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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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早乙女绮罗变更为保护对象？！”七海建人死死抓着乌鸦，不敢置信。
莫大的荒诞席卷了他，命运的残酷好似逗弄老鼠的猫，仅仅是有趣，就这么做了。
钉崎一阵眩晕，汩汩流血的左手顷刻间成了嘲笑他们自作聪明的证据。
为什么？为什么！她不明白以早乙女的危险怎么会扭转五条老师的想法。
是她的术式？就像扭转三轮他们一样，扭曲了五条悟的思维？
钉崎刚做出假设，就被乌鸦紧接着吐出的话语击破：
“就是这样，我没在开玩笑，也并非受她影响。”五条悟条理清晰，语气浑不似做假，
“她计划彻底消灭诅咒，而我决定帮她。”
又一个惊天霹雳，七海与钉崎彻底失语，终于意识到巧合二字的威力！
怎么不早说！七海硬生生忍住，喉咙滚动间压抑出一丝悲声：“我、我们已经……”
后面的话隐入沉默，但已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了。
这下连五条悟也愣住，他被接连的大战耗尽心力，早不记得时间飞逝，已过了通知他们的最佳时机！
偏偏七海又是绝不拖沓的性格，效率高得出奇！
事情就在这样的巧合堆砌下拐向截然相反的局面，五条悟愣了两秒，立刻反应过来：
“还能找到她的踪迹吗？”如果早乙女绮罗就这么死了，也未免太过荒诞、太过讽刺了！
五条悟并不知道绮罗都经历了什么，自与他大战后拖着残躯，爱神又迎上真人与宿傩，好不容易熬了过来，又在最近接胜利时被七海与钉崎摧毁灵魂。
如果他知道这些，就会明白，绮罗还能保持人类的理性，还能保持“拯救世界”的理想而非“毁灭世界”，是多么令人惊叹。
但现在说这一切已显得没什么意义，在众人后知后觉的寻找中，她已彻底回归天地的法则。
最后的踪迹出现在明治神宫前站，伤痕累累的站台见证了一出又一出好戏，最终以胜利前的惨烈牺牲为一切抵抗画上句号。
乌鸦和野蔷薇的术式同时反馈这一信息，但五条悟并不相信。
一个跨越千难万险走到胜利终点的人，真的会就此死在同阵营的人手中吗？
她没有死在理想下，没有死在强敌手中，而是仅仅死于一个误会、一个巧合？
他抬头看向天顶捅开的洞，稀薄的云月中，一线星光如斯坠落。
如果真的如此，那就是命运偏颇。六眼闪烁，澄澈蓝色凝成一刃锋芒：
既然命运不公，那就不必再遵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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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明治神宫前站。
虎杖悠仁晕倒在地，浑身鲜血。本应失去操纵的手指微微颤抖，在毫无生机的废墟中，他是唯一的幸存者。
意识深处，两面宿傩盘踞于此，悠仁的本我被他死死压在王座下，正反复观看顺平死亡的前一幕。
“如何？”千年诅咒高居王座，勾起一个纯然恶意的笑，“这就是你的天真造就的恶果。”
“啊啊啊啊啊！宿傩！！”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悠仁快被他逼疯，这一幕已在他脑海中反复播放不下百遍！他穷尽了一切可能试图救下顺平！但没有用！他无法救出他，他只能被困在意识中饱经折磨！
宿傩是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
诚如虎杖所想，为了报复契阔的早早结束而未能吃掉早乙女的灵魂，两面宿傩索性拿悠仁开刀，毕竟——
人类的痛苦也是诅咒的食粮。
至于那个千年难遇的晋升者……宿傩舔舔唇，回忆起她灵魂馥郁的香气，甘醇、芳美。
是好人的味道。
宿傩眼神一暗，喷薄的凌/虐/欲酝酿眼底。下次见面，就是她的死期。
但宿傩没想到的是，此刻的绮罗早已消逝，连一丝灵魂碎屑都没留下。如果他知道这份难得的珍馐在【共鸣】中消弭无踪，恐怕会大开杀戒吧。
无论如何，无论五条等人如何不敢置信，又或诅咒之王如何期待下次品尝，被寄托种种情绪的早乙女绮罗确实死掉了。
而回归天地法则的林绮罗，亦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眼下她出现在天道的领域，正与这个世界的命运、人与咒灵的造物者对峙。
“你想回去？”天道的声音浩渺而飘忽，叹息似的灌入绮罗的思维，“回去只会浪费你的天赋，异界来客。”
“留下来吧，留下来做这个世界的【爱神】。”
林绮罗毫不意外祂知道自己的身份，倒不如说，在系统施展护盾拼死抵抗两面宿傩的攻击后，察觉不到她的异常才是怪事。
而她同样明白，天道所说的“回去”并非单指回到现实世界，也包括回到她原本的世界。
祂希望绮罗放弃拯救静止世界的宏愿，因为那注定无法实现。
但绮罗只是摇了摇头，灵魂之火烈烈燃烧，“我是因为要拯救世界才站在这里的，我要有始有终。”
“何必……”天道在她面前具现出高挑的人形，女性轮廓的剪影上浮动悲悯的叹息，“你的灵魂已被因果缠成死结，那不是一个个体能解开的。”
“倘若你一意孤行，只会死无全尸。”
这并非夸张，而是这个世界的天道观测的极致。祂掌管亿万生灵的命运，早就能从因果之线逆推过去未来。
即便是异界来客，也要遵循这套基本规律。
天地寂静，璀璨星辰包围着一星火苗，绮罗脆弱的灵魂正被天道滋养着。
她是数万年来唯一一个能掌握一方法则，进入此地的晋升者，天道看待她就如看待初生的稚子。
留下来吧，留下来继承天道，和祂一同执掌世界的规则。
祂如此期望着，但被祂注视的稚嫩灵魂却依旧沉默。
直到不知多少时间过去，那一朵熔金的火苗才缓缓晃动两分。
“……我想，我应该承担那份命运。”绮罗终于在漫长的时间中理清混乱的记忆，脑海中，爸爸和隐星会交替出现。
他们的谋划终于开始，而最重要的棋子——绮罗，怎么可能先一步放弃！
一个预料中的答案，天道早观测到此番对话的结局，但祂依旧重复了这段命运，并期待一个不一样的回应。
在这一点上，祂与绮罗又有什么区别？
认识到这点的同时，女性剪影轻轻叹息，无尽的奥秘回转往复，消失的时间随祂的思维重新回到正轨。
“但愿你没有选错……”
天道的声音已渺不可闻，绮罗被裹入漩涡似的时间之河，重回河水扩散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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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治神宫前站，熙熙攘攘的人群从一节节车厢中涌出，正巧是晚高峰。
“呐呐，听说了吗？这里以前发生过上百人的事故呢。”
“怎么会！我一直以为涩谷很安全的！”
“不止如此哦~网络上都在传当年那场事故是人为造成的，一个名叫早乙女绮罗的中学生在站台底部埋了炸药，趁着涩谷万圣节炸死了超多人！”
“我听过！我听过！还有人说里樱高中惨案也是这个人干的~太夸张了吧。”
“有可能是团伙作案哦？论坛上一直有人爆料，当初作案的人都被抓捕，只剩早乙女还游荡在外，说不定……”
“咦！好可怕，别吓我啦！！”
随着几名女生下车，被称为“早乙女怪谈”的恐怖故事进一步流传。而在普通人无法涉足的领域，磅礴咒力在每一次传播中诞生、汇聚、凝结，直到化作涩谷上空巨大的卵。
得益于有心人的掩护，这颗卵自“涩谷事变”后三年以来，一直静静的生长着。
在此之前，由于咒力稳定而沉寂，窗始终没能观测到它，自然不存在祓除一说。
但今天不一样。
“五条悟，你究竟想干什么！！！”乐岩寺嘉伸破口大骂，白胡子气得倒竖。
而被他针对的目标，五条悟，正施施然浮在空中，背后就是巨大到远超特级的咒卵。
“阿拉阿拉，乐岩寺校长放轻松~”即便已经过了三年，五条悟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澄澈六眼隐藏在咒具下，满脸无所畏惧，“比起这个，你带这么多人过来，是想干什么呢？”
视线之下，东京为数不多的一级咒术师几乎全部集结在他脚下，距离咒卵至多只有两百米。
这可不行，生产是绝不能被打扰的。五条悟勾起一个轻佻的笑，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或许七海建人是知道的，否则他也不会皱着眉站在大厦顶端了。
“五条！！”乐岩寺校长一脸恨铁不成钢，喷薄咒力随情绪起伏不定，“我不知道你散布【早乙女怪谈】到底想干什么！但今天你一定不能抵抗！！”
“再维护那颗咒卵，你就等同于叛逃啊！！”
“无所谓！”悟的声音从遥远天空上传下来，如同降下圣旨，“我说过，这颗卵是我的东西！”
“老橘子们哪来的底气驱逐我？！！”
不错，在四大特级咒灵与疑似复活的夏油杰全数死于涩谷事变后，排除隐患的御三家隐隐对五条悟起了敌意。
当强敌不存，五条悟这把刀就是时候下岗了。
但显然他们低估了悟的狂妄，也高估了己方的实力，否则也不会对悟培养了三年咒灵一无所觉。
等他们终于隐约意识到他想做什么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
或者说，刚好。
五条悟感知到身后的动静，心神愉悦，他放出早乙女怪谈的成果就在后面，而今蛰伏三年终于要破茧成蝶。
如果诞生的是咒灵，他绝对有信心将之祓除；而如果他真的赌赢了命运，那迟滞三年的狂想就终于有了结果。
五条悟不觉想起三年前的涩谷，璀璨光芒从记忆中浮现。
该睡醒了吧，早乙女绮罗？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