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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叠影 ...
这个被程商羽称呼为李伯伯的老雌虫姓李,单名一个贤字,正是白天被瑞德请过来为塞西尔看病的医生。
程商羽之所以会和他认识,还是因为今天下午他来了一趟自己的小殿,说是瑞德特地吩咐的,为塞西尔看完病后也给二少爷看看,看一下出院后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李贤说他身体休养的不错,就是还有点虚弱,给他开了张单子,叫侍从按着单子上写的熬药,一天两次,喝半个月就好。
程商羽趁他开药单时搭了几句闲话,却意外地发现两人很合得来。一老一小聊了许久,临别时李贤还送了他一串挂着流苏的木雕小葫芦——那本来是李贤系在腰上的一个小饰物,见他喜欢就解下来送给他了,还交待他要好好保存。
“你这孩子,怎么泼的一身都是,还好烫的不重,不然就难办喽。”
李贤带小雌虫去了浴室,让他脱了上衣之后不停地用冷水冲洗着被烫到的地方,一边调水温一边唠叨道。
小雌虫伫在那一声不吭,哪怕冷水冲到比较疼的地方也只是紧紧地抿嘴忍着,看着又倔又心疼。
李贤把水流调小了一点,冲了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拿来一条毛巾把他身上的水拭干,薄薄地涂了层油膏类的药物,又叫程商羽取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让他换上,这才带他出了浴室。
“行了,这个药膏带回去再涂两天就好了。”李贤递给小雌虫方才上的那盒药,嘱咐道。
小雌虫双手接了过来,仰起脑袋看着他,嘴巴动了动,最终吐出了几个字:“谢谢医生伯伯……”
“嗐,没事。”李贤年纪大了,对小虫崽一向很有耐心,摆了摆手后转向程商羽,“你问问他是谁家的孩子,我去找瑞德先生过来,让他家长给带回去。”
程商羽点点头,坐到小雌虫旁边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雌虫垂着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手心,声音小小的:“泽维尔……我叫泽维尔。”
“泽维尔?”程商羽跟着念了一遍,“很好听的名字。”
他接着问道:“你前面说你是跟雄父一起来的,那你雄父是谁啊?”
泽维尔顿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出了一个名字:“扎因。”
扎因?
听到这个名字,程商羽懵了一瞬——那不就是那只和容时待在一块,戴着面具拄着拐杖的虫吗?这么巧?自己刚跟他拜拜转头就碰见他小孩了?
原来他是个雄虫啊。
“呵,原来是那个老妖怪的小崽子。”
李贤蓦地冷笑一声,语气中透着明显的不屑。但当视线扫到垂头坐着一言不发的泽维尔时,他还是尽量放软了语气:“嗯……你先在这待着,我去联系你的雄父过来接你。”说完便出了门,留下屋里两只小虫崽大眼瞪小眼。
程商羽摸了摸鼻子,莫名的感觉有些尴尬,只好问泽维尔:“呃……你肚子饿不饿啊?要不要我给你拿点吃的过来?”他一看对方那副小身板就觉得像是饿了好几天,再不吃点东西就快要散架的样子。
泽维尔轻轻摇了摇头,小声说道:“谢谢少爷,我不饿。”
结果他刚说完,肚子里就传来一阵“咕噜噜”的叫声,像是在抗议主人的回答。泽维尔的脸噌的一下就红了,一路烧到耳朵根,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尴尬与不知所措。
程商羽没忍住笑了一下,安慰他道:“没事的,不用不好意思,你可是来参加宴会的,怎么能让你饿着。”
“你就坐这等一小会,我让他们送点吃的上来。”
泽维尔听话地点点头,愣愣地看着他点开通讯走到外间的身影,又开始无意地抠起了手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底下的侍从速度很快,还不到两分钟,就有一个侍从端着托盘走了上来。程商羽接过托盘看了一眼,装的都是蛋糕饼干之类的小点心,填饱肚子是够了。
“给,慢点吃啊,别噎着了。”
他将那盘吃的递给泽维尔。对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了过去。
泽维尔吃东西时非常安静,连咀嚼的声音都很小。见他小口小口吃得急,程商羽又倒了杯水给他。泽维尔对他还是很敬畏,接水杯的时候用的还是双手。
程商羽有些许的无奈,但也明白自己现在对于这个小孩来说只是一个好心的陌生雄虫,况且他刚刚还被欺负了,能跟自己过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没过一会儿,屋外便传来一阵脚步声,听着十分急促。程商羽想应该是李医生带扎因过来了,转头看向泽维尔,却意外地发现他拿着小蛋糕的手居然在微微颤抖,表情也有一些惊慌,像是被吓到了一样。
程商羽愣了一下,心中隐隐冒出一个猜测。但还没等他来得及开口,房门就被打开了,李贤带着瑞德和扎因过来了。
瑞德一进屋就注意到了坐在程商羽身边吃东西的泽维尔,微微皱眉:“小羽,过来。”
走在他旁边的扎因脚步一顿,偏头看了他一眼,虽然面上没说什么,心中却是浮上几分讶异。
程商羽只能乖乖走过去,趁他说话之前扯住他的袖子,抢先说道:“雌父,我是在偏殿门口发现他的,他在里面被欺负了,还被泼了一身热水,是我把他带上来的。”
泽维尔听到他说的话,垂眸盯着地毯上华丽精致的图案,手中的小蛋糕被捏出了印子。
十几分钟前被团团围住、热饮还冒着白气就泼到自己身上的场景,此刻回想起来,刚涂完药膏的皮肤仿佛又漫上了一层灼痛。
瑞德看着小雄子黑亮的眸子欲言又止,过了好一会儿才吐出两个字:“胡闹!”
“哪有!”
他要这么一说,程商羽可就来劲了,眉头一颦眼睛一瞥,直接装起了委屈:“明明是那几个小孩不学好,在别的虫家里还这么嚣张,你不找他们家长反而还来教训我!”
瑞德一噎,干脆将视线转向了在一旁看戏的扎因,放下脸来冷冷说道:“把您的虫崽带回家去,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的。”
扎因拿拐杖敲了敲地板,意味深长地说道:“瑞德,我可提醒你,今天来赴宴的可都是有头有脸的贵客,虫崽子之间的小事,最好别打扰到他们头上,不然有你好看的。”
小事?!
程商羽听完他这话额角狠狠一跳:这踏马什么话?难怪他的孩子会被这么欺负,大的都不作为了小的哪里还会怕,小心老了被拔氧气管!
默默缩在角落的泽维尔听见这话也是喉头一紧,刚才吃下去的可口食物像是在胃里扑棱的蝴蝶,撞得他胃里一阵翻腾。
早就该料到的……
自己是死是活,这只身份是他雄父的雄虫压根就不在意。
在他眼里,自己估计还没他那根拐杖有存在感。
扎因说完便看了过来,当目光扫到缩在一边的小雌虫时,语气明显有些不虞:“泽维尔,给我过来。”
泽维尔忍住翻涌上来的反胃感,站起身慢慢走到他身边,沉默地低着头,只能盯着他锃亮的鞋尖。
“跟商羽少爷道谢。”只说了这一句话。
泽维尔抬起头,看着那张白玉似的脸,抿了下嘴缓缓说道:“谢谢商羽少爷。”
想了下又补充道:“也谢谢李医生。”
程商羽想说些什么,但想到一旁的扎因又把话给咽回去了,只是简单地安慰了两句:“没事,回了家后……记得按时上药。”
泽维尔“嗯”了一声,又把脑袋低下去了。
就在他低下头的那一刻,程商羽恍然之间好像看到了一个重叠的瘦小身影,那种自卑、惶恐,时刻紧绷着的感觉,太熟悉了。
程商羽看着他脑袋上圆圆的发旋,忽然笑道:“别忘了啊,过几天我就去你家玩,看你好没好。”
此话一出,瑞德和扎因都愣了一下,泽维尔一脸讶然地抬头看向他,见他冲自己神秘地笑了笑,突然明白了他的用意,这次的回应没有再躲闪:“嗯。”
扎因隔着面具细细打量着面前这个神色天真的小雄虫,感觉他不仅仅是瘦了、性格变好了,仿佛有什么深层的东西悄无声息地改变了。
他沉下眼,心中闪过千般思绪,最后只是皮笑肉不笑地开口说道:“那敢情好,商羽少爷什么时候想来玩了就说一声,我们一定好好招待。”说完朝瑞德颔首示意了一下,便带着泽维尔离开了房间。
“那……先生,我也先回去了。”刚才一直没有出声的李贤见伤患都走了,想着自己干脆也走吧。
瑞德抬手推了一下眼镜,温和道:“好,您先走吧,我派飞行器在大门等您。”
这下屋子里头就只剩程商羽跟瑞德两个了。
看着瑞德面无表情的脸,程商羽莫名的有些尴尬,但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好弱弱地叫了一声:“雌父?”
瑞德对上他无辜的神情,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问他:“为什么要帮他?”
程商羽听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是在问泽维尔的事:“没有为什么啊……就看到了顺手帮他一下。”
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故意别过脸口气不悦地说道:“而且那些欺负他的虫也太嚣张了,以为这是他们家啊,想干嘛就干嘛?”
瑞德看着他不满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默默下了某个决心:“小羽。”
程商羽转过头:“啊?”
瑞德蹲下身与他平视,镜片下那双淡琥珀色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绪:“明天,我送你去学校上课。”
“别起晚了。”
呜呜呜拖更了一礼拜,问就是万恶的开学考捣的鬼[哭哭]
这两周复习加考试比较忙,等考完了我就披甲回归更新!(这段时间还是会更一点,只是没法保持稳定……)
大概2月23号左右考完,很感谢收藏我看到现在的宝子们,被三杀了之后其实有点低迷了,是你们让我坚持到现在![疯狂比心~]今天第四次申请签约,不敢立flag了[卑微拜拜观音菩萨]
看完觉得喜欢的小天使们可以收藏一下哦~爱你们~[凑上来就是一个熊抱嘿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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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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