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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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端木长枫？”陆深问。
“嗯。端木尘这一支只有端木长轩，”颜寻道，“按理来说，一户人家中有一个能做到药灵山庄长老位置的人，不可能在家中籍籍无名，我们今天在这里走下来，确实感觉这里根本就没有与端木尘相关的东西。”
陆深点头：“修仙者与凡间断了联系，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是不至于除了族谱，没有什么可以看到他。
难道说……
“他已经被端木家族认为是不必要的人，或者说做了伤天害理，损害家族的事，但端木家又不想和他闹掰，只能让时间淡化痕迹？”颜寻猜测。
陆深：“不清楚。族谱里能看到端木长轩的生母吗？”
“能。但是只记了女子姓‘林’，生平家族都没有。”
“哦，对了，这里有说，端木家曾经因战争有过一次大规模的迁徙，迁徙途中死了很多人，因此到端木先这一代，只剩下端木尘和端木先两个人。”
“从哪里迁过来的？”
“知灵县。”
颜寻和陆深都不大了解知灵县，但颜寻对战争倒有一些印象。
“皇羽国有一个邻国，陈国，在近几十年经常入侵皇羽国，两国边境离未明城也不算太远。知灵县大概就在那边附近。”
再翻族谱，两人也没获得更多的有用信息，颜寻便重新将族谱放回先人像中，和陆深一起打算先回去。
两人沿原路返回，先后从房顶钻出，颜寻又用瓷白瓶子里的粉末洒了一圈，将翻开的瓦片重新放好，这才与陆深一起离开。
祠堂的烛光照着先人之像，一动不动的雕像在烛光里，脸上挂着永恒的悲悯。
……
回到两人的房间，陆深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人进来过，便倒了一杯茶解渴。
颜寻靠在床榻上，问陆深：“离起床还有一段时间，你要不要上来休息一下？”
见陆深毫无反应，自顾自喝茶，颜寻不知怎么地想起了在祠堂上给陆深扔手帕的事，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那个，出了祠堂后你就没理我，不会是因为我有别家小姑娘的手帕，生气了吧，”颜寻道，不知为何有些心虚，“这些年给我送手帕的小姑娘可多了，但媳妇儿放心，我永远只有你一个媳妇儿。”
陆深闭了闭眼：“没生气，别动不动给自己加戏。”
颜寻喃喃道：“这哪是给我加戏？这是实事求是罢了。”
陆深很不耐烦，端着茶杯站起来走到颜寻身前，冷冷地问：“到底是谁让你跟着我？”
颜寻：“我说过，结婚当天你跑了，因此我来找你。”
陆深哂笑：“我一个男子，怎会和你成亲，还在成亲当天才发现我是男子，凭你的能力，你自己想想，这件事可信吗？”
颜寻眨了眨眼：“倘若是发生在别人身上，我是不信的，但发生在我身上，实是如此。”
颜寻又道：“其实在几年前我确实对你很好奇，见过你一面，但由于你对外声称身体不好，也就只见过一面。”
陆深喝了一口茶，抬起头来。
颜寻停顿了一下：“当时的你和现在很不相同。”
颜寻记得很清楚，那是他读书的第二年，皇城那年的冬天特别寒冷，雪不是一片一片落下来，而是一层一层压下来。
颜寻将自己的灵力压到筑基，和普通人一样穿了厚厚的棉服。
当时陆家请颜家做客，“陆深”作为一个生病的少女，自是无法出门迎客。
那天他刚好玩心大起，带着少有的放松的好心情，在陆家的院子里没有动用灵力，亲手堆雪人。
一个大大的雪球作为圆鼓鼓的身子，一个小一点的雪球作为脑袋。
颜寻为了给雪人做双臂，去了旁边的林子里找合适的枯树枝，等到回来的时候，雪人身边竟然站了一个披着披风的少女。
少女安静地站在雪人身边，黑发如墨，肤白胜雪，抱着一个暖炉，瘦弱的身子仿佛一折就倒。
听到颜寻走来的脚步声，少女没有回头，接着静静地看颜寻将合适的树枝插在雪人两侧。
颜寻看着少女，心中隐隐有了猜测，许是那天的天气足够好，许是他又想起了姑娘的名字，很熟悉，颜寻眯了一会眼，难得想关心一下别人的心情，问她：“喜欢吗？”
少女没有说话，只听见雪花一串一串落在她肩上的声音。
颜寻不再开口，只是和她一起站在雪地里看雪人。
不过几分钟，便有丫鬟急急找来：“诶，小姐，总算找到你了。”
丫鬟见了颜寻，一副震惊而又奇怪的表情，又拉又扯带走了那个雪地里的少女。
后来，颜寻琢磨了一下，那个奇怪的表情大概是害怕吧，害怕什么呢，终于结果在新婚那天揭晓了。
颜寻上下打量了几下陆深，很白，是很白。五官呢，像，确实很像少女长大了的模样。
记忆中的人和眼前之人慢慢重叠，颜寻叹了一口气，打破自己脑袋里的胡思乱想，道：“我曾经和国师说，我不想娶亲。”
“虽有婚约在身，国师却说我这辈子定然娶不了女子，让我放一百个心，等等看就好了。”
“没想到，嗨，没想到这样准。”颜寻有些无奈地耸耸肩。
“为什么？”陆深问。
“嗯？什么为什么？”颜寻道。
“为什么不想娶亲。”
“啊？”颜寻目光微微闪了一下，“没什么，就是觉得很麻烦吧，毕竟我红颜知己数都数不过来。”
陆深：“……”
行吧你。
这么说，在自己进到这个身体之前，这具身体是有意识的？还是说……陆深醒来就发现，自己有几年是没有记忆的。
干想着也想不出什么来，要弄清楚，还是要到皇城。
陆深给自己又倒了一杯水，丝毫没有自己是故事主人公的自觉，反倒又恢复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局外人形象。
颜寻看着陆深的反应，又叹了一口气：“你不会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吧。”
“不记得，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还有什么故事，说来听听。”
“没有了，好吧，追妻的苦果只能我自己吃，但这个果又不是我结的。”颜寻半是打趣，半是苦恼。
“自己眼睛不行，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怪别人。今天我们去那个道士那里看看吧。”陆深嘲讽了一句，后又皱眉提议道。
“临泽说的宋央吗？求媳妇求子，是挺有意思的。”颜寻本来半躺半坐着，听了陆深的提议，立刻坐起来。
颜寻：“好啊，你果然对我还是有想法的，这么快就想带我去看婚姻。”
看着陆深要杀人的眼神，颜寻急忙改口：“确实要去看看，经临泽那么一提，好像是提醒我们去，或许他知道端木家曾经的一些事情。”
两人终于达成一致，也就斗嘴的功夫，天已经蒙蒙亮了，二人打坐休息了一会，就起身更衣洗漱。
虽然二人都是修士，但看着小厮送来的早茶，多多少少都吃了些。
“吃饱了，开动了。”颜寻伸了个大懒腰，让自己从有些迷糊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走了。”
颜陆二人拿着昨日小厮送来的手牌，果然，很轻松地就通过了庄子中的结界。
“你觉得结界做得怎么样？”颜寻见陆深出结界的时候顿了顿，问他：“这个阵法布置得还不错。”
“能防住外面的人，不能防真正要防的人。”陆深对此下了个结论。
“是啊，只要知道这个阵法的设计图，即便修为不够，也能畅通无阻，”颜寻边说边笑，“怎么，陆大人已经知道要防的是里面的人了？”
“随便猜猜，没有你知道。”听颜寻又给自己取了个不知什么的称号，陆深有些嘲弄地回道。
两人原以为宋央既然有些名气，总得有个像样的地方算命，神棍也得有神棍的做派，没想到等找到他时，人正在一个角落里蜷缩着睡大觉。
“宋道士，宋道士？”等了片刻，也没见他醒来，颜寻推了推他的肩膀。
“嗯嗯嗯诶！”被拍了几下，角落里的人打了个滚，让本就不大干净的衣服又多了一层灰，等抬起头来，贴着的银白色大胡子掉了一半，乱蓬蓬作一团。
“在在在，有什么事吗？”宋央看见两人，急忙把自己的大白胡子贴好，又正了正头上的白发，把垫在身下的纸板子举到身前，只见上面有几个潦草的大字“一炷香时间算姓，不准不要钱”。
“算命算命，给我一炷香时间，我就能算准你的姓，不准不要钱，不准不要钱。”
“两位客官，来的可真早，老头子我还没梦见神仙，和他对话呢。打搅了我的清梦，不准可不能怪我了。”
“哦？”颜寻啼笑皆非：“你能梦到哪些神仙啊？”
“跟你们说，可多了，当然，见得最多的还是司命仙君，毕竟我嘛，干这行的。”宋央拍拍身上的尘土，有些颓败地说：“这下好了，好梦被你们赶走了，说吧，要算什么，我保证随便乱说一气。”
颜寻：“……”
陆深：“……”
“你还挺有个性的。”颜寻这些年见过的离谱的算命大师不少，但当着他面说这些的也就前面这个独一份儿了。
“一炷香时间算姓，不准不要钱。”颜寻指了指宋央身前的板子。
“哦，”宋央有些困倦地看了颜寻一眼，“你嘛，姓颜，身边这位公子，姓陆。”
正当颜寻嘴上想说一句还有点准，心中有些鄙夷，认为不大准时，宋央擦了擦眼睛，又说道：“当然，这些都是暂时的。”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