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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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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木偶做工很精致，想必耗费了毕生精力。”凌织机把被肢解的木偶放到祁终胸前，摆弄出和祁终一样的姿势，“也只有这样的好工具才能诅咒你。”
“咳咳……你到底是什么人。”祁终躺在沙发上剧烈咳嗽，喉咙里漫出带着铁锈味的鲜血，他的四肢断裂一般疼痛，筋脉也像被挑断了一般，使不上一点力气。
“天师。”凌织机言简意赅地回答，“要不要和我做个交易，祁终？”
“我答应救你一命，”凌织机坐在祁终身边，她撑着下巴微笑，低下的头颅使她乌黑的长发垂落在祁终耳边，弥散出清新好闻的气息。银色的桃花枝状的耳坠落在她乌黑的发间闪耀，和她眼里的光一般明丽动人。
“而你，则一辈子做我的狗。”
“……滚。”少年声音低哑，他的眸中溢满憎恶与愤怒。
“讨厌被人叫做狗？”凌织机轻快地笑起来，“可你本来就是。”
上辈子的祁终是被凌织机点化开智的犬妖，他生来不是人，凌织机也从不把他当人看。
“而且，你更讨厌……不，该说是更怕痛吧。”凌织机把手按到祁终剧烈起伏的胸膛上，感受着他脆弱的心跳，她怜悯地看着他，“看，这不是已经疼哭了？”
生理性的眼泪从祁终眼角流下，发红的眼眶让他的眼睛看起来更漂亮了。凌织机欣赏着他落败的样子，心中仇恨的熔岩稍微平息了一些。
“拒绝向我求救，一小时之内你就会活活痛死。”凌织机开心地笑着，学着祁终刚才的口气不紧不慢道，“你也就这张脸有点价值了，我怜爱你的好相貌，如果做我的狗，好好遵守规则，在别人面前我也会好好对你。”
“可你要是不幸不听话，我只好提前毁了你。”
“什么时候想和我做交易，就在这魂契上画押。”凌织机把一张写好的淡黄色契书拍到祁终脸上，她眯着眼笑道，“别怕，我就在这里陪着你，不会有人来打扰。”
冷汗很快浸湿了祁终的背部，他的脸色逐渐从病态的潮红变得苍白，眼泪浸湿了他乌黑柔软的鬓角，像打湿了幼犬耳边的绒毛。少年原本明亮的双目也逐渐不能聚焦了，他躺在那里，只余撕裂一般的喘息声和偶尔夹杂的哽咽。
呼吸声变得微弱，祁终竟是活活痛晕了过去。凌织机面无表情地走到他身边，举起桌上的水杯，把凉水泼到了他的脸上。
“醒醒。”祁终模糊的视野里照进了凌织机晃动的笑脸，“这个年纪可不能睡懒觉啊。”
“比刚才更痛了吧？”凌织机语调温柔，似是安抚，话里的内容却毫不含情，“放心，还会更痛。”
滴答滴答，被泼出来的水滴混着眼泪从祁终的下颚落到房车的地面，他费力地抬头，想要呼吸更顺畅，却被凌织机伸过来的手捂住了口鼻。
没有捂死，但确实让他的呼吸更困难了。
祁终的衣服更湿了，绵密地黏在身上，就像他犯过的罪恶凝成的薄膜，如附骨之疽包裹他的灵魂，就连刮骨刀也刮不去。
窒息的痛苦中，一切都是冰冷的，汗水和泪水很冷，水杯里的水很冷，带着死亡的气息。唯有一处温暖——那便是凌织机掌控着他的生机的手心，烧着如同来自地狱的、残酷的、仇恨的、焚尽一切的烈焰。
凌织机同样看到了祁终眼里的仇恨，和他屈辱的服从。
她拿开手，却被祁终伸手握住了手背。
凌织机惊讶于祁终居然还能爆发出一点力气。
“我答应你。”他竭尽全力、咬牙切齿。
有朝一日，我会杀了你。
这是他真正想说的。
凌织机当然看懂了。
“合作愉快。”凌织机收下了画好的魂契。
但现场有人非常不满意。
“宿主，这个世界的灵力是有限的！”凌织机脑海里的系统急了，“你把这个身体全部的灵力拿来和反派定契约了，你也会变成普通人，今后要怎么保住他的命啊？”
“别说以后了，这个木偶你要怎么解决？它只是被干扰了攻击对象，等你们俩的契约完成，你和祁终就是一体的了，你作为祁终的使役者，会先一步被诅咒致死的！”
“我的耐痛性和祁终不是一个级别的。”
“啊？”系统懵了，这和耐痛有什么关系？
“疼痛不会让我丧失行动能力，在咒杀完成之前找出施咒者就可以了。”凌织机看向夜色，“提线木偶的操纵者不会离木偶太远，一夜时间，足够。”
二十分钟后，祁家老宅的大门缓缓驶进一辆车，正是凌织机和祁终乘坐的车辆。管家已经提前接到电话，在门外的阶梯下等着了。可看清下车的两人后，老管家还是吓了一跳。
只因这两人的姿势……他实在没见过。
祁家的院子里种了许多桃花，初春时节，桃花已经零星开放了。花下的美人被抱在怀里走出树林，本是一件美景，如果那美人……不是祁少爷的话。
身着白裙的凌织机本就身姿高挑，此时她身披一件黑色西装外套，更是英姿飒爽。而祁终虽然手脚修长，但被凌织机公主抱着往门口走，看起来真的太过柔弱，偏偏他神色阴鸷，满脸不情愿，这画面违和感太过强烈，连见多识广的老管家都难以直视。
“少爷这是怎么了……不劳烦凌小姐，我来扶就好。”老管家满头冷汗地迎上去。
终于落地的祁终如愿以偿地比凌织机高了一头，看起来不再那么屈辱。凌织机不理会他难看的脸色，转头对老管家笑道：“多谢丘伯伯。”
这一笑，彬彬有礼，风情万种，饶是被美色洗礼多年的丘伯都看呆了一瞬，更不论直播间的观众。
此刻祁家的院子里正架着恋综《寻宝恋旅》节目组的摄像机，按照合约，拍摄从今晚开始，刚好在祁终的颁奖典礼结束后。而祁终、凌织机二人遭逢变故，一番博弈之下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此时才注意到院子里的节目组，倒是双双愣了一刹。
虽然猝不及防，但城府极深的两人很快反应过来。凌织机对镜头的方向笑了笑，祁终也缓和了脸色，他伸手挽住了凌织机的手，最终还是由凌织机扶进了家门。
二十分钟之前，凌织机在颁奖典礼上给祁终甩脸色的事已经迅速蹿上了热搜。凌织机是个黑红明星，本翻不起这么大的舆论水花，可祁终却是实打实的新晋顶流，少年天才本就会受到过分关注，更何况祁终这样身世无比复杂的存在。早在得到影帝提名之前，他就成了娱乐版块最受瞩目的宠儿。
热搜的造势让今晚开拍的恋综《寻宝恋旅》的关注度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一共四对嘉宾，光是祁终和凌织机的镜头就占了一半观众。而大部分观众都是来骂凌织机的，祁终是大家的心头宝，凌织机本就被诟病德不配位已久，今晚凌织机对祁终不好的事更是点燃了大家的怒火。
然而谁都没想到，这对被所有人劝分的情侣爆出的第一幕就这么让人吃惊。
【我我没看错吧，刚才是谁抱着谁下车？】
【终哥怎么了？看起来脸色好差，生病了吗？】
【难道凌织机刚刚先走是因为发现终哥身体不对劲……】
【怎么可能！终哥肯定是被凌黑莲气出病才成这样的！】
一封粉红的信被摆在客厅的桌子上，凌织机拿起拆开，就看到了节目组发布的第一个任务——“为远行的准备”。
作为一档开播了五年的老牌综艺，《寻宝恋旅》的每个拍摄场地都经过了精心的挑选和布置。主打探秘传统文化的节目选址通常在常人轻易不会造访的神秘地点，这一期节目也是如此，明日众人就要出发前往邻省的古镇桃关，今夜是嘉宾们出发前的准备时间。
《寻宝恋旅》不只是寻常的探秘节目，还含有许多解谜环节。这一期探访的传统文化是“木偶戏”，谜面也被呈了上来。
写着第一个任务的信封旁摆着一只半臂高的提线木偶，对应着信封里的说明文字：“传说，登台多年的木偶会为提线人带来财运，只要得到木偶化出的金线，就能获得无尽的观众与财富。这具木偶的金线丢失了，到底藏在了哪里呢？”
不允许助理和经纪人同行，从明日开始，嘉宾们只能靠自己，今晚的收拾行李自然也要自己来。正是这样的安排让许多明星情侣在镜头前闹了笑话。
此刻等着看凌织机笑话的人也不少，毕竟她可是鼎鼎有名的臭脾气花瓶大小姐，耍大牌的劣迹数不胜数。
旅行本就会暴露人的许多缺点，知识储备不足的嘉宾还有可能暴露出“文盲”的一面，更何况是去陌生的地方完成偏难的任务。已经不知多少嘉宾在镜头前当场闹了极大的矛盾，这也使得这档节目被戏称为“分手恋综”，每一期都有观众押哪对嘉宾会闹分手。
这一期，要凌织机和祁终分手的呼声自然是最大的。
一般而言，收到任务和谜面的嘉宾在这个时候就该准备查找资料、准备行李了。观众们却见凌织机放下信封，转手拿起了那半臂高的提线木偶。
“祁终，你也看到了吧？只要找到它的金线，就能得到无尽的观众和财富。”凌织机眉梢微挑，满脸兴味，“这可是所有明星的毕生梦想，千万不能让人抢先了。”
“你的力气应该已经恢复了一些。”凌织机走近祁终，拉起他的手，“走，我们现在就出发，去桃镇找金线。”
【？？这人是傻子吗？这就是个传说，怎么还当真了？】
【有脑子的都知道这是节目组故意放出来的引子吧，解谜还没开始啊！】
【现在不该好好查资料然后休息等明天吗？这就出发了？】
【心疼终哥，要跟这样的傻子过日子。】
【我今天就要问，这俩人什么时候分手？】
“等等……”被拉住手的祁终皱眉，看来准备说些什么。
【看吧，正常人都会阻止这样的傻子……】
“至少先吃晚饭。”
【？？？】
【这是重点吗？】
“我不会用厨房，你来做。”凌织机点点头，“不许让人帮你。”
祁终看凌织机的目光又冷了一度。
于是众人就见神色苍白的祁终默不作声地往厨房走去，而满面元气的凌织机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和木偶对视。
感知和运用是两个方面的东西，凌织机虽然已经耗尽了灵力，但她对邪物的探查仍旧极其敏锐。进门的第一眼，她就发现了这木偶有问题。祁终和凌织机签订魂契后，也和凌织机共有了部分灵感，他自然能猜到凌织机异常举动的意图。
“汪汪！”
轻轻的狗叫从脚边传来，凌织机手指一顿，她低下头，就见一只白色的小狗蹲在她脚边，对她一个劲地摇尾巴。
“哪里来的小狗？刚刚怎么不出来？”
被摸了耳朵的小狗欢快地用脑袋蹭了蹭凌织机的手心，让她露出了浅淡的笑容。
“宿主不记得了吗，这是你养的狗啊。”许久不出声的系统突然说起话来，“它一直在家里等着你。多半是怕你不要它了，才一直躲在一边看你。”
“是吗。”凌织机收敛了笑容，“只要它不变成妖怪，我就不会抛弃它。”
小狗被凌织机托着腋下抱起，视野晃荡一会儿后，少年不善的脸映入了它的眼睛。
不知为何，它很讨厌这个人，立刻挣扎着要往凌织机怀里钻。
“祁终，以后这狗就交给你照顾了。你们是同类，一定能相处得很愉快。”
祁终：……？
小狗：汪？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