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性人生—狐狸与百灵鸟》兔兔兔兔不吃糖

8、 不破不立

　　我们都拼命靠近
　　在爱的海洋里游泳
　　彼此的呼吸，成了潮汐的呼唤

　　我们都委屈
　　在情感的沙滩上搁浅
　　每一次退潮，都带走一片温暖

　　我们都收拾
　　这破碎的船，这倾斜的天
　　试图拼凑完整的昨天

　　制图室的灯光苍白而刺眼，我坐在硬冷的椅子上，面对着那张复杂的楼梯剖面图，铅笔在纸上划出一道道痕迹，就像我心中那些混乱的思绪。我一直在反思自己在这段关系里的位置，我成了林杰的附庸，大家似乎都在期待一见钟情终成眷属，却没有人在意我是否愿意，或者说，到底是我自己愿意的还是这个环境让我被迫选择。

　　那个紫色夕阳氤氲的下午，林杰的公主抱让我感到了一种轻盈，但那之后，我感到的却是沉重。他的关心和照顾，像是一道道无形的枷锁，让我无法自由地呼吸。我曾试图说服自己，这是爱情的一部分，但内心深处，我知道这不是我想要的。

　　“苗苗，我铅笔断了。”
　　苗苗递给我一支铅笔，我才发现制图室只剩我们两人。
　　“怎么舍不得了？可惜你两真的挺合适的。”

　　我背对着她，继续画着我的楼梯。
　　“不过谈恋爱也没什么好的，大哥永远陪你走。”

　　“你是在陪我还是在等某人呢？”
　　苗苗瞪了我一眼，继续画她的扶梯。

　　我想起林杰公主抱我的图片有在学校表白墙被人发出来，大家磕CP磕的很热闹。我从那一刻就成了他的附属品，分组作业的时候班长会自然而然把我们排到一起，他不去上课的时候学委都直接问我人去哪了，我们在同一个班、同一个社团、一起吃饭、一起上课、一起做作业、一起考试。我们每天都待在一起，像极了情侣。可我们只是看起来像情侣，就好像被催熟的番茄，外表看起来华美可口，但里面还是青涩的种子。

　　大家越撮合，我越抗拒与他进一步接触。在靠近光的那一刻，我曾以为我也是光，但我不是光。他把我当成他的所有物照顾这件事，只会让我觉得那是束缚。

　　我原本想只想要一个桃子，他拼命给了我一车苹果。他说，苹果比桃子更适合我，他说他为了我拼了命，可我只想要一个桃子。

　　我们都觉得很委屈：
　　在他在圣诞夜抱着花当众跟我表白，我躲着他的时候；在志愿活动我坚持自己干活的时候；在我制图稀烂仍然坚持自己画的时候、在他坚持说我该无忧无虑很多事该男人做的时候。

　　我也很想说服自己这是爱情，但我接受的教育告诉我，爱情是彼此成就而不是双双受伤。橡树不会在柏树的树荫下成长。这个世界是先有的人，再分的男人女人。

　　或许，从一开始都是错的。我要的是独立、尊重、支持与成长，我需要伙伴，他需要的是个可爱的傻傻的宠物，不是一个独立清醒的灵魂。

　　我停下了手中的铅笔，抬头看着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制图室里的其他人都已离开，只剩下我和苗苗。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站起身，走到苗苗身边。

　　“苗苗，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我轻声说。

　　苗苗看了看我，然后点了点头：“好吧，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我点了点头，看着苗苗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制图室。我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孤独感。

　　我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色。校园里的路灯已经亮起，昏黄的灯光下，雪花缓缓飘落，像是天空的眼泪。我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感受着它在掌心慢慢融化。

　　“你很轻啊，好轻啊，像羽毛一样。”林杰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他的笑脸在我脑海中浮现。我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呼出。

　　我需要的不是他的公主抱，而是他的理解。我需要的不是他的照顾，而是他的尊重。我需要的不是他的所有物，而是他的伙伴。

作者有话说

　　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