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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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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亲队在众人观望议论中渐行远去,直至行到了雍王府。
辛夷在秦姑姑和红瑚的搀扶下步出轿门,在南宫崛的牵引下一起走至正堂。
这时礼仪官的声音响起:
“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下以继后世,敬慎重正而后亲之,礼之大体,成男女之别而立夫妇之义也。”①
辛夷和南宫崛并肩站定,礼仪官再次高声喊道:
“一拜,月圆花好金玉缘;”
“二拜,君恩浩荡世太平;”
“三拜,立世高堂养育恩;”
“四拜,鸾凤和鸣夫妇遂。”
随着礼仪官的声音,二人分别敬拜了天地君亲,又夫妇相拜,最后一声“礼成”,新郎新娘便被簇拥着入了洞房。
新房里早已有两位喜娘候在里面,新人双双坐于喜床边,站在南宫崛身侧的喜娘面带微笑恭敬提醒:
“请王爷为王妃揭盖头吧。”
听到喜娘的话,辛夷隐在广袖里的双手不由紧紧攥在一起。
如果真如阿兄所说,那日送她出宫的人就是雍王,那她也算是见过他了,算不上互未谋面。
可她的心跳还是紧得厉害。
她想起上一次在宫门口打他的那一耳光,他会不会记仇啊?
那人又到底是不是他?
毕竟当时阿兄也只是猜测,并不能确定。
此刻她倒真希望那人不是他。
辛夷透过盖头下方瞥见身侧的男人放在膝盖上那双微微握着的手,手指修长,手掌很大,从虎口处可以看出手心结的一层硬茧。
这是一双长年征战沙场、与刀剑为伍的手。
紧接着,她便瞧见这双手动了动,他侧过身朝向了她,双手分别捏住了盖头的两角。
南宫崛动作很慢,一点一点地往上揭,先是看到盖头下的女子弧度完美的下颔,再是娇艳欲滴的唇,尖俏挺直的鼻、美如繁星的眼、色如远黛的眉,雪白的肌肤在大片红装的映衬下,晶莹得仿如艳红梅枝上积攒的一捧香雪。
辛夷忍不住微微抬起脸,朝眼前的人飞快地瞧了一眼,在看到他脸的那一刻,心下一沉……
还真是他!
她当即垂下了头,有些心虚地眼睫微闪,她感觉到头顶的目光一直盯着她。
她有些手足无措地坐着,脸忽地烧了起来,两只手紧紧揪着内单的袖子,手心直冒汗。
真是冤家路窄。
南宫崛见她一张脸埋得低低的,恨不得缩进脖子里去。
她这是……紧张?害怕?
上次带她出宫时不是很嚣张吗?
她打自己的那一耳光至今还记忆犹新呢,这会儿怎这般的柔弱可欺?
两位喜娘见他望着新娘子的模样出神,不由掩嘴轻笑,并小声唤道:
“王爷……”
南宫崛反应过来,喜娘喜笑颜开地道:
“王爷、王妃,请饮合卺酒。”
两位喜娘将对半分的匏形酒器递到俩人面前,夫妇俩相交饮下,喜娘又说道:
“请王爷为王妃解缨。”
在喜娘的指引下,南宫崛将系在辛夷发髻上的订情红缨解下,喜娘再将其系于南宫崛腰间,便于等会儿在宾客面前展示。
接着喜娘分别在俩人的头上剪下一缕发,放在一起合成小髻,即为结发。
至此礼成。
按规定,此时的南宫崛要离开新房出去宴请宾客,直至席散才回房。
而辛夷则可以卸下头上累赘的头饰和身上繁复的礼衣,换上专为新妇准备的轻便常服,等候夫君的归来。
秦姑姑和红瑚一起服侍辛夷脱装沐浴。
因屋里供了暖,沐浴完后秦姑姑为她换上一件质地轻薄的樱粉小衫,怕衣服太薄,又给她在肩上搭了一条披帛,下配剪裁得体的芝草团花红裙。
上身的小衫是淡淡的粉,面料也柔柔滑滑,将她的肤色衬得更加水嫩光泽。
红裙色泽艳丽,线条流畅优美,填补了樱粉上衣的清淡,两者相得益彰,又将少女青春饱满的身体曲线展现得恰到好处。
这期间,秦姑姑还跟她说了些关于夫妻房事上的一些注意事项,惹得辛夷面红耳赤。
虽然在这之前,已经专门有人教过她这些事,但秦姑姑再在她面前说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尴尬。
好在秦姑姑并没有多说,只捡了些紧要的再次提醒她。
午膳和晚膳均是在房里吃的,一转眼便入了夜。
辛夷开始紧张起来。
他应该要回房了吧?
一想到他回房后俩人要做的事情,她便禁不住双颊滚烫。
果然,没过多久红瑚便附到她耳边悄声提醒:
“王妃,王爷来了。”
辛夷蓦然抬脸朝门口望去,便望见房门口立着一个高大的红色身影。
她在秦姑姑和红瑚的搀扶下紧张地站了起来,秦姑姑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便与红瑚一起退了出去。
辛夷怔怔望着南宫崛一步一步朝她走来,他身后的房门也被门外的婢女轻轻合上了。
比之早晨,他的脸有些微的红,身上还有淡淡的酒气。
他离她越来越近,看起来一点表情也没有,不像高兴也不像不高兴。
面对他的步步逼近,辛夷本能地往后退去,南宫崛见状停下脚步,问道:
“王妃很怕我吗?”
面对他的明知故问,辛夷忍不住气闷,还不是因为上次打了他一巴掌,怕他记恨自己。
她本想着是否要跟他道个歉,可那天明明是他不表明身份在先,冒犯她在后,错的明明是他,她凭什么要给他道歉?!
想到此她索性抬起头来,十分硬气地迎视着他。
南宫崛见此不由唇角一扬,手便朝她伸了过来。
辛夷不受控制地浑身一颤,南宫崛见状,眼里随多了一丝玩味,宽大的手掌握住了她秀丽圆润的肩膀,他人没动,辛夷却感觉他掌心的力度在逐渐加重,落在她脸上的视线也参杂了几许她看不懂的审视。
面对眼前与如狼的漠北人征战十数载,杀过的人比她见过的人还多的男人,辛夷有些胆怯了,感觉他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一般,且肩膀被他捏得有些疼。
南宫崛见她开始挣扎,便松了掌心的力度,视线却直直望进她无辜清澈的眼睛里,想从里面捕捉到哪怕一丝一毫的狡黠与算计,可终究一无所获。
辛夷想要挣开他的手,不料他的掌心却贴着她的肩头顺溜而下,将她纤弱的手臂环于掌中,掌心再一次收紧。
他一拉,人便被他抱在了手上。
辛夷呼吸紧促,身体也不由自主地绷紧,虽然他抱得很稳,可她还是担心自己从他手上掉下去,双手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颈。
南宫崛将怀中的娇软放到床上后欺身而上。
他俯着脸静静瞧着她,怀中的人儿就像一只无辜的惊鹿,正手足无措地望着他。
她总是这般,总喜欢用这种看似无辜的样子来迷惑他,让他都快分不清她到底是人是鬼。
男人眼里莫名浮上一层冷意,原本抚在她雪长颈子上的手滑向她的胸口时忽然大力一扯,她身上的轻薄衫子以及胸前的小衣便被尽数撕扯开来。
辛夷被他突然的粗暴吓到,本能地想要反抗,可男人强壮的双臂将她牢牢禁锢。
他所触及之处产生的不适甚至疼痛让辛夷难以忍受,嘴被他的唇舌堵得严严实实,口舌被他搅得生疼,整个身体也被他锁死。
这哪是什么春宵一刻,分明是在受刑。
她不知道做这种事原本就是这样还是怎么样的。
此刻她感觉难受极了,有一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无助之感。
可这可恶的男人完全无视她眼里的哀求,一种深深的屈辱感油然而生。
一怒之下,辛夷牙关一紧……
一股血腥味开始漫延在口腔边缘。
南宫崛痛呼一声,终于停止了对她几近残忍的蹂.躏。
他的嘴唇被咬破,鲜血直流。
望着躺在他身下、朱唇还沾有他血迹的新婚妻子,南宫崛十分恼火,他翻身下了床,满脸败兴地甩门而去。
秦姑姑和红瑚进到房里来,见辛夷衣衫不整神情恼丧地躺在床上,不由惊住。
怎么了这是?
红瑚将辛夷身上的衣服整理好,用被子将她盖住。
秦姑姑轻声关问道:
“王妃没事吧?”
辛夷轻摇了摇头。
见她嘴上有血迹,秦姑姑又心下揪紧,“嘴上怎么会有血?你和王爷发生什么事了?”
辛夷侧了侧身子,将脸埋进臂弯里,“这是他的血,不是我的。你们不用担心,我没事。”
秦姑姑和红瑚见辛夷情绪低落,心里不由更担心了。
辛夷平静了一会会儿后便对秦姑姑道:
“姑姑,我想沐浴。”
“好好,我马上让人去备水。”
红瑚很快吩咐其他婢女为王妃准备热水来。
秦姑姑在服侍辛夷沐浴时,小声问坐在浴桶里发呆的辛夷:
“王妃,你和王爷到底怎么了?”
辛夷眼神闪烁,呐呐答道:
“姑姑,我觉得很疼,很不舒服。”
秦姑姑恍然所悟,随柔声开解:
“傻丫头,之前不是跟你说过,第一次都会疼的。之后就不会疼了。”
“可这也太让人难受了。我感觉我整个人要被他捏碎了。”
听她这话秦姑姑又觉得有些不对,“你指的是哪里疼?”
辛夷脸上有些烧,脑子里浮现出刚才俩人在床上的一幕,迟疑了一会儿后才说道:
“他、他力气太大,弄得我浑身都疼。而且,我、我差点快窒息了。”
秦姑姑似明白过来:
“你是说,他摸你的时候很大力?”
辛夷点了点头。
未经人事的红瑚却因她俩的对话感到很不好意思,却又想知道自家小娘子到底被雍王怎么了,只能强忍着尴尬听她们说,却没能发表任何意见。
秦姑姑心下一沉,这雍王看似文雅尊贵,可到底是长年生活在边塞的粗蛮武人,竟如此不懂得怜香惜玉。
秦姑姑明白辛夷唇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了,随问道:
“所以,你咬了他?”
辛夷再次点了点头。
“那你们,到底有没有圆房成功?”
这话把辛夷问懵了,怎样才算圆房成功?
怎样又才算不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