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楼上那个扑克脸》芫爆

5、第5章 解释

　　第二天是周四，季昕晨和熊乐玩了一上午Switch。中午吃了个饭熊乐就回家了，季昕晨照旧出去跑了一下午车，晚饭时间回来把车放好，然后吃口东西背上贝斯去排练。
　　跟昨天一样的时间，一样的地方，又上演了一场一样的戏码。
　　季昕晨觉得自己出门排练的时间跟扑克脸前男友下班回家的时间重合不太好，以后得早点出门了，要不总碰见这事儿多少有点尴尬。
　　转天周五，又是打扫卫生的日子。季昕晨特意上了闹钟，不到八点就起床了，赶紧收拾一下就上楼干活去了。
　　今天扑克脸的情绪明显不太好，季昕晨做卫生的时候他就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抽烟，也不去北卧拿望远镜看对面。季昕晨收拾客厅的时候走来走去，他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眼神直愣愣的没有焦点似的。
　　收拾完客厅厨房，季昕晨又去换了床品，收拾了两个卧室，都干完了出来一看，那扑克脸还在沙发上呆坐着，手里的烟似乎就一直没断过。
　　“收拾完了。”
　　“好，谢谢。”齐绅道谢，眼皮都没抬起来。
　　季昕晨看他那样子动了点恻隐之心，于是坐到沙发上对着扑克脸说：“那个……要是有什么事儿不高兴可以跟我聊聊，我很会安慰人的。”
　　“不想聊什么，你不是都看见了么。”
　　“我可以听你吐槽，陪你骂人。”
　　齐绅摇了摇头。
　　“越闷着越难受，说出来也许能舒服一点。”
　　齐绅扭过头看着季昕晨，“你话太多了，闭上嘴行么？”
　　季昕晨一愣。“什……什么？我好心好意安慰安慰你，你他妈……”季昕晨说完就猛地站了起来，“就你那张扑克脸连个表情都没有，谁……”
　　谁他妈受得了你？活该你被甩！季昕晨说了一半就闭上了嘴，剩下的话只在脑子里吼了一遍。
　　齐绅终于有表情了。他皱了皱眉，抿了抿嘴，好像想回怼，可僵持了两秒还是什么都没说，他只是转回头把烟头扔进烟灰缸，又点了一根。
　　季昕晨都做好吵架的准备了，可看对方完全不说话他也不想继续僵持，干脆抱着换下来的床品拎着吸尘器走了。
　　整个世界安静了。齐绅捏了捏太阳穴，然后狠狠抽了口烟。
　　连着两天，裴辛对他的态度没有一丝松动——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也没有理由。
　　齐绅以为他想要自己认错，于是他认了；齐绅以为他想要自己哄他，于是他哄了；最后齐绅以为他是真的想要分手，于是也答应了，只求一个重新追求他的机会。然而各种保证、憧憬都没能让裴辛的态度松动一丁点。
　　齐绅曾经猜测过，有没有可能剧情往最八点档的方向发展了，可想来想去觉得不会是那种情况——虽然裴辛才28，比他小四岁，大部分时候都需要他宠着，但裴辛的人品他是信得过的，两个人对待感情的态度也是一致的，他不相信结局会是那个样子，可是昨晚……
　　到现在齐绅还不能相信，他在望远镜里看到的那个男人——那个新欢——是十来天前裴辛提出分手之后才找的新男友。他对裴辛家那么熟悉，跟裴辛在一起那么放松那么自在，两个人搂在一起看电视时而接吻的状态是那么自然而然……齐绅也不能相信裴辛居然会出轨，一边看着自己疲于找工作一边找了个能每天陪他的人……
　　齐绅想跟裴辛好好谈谈，不管事实是什么样的他都能接受，他只想要一个解释。然而等待的时间太难熬了，齐绅除了一根接一根地抽烟之外什么都不想干，什么都干不进去。他甚至几次忍不住打开裴辛的微信想就这么质问他，可最终还是忍住了，他想看着裴辛的眼睛听他亲口说。
　　一天下来齐绅强迫自己睡了两个多小时，醒来之后用速食鸡胸肉、全麦面包、煎蛋和西红柿简单弄了个三明治吃掉，然后坐着熬到六点就下楼了。
　　连着被齐绅堵了两天之后裴辛一点都没怕，他知道齐绅不可能做什么出格的事，所以依旧该上班上班该下班下班，该约会约会。只是他没想到齐绅就住在对面，把他的日常生活都监视了个遍。
　　“你跟新男朋友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听齐绅这么问裴辛愣了愣，接着很快就恢复正常了。“两个月之前。”
　　齐绅仍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完全不像在质问给自己戴绿帽子的人，反而像个律师在盘问证人。“这么说你承认出轨了？”
　　“我承认。”
　　“为什么？给我个解释。”
　　裴辛轻笑。“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了，因为我不想继续等下去了。”
　　“为什么当时不跟我说清楚？”
　　“齐绅……”裴辛的表情忽然变了，变得有点哀伤，“说实话，我还喜欢你，我舍不得放弃你，但是我急性阑尾炎疼得晕倒在公司的时候你在哪？手术之后我在医院住了好几天，那时候你在哪？我妈天天问我‘你对象儿怎么不来看你’，那时候你又在哪？”
　　齐绅紧紧皱起眉，“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为什么不告诉我？”
　　“两个月之前。从我发病到恢复一个礼拜，如果你给我打过电话你一定会知道，可你没有。”
　　“那时候我可能是太忙了，对不起。”
　　裴辛摇摇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我明白，况且我也有错，所以咱们就放过彼此吧，行吗？”裴辛说完深深望着齐绅的眼睛说了“再见吧”三个字，然后转身离开了。
　　齐绅目送他的背影进了7号楼的大门，消失在走廊里，然后走到长椅边坐下，仔细整理了一下裴辛给他的信息——两个月前他生病住院，自己没有陪伴甚至一周都没给他打过电话，这期间有人趁虚而入了。
　　该如何评判两个人的对错？谁才是受害者？怎样才能把事情说个清楚明白？这些问题好像超出了齐绅的分析能力。他一个500强企业的财务总监，突然就算不清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