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小可怜权臣》松间雪

5、心疼

　　许氏端起茶盏有模有样地品了口茶，“燕二姑娘，我家远儿是个出色的孩子，他将来是要做大事，封侯拜相的。你若是为了他好，就不要再提我们两家的婚事了。”

　　说完许氏又挑剔地将燕轻斓上下扫了一眼，放下茶盏说了一句，“不过这正室夫人虽做不成，依着我们两家情谊，我倒是可以说服远儿，让他抬你进门做个侧夫人。”

　　“我——”品竹气的目眦欲裂，一句我呸还没骂出口，就被燕轻斓暗地里按住了手腕。

　　燕轻斓扯了块帕子，掩面呜咽了起来，带着哭声含糊说道：“何远哥哥可也是这个意思么？他当年分明许诺非我不娶的，怎么——怎么——”

　　燕轻斓哭的说不出话。

　　许氏斜着眼地将人扫了一眼，“自然是远儿的意思。”

　　燕轻斓掩在帕子后的眸子一沉，旋即攥着帕子擦了擦眼泪，眼睛红红的像只兔子似地看向许氏，“我不信，等改日我要亲自问何远哥哥。”

　　说完她忽地剧烈咳嗽起来，直咳的心肝肺都要呛出来似的，品竹连忙替她拍背顺气，嘴里大声叫着，“姑娘您这是怎么了？可别是染了长安城里的疫病。”

　　疫病这两个字可谓是入木三分，听的屋里屋外的人都跳起来，这可是要死人的。

　　许氏连跑带滚地出了这间屋子，连连差人把燕轻斓和品竹赶出去。

　　燕轻斓呜呜咽咽地出了何府，周围围观的百姓看到她这模样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只是还没看够，何府的下人就叫了起来，“还不赶快离我们府远点，她身上可是染了疫病！”

　　这一下周遭百姓四散奔逃，看都不敢多看。

　　燕轻斓正要哭哭啼啼地上马车的时候，忽觉不远处有一个人正看着自己，她抬眸扫了一眼，有些发愣。

　　陆家大哥哥怎么会在这里，他又看到了多少？是从她哭着被何家人赶出来的时候就在这的吗？

　　陆怀明的眼睛似要比她还红，他此时不躲她了，目光直直盯着自己，有怜惜有愤然，可又有那么一两分燕轻斓看不懂的情绪掺杂在里面。

　　那是什么呢？

　　但是陆怀明没看多久就被人扯走了，看打扮是安乐公主府的人。

　　“姑娘？姑娘？”见燕轻斓忽地怔在原地，品竹不由出声唤了好几声，“我们该回去了。”

　　燕轻斓怔忪回神，应了声后踩着矮凳登上马车。

　　陆怀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他满心满眼都是哭的鼻子通红的小姑娘，何府的人将她赶了出来，还说她染了疫病。

　　这怎么可能呢？那小姑娘胆子小却爱笑，每每见了他总是弯着对杏眸，惹人怜爱。这样好的小姑娘怎么可能就染了疫病，还被自己未婚夫婿赶了出来？

　　她不该这样——不该这样受人屈辱。

　　“公子！”看着忽然软了身子跪在地上的陆怀明，顺应惊声叫了起来。

　　陆怀明觉得似有人拿着刀子扎进了他心口，密密麻麻的刺痛传遍五脏六腑。嘴一张，一口黏稠的暗红色血涌了出来，溅在衣领上。

　　神思恍惚间，陆怀明听不清周围人在说什么，只知道安乐公主过来了。

　　安乐公主看了眼躺在榻上不知所措的人，眉心死死拧起，她一把拉过顺应，“他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出去一趟竟弄成这样？”

　　顺应也很茫然，便将今日外出的所有事情都说了一遍。

　　“你是说他见到燕二姑娘被何家人扫地出门？”安乐公主抓住了什么，看向顺应。

　　顺应呆呆点头，“好像就是那之后公子就变得失魂落魄。”

　　“何家？”安乐公主冷嗤，“我当是什么东西呢，原来就是那个只知道阿谀奉承，跟在燕家后面摇尾乞食的狗啊。”

　　“如今这狗怎么都敢咬主人了？”

　　满长安城的人都知道她安乐最恨那些薄情寡义的男子，现下她就是打着这旗号替燕家出口气也无人敢说什么。

　　安乐临出门前看了眼敛着眸子，将大半个身子都藏在阴影中的陆怀明，压低声同翡翠吩咐了一句，“去，就说陆怀明今日在府上跪到吐血昏迷，务必要让那些人都知道。”

　　翡翠应声出去，安乐公主掸了掸衣袍，目光讥嘲地看向陆怀明，“不过是吐口血罢了，也不是什么值当的大事，夜里可别忘了来为本宫弹琴助兴。”

　　陆怀明置若罔闻，若不是那微微起伏的胸膛，安乐公主还以为他死了。

　　安乐公主轻嗤一声，转身出去了。

　　刚出房间，珍珠迎了上来，压低声说道：“公主，今日清晨燕二姑娘差人送了个旧箱子过来，还有把钥匙。”

　　安乐顿足挑眉，“钥匙呢？”

　　珍珠掏了出来，是一把生了锈的旧钥匙。

　　安乐看着那把钥匙，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般。她慢慢拿起钥匙，将它翻了个面，在那上面摩挲一阵，摸到了一个缺口。

　　“那个箱子呢？”安乐公主闭了闭眼睛，再说话时嗓音竟有些沙哑，“本宫要见那个箱子。”

　　珍珠见状，连忙命人将那个箱子抬到安乐公主的寝居内。

　　“都下去。”安乐公主扫了圈周围的人，说道。

　　珍珠领着那些人出去了，顺便将房门也阖上。

　　那是只有些岁数的木箱子，木材的色泽已暗沉发黄，边缘的装饰物也有些剥落。

　　安乐公主眷恋地凝视着那只木箱子，小心地用钥匙将它打开，待看清里面堆叠工整的画轴时她愣了一愣，取出一副展开。

　　珍珠正在台阶下候着，她并不清楚那个木箱子的来历，但是安乐公主的失态让她意识到那不是普通之物，便守在外面等候传召。

　　“珍珠，去把陆怀明给本宫叫来。”

　　珍珠闻声恭敬地在外面应下，差了个跑腿的侍卫过去了。

　　“若是那陆公子走不了，你们抬也要把他抬过来。”珍珠垂眸吩咐道。

　　侍卫暗自咋舌，也不知道这陆公子是怎么惹了安乐公主，百般折辱不说，如今这是要他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