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 7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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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不是一个试探性的问题。
然而司悯呼吸凝滞了一瞬，没办法说服自己不紧张。
不会有人发现的。
他这样告诉自己，然后努力平静地说道：“对于机甲师来说研究院本来就是最好的地方……我希望我能够设计我自己的机甲。”
听起来是个好理由。
“但是陆老头又不是玩这个的，”司空阑随意扫了他一眼，“如果你在他手下打工——你有没有想过你要熬多久才能有这个机会。”
司悯不语。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解释，所有研究院的新人都是这样，并没有例外，所以他慢慢熬资历也没有错。
但是司空阑好像终于想到了什么一样，饶有兴味道：“就那么想要机甲吗？”
司悯还是没有回答他。
不想要的。
他有全世界最伟大机甲核心，他只是想把少卿修好——但是那又能告诉谁呢？
“研究院……”司空阑似乎对这个地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好感，“还有一个办法能让你更早的接触到智能机甲，那里有一个我和辰名下的研究小组，辰的准入名额已经用掉了，我还有一个，能给你更多的权限和接触智能核心的机会。不过，这个名额绑定的是明确的师生关系。”
他没有留意到司悯唯一在意的地方——关于更高一级的权限。
司空阑依然很随意的道：“作为交换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他看起来总是如此富有。
司悯莫名想到这里，一直以来围绕着他的困惑仍未散去，其实他不应该意识到——但他的确知道，能够轻而易举拥有很多东西的那么强大的人也并不一定会很快乐。
但那和他又没有什么关系。
“代价是什么呢？”
司空阑思索了一下，“代价……以后，至少在辰和澄的面前，要乖乖地喊父亲。”
他只是这样心血来潮想到了这里。
但司悯的僵硬和抗拒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不是错觉，他甚至感受到了精神域的波动。
“不愿意的话就……”
算了。
这两个字没来得及说出来。
“我没有不愿意。”司悯抬眼看向他。
那双眼睛里面是令人很难理解的奇异的神色，事实上他并没有什么犹豫和挣扎，然而却好像用尽了一生的力气一样。
“父亲。”
司空阑不再那么轻松随意了。
他下意识捏紧了轩辕的机甲核心，敏锐地感觉到也许有什么问题，“我没有在强迫你。”
“我并没有这样认为。”
司悯依然很认真。
但这样的认真似乎只能让人感觉生气——没由来的甚至不知道原因是什么的恼怒。
司空阑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等你下次返校的时候研究小组那边会再联系你。”他一切如常一样说道，“去休息吧。”
司悯似乎也很正常。
只是那一瞬间的脱力感罢了，他靠坐在房间的角落里面，把头埋在任何监控都看不见的角落。
“少卿？”
“我在。”
少卿永远有求必应。
“我能拿到研究院更高的权限了。”
“我知道。”机甲核心认认真真地回答他，“我什么都知道。”
“找到设计图我们就离开这里——”司悯直视着自己面前的黑暗，“我还要再收集一些材料，我一定会把你修好的。”
“好。”少卿回答他，“你答应过的，小红帽。”
司悯答应过他很多事情。
但不是每一件都有好好完成，比如约法三章，比如再也不管什么闲事。
这不是个听话的孩子，总是会让人生气，可他又那么认真，所以就是生气的时候也不知道把怒火宣泄在哪里。
他原本怀着讥讽，但那尖利的诘问最终都湮没在沉默里面。
“讲个睡前故事吧。古地球戏剧怎么样？”
“为什么不是童话？”
“你已经过了要听童话的年纪啦，”少卿无可奈何地说道，“你的十四岁生日快到了——马上法案就要把你划进完全责任人里面了。”
“……”司悯扯了扯嘴角，“我讨厌法案。”
“我也讨厌。”
“我要听童话。”
少卿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我记得你一点也不喜欢童话故事。”
“乱讲，我明明很喜欢。”
“你只是喜欢和我对着干。”机甲核心无情地揭露了这个事实，但是继续说道，“豌豆王子还是白雪王子？”
“……小鸭子。”
少卿自然地道：“好。”
“……天鹅们围着新来的天鹅游，用它们的嘴抚摸着他表示欢迎……”
声音渐渐低下来，司悯已经用那个拧巴的姿势睡着了。
少卿默然，然后关掉了所有的灯。
*
再一次回到研究院的时候果然有人联系了他。
“陛下的学生……”
戴着眼镜的青年男性围绕着司悯转了几圈，然后连连做着深呼吸。
“请跟我来吧。”
“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不用这么欲言又止。”司悯终于忍不住了。
大多数时间他都可以无视所有旁人的反应，但这个眼镜男表现得实在是太过分了，他甚至怀疑这个人甚至想趴在他身上闻一闻。
“不不不，”眼镜男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我……我什么也不会好奇的。”
司悯皱了一下眉。
也许这个人被叮嘱了什么，但当这个人正常了之后他就没有什么在意的心思了。
“这里，是这间实验室唯一的vvvvip位置，可以随意调用所有的算力资源，随意命令所有的初级研究院，不会有人来打扰你，有事请随意呼唤……”终于他忍了忍，还是补充道，“不要太浪费。”
司悯表示明白。
相比他之前的位置这里大概是天堂，但是他其实也用不到这里的大部分资源，还要做出来自己很喜欢的样子。
不过设计机甲确实很有意思。
他一面开启那些数据库的链接，一面浏览着准备给他的文件。
【还需要一段时间】
少卿这样反馈到。
司悯关掉了那个仿佛为他的进度量身定制的导览文件，同时看了一眼通讯。
来自于金越青。
彼时他只是一时气愤所以才会答应下来金越青的邀请，但现在却好像也没有办法再拒绝了。
他一边表示要金越青等一会儿，一边联系了两个人。
“你希望我们可以参与进来？”宫泠睁大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很奇怪吗？”
司悯道：“不愿意就算了。”
“不不不我当然很愿意。”宫泠迅速说道，“我只是……没有想到。”
林万里在一边摊了一下手，“我也很愿意。”
能够跟着金越青的队伍参加联赛对于他们而言都是难得的经验，哪怕只是打杂也同样如此，这种机会他们求之不得——但能这样做人情的居然是司悯，的确让人难以想象。
“我需要对手动机甲更熟悉的人。”司悯只是稍微解释了一下，“改装的时候需要一些协助，但会长应该很忙。”
手动机甲协会的取缔流程现在卡在了半空中。
因为调查组的意外所以手续没有彻底完成，但从军校的态度来看并没有支持——也没有不支持，像是在等待什么一样。
不过这也似乎不重要，手动机甲协会的前成员们也不是那么的在乎，人人都知道手动机甲早就日薄西山，难道他们还要担心哪一只脚先踏进棺材里吗？
弓丛忙着毕业，无法参与进来也是正常的。
宫泠犹豫了一下，什么也没有问，“你知道我不会拒绝的。”
至于在这之前发生了什么，她并不是那么的好奇。
“那就这样说好了。”司悯说道，“走吧。”
“现在？”
“是。”
宫泠没有什么意见，林万里闲闲走在她后面。
很多时候这个来自于东陵的少年都像是一个温吞的影子，但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其实并非如此，而是宫泠主动把他放在了自己锋芒后面。
不论有意无意，但这就是结果。
在机甲师新生里面司悯神出鬼没，而且和谁都不熟悉，宫泠和林万里自动抱团，纪檀近来倒也没有那么嚣张了。
宫泠本想提一提的，思索了一下什么也没有说。
金越青对他们表示了欢迎。
选择手动机甲本来就是他的战略之一，所以他当然也不会挑剔手动机甲协会这些残存的成员。
而金越青团队里的机甲师已经开始凑近乎：“当初那台炸掉的机甲是你们搞出来的？真厉害。”
司悯看了一眼金越青已经准备好的机甲。
“没有上市的产品——据说当时的生产线准备到了一般就因为成本太高被放弃了，我好不容易才从家里要出来的。”
白马金家的确有这样的底气。
“来，试试。”
司悯还没有上机就被人拦住了。
青年本来想拍一拍他的肩膀，但根本没有接触到就被躲了过去，于是有些尴尬地选择了抱住自己的手臂。
“试机不如来打一场？我哥可是很信任你。”
金越青的脸色冷了一点，“金越离。”
“打一场怎么了？”明显他的弟弟并不怎么怕他，而且也不怎么听话。
那双眼睛里面写满了跃跃欲试，倒也不是轻蔑，只是好奇。
“可以。”司悯没有拒绝。
作为外来者当然打架是能最快融入的方法，而且他进来上了不少战斗课程。
“我让他们过来参考一下。”金越青说道，表情有些无奈。
金越离也耐心等着，忽然凑近了司悯。
“又没有人说过你和一个人很像？”
“没有。”
“你不问我是谁吗？”
“……”
金越离还是没忍住，“你和顾稚，就是贺楼星系那个大明星顾稚很像——其实不是五官，我打赌一般人看不出来，但是骨相太一样了，不过你似乎还像一个人……为什么我想不起来……”
司悯就当自己什么也没有听见，但是金越离却喋喋不休。
“真奇怪，我还是想不起来。不过你知道吗，顾稚不是顾军团长的孩子，他不可能是顾浮生亲生的，不过他们之间一定有血缘关系，没准你也有。”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金越离下意识退了半步，不敢承认他被司悯的眼神吓到了。
“开个玩笑……顾稚的身世……都是小道消息啊哈哈……”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你知道的，世界上好看的人都是很一样的，你也很好看。”
这是真的，所以他才在盯着司悯的时候发现了一点端倪。
金越离继续表示自己的歉意，“这种小道消息还有很多，如果有什么好奇的可以来找我，只要不是和陛下有关的都没有问题……”
“还打不打？”
“当然！”
金越离毫不犹豫。
作为原本的预备役他的实力并不弱，但是仅仅在战斗开始不到三秒的时间，他的机甲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怎么会……”
金越离没有纠缠不放，跑过去看对决的回放，发现司悯其实只有一个动作——但是每一个弧度都是完美的，没有任何多余的消耗。
“厉害！”
“漂亮！”
掌声响起来的很随便，司悯还在试机，金越离不甘心地又把回放看了一遍，喃喃道：“这个风格也很像一个人……”
他终于想起来那是谁，然后意识到自己刚刚没有想起来的也是那个人……
金家的小公子几乎是从回放的屏幕前跳起来的。
“闹什么呢？”
金越青不满地看着他，“不准再做什么，输就输了。”
“我知道，我也不敢啊……”
“什么？”
“没什么。”
金越离脸上那仿佛见了鬼的表情被他努力掩饰过去，然后他死死盯着地面，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前段时间就隐隐约约但一直没有被印证的传闻居然是真的——他哥到底知不知道他招来的是传说中的小殿下啊！
作者有话说第79章 第 7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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