空间，这不是送死是什么？为自己默哀两秒后，她心酸地问：“除了你，还有真人服务员吗？”

　　关玥摇头：“这里都是仿生人。”

　　那就是了，那些被包装成服务员的人就是被拐卖的人口！宁翡没有直说，只道：“了解，我等会尽快处理。”

　　“别再关闭通讯，迪吉拉都快吵死了。另外，出现意外就做掉他们。”关玥最后吩咐一句，紧接着端起托盘施施然离去。

　　宁翡目送她离开，打开通讯和迪吉拉交流了一下战术，她打算进入包厢后交出那副茶色眼镜，因为基因密码给了很多高科技装备，到时候只要将其中一个只有胶囊大小的麻醉装置捏碎，气体会在一瞬间扑向两人面门，才能活着转移两人。
　　迪吉拉对这个战术表示同意，毕竟三个3S在隔间，动静一旦大了，说不定都没命活着出去。

　　但宁翡还考虑到了三人会出现在包厢的可能，在心里盘算好的B计划没有告知迪吉拉。

　　很快门卫回来，宁翡立刻被带到了二楼的甲字包间外。

　　硕大的金属门紧闭，门卫上前敲门，里面一点声音都没透出来，但宁翡五感加强，足以将里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要是强一点的异能者加入六队，那才有戏可看。”
　　“你怎么知道她在六队？”
　　“秘密。”
　　“你好像一直都对六队很感兴趣，上次让我接近贺之舟，可惜那小子油盐不进，你该不会后来又找别人了？”
　　“你想多了，治安部可不是那么好插人进去的，你知道负责你们平时心理治疗的医生是什么异能吗？”
　　“你说Dr.莫？她有异能？”显然覃天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他的声音充满了震惊。

　　随即就听另一个人意味深长地道：“有啊，她能读心，这是治安部最大的机密。任何人在她眼里都是一张白纸，她会监听每一个人，同时负责处理所有可疑人物。”

　　门外，宁翡神经唰地一下绷紧了。
　　治安部果然是龙潭虎穴，一个心理治疗的医生居然能读心，而且老员工覃天竟然一无所知！

　　怪不得呢，齐松原派出去的卧底要么失踪要么死无全尸，原来最危险的不是任务，而是心理医生！猎魔人出完任务都要进行心理测试，尽可能减少应激障碍等心理疾病，谁能想到那实际上是在筛选监测呢？

　　宁翡有些紧张，今天下班前接到了飞行者的通知，说是明天上午要进行简单的测试，她是个内心思想很活跃的人，到时候岂不是全会被对方听见？

　　必须要想个办法，否则肯定得遭老罪。
　　她在心里碎碎念，试图压下无形产生的焦虑。

　　天地良心，这还是宁翡第一次觉得影视剧里主角全靠偷听获得线索的桥段一点都不白痴。这分明是天命之子才能有的福运！

　　她快速转换思路，将未知的厄运想象成宿命的引导，才总算稍稍定下心，开始思索刚才两人的对话。

　　他们似乎在谈论她本人？幸好她戴了可以改变容貌的面具。另一个说话的人应该就是奥斯丁，他居然也对六队感兴趣，不出意外五年前那件事背后真的有问题，可是为什么呢？

　　“进来吧。”这时门内传来覃天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考。

　　门卫立刻打开门，下巴朝里面一点：“还不动？”

　　宁翡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家伙还有两幅面孔呢，刚才敲门那恭敬态度可不是假的，她冷冷瞥他一眼，迎着覃天和奥斯丁的目光走进去。

　　正准备有礼貌地关门时，一只大手摁住了门框，宁翡一顿，只见一个身材壮硕的平头男站在她身后，将近两米的身高，视线垂下来，冷漠肃杀。
　　“还有人要进来。”
　　紧接着，一男一女从隔壁出来，纷纷看宁翡一眼，随即径直大步走进包间。

　　宁翡：“……”
　　三个3S，还真齐了。

　　福运与险境交织，福运来了，险境当然不会远。
　　她愁肠百结地小声叹气，看来不动手根本不可能。

　　“我靠，那三人怎么跟进来了？”耳麦中顿时响起迪吉拉仓促的咒骂声。
　　他能从宁翡衣服上的纽扣看到实时动态监控，立马急切地要求宁翡尽快离开，“三人在一起不好对付，把眼镜交出去就走！”

　　宁翡都懒得跟他废话，这情况还特么能走吗？
　　这一看就是要卸磨杀驴！

　　少顷，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默默收回手，侧开身让壮汉进来才关上门，然后她站到茶几前，那三人立刻以形成包围圈的姿势分别站到了她的前方、后方和左侧。

　　宁翡注意到随时能动手的站位，边思考如何应对，边掏出折叠起来的通缉令，盯着覃天，露出一副贪婪的小人嘴脸：“覃先生，听说提供线索就有奖金是吗？”

　　沙发上，覃天搂着女人，一言不发打量着宁翡。
　　只见她穿着五环人才用的劣质布料制造的黑色冲锋衣，工装裤，耐摩擦的软靴，打扮普通，面孔也普通得丢进人群里就会消失，短发齐耳，双眼黢黑。

　　半晌，先是奥斯丁摸摸光头，咧开嘴笑道：“有线索就先拿出来看看，有用的话，钱不在话下。”
　　覃天点点头，言简意赅：“先看。”

　　宁翡差点被那银色脑壳闪瞎眼，她低头装作去掏兜，虽然余光清晰地瞥见了三人下意识挺直脊背的动作，但她耐心十足，没有立刻动手，而是继续慢慢掏出眼镜和联邦卡。

　　她深知如果当面动手一定会被第一时间压制，于是一本正经开演：“这眼镜是我在垃圾区捡到的，我看着它好像还能戴就试了试，谁知道一戴上面前就出现了一个调试面板，有夜视功能还有红外线功能。”
　　“当时我朋友跟我说这肯定是科技公司出的新产品，我拿去地下交易城卖，正好看到了通缉令，就想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碰到了。”

　　说着，她小心翼翼抬头，将两样东西放到茶几上，然后突然抽回眼镜往敞开的冲锋衣里一塞，完全是一副贪婪又畏惧权势的市井小人形象。

　　这一个假动作成功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偏移，纷纷露出不爽的表情，紧接着宁翡嘿嘿一笑：“我知道两位先生一定是说话算话的人，但我觉得还是先转钱比较好吧？”

　　覃天：“……”

　　覃天真心觉得有些五环六环的人简直蠢到离谱，每一个骗子都喜欢拿个模棱两可的东西过来，然后威胁他先打钱。
　　“你是觉得我拿不到它吗？”他的耐心终于告罄，尤其是得知Dr.莫居然能读心后，那种真实想法一直暴露在他人眼前的愤怒与惶恐直飙最低阈值。

　　“欸欸。”奥斯丁显然脾气要好点，兴致昂然地拉住准备起身的覃天，旋即看向宁翡：“可你不把东西给我们验一验，我们怎么知道是真是假呢？要是先给钱，你拿假东西糊弄我们怎么办？放心吧钱少不了你，先拿出来。”
　　“不然……”他刻意停顿一下，才笑盈盈地说：“我这位朋友生起气来，那可是谁都拦不住的。”

　　宁翡犹犹豫豫地点头：“好像也是。”
　　她环视一圈，絮絮叨叨地念：“你们千万别骗人，否则我就要去治安部举报你们。”

　　众人简直一言难尽，小孩子吗还告状？！

　　与此同时，就见宁翡伸手摸进冲锋衣内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缓缓露出一个角的眼镜上，说时迟那时快，宁翡突然将眼镜猛地一抽甩出去。

　　几人齐刷刷一惊，只见眼镜尾部挂着一个三角形的银色装置，等视线挪到宁翡身上时，谁知她已经用堪比迅雷的速度翻滚躲到茶几侧方，躬身抱住了头！

　　“炸弹！”女性3S异能者暴喝一声，一道滚烫的岩浆从她掌心中飞出；另一个瘦削男人五指成抓，试图用金属异能捏爆装置。

　　然而根本来不及了，装置已经被打开，它在空中极速旋转，即使被捏成了一堆废铁，那刺鼻的白烟已经向四周狂奔，瞬间将整个房间笼罩。迷雾茫茫中，两米壮汉迅速分裂分身第一时间护住几乎立刻跳起来的覃天和奥斯丁。

　　覃天一脚踹开女人，然后暴怒地拨开分身，大声咒骂：“妈的，是个屁炸弹，那是烟雾弹！”话落，他挥出一道旋风驱散眼前的烟。

　　但白烟实在是太浓了，人影憧憧，根本分辨不出宁翡人究竟在哪，冷静下来后，五人迅速聚集到一起，视线不断逡巡。

　　忽然，奥斯丁疾步后退，指向门口：“那是什么！”

　　剩余人下意识转过头，无法遏制惊恐的目光中，只见一道人影若隐若现，修长干练，像是恶魔来临前的剪影，屋内温度正在急剧拔高，那是因为她手里提着的一把火红色长刀，那红色鲜明得近乎穿透了厚重的白烟，隐隐约约的，甚至能看清无数红莲花瓣汇聚在刀身上漂浮。

　　“红莲火……”覃天瞳孔紧缩，不可思议地转头看向奥斯丁：“她就是那个人！”

　　他绝对不可能忘记白鸽区那场火，监控里显示出来的画面仿佛是自然界创造的神迹，红莲纷飞，宛如一个火红巨人被击溃后落下的血，洋洋洒洒除之不尽。
　　而现在，神迹出现在眼前了。
　　但那一瞬间释放出来的压迫感，和随意变幻的形状，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奥斯丁躲在壮汉分身后，我当然知道！快点做掉她！”
　　天杀的，在他印象中革命军明明都是一帮很惜命的疯子，一旦遇到危险情况，很少会主动出击，鬼知道这货居然自己找上门，面对3个3S也丝毫不虚，说干就干！

　　就在三人准备动手的这一刹那，隔着烟幕，众人突然听见宁翡用一种异常兴奋的语调说：“终于给我找到机会拿刀了，今晚谁都别想离开，快把联邦卡交出来！我要打劫！！”

　　众人：“……”
　　每个人脑门上，都忍不住缓缓扣出了个问号。

　　所以，原来这位姐们是个强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