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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黎明的天光(上) ...
天国,桃源乡。
“你今日若不给老身一个交代,老身便不走了!”李家先祖李不月斜倚在白泽的檀木椅上,翘着二郎腿,活像尊请不走的菩萨。
白泽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不是,你这不是为难我吗?你想带走深海岩一的灵魂,那你得去找鬼灯,找我没用的啊,我又不管他们日本地狱的事。”
“呵,”李不月丹凤眼一挑,不悦地瞪着他:“你这滑头,当年诓我李家子孙给你当牛做马,如今我李家后人遇难,你倒推三阻四?连个凶徒都不肯交?”
“李不月——不是,不月姐姐——”白泽作揖告饶,“我叫你姐行不行?讲讲道理,你就不能回地府,走个正规程序把深海岩一引渡到中国?正儿八经引渡,岂不更好?只要鬼灯一批了引渡文书,那厮绝对插翅难逃。”
“等那劳什子文书?”李不月冷笑,“怕是凶徒早遁入轮回道了!”
白泽苦笑:“不月姐姐,日本地狱这边你常来不是?鬼灯那厮你也认识,就他那凶残作风你还不信?你不信我也得信他呀!引渡文书只要一落在他手里,深海岩一根本不可能跑得了。”
“胡说八道,”李不月弹了弹尖利的指甲,“什么鬼灯、什么日本地狱的,老身现在都不熟。”
白泽:.......
白泽:“好好好。这样,我可以帮你找那孩子的三魂,但是你得走正规程序引渡深海岩一,你意下如何?”
“早这样说不就成了?”李不月瞬间露出笑脸,变戏法似的捧出盒桂花糕搁在案上,“我去找小夜兰,告诉她这个好消息~辛苦小白泽啦~记得要给我全须全尾找回来哟!”
白泽:....
白泽瘫坐在椅子上,破罐子破摔:“找不着可不能怪我!!”
-
海神岛,途中。
李芙蝶和李小狼在赶往海神岛的路上遇到了一点麻烦。
一点小小的麻烦。——现成的例子,就比如他们身后那群杀气腾腾的追兵。
“雷帝召来,急急如律令!”
李小狼的宝剑爆发出灼目的青白色电芒,他反手挥出一道弧形剑气,滚滚雷电应声劈落,呈八卦阵型将追杀者困在原地。
“李氏!尔等要包庇的邪祟劫走了我族的活神殿下!现在还要阻拦我们吗!”深海家族追兵怒吼。
李芙蝶长鞭一甩,破空声如裂帛,“管好你们的嘴,都给我放干净点儿!小狼,走!”
“——这边!”
久未登场的礼濑真宵如鬼魅般在李芙蝶肩侧冒出,声音低而急促:“你是来找李安澜的,对吧?跟我走。”
“你!?你什么时候——”李芙蝶瞳孔骤缩,惊疑不定。
“没时间在这儿停留了,边走边说吧。”礼濑真宵脚步不停,一边带路一边说道,“李安澜九年前失踪时,其实还没死....”
风声呼啸,他的话语断断续续传来,而身后的雷光仍在轰鸣。
——李芙蝶和李小狼终于触及了真相的边缘。
-
暮色笼罩的洋馆内,水晶吊灯投下阴郁的光影。退出战场的艾利亚斯在洋馆大厅与逆先夏目汇合。他取出怀表模样的魔法通讯器,表盘上立即浮现出智世焦急的面容。
“找到小夏目了,他平安无事。”面对妻子,艾利亚斯的声音带着温度,“嗯,很快就回去。”
通讯切断的瞬间,他转向始终沉默的少年,伸出手:“好了,我们该走了。你妈妈很担心你。”
逆先夏目攥紧的拳头微微发抖,却坚定地后退半步:“....不,艾利亚斯i....我得留下来i。”他目光坚定,“小杏还在这里i,奏汰哥哥也是i,我不能就这么离开i。”
艾利亚斯空洞的眼窝中似有磷火闪烁。他的目光移向墙角昏迷不醒的深海奏汰,忽然走过去单膝跪地,利落地扯开少年的衣襟——苍白的皮肤上盘踞着蛛网般的红色纹路,正随着他浅薄的呼吸诡异地蠕动。
“有趣。”艾利亚斯面色平静,修长的手指轻触那些纹路,“他身上带着的诅咒和怨气很强。”
“...连你都无法解决吗a?”
“可以解决,但没必要。”艾利亚斯收回手,深海奏汰的衣襟轻轻地、又沉重地坠落:“这是他和外面那三位女魔头的事,已经分不开了。就算强行解决,这股怨气还是会像斩不断的水流一样重新缠上来的。”
三毛缟斑一拳砸在地上,“可恶....!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因果律是很麻烦的东西。”艾利亚斯起身整理袖口,“不过....”
话音未完,整座洋馆突然剧烈震颤起来。精致的水晶吊灯轰然落地,在飞溅的玻璃碎片中,隐约可见窗外升起的月亮。
-
海滩上。
李之生和李初八继续交锋。
铅灰色的天空压得极低,海天交界处翻滚着不祥的黑色云团。每一次巨浪拍击礁石都像是天空在咆哮,二人每一次兵刃相撞都震开一圈肉眼可见的气浪,大有将她们周围的一切都碾成齑粉的气势。
李之生的长刀划出诡异的弧线,刀锋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发出被腐蚀的惨叫声。李初八的银枪如游龙般穿梭其间,枪尖与刀刃相撞的瞬间,迸发的冲击波将方圆十米内的生物都排挤开来,形成一个短暂的真空地带。
“小歌!退后!”
李安歌被乱作的狂风吹得眼睛都睁不开。她凭着直觉向前挥剑,堪堪架住一道袭向李初八后背的黑芒,虎口顿时迸裂出血。咸腥的海风裹挟着血腥味灌入鼻腔,她眯起眼睛,看到李之生的身影在暴风中分裂成数个残影。
“不错啊,小歌,还有力气呢?”李之生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忽远忽近,带着神经质的颤音,“可惜这场游戏...我不奉陪咯。”
“李之生!”李初八大喊,枪尖突然迸发出刺目的金光,将周围的黑雾暂时驱散,“冤有头债有主,你难道不想去找深海岩一报仇吗!你甘心让深海岩一就这么躲起来吗!”
黑雾骤然收缩,露出李之生那张布满黑色纹路的脸;如果艾利亚斯在场,他就会发现李之生脸上的纹路和深海奏汰身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她的嘴角扭曲成一个诡异的笑容,“我当然要去找他报仇——他最在意的就是深海家活神的名号,我杀了现在这个活神,深海家势必会再选出一个新的活神...这么大的诱惑,我不信深海岩一能忍得住。”
李初八咬咬牙,“既然这样,和我们融合吧!你的力量已经透支了,对不对?你已经无法打败我们两个了!”
李之生还在那里喃喃道,“...等我干掉他...等我干掉深海岩一....我要做什么呢?”
李安歌的眼泪都要流干了,“姐姐,和我回家吧!”
李之生的声音忽然没了。半晌后,她吃吃的笑了:“回家?不,我要去死。我身上是有限制,但那又怎样?日本这破地方有那么多除妖师、阴阳师,总会有一个有点本事的,把我除掉吧?
“只要我先除掉你们...就没人能阻挡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回家?回家!李安澜?笑话,我凭什么要服从她的安排!”
李之生的声音拔高,几乎要刺破耳膜。她笑得那么可悲,又满是恨意:“李安澜...她把所有痛苦的记忆、所有她遭受的屈辱都留给了我!!这么多年...这么多年!!”黑雾暴涨,将她整个人包裹成一个巨大的蚕蛹,“这么多个日夜...她和深海岩一一样,折磨了我这么多年!你们知道被别人的记忆活埋是什么感觉吗?!”
“李初八、李十七!你们承认自己是李安澜的一部分,我不承认!”
海面突然隆起巨大的水浪,紧接着炸开成无数黑色水箭。李安歌挥舞着修罗剑抵挡,却仍被几支水箭擦过手臂——
“你、你、还有你...想让我和你们融合?还想复活李安澜?”李之生癫狂的大笑声在风暴中回荡,“做梦!”
“我绝不会放过他们任何一个人!这是他们欠我的——”
一道刺目的红光骤然撕裂了黑暗,硬生生截断了李之生恶毒的咒骂。那光芒如血似火,以雷霆万钧之势贯穿了那团翻涌的黑雾之蛹——黑雾中顿时传来李之生撕心裂肺的惨叫。
“安歌!”李芙蝶的呼喊撕破了战场的喧嚣,她纤细的身影朝着红光绽放的中心奔去。稍一停顿,她又厉声喊道:“李安歌!”
李小狼本能地想要跟上,却被姐姐一个凌厉的眼神钉在原地。“去保护这里的其他人!”李芙蝶的命令不容置疑,她的声音里带着李家大小姐特有的威严。李小狼咬牙点头,转身冲向手拿符咒还在苦苦支撑的佐野真一郎,手中新的符咒已然亮起微光。
“芙蝶姐!”李安歌比谁都先认出她手里拎着的那把刀——那是李家封存百年的戮魂刀,它的威力足以消灭所有妖煞。
“别用戮魂刀!我姐姐她已经没有灵魂了!”李安歌的喊声几乎破音。她能感受到刀身上蓬勃的威压正顺着刀锋缠绕而上,而李芙蝶眼中的决绝只让她感觉浑身发冷。
李芙蝶不可置信的回头,手下攻击停了一瞬——仅这一瞬的迟疑,李之生便撕裂了那道镇压的红光。此刻的她已面目全非——惨白的肌肤上爬满蛛网般的黑纹,那些纹路如同活物般在皮下蠕动,连眼白都染成了污浊的血色。
“李芙蝶?”李之生的声音里夹杂着诡异的回音,脖颈以一个不可能的角度向后折断,嘴角咧到耳根,“好啊...真是天助我也!”
最后一个字音未落,整片战场突然暗了下来。无数猩红的丝线从她袖中暴涌而出,与漫天黑水凝成的箭矢交织成天罗地网。那铺天盖地的攻势将战场上的三人完全笼罩,每一根红线都泛着血光,每一支黑箭都散发着腐臭——分明是要将她们万箭穿心!
“——[看来必须惩罚你呢。]①”
戴着狐狸面具的男子轻摇折扇,倏然现身于李之生的攻势之前。炽烈的狐火如流霞倾泻,转瞬间便将漫天红线与黑箭融化;身着白衣绯袴的巫女温柔护住怔在原地的三人。
“别怕。”她嗓音清浅,似初春融化的溪水,“阿玉的狐火不会烧到我们。...初八,你好。安澜让我告诉你——恶尸,是脆弱的,是真实的,也是她。接受她,接受她的不堪与卑劣,安澜方能完整。”
李初八下意识握紧李安歌的手,“接受...完整?”
巫女温柔地点点头。
“——啧啧。”狐狸男折扇半掩,鎏金色的狐眼在面具后弯成新月,“千代,那丫头还真没诓我,这恶尸果真疯得不轻。”他环顾四周,扇骨轻叩掌心,“难怪那丫头家里那群老古董寻不着——这等穷乡僻壤,怕是连土地公都懒得记档。”
李之生仓皇后撤,仍被一缕狐火燎过衣袂。她盯着袖口跳动的火焰厉声尖叫:“你是什么人!”
“千代~接下来该是你给她做工作了~”狐狸男拉长尾音,笑眯眯对巫女说。
“好、好。”巫女千代手持神乐铃,一步一步朝着李之生走去。“就如我和她千年前的约定,我来与你赴约了。”
“住口!!”李之生浑身颤抖,黑雾如毒蛇般缠绕周身,“一定是李安澜...一定又是李安澜的诡计!这一定又是她为了复活所用的诡计!”
巫女千代的眼眸泛起悲悯,神乐铃在她手中微微震颤,发出清越的鸣响。“不...即便你和她们融合,安澜也不会回来了。”她轻声道,神乐铃的五色带无风自动,“我和阿玉今日前来,不过是为了完成她最后的嘱托。”
铃音如清泉涤荡。随着铃音的奏响,李之生脸上狰狞的黑色纹路开始片片剥落,露出底下苍白的肌肤。她手中的长刀“铛”地坠地,周身翻涌的黑雾竟渐渐透明,仿佛晨雾遇见朝阳。
“...什么意思?”李之生的声音忽然变得脆弱,她死死抓住自己正在褪去黑纹的手臂,“什么叫...李安澜不会回来了?”
“——意思就是我们本就是一体的啊!”李初八松开了原本紧握着李安歌的手,猛地冲过去,用尽全力抱住李之生。她的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打湿了对方的衣襟,“就算要恨这样的自己,也要接受自己啊,李安澜!没有这些阴暗面,没有这些不堪...李安澜这个人根本就不完整!”
神乐铃的声音忽然变得空灵悠远,李之生眼中的血色渐渐褪去。在铃音与拥抱中,她第一次看到除了屈辱和痛苦以外的东西——那个总是温柔微笑的少女,是尚未被黑暗吞噬的,最初的自己。
恍惚间,李之生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踏着铃音走来。少女赤足踩过砂砾,发间系着的红绳在风中轻轻摇曳——那是还未被命运碾碎的李安澜的模样。
“.....就这样结束了?”李之生的声音轻得像要消散的朝露。
“嗯,就这样了。”李安澜伸出手,轻轻拭去李之生眼角的泪,“对不起啊,把所有的屈辱和痛苦都留给了你。”
李之生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指甲几乎要嵌进那虚幻的肌肤:“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不是李初八?为什么不是李十七?”她的质问撕心裂肺,每个字都带着经年累月的委屈,“她们明明...她们都比我过得好......”
李安澜的眼中泛起温柔的涟漪,她将额头轻轻抵住李之生的:“因为只有你足够坚强啊...初八太柔软,十七太随性...只有你,能带着我们所有的黑暗继续走下去。”金色的光线穿过她透明的身体,“看,你不是做得很好吗?”
尽管触碰到的只有虚无,李之生仍然固执地张开双臂,将那个透明的身影紧紧拥入怀中。她的肩膀微微颤抖,像是要把这些年积压的委屈都揉进这个拥抱里。
“......”李之生的哽咽淹没在喉咙里。
李安澜浅笑着,虚幻的手轻轻抚过她的发顶,“谢谢。”她的声音带着释然,“从今往后,只做最真实的自己吧,之生。那些令你痛苦的一切,都不会再束缚你了。”
点点灵光从她周身升起,“这是我最后能送给你的礼物。”
“你要去哪?”李之生吓得收紧双臂,却只抱住了一怀流光。
李安澜的身影渐渐消散,直至最后眼角还噙着笑意:“如果可以...安慰安慰小歌,好吗?那孩子...一定在哭吧...”
她的余音散入风中,化作无数翩跹的光蝶,绕着李之生久久不散。
李安歌崩溃的哭声穿透迷雾,像一把钝刀生生划开凝固的空气。李之生浑身一颤,猛地转身,却见李初八正蹲在地上用树枝画着圈圈,李十七则站在李初八身边抛接石子——两人身上都笼罩着晨露的微光,仿佛从久远的记忆中走来。
“你们......”她的声音哽在喉咙里。
“我可全都听见啦。”李初八站起来。她鼓起脸颊,眼里却闪着狡黠的光:“安澜那个偏心的家伙,连最后的温柔都只给你一个人。”
李十七接住空中落下的石子,在掌心轻轻摩挲:“这不是理所当然吗?”她抬眼望来,目光柔软,“人最先要和解的,从来都是自己啊。”
“不可能.....”李之生踉跄着后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明明是....”
我明明....是承载所有痛苦的恶尸,明明是被剥离的黑暗面,明明是最不堪的那部分......
李十七温热的掌心覆上李之生冰凉的手背:“那个在深渊里依然咬紧牙关、拖着满身伤痕也要活着的你;那个在噩梦中宁死也不肯低头的你——”她用力握紧那只冰凉的手,“这样骄傲地活着的每一个瞬间,不都是你吗?”
在她们望不清的远方,李安歌的哭声渐渐化作细碎的呜咽,像一首尚未完成的安魂曲。细碎的阳光落在三人身上,李初八轻轻握住李之生另一只冰凉的手。双手紧握的瞬间,仿佛有暖流拂过那些累累伤痕。
“欢迎回家。”她们异口同声地说,声音重叠在一起,分不清是谁在说话。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李之生看见无数记忆的碎片在阳光下闪烁,每一片都映照出不同模样的自己——愤怒的、悲伤的、倔强的,却始终活着的自己。
①来自痒痒鼠玉藻前的狐火技能语音
②今天检查的时候突然发现还要再写一章才能完结...就这么停在这儿怪怪的,啥也没交代的感觉
③李之生就是李安澜最不能和解的部分,与李之生和解,李安澜才算找到了完整的自己。
④从李氏姐妹打架那部分可以挂着bgm看:《试问》-张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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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黎明的天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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