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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章 转变 ...

  •   饭桌之上,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胤禛如往日一般食量,罢筷后,看了一眼坐在李氏下手的弘时。如今子嗣过少,无论是母妃面前还是子弟跟前,胤禛总觉得抬不起头来。自古子嗣既是传宗接代的责任,又何尝不是男性雄起尊严的标志。
      “弘时昨晚睡得可好?”
      弘时如今六岁,本上有懂事的亲哥弘昀,自然往日里受阿玛关注有限,加之是李氏的幼子多在身边自然极受李氏溺爱,天家遗贵的骄纵当然染了不少。这一时突然听阿玛出声关注自己,手中筷间的肉便抖落于案,颤着音回道:“回阿玛,儿子昨天睡得——睡得很好,额娘还给儿子盖被子呢。”弘时提及李氏一是觉得这样很有说服力,二是不明阿玛的意思想李氏替他解围。
      “你称谁是额娘?”胤禛极是重视规矩,见弘时盯着李氏看便心里清楚。
      “儿……儿子……儿子说……说的是李……额娘。”
      “本王是怎么教你的?你的额娘是福晋,李氏只是你的李额娘!本王不希望再由你口中听到这等不尊不卑。”
      弘时已是吓得抱着筷子缩在凳上,虽然怕却不敢哭不敢动,知道那样更会被训斥。往年二哥在时虽然他也不受阿玛待见可有二哥挡在面前。
      那拉氏虽觉得弘时比之弘昀玩劣些,但毕竟是孩子。心理虽是不忍,却不敢开口说什么。
      胤禛见弘时一幅提不起的阿斗样,抬眼便瞪向李氏:“本王许了你可以接近弘时了吗?”
      “王爷,妾是因为——”
      “弘昀不在了更是该好好教导弘时,由你这女人能指望教出个成气的儿子吗?你看看他如此这幅样子,哪有点王子皇孙的相!”胤禛看李氏还要争论,立而起身,“来人,把三阿哥带走,以后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李氏靠近他半步。”
      李云霞一时悲从心来,并不觉得自己不会教儿子。弘昀虽不在自己身边养大,却也是自己的儿子,又有哪点不比弘晖了?如今到来说自己不会教养儿子,想着便眼泪直落,哭将开来。
      那拉氏一看,心下就是一叹暗叫不好。这李氏也特不知王爷眼色的,毕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怎么就看不清时局呢?
      “哭哭哭,看看你如今这幅样子,哪里还有点侧福晋的仪态!既然当上这侧福晋叫你这么不痛快,不如不当还回去做你的格格去!”
      李云霞一听王爷如此恼怒,立马晓得厉害止了声,眼泪也不敢落了。如今已没有儿子在身,要是再失去好不容易得来的位子,哪里还有翻身的机会?
      到手的东西往往没有人愿意退回去,即便那东西搁着不过占地、积灰甚至引癌发毒,也是不愿放手的。
      胤禛看着面前的李氏,曾经如春桃般圆润的直爽女子,到如今不说身形如球,性子更是令人作呕。当年,李文烨养的女儿虽然无才有些娇腻,却很是可人和依婉,胤禛对她虽不曾十分宠溺却也真心喜欢过。可如今呢?难道,是这府里女人间的生活叫她变得如此?可这亲王府又何曾有过什么女人间的宠斗迫她改变?他自认对李氏比之福晋更是宠爱的,从不曾叫她受过任何女人的气去,连福晋明里也要让她三分,更不要说其他那些格格侍妾了,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越想心下越是恼火。看来,女人是宠不得的。
      一眼再不看李氏那做作的哭相和着不停转动的眼珠子,胤禛起步离开:“本王到年氏那坐坐。”
      这一声那拉氏知道是对她的交代,柔眸看了年氏一眼。
      王爷一走一月,年素尧正有事相问,到没有推迟,随了胤禛的脚步而去。
      那李氏直直盯着王爷离去,一闭眼一回头再睁眼里已是重新挂了泪:“福晋,叫妹妹这日子以后可怎么过……”
      那拉秋蓉皱了皱眉,盯着歪在自个儿臂间女人的发髻,心下大叹,视线在室内女子们的脸上一转,却没有续慰什么。
      年素尧已出了屋,听那李氏的哭喊回头看了一眼。
      哼,这女人也真是蠢笨无知得可以。自个儿若是她,绝不会当着这么多低位妾奴们的面哭闹,这不是更叫自个儿没身没份吗?小家女人就是抬成了侧福晋又如何?没个眼力劲儿。
      再不停步,年素尧扶着竹清往回走。进了东居,见王爷已坐在主座之上。
      竹清扶了年氏坐下,自打了水来要给两位主子净面。
      “王爷不用了,刚刚我已经侍侯过王爷了。”
      竹清停了停手,奇怪地看了说话的竹淑一眼,自拧了帕子给年氏。
      胤禛见年氏修整好,道:“听你三哥说,你沏茶很有一手。正好本王吃毕还未饮茶,你沏一壶来吧。”
      年素尧听了,到没反对,起了身,自有竹淑取了茶具来摆上。那茶件素雅剔透,白底蓝釉,一件件、一只只到真是如雪似朵,先一置前便可见主人的高洁。
      年素尧见王爷点了头,便要接过竹清递上的沸水沏茶。
      “侧福晋,还是奴婢来吧。”竹淑的声音不大却柔,每个人听得清真。
      往日里竹淑便被年氏惯着,虽有些倨傲,年氏却只道她性比天高,人前人后身虽奴、品性却比作年氏作派。此时不知为何,她这一时勤快到叫年素尧心里极不舒服,嗓子里如同含着口恶痰,不自觉瞪了竹淑一眼:“下去。”
      难得声音坚刻不留情,胤禛却不觉得她失礼,反很为她驯奴的举动叫好。
      而受了一声“责骂”的竹淑却心里不痛快。
      二小姐何曾苛责于她?便是当年她嬉骂大爷叫他下不来台二小姐也从不曾出声拦怪于她,怎如今当着王爷的面却抚了她的脸面?日后叫她还如何抬得起头面?
      可竹淑毕竟不敢反抗,退到边上去低首气立着。
      每个人都有些怪癖,胤禛也不例外,并且不只一二。年家自从规于他的门下,与年羹尧几次来往间便极是爱重此人。胤禛有个极大的怪癖,若是看上某物,便会有份思虑牵挂于此,可以十年间看似不关不切,却最终要叫此物归了他掌下,即便十年过去他对此物早已没有了兴趣。对人尤是。前几年他便看上年羹尧,晓得此人必成大气。然人前人后却与之几无联系,却暗暗指了步子叫年羹尧慢慢能立在皇上眼前。如今果然如愿了,却没叫年羹尧看出其中一点蹊跷。他这人,特别喜欢做些秘密的事不叫人当下知晓,却觉得总有一天受惠之人定会知晓,并不需要他特意叫你知晓反失了自个儿的品性高洁。只是这背后的隐线又有几人可以聪慧醒得?事后一旦受恩之人不晓得感恩,以胤禛此人的性子定是失望透顶渐渐不相待见故人。
      除此之外,爱屋及屋亦是胤禛于极爱之人物的隐癖。
      他心下痛快年羹尧,此刻便极痛快年氏,看她什么举动都是好的。这使本就才识不浅的年氏便巧然入了他的法眼,令他想对她生出一些温情来。
      这一下午便极是舒服地居在年氏的东居。
      年素尧如今受了福晋点拔转了心思,自然待王爷便不似往日般冷寒。品茶、话诗最是能看出一个人的品性,这一下午的相处到也淡了些许的冷石心肠,也叹一声雍亲王的见识。
      可她毕竟有事相问,便还是在最后道出:“王爷,妾身那婢子——”
      若是福晋相问,只会这么问:王爷,秋蓉有一事相问。年氏开口不同福晋,可胤禛此刻爱待于她便只觉此女更为直爽。
      “那奴婢顽烈,本王代你管教一二,你只放心就是。”
      年素尧听王爷这口气不像狠烈的,到是放了心,料是王爷终是会把竹桃还来。再则,虽然不知竹桃犯了王爷哪点忌讳,却总归是个乡下女子,是该好好教化一二,便也住了口,只是继续手下的棋。
      二人居在屋里培养感情,他屋里却也并不平静。
      此时,西居的李氏再是坐不下去,叫人罢了头饰,去了胭脂,穿上曾经最为王爷喜欢的轻纱天蓝服,蕴酿小半刻情绪,出了门,直奔年氏的东居。
      一位大娘哧遛进入北院妾房,快速穿进东侧其中一间。不多时,只听有人轻道:“格格,李侧福晋果然去了东居。”
      隐隐见着榻上一个正绣着花的女子没说什么,只是收罢针角仔细观赏了一番手里的活技。经过这么些年的历练,加之近来跟着那有些把式的女人学了几手,到也真是如栩如生了。一时快慰,才轻道:“李氏最是无脑,又是汉人出的刁女,几番平静的王府生活怕是长的只是脑中草包。哼,凭她,也敢上门寻年氏的忌讳。不出二年,这府里怕是再没她的立足之地。”
      那大娘一惊,却是不信:“年侧福晋竟如此厉害吗?”
      那格格精目瞪那大娘一眼,对这些妇孺的浅见极是不恤:“年氏厉不厉害暂且不说,李氏最无脑之处其实在于——根本看不清王爷的脸色。”把绣活放下平整,继续欣赏着,“男人——最见不得时间消平过去一切的女人。”
      那大娘眼见上面那位主子没了说话的意思便悄悄退出了妾院。
      由上而看,只觉得整个雍亲王府一派安宁如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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