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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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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夷心里也是开心的,在一干人的伺候下,夫妻俩相对坐着用膳。她特意看了看他受伤的嘴唇,心里不免又升起一丝愧意,于是夹起一样清爽的送粥小菜放到他碗里,“夫君尝一下这个。酸酸爽爽的,可好吃了。”
听她说是酸的,南宫崛不由蹙了眉。
看他不动筷子,辛夷忙问道:
“夫君不喜欢吃吗?那算了,换一份吧。都怪我,没有事先问一下你。”
她正想让红瑚帮他换一碗粥过来,南宫崛却道:
“无妨,王妃这么喜欢吃,我尝一下也无不可。”
见他这几天来一直称呼她“王妃”,辛夷有些不开心了。
她总感觉这样叫她显得很生分,一点不像俩夫妻该有的称呼。
“你以后能不能别叫我王妃?”
南宫崛正夹菜的动作顿了顿,一眼看向她,“那我叫你什么?”
“你可以叫我娘子啊,或者叫我名字也可以。就是不要叫我王妃,听着怪别扭的。同样,我也不会叫你王爷,在我眼里,你只是我的丈夫。因此我只会叫你夫君。”
南宫崛禁不住唇角一扬,“随你。”
他夹起一口碗中的小菜放进嘴里,对他来说这种酸掉牙的味道实在不怎么好,站在一旁的常春来见状,忙说道:
“爷,要不换一碗?”
他强将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不必。”
但剩下的一点他是再不想吃了,便用筷子挑了出来放到一旁的空碟里。
辛夷看到他明明难受得紧却强行下咽的样子,不禁笑起来,“原来夫君不喜酸食啊。”
南宫崛不理她,只自顾自地吃饭。
因他嘴受伤,她特意留意他怎么吃东西,竟发现他吃的东西都没碰到嘴唇,直接送里面去了,咀嚼的时候嘴巴都是闭着的,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的食量并不小,动作却很文雅,也很讲究,再加上通身的尊贵,一看便是受到良好教养的天家贵胄。
秦姑姑看着俩人的亲密互动很是欣慰,要是每日都能这样就好了。
南宫崛望着妻子因马上可以回娘家而掩饰不住的激动与兴奋,忽然就想起大婚那日她热泪滚滚地朝父母拜别的情景。
防她是必然,但既然已与她结为夫妻,只要她安份守己,作为丈夫,该给予她的照顾他自不会吝啬。
*
今日要出门,偏偏遇上天气不好,这会儿外面正下着雨。
下雨南宫崛便不能骑马,只能与辛夷一同乘车。
俩人并排坐在车上,却是没什么话说。
南宫崛始终目不斜视安静地坐着,他好像一点都没有觉得不自在。
辛夷就不一样了,她觉得局促得很,两个人这样坐着,却一句话不说,像两个熟悉的陌生人。
她想找些话说,可想了半天也找不到话题。
随着车轮的滚动,车轿轻微地摇晃着,她本来昨晚就没睡好,这会儿竟有些昏昏欲睡。
她自然而然地挽上他的手臂,直接将脑袋靠在了他肩上,她感觉身边的人稍动了动,随后便不再动了。
她满足地闭上眼睛,这肩膀宽厚结实,靠着真舒服。
她睡得迷迷瞪瞪的,被她靠着的南宫崛却没那么安逸,那股独属于她的淡淡香气几乎无孔不入地沁入他的肺腑乃至心田,女子柔软的胸脯亦紧贴着他的胳膊,几乎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她的丰腴饱满。
没人知道此时的男人看似正襟危坐,实则体内正有一股邪火正到处乱窜。
他不得不将她摇醒,她无力地靠在车壁上打了个哈欠,南宫崛冷着脸问道:
“你身上熏的什么香?”
辛夷懒懒地睨他一眼,“怎么了?”
他一脸嫌弃地道:
“太难闻。以后别熏了。”
辛夷不敢相信地瞅他一眼,然后抬起自己的衣袖闻了闻。
怎么可能呢?
她的香明明很好闻。
这人真是鼻子有问题。
她无语地扭过脸,并往座位一头靠了靠,尽量与他拉开了一些距离,省得自己身上的味道熏着他。
外面的雨势越下越大,车马好不容易到了洛府门口,雨雾朦胧中便看到父母兄长以及府中的一众下人都聚集在门口等着、盼着。
眼见从风雨飘摇中行来一行车马,洛家人不由喜上眉梢,众人欢呼道:
“来了,来了。”
说着便是几个人撑着伞迎到了车驾前,南宫崛先下车,自己接过了伞搂着辛夷朝洛松年和张氏走去。
府里早已备好了宴席,一家人围桌而坐,辛夷和南宫崛挨着坐在一起。
张氏一直细心留意这夫妻俩的一举一动,她想看看这雍王对辛夷好不好,俩人相处得如何。
光从辛夷嘴里听到的话是不足为信的,她太了解自己女儿了,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
她到底过得好不好,从俩人言行举止间的细节就能看出来。
南宫崛自是注意到了岳母对他的留意,他从桌上夹了一筷刨花豆腐放到辛夷碗里,辛夷朝他笑笑,他也微笑以对,俩人看起来十分和谐。
张氏看到了很是高兴,辛夷偏爱酸食,尤其爱这刨花豆腐,酸酸辣辣的,最是合她口味。
想必经过这两日的相处,雍王是知道了她的喜好,并放在了心上。
刚才在下车时,她也注意到雍王小心呵护着辛夷下车,生怕辛夷摔着绊着。
还接过了仆人手中的伞亲手为她挡雨,将伞尽量地倾到她那一边去。
又见女儿气色颇佳,夫妻俩一些小动作也亲密得紧,不由放宽了心。
长治和洛松年见他们夫妻恩爱甜蜜也都舒了一口气。
这餐饭倒是吃得还算愉快,南宫崛并没有端着他王爷的架子,他礼仪周到,态度谦逊,洛家人刚开始还因顾忌他的身份有些拘谨,直到一段时间后看到他这般平易近人,也都放开了,只把他当成一个平常的女婿来对待。
宴席过后,张氏拉着辛夷在房里说些母女间的私房话,其中不免触及到了关于男女房事这一块。
作为母亲,总是担心女儿在这方面的知识太浅,更想到日后去了凉州想教都教不到了,于是言无不尽地以过来人的身份对她倾囊相授。
还说一但嫁入了这王侯之家,孩子便是女子最大的依靠,若没有孩子傍身,迟早有一天是会被夫家嫌弃的。
因此当张氏告诉辛夷什么样的情况下、什么样的体位更容易受孕时,又惹得还未经人事的辛夷一阵尴尬。
辛夷实在不想在关于男女之事上多聊,一则难为情,再者她怕说多了被母亲察觉她和南宫崛还没圆房,指定要为她忧心。
她转移了话题,跟母亲说起三日后就要起程去凉州的事情,她知道这个消息会让母亲很难过,可今日不说,怕是没有机会说了,三日后就要起程,总不能在走的当天才告诉家里人。
早说晚说都得说,何况家里人早就有这个心里准备。
果然在听她说完,张氏神情一凝,随后却又故作轻松地叮嘱道:
“此去路途遥远,东西尽量多带些,以防不时之需。”
辛夷不忍看母亲的脸,她知道此刻母亲定是故作坚强,因她感觉到母亲与她交扣的手握得更紧了。
辛夷终是没忍住泪光,哽咽着安慰母亲:
“阿娘,你和阿耶都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雍王对我也很好。待两年后,我就能回来看望你们。”
张氏只默默地点着头。
她轻揩了揩眼中欲要溢出的泪水,强绽笑脸道:
“你也不要牵挂我和你阿耶。我们都会好好的。等到了凉州后,记得常来信。”
“我会的。”
“要与雍王好好相处。到了那天远地远之处,他便是你唯一可以倚靠的人。若受了委屈也别强忍着,我和你阿耶还有你阿兄,都是你坚强的后盾。”
辛夷的眼泪流得更凶了,用力点了点头。
从母亲房里出来后,又去正厅见了父亲和兄长,亲口告诉他们三日后去凉州的事情。
洛松年和长治其实已从南宫崛口里得知了行程,辛夷再说一遍不过也就是想亲自与家人道别。
长治随说道:
“到时我和阿耶阿娘去送你。”
辛夷点头称好。
已近日暮,外面的雨已停,辛夷和南宫崛登上了回府的车轿。
辛夷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回头望,她的车驾走出去很远依然见父母兄长站在府门口目送着她的离开。
直到拐了个弯后再也看不见。
她靠着车壁默默流泪,与来时的开心兴奋大相径庭。
看着她的样子,南宫崛抬手扶住她的肩,此刻如果她愿意,他的肩膀倒是可以给她靠一靠。
可手边的人儿没有任何反应,只一个人缩在角落里独自流泪。
南宫崛随将她拉了过来拥入怀中。
她在他胸前哽咽抽泣,泪水将他的衣襟打湿了一大片,直到快到雍王府时,才渐渐止了哭泣。
晚上准备沐浴之前,辛夷突然想起南宫崛说她身上的香难闻,于是对正准备给她的衣裳熏香的红瑚说道:
“算了 ,不熏了吧。”
红瑚很是讶然,她不是一直很喜欢这香吗?
怎么突然就不熏了?
“怎么了?王妃不喜欢这香了?”
“他说这香很难闻。”
啊?
辛夷口中的他红瑚自然知道是谁。
还真是各人有各人之所好。
之前王妃熏的这香闻到的人都赞不绝口,可唯独她们这位王爷不喜欢。
没办法,那便不熏吧。
今日看王爷与王妃俩人的亲密举动,想必今晚会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