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骑驴载酒

50、第五十章

　　陈哲目光扫向她的唇，最后紧紧地黏附其上：“不然我就亲你。”

　　沈柔眼睛瞪得圆圆的，一点没想到他的脸皮居然这么厚，就这么说出来了，顿时臊得脸通红一片：“陈哲，你……”

　　“我？我怎么了？”

　　沈柔想了半天措辞，最后选了一个：“不要脸！”

　　陈哲欣然接受，没一点生气的样子，反而像是获得了某种褒奖一般得意：“哦，所以你到底要不要我？”

　　沈柔发出一个几不可闻的：“嗯。”

　　陈哲那一刻激动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就好比苦首寒窑十数年，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一般。

　　“我没听清，再说一遍，你要不要我？”

　　沈柔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好气又好笑偏偏又拿他没办法地拖着调子回他：“要。”

　　陈哲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炙热无比，像一个要吸光一切的黑洞，也像一只要随时扑上去把她吃了的狮子，她还从没见过他这样的目光。

　　陈哲的面孔陡然方法，她只来得及双手交叠地捂住嘴，然后就感受到手背上落下一个炙热滚烫的吻。

　　“我没刷牙。”

　　沈柔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瓮声瓮气地解释着生怕他生气一般。

　　他的心他的眼都无法从她身上挪开半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有这么可爱的女孩。

　　陈哲突然就像被骄纵大的孩子一般，不管不顾地耍起赖皮：“我不管，你都答应我了，就是我的人，我想亲我的女朋友，不行吗？”

　　沈柔既不忍心拒绝他，又害怕会有人看到，目光不停地从门口划过，生怕下一刻会有人走进来。

　　陈哲自然也是知道她惧怕什么，打消她的顾虑：“我反锁了，他们进不来的。”

　　沈柔瞪着眼睛，圆溜溜的：“你把门反锁了，不是更让人怀疑吗？”

　　陈哲勾动食指轻轻刮了下她的小鼻头：“放心，他们不会知道的。不让我亲，那你亲我一下，行吗？刚刚持证上岗，总得给点福利吧，女朋友？”

　　沈柔犹豫了一下，最终在他脸颊上印下一个吻，虽然和他心里期待的有一点落差，但沈柔能主动亲他，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他很满足。

　　“我有两个条件。”

　　陈哲见她说得郑重严肃，也马上摆出洗耳恭听的样子：“好，你说。”

　　“第一，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姥姥姥爷知道，就算日后问起，也打死不能承认。”

　　陈哲点头：“我知道，你放心，可总不能一辈子都瞒着吧？”

　　沈柔愣住，一辈子吗？陈哲是真的认真打算了跟她相守的啊。

　　说不出心里那份感动，沈柔有些羞窘：“也不用那么久，起码不能是现在，以后能瞒一时是一时吧，最好是时机成熟了再告诉他们，免得他们担心。”

　　陈哲看她那个样子就觉得可爱得紧，忙道：“你放心，我懂得，那第二个条件呢？”

　　“第二，绝对不能影响学习，一旦成绩受到影响，立马分手，即使止损。”

　　陈哲笑道：“吓我一跳，还以为是什么呢，这是自然，我还要好好学习，以后找个好工作，赚钱养你的，自然要比之前更努力。”

　　沈柔放下心来：“那就好。”

　　“但……我希望你不要轻易提那两个字，最好永远不要提。”

　　沈柔抬眼看他，见他神色认真庄重不似作伪，心下也不由得又叹又爱：“嗯。”

　　陈哲揉了揉她的头发，柔声道：“我去开门，你洗漱去吧，也快吃午饭了。”

　　沈柔乖巧地点了头，跟着小兔子似的，欢快地跑远了。

　　下午沈柔和陈哲又帮着家里拆被罩床单，通通洗过一遍，铺上干净的床上用品，帮着擦洗屋内各处没来得及收拾的犄角旮旯。

　　时不长地在凑到一起说两句悄悄话，待到忙完一天的事情之后，陈哲又会想方设法地跑去找沈柔单独相处。

　　看着两个孩子感情日渐深厚，不再像以前一般见面就掐，两个老人也是心里高兴得不得了。

　　“瞧瞧，这臭小子可是懂点事了，知道照顾人了，也算长大了，我也能省点心。”

　　刘玉翠看着陈哲从沈柔手里抢过擦窗的伸缩杆，让沈柔在一旁歇着，他忙着东跑西颠的，也觉得温馨：“小哲本就是个好孩子，学习好长得也好，又会收拾房间，小姑娘都喜欢这样的，以后成家立业，都是好日子。”

　　陈有福也笑呵呵地：“是呀，都是好日子。我现在就是好日子，反正你在我就是好日子。”

　　说着陈有福去拉刘玉翠的手，刘玉翠用眼睛横他：“孩子们都看着呢，不害臊！”

　　“管天管地，他还能管他爷爷我拉屎放屁不成？我和我老伴亲热，天经地义，他管不找。”

　　刘玉翠一脸无奈，反正到现在为止她已经慢慢开始适应了这位新老伴平日里肉麻兮兮的示爱方式。

　　腊月二十九，家家开始贴对联，挂大红灯笼，往年像沈柔小的时候，过年的时候其实除了对联也是有年画贴的，各种年画娃娃、山水画之类的，但现在已经很少有了。

　　人多力量大，几乎是没一会儿就把里里外外贴了一个遍了。虽说现在的年味已经没有小时候那么足了，各种晚会也没有小时候那么多期待性，但看着焕然一新的房子、忙里忙外的一家人，还有小区里街道上满目的红红火火，心里也是喜气洋洋的。

　　年三十当天，两位老人几乎是从一大早上就开始在厨房里来回穿梭个不停，陈哲和沈柔也帮不上什么忙，也就帮着洗菜跑腿，也是够热闹的。

　　中午是一大桌子十个菜，取“十全十美”之意，鸡鸭鱼肉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四口人热热闹闹地吃了顿饭。

　　刚到下午，又开始忙着准备年夜饭的饺子。

　　猪肉白菜、猪肉酸菜、韭菜鸡蛋、芹菜牛肉四种陷轮番上阵，馅大皮薄，肉嫩多汁。

　　天刚擦黑，外面的爆竹声就已经噼里啪啦响个不停了，各色烟花成片地窜上夜空，绽放光彩。

　　沈柔记得自己小时候也是最喜欢放鞭炮的，有一种成盒的“摔泡”，往地上一摔就会响。“窜天猴”则是点燃之后窜上天，在半空中炸响。还有一种像麻线一般的“摇花”，都是她小时候最常玩的。

　　有时候爸爸会在楼底下放大的爆竹烟花，她就捂着耳朵躲在门洞旁看着。

　　后来年岁渐长，妈妈病了，爸爸也忙于工作，每次都是匆匆忙忙的，即便是过年这样全家团聚的日子，他也再没有像她小时候一样陪着她过年的时间和心情了。

　　家里不再买爆竹烟花，但每年到这个时候，她也会站在窗前去听街道上不断传来的爆竹声，会看夜空里不断绽放又熄灭的烟火。

　　就这样过了一年又一年，那时候对她来讲，过年其实挺没意思的，也没什么期待性。

　　但今年不一样了，今年她有了姥姥、姥爷陪在身边，还有了一个可以称之为“男朋友”的人，她终于可以像别人一样热热闹闹的过一个真正的团圆年了。

　　爸爸应该是和娴雅阿姨一起过的吧，以后他们会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孩子，会一家和和美美，她就成了一个多余的人了。

　　也不知道，知道她和陈哲的秘密之后，姥姥、姥爷还愿不愿意接受她了，是不是对于两位老人来说，她也会是一个多余的人？

　　陈有福和陈哲两人早已经捧着一大摞的烟花爆竹到了门外，乒乒乓乓地放了一阵，沈柔站在窗外看得也得了点趣儿。

　　放完了，陈有福回了屋子陪刘玉翠一起看春晚直播。

　　陈哲站在花园外的甬道上朝她招手，似乎是想让她出去，沈柔看看外面漫天的雪花，缩了缩脖子，拼命地摇着小脑袋。

　　没一会儿消息就发了过来：【女朋友，你出来一下。】

　　沈柔回复：【干嘛？】

　　【出来嘛！】

　　沈柔：【好吧，你等我一下。】

　　不知道陈哲又要做什么，沈柔哭笑不得地拿上衣服出了门。

　　姥姥见她出门，嘱咐她：“外面冷，带上围脖帽子，大过年的别感冒，早点回来。”

　　“好，放心。”

　　沈柔刚一出门，陈哲就从地上那堆盒子里翻翻找找，没一会儿递了两根东西给她。

　　沈柔一喜：“仙女棒！”

　　见她笑了，陈哲也很开心：“喜欢吗？”

　　沈柔点头：“好多年都不玩了。”

　　陈哲点着了火机，用手挡着风雪，替她点燃了仙女棒，呲啦啦的声响后是璀璨的烟火。

　　陈哲也点了一只把玩，他的笑被昏黄的烟花照亮，带着温暖的光晕，让沈柔忍不住失神。

　　“怎么，要被男朋友帅晕了吗？”

　　沈柔被他逗得忍不住发笑：“不要脸！”

　　陈哲耸肩：“为了你，不要脸的事我做得多了，也不差这一件。”

　　沈柔瞪他。

　　陈哲静静地看着她，突然凑近了低声道：“新年快乐，我的女朋友。”

　　沈柔抬眼看他，吓了一跳，慌忙地看向窗内客厅中专心致志看春晚的两位老人，见他们没有发觉，这才放下心来：【新年快乐！】

　　陈哲语气不满：【怎么学话还学不明白呢？】

　　沈柔笑着补完了后面的话：“我的……男朋友。”

　　陈哲笑得肆意：“沈柔，这是我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年，以后我也会在你身边，和你岁岁年年，朝朝暮暮。”

　　少年人的诺言总是直白又滚烫的，他的眼神坚定地让你根本无法怀疑他给出的承诺，沈柔也相信陈哲此刻一定是真心真意地说出这句话的。

　　那就这样吧！

　　无论这场爱情能走多远，无论结局是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站在他还站在她身边，只要此刻他们完全拥有对方的灵魂就足够了。

　　“好啊！”

　　在听到沈柔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陈哲真想紧紧地拥抱她一会儿，可惜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好遗憾啊！

　　不过，即便是没有拥抱，没有牵手，只是看着彼此，他的心里就幸福得要死了。

　　真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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