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仙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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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声自从被紫檀真人三年前带回，便一直待在山上，此次下山也是第一次。
门派中的小辈到了年纪，能力出众者，便会代替门派参加仙姿会，此会乃是众门派小辈切磋比武一鸣天下的机会，若是拔得头筹，便会由上古铸剑世家为其打造一把本命剑。若是不参加仙姿会，则可向门派长老申请下山历练，此次与他们会合的张爇师兄便是第二种情况。
“据师父说，张爇师兄早先去仙阳城办事，收到师父传书，书信一封说在山河客栈等我们。”柳轻妍将字条一展，轻声念出内容。
下山之后，他们便租了一辆马车，行了两日有余，再过半日便会抵达修真界第一大城——仙阳城。
届时，与张爇师兄会合，便可一同前往昆山，一探究竟。
“本次前往昆山，必定有遇到众多门派小辈，你们尚未有过下山历练的经历，此次与仙门百家小辈见面，切勿与他人起冲突。”
柳轻妍自知自己身为师姐，势必要照看好门派中的两位小师弟，两位小师弟一位看着冷若冰霜，一位热情活泼，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实际上都是门派小辈中最为出彩的。
若是没猜错，明年派去仙姿会的，必定也是这两位小师弟。
一鸣天下，得道成仙，也只是时间问题。
莫余天:“师姐大可放心，此次下山我必定谨言慎行，好好跟着秦声，绝不乱闯祸。”
“此次抵达仙阳，我定会带你们好好逛逛天下第一城!”
北铭山距仙阳城颇有些距离。三人并未骑马，在马车里跟着山路颠了两日，此时都有些疲软，听到莫余天热情高涨的声音，疲惫感散了不少。
秦声倚靠在车窗旁，衣裳还算齐整，但是眼睑下挂着淡淡的青黑，想来这两日休息并不算好。
“秦声，你怎么不说话？”莫余天无聊的问着。
秦声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疲惫的说:“这两日……剑鸣的厉害。”
原先本是以为带在身上剑就不会闹人，可如今这两日来看，剑不仅闹人，而且闹的比先前厉害了几分。
每当深夜降临，秦声闭眼熟睡几分，总是能听到剑嗡鸣的震颤声，一睁眼便能察觉到一股强大的剑意，离仙阳城越近，那股剑意更重。
他拿出剑，轻抚，嗡鸣声弱了不少，但是却不像先前那般立即安静下来，那一刻，他从剑身上感到了害怕的情绪。
更多的，是焦虑。
未参加仙姿会，门派弟子配带的皆是门派统一铸好的木剑，参加仙姿会或是到了年纪，便可请铸剑世家铸一把本命剑。
何为本命剑?乃是将自己的一缕魂魄融入剑身中，若是本命剑碎了，魂魄虽说不会立即脱离，但也会日渐消散。
本命剑与剑主感受最为深切，而这情绪，当属剑主最为强烈，可是为何，这不是他的剑，他为何能感受到。
从兄长将剑交给他后，他便在想这个问题，三年过去，仍是未想明白。
这柄剑，到底有什么秘密？
——
“剑鸣?”闻言，莫余天去瞧秦声背上那柄平平无奇的剑，尽管他知道这把剑叫尘布寒剑，但是仍是不敢将此剑与棱壹魔尊联系起来。
而且，他也未曾听到过剑鸣。
不过，倒是有一股强烈的剑意从仙阳城的方向传来。
听到两人的对话，柳轻妍疑惑道:“这两日我们一直在一起，未曾听到剑鸣。”
“莫非这剑生了与你互通的灵性?”莫余天自认想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大声道。
“除了本命剑，怎么可能还有剑与其他剑主互通?”柳轻妍毫不犹豫泼了一盆冷水，打断了莫余天的幻想，“这莫不是违反了大会制定的规矩。”
仙武大会在几百年前便制定了一条规矩:除了本命剑，其他剑主不可与另外的剑互通，若是互通，便会被仙武大会的长老带回解除。
此法说为残忍，但也保证了剑与剑修竞争的公平性。
“是吗？”秦声淡声道。
他不仅能听到剑鸣，还能感知剑的情绪，还有一股久违熟悉，摄人心魄的剑意。
原来只有他能感觉到。
*
交谈间，马车缓缓驶进仙阳城，一时间，车子周身的冷意与孤感冲淡了不少，转而融入热闹喧嚣的红尘。
马车有车夫把着，一进仙阳城，莫余天便出了里间，与车夫坐到一块儿，嘴角挂着笑，看着自己从小长大地方。
街边的小摊整整齐齐挨靠着，摊前挂着招牌字号，冒着热气的蒸笼一个接着一个的上，排在摊前的人不少，有慕名而来的，也有吃了十几年的常客。
突然，一阵疾驰的马蹄声自远处传来，地面发生剧烈震感。
莫余天眼尖，一眼瞧到为首的马上坐着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脸上涂抹着花里胡俏的粉脂，堆砌出来的肥肉下垂，大笑着发出难听的声音，与马蹄声混杂在一起，身前还抱着一个衣着清凉的女子。两人有说有笑，熟视无睹地在闹市里快马疾驰。
他们疾驰的正前方，一位上了年纪老伯费力的拉着牛车，车上堆叠着各种各样的药材，垒成小山高。
正值午时，太阳正高挂着，老伯出了一身汗，外穿的白大褂上，是浸透的密密麻麻的汗珠。
“停下！”
莫余天抬手起势，身后的木剑便“咻——”的飞出去，灵活而快速地穿过拥挤的人群，飞至男人的马前。
男人还未察觉是何物飞来，身下的马却立即做出了反应，将两人重重甩落在地。
“大胆!”
男子艰难起身，还没站稳又被马踹了回去，衣服上印着一个不大不小，明晃晃的马蹄印，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此时，周围的人皆掩面憋笑。
男人气不过:“大胆小儿，竟敢在闹市惊马!你可知我是谁，谁给你的胆子……”
木剑还悬浮在半空中，剑柄上刻着不甚明显的字，男子看了半晌，也没看清楚上面的字，只知道是两个字，叫清什么。
当然也不等他看清，一个吊儿郎当的少年从不远处的马车翻下来，一身天蓝翻白领制服，身姿挺拔，颇有些仙姿，玉冠束起的长发极具少年感，等少年走近了，还能看到他脸上玩世不恭的笑。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你再说一遍？”
莫余天未收木剑，他站在男子面前，观察他身上的马蹄印。
察觉到他的视线，男子本就糟糕的心情更是火上加油，他恶狠狠地说：“你是什么人？你知道上个跟我这么讲话的人现如今的下场如何吗？少年人，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有些事情的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什么事，说来听听？”莫余天露出一个恶劣的笑，显然对他的威胁不甚在意，“小爷我还不真知道哪些事的后果是我不能承受的。”
“放肆！”男子恼羞成怒怒斥了一声。
莫余天冷笑，蹲下，唤来木剑，抵在对方几乎看不到喉结的脖子上，“你倒是说你是谁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你，是，谁。”
他一字一顿说完最后三个字，手腕使力，平常普通的木剑彷佛在此刻有了锋刃般，锋利的吓人。
于是乎，男人就这么被吓尿裤子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语的尿骚味。
莫余天没想到男子这么不经吓，他皱眉站远了些。
“师弟，你在干什么？”
突然，身后传来柳轻妍的声音，接着，身旁便落下一个粉衣和一个蓝衣。
莫余天挠了挠头，把剑收了回去，无辜道：“师姐，我可什么也没干。”
被吓尿裤子的男子：“……”
意识到莫余天对眼前的粉衣女子言听计从，男子也顾不上其他的，手脚并用爬过去。
莫余天余光里瞧见秦声离开心觉不妙，一抬头，就看见男子向柳轻妍爬去，他想都没想就是一脚，生生把人踹出了三米远。
此时，秦声回来了，手上还多了一方锦帕，捂着口鼻。
莫余天看到秦声如此动作，下意识忘了对方有很严重的洁癖，以为找到了知音，“秦声，这家伙是不是很讨人厌，自己在闹市纵马，倒打一耙把过错都推到我身上，我不过三年不在，竟有如此狂徒小觑我！”
秦声显然不想与他废话，敷衍道：“是是是，你最厉害。”
“我能不厉害吗，我可是名震四方的仙阳小霸王……嗡！”
话还没说完，莫余天瞪大眼睛看向秦声身后的剑，此时此刻，他好像身处极寒之地，无处不在的寒气透过毛孔进入身体，冷的哆嗦，隐隐约约，他还看到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子跪拜在柳树下，神色虔诚，诚心可昭。
他好奇的走过去，还没走出五步，男子突然就不动了，莫余天吓得一哆嗦，拔脚就想跑，可是脚下彷佛镶了金子千斤重，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依旧纹丝不动。
这到底是什么？
这时，眼前的景象消失了，一道近乎亲昵的风落在耳畔。
却又冷的发颤。
“仙阳小霸王，也不过如此。”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仙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