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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 4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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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办公室里,江医生刚刚下班,听到外面急匆匆地脚步声,出门一看,几个护士推着一个病床进了电梯,身后跟着一个穿校服满身是血的孩子。
一个护士急忙找到自己:“江医生!”
“怎么了?那是什么情况?”
小护士语速飞快:“一个罪犯捅了一个十六岁的孩子,三刀,主任让您操刀。”
“好,我这去准备。”江远然放下手中的包,准备手术。
........
进入手术室,江远然看着手术台上的少年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吩咐助手给自己递工具。
.........
手术进行得还算顺利,虽然连中三刀,但是都没有捅到要害,江远然摘下口罩回到办公室也已经深夜了,江远然坐在办公椅上看着手机,嘴角轻轻扬起一个笑容。
苏子洲是很罕见的熊猫血,熊猫血的数量很少,偏偏江远然就认识一个人是熊猫血。
这台手术对于江远然来说就是一场意外之喜。
.........
周围一片黑暗,苏子洲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大海,像一叶扁舟在海面上飘荡着,耳边是咕噜噜地水声。
“子洲........”
“子洲.......”
是妈妈的声音.......
妈妈......
“你好,我是白子洲。”
白子洲是谁?
苏子洲想睁开眼睛,但是眼皮沉甸甸的根本睁不开。
“我是谁并不重要,只是以后的我.........”
什么?他到底要说什么?听不清了........好累........
.......
苏子洲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天已经亮了,韩芸坐在沙发上担忧地看着苏子洲。
“子洲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护士护士!”韩芸急匆匆地跑到走廊去找护士。
恰巧这个时候秦升也来了,手上还拿着给韩芸的早餐。
“妈?”
“小升来了?子洲醒了。”韩芸高兴地说。
秦升往屋子里面看去,苏子洲正看着自己的滴瓶。
“子洲!”秦升走到病床旁边,看着苏子洲手背上的针头还有因为过度失血而显得苍白的脸色。
“哥.......”苏子洲声音有一些沙哑,秦升看见床头柜上的水杯,问苏子洲。
“喝不喝水?”
“嗯。”秦升倒好热水的时候,医生也进来了。
秦升看着面前温文尔雅的男人,让了让身子,方便医生检查。
江远然仔细检查着,韩芸在旁边有些惴惴不安,轻声问:“医生,我们孩子伤口怎么样啊?”
“没什么大碍,索性都没伤到要害,可能得遭几天罪。”江远然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床上的苏子洲又合上眼睛了,把秦升和韩芸吓了一跳。
“医生这怎么又晕过去了?”韩芸吓得拉住旁边的秦升,险些倒下去。
江远然简单查看了一下,说:“没事,他这就是单纯太累了,多休息休息就好了,这段时间只能流食,家属多照顾一点,伤口要是疼的话就跟护士要两片止疼片,别吃太多。”
“好,麻烦了大夫。”江远然带着一众医生护士走出病房。
秦升的眼睛几乎都快粘苏子洲身上了。
“妈你怎么样?昨天休息好了吗?”秦升扶着韩芸坐下。
“没,勉强睡了一觉,你早上吃饭了吗?”韩芸看着秦升问。
“吃过了,我还给你买了点早餐,你吃一口吧。”秦升把自己买的包子递给韩芸。
韩芸咬着包子,疲惫靠在椅子上,机械性的嚼着包子。
“妈,你回家睡一会吧,今天白天我看着子洲吧。”
“你一个人能行吗?”韩芸不太放心的看着秦升。
“没事。”秦升笑着摇了摇头。
“我和你们老师请假了,先给你请三天,好好休息一下,子洲我也说过了。”
韩芸怕这件事给两个孩子造成不可逆的心理伤害,力排众议给秦升请了三天假期,其实原本要请一周的,但是秦升也说太多了,韩芸才改成三天。
韩芸和秦峰打了招呼,今天晚上让秦峰来接替秦升。
韩芸走后,秦升握着苏子洲的手,静静的看着病床上的人。
苏子洲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秦升。
“我吵醒你了?”秦升慌乱的放下苏子洲的手。
“没......没睡多大一会。”苏子洲反握住秦升的手。
苏子洲的手很凉,一般原因是他本身就是手脚冰凉的体制,还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输液袋里面的药太凉了。
秦升伸手捂住苏子洲的手,想要帮他暖和起来。
苏子洲直愣愣地看着秦升问:“你受伤了吗?”
“没。”秦升摇了摇头,把自己的手掌给苏子洲看。
“只有手掌被擦伤了,但是没什么大碍,我表哥昨天帮我包扎的有点夸张了。”秦升感觉自己又要哭了,看着苏子洲躺在病床上,他就有一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
苏子洲看着秦升眼角留下的一滴眼泪,费力地伸手帮秦升抹掉:“别哭。”
“没哭。”琴声嘴硬的说,伸手抹掉眼泪,不想让苏子洲看到这样的自己,但是人越想遮掩什么,就越容易被暴露出来。
秦升的眼泪失控地淌了出来,苏子洲擦的速度赶不上秦升眼泪掉下来的速度。
“不要哭了好不好。”苏子洲温柔地说。
“我真的,真的很害怕,比上次还害怕.........”秦升握着苏子洲的手,把脑袋抵在上面,声音染着哭腔。
“不怕了,你没受伤就好........”
“每次都是因为我,那个人是冲着我来的,他是想要报复我爸,周一咱们就碰到他了,我居然都没有察觉出来异常.......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琴声哭的泣不成声,苏子洲听了也心疼。
“和你没有关系的,没事的,不要再哭了哥哥........”苏子洲费力地挣脱秦升的手,伸手擦了擦秦升的眼泪。
“哥哥,我也害怕,你亲亲我好不好........”苏子洲轻声要求道。
秦升轻轻吻上苏子洲的唇,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哪里做的不对弄疼苏子洲。
这个吻带着眼泪的咸味,但是苏子洲却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倒在血泊的时候,他甚至以为自己要去见母亲了,只是耳边似乎一直想着秦升的声音,脑子也都是秦升的声音。
苏子洲第一次这么害怕死亡,死了就再也看不到秦升了,他还不能死,就剩一口气也要爬回来找秦升。
“唔......”苏子洲被吻得轻哼一声,秦升立马松开他的唇,慌张地问。
“怎么了?是不是我碰到你哪里了?”
苏子洲轻哼:“刀口有一点疼。”
秦升听完之后更难受了,恨不得把苏子洲身上的疼痛转移到自己身上。
“没事的,没那么疼的。”苏子洲轻声安慰秦升,伸手握住秦升的手,暖的苏子洲发颤。
“你伤口疼怎么办?我去找大夫?”秦升有一些慌乱。
“没事的。”苏子洲摇了摇头:“哥,我还是有一点累,想睡觉,你陪我好不好?”
“好。”
秦升趴在苏子洲的病床旁边,两人的手紧紧相握,苏子洲偏过头睡得正香,秦升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梦中,那抹红色又出现了,秦升感觉自己浑身无力,就像是被抽干了骨髓一样,只能躺在地上,而他对面的就是身中三刀的苏子洲,苏子洲一个人倒在血泊里,秦升拼命想要冲过去抱住他,但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就连喊都喊不出来,眼睁睁地看着刚才还在向自己伸手求救的苏子洲一点一点软下身子。
秦升猛地惊醒,看着睡在自己身边的苏子洲才猛然发觉这只是一个梦,苏子洲已经平安躺在自己身边了,一切都恢复正常了,刚才身体使不上力气是因为被自己压麻了。
秦升长出一口气,苏子洲也缓缓睁开眼睛,睡眼朦胧地看着秦升:“怎么了?”
“做噩梦了。”秦升有一些可怜的趴在床边,看着苏子洲。
“没事了。”苏子洲抚摸着秦升的下巴,一点一点安抚他。
“差一点我就要失去你了。”秦升现在还有一些心有余悸。
“真的没事了,天都黑了,一会叔叔就过来了,哥你先回家休息吧。”
“我再陪你一会。”
“好。”苏子洲的五指再次缠上秦升的五指,十指相扣。
当天晚上是秦峰陪护,秦峰在警局也忙碌了一天了,在医院的病床上没一会就睡着了,苏子洲自己静静的看着滴瓶,不去打扰秦峰休息,可是此时刀口却隐约开始作痛,就像是千万针扎进肉里的感觉一样。
苏子洲咬牙不发出声音,修长的手指紧紧抓住床单,想要自己捱过疼痛。
此时秦峰的闹铃响了,那是他自己设置的,大概预估了一下苏子洲滴瓶结束时间,秦峰起来就看见苏子洲满头是汗。
“怎么了?不舒服?”秦峰按了铃,小心护着苏子洲。
“伤口疼。”苏子洲说话都有一些虚弱。
“怎么不早说,我去帮你要一片止疼片?”秦峰看着护士进来拔针,向护士要了一片止疼片。
苏子洲乖乖吞下药,但是伤口还是有些发疼,为了不让秦峰担心,苏子洲强忍下疼痛合上眼睛。
秦峰确认苏子洲无碍之后也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秦峰不等韩芸过来就急匆匆地赶回警局去了,反倒是江远然大清早的就来查房了。
“今天感觉怎么样?”江远然笑得温柔,但是苏子洲却不太喜欢他,苏子洲看着江远然胸前的工牌,记住了他的名字。
“江远然,名字好听吧,我自己起的。”江远然却没有责怪苏子洲无礼的眼神,反而侃侃而谈:“我十八岁给自己改的这个名字,我觉得挺好听的,你这个伤口恢复的有一点慢,昨天疼了吗?”
“嗯。”
“疼是正常的,止疼片也不能当饭吃,能不吃还是不吃。”江远然想起什么,又开口:“你对止疼片有抗药性吗?”
没头没脑的一句问的苏子洲不明所以。
“有的小姑娘可能痛经经常吃止痛片,所以有的止痛片对她就没有效果了,你身子也不太好,你以前有吃过经常吃止痛片的情况吗?”
“没有。”苏子洲还是觉得奇怪,但是回想起昨天的止疼片对自己确实不起作用,心里有一些怀疑。
“奥,好的,我看有个一家三口经常来看你啊。”江远然干脆坐在椅子上和苏子洲唠起家常。
“医生你今天不忙吗?”苏子洲逐客的意思有些过于明显,江远然也不再自讨没趣。
“明天就可以喝一些流食了,叫你家人好好给你准备吧。”说完江远然就离开了。
苏子洲看着江远然的离开的背影微微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