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
28.
“你喜欢校园生活吗？”
“……”比利沉默地捏住衣角，狠狠地抹了一把脸，把上面的泥灰擦去，露出下面快要被擦破的红彤彤的皮肤。“……喜欢。”在老师的注视下，他轻轻地回复。
“那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情呢？告诉老师，为什么要打同学？”收到回复之后的老师直起身，继续在电脑的键盘上敲打着什么，目光从眼镜的缝隙里冷冷地瞥下来。
夏天的空调劲力很足，冷气从四面八方钻入比利的骨髓，伴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氛围，似乎让他的双膝为之颤抖。办公室里的人基本都走光了，只剩下黑发的少年站在老师的身边，目光和她的脸颊齐平。
随着老师转移开注意力，他转过视线，看了一眼门口。另一个同样黑发蓝眼，却有着一头小卷发的少年正靠在那里翻着手上的书，耳机线缠在他的手指上，随着动作微微晃荡。
氪星少年对目光有着超乎常人的敏感，他抬起蓝眼睛看过去，脸上依旧挂着笑容，眉头却微微皱起，朝一边的走廊努了努嘴，用神情问他正在挨训的同伴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老师的问话。
办公室里的少年轻轻朝他摇头，转回视线看着眼前的瓷砖以及瓷砖上粘着的口香糖残渣，等着老师的下一句问话。路易斯看了眼时间，又靠回墙上，继续读手里从同学那里借来的恋爱小说。
*
“所以那家伙真的就因为你打了大卫就把你训了一顿，甚至还威胁你要把你开除？”我摘下耳机，把它们在手指上缠了几圈，塞进口袋里，做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她才没有那么大的权力开除学校的比赛之星！”
比利看起来更沮丧了，他拉着背包带子，慢慢地向前走，甚至绕过了地上的一粒石子，而不是把它踢飞：“那个大卫是教导主任的儿子……更何况，学校里有比我更优秀的人。”
“哎哎哎、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比利。”我加快几步走到比利面前，然后背着手倒着走路，竖起一根手指，“哪有人会比我们福西特的——”我靠近一点，压低声音，“英雄、更优秀呢？”
比利无奈地按着我的脑袋把我推了回去，还是那副表情，但是口中说出来的话却和担忧沾不上边：“如果她要开除我，这肯定是做不到的，但她说要剥夺我的参赛资格……”男孩压低眼睫，一双海蓝色的眼睛随着阴影的附上显得更加深沉，“为了奖金，我得和她好好斗争一番。”
“hm。”我双手枕在脑后，巧妙地避开一个快敲上后脑的电线杆，“我相信你绝对能把这件事搞定。”毕竟论这些东西，没人能比得上自己在福西特活下很多年，还顺带当了个英雄的比利。如果比利做不到，那么接下来她将面临的就是福西特少年英雄拍档的联合“劝告”。
“比起这个，”比利突然想起什么一样从那股深沉的状态里脱离出来，进入到另一个深沉的领域。他快走几步，摁着肩膀把我拨回原先的方向，“你的期中考试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肩膀一踏，瘪起嘴巴，“别说了……”
“＇超级大脑＇？”比利屈起手指弯了弯，笑着说，见我依旧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便凑过来撞了一下我的肩膀，“come on，努力点，我们太需要双份奖学金了。”
“我讨厌上课！”我哀嚎着，扳起手指数道，“语言，数学，文学，科学……你知道吗比利，我在假期预习的那些词汇，连支撑我看懂一篇课文都不够！”
“你被传输的数据里没有这个吗？”比利忍住幸灾乐祸的笑。
“没有，”我一摊手，“谁会要求造出来打超人的实验体会识字还会写小说啊？在文学方面击败超人吗？”
比利耸了耸肩，越过我先一步走过马路。我跟着快步追了上去，左右环顾，注意着来往的车辆。
“日常巡逻？”我搭着他的肩膀，将先前的情绪一扫而空。
“日常巡逻。”比利点头回复，把我的手从身上推下去，大拇指点了点身后那栋高楼，“比萨街集合。”
29.
这周周末我们将迎来一次“春游”，与正常春游不同的是，没有住处，没有老师同学，没有家人做的三明治，甚至连交通工具都没有——比利有，但我没有。
这样的说法好奇怪。简单来说，是比利发现了一伙可疑的人蹲在我们集合的仓库里抽烟，于是调出了之前探测用的魔法道具，看见了这群人拐小孩的一系列操作。福西特的治安位于较好的层次，所以他们抓毫无防备的小孩才一抓一个准，装满了一货车。
趁着关门的工夫，比利悄悄混进了货车里，用了隐匿魔法之后，他的身形仿佛融化在阴影里，声音也不被外人所听到，据说原理是将自己所处的立方体空间与整体空间分割开来。现代科技的电波穿不透分割的空间，但我的超级听力可以。
货车从废弃工厂出发，我在高空遥遥跟着，以防绑匪们通过反光的玻璃或者后视镜什么的看到我的身影。有谁的追踪能力能比得上超人？
30.
金色滚边的斗篷在身后翻涌着，卷卷的黑发在阳光照射下甚至有些泛棕。氪星混血抬着手遮住眼睛，从投下的阴影往下看，眼眸微动，顺着货车的换向漂移。他慢悠悠地向前飘，左手抓着一张皱皱巴巴的地图。随着通向各州的道路路口被排除，货车的目的地也只剩下最后一个。路易斯的手指戳在地图上顺着路线缓缓移向目的地，和货车里比利小声的结论重合。
“他们要去哥谭。”比利站在一群昏迷的孩子中间说。
哥谭。
“——哥谭！？？？？”
路易斯一个身形不稳，往下栽了六七米。他捏着差点被撕破的地图塞进制服内侧的口袋里，捧着自己的侧脸，表情惊恐，“我们会不会见到蝙蝠侠！？我会完蛋的！”
比利心里也有些七上八下的。路易斯的事情他还没有上报过，理论上蝙蝠侠应该是不知道这件事的……但，那可是蝙蝠侠。
耳机转来路易斯的碎碎念，期间还混杂着听不懂的哀嚎和语气词，把比利慢慢拽出忐忑的心境。他沉默了一会儿，对路易斯接受的教育产生了一丝疑惑：他是怎么从最开始沉默寡言小心翼翼的实验体变成现在这样活泼开朗到有些过头的？身边有谁给了他这样的参考、还是说他的本性如此？
“路易斯，我们得在抵达哥谭前为货车清场。”比利说。
在天上像一只鸟一样飞着的惊奇小子停了一下，随即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向下俯冲，待到身影已经落到货车车厢后时，他活泼的声音才穿过耳机：“惊奇小子收到！”
简单的魔法运用。比利扶起一个昏迷的孩子，象征魔法的亮光覆盖他的全身，然后将孩子推出了车厢。坚硬的铁皮像空气一样被穿过。在外面准备好的惊奇小子精准地接住一个又一个孩子，用还不熟练的生物力场将他们包裹住，然后在一秒内消失无踪，又在一秒内飞了回来，两手空空。
“目的地福西特分警局，送货员惊奇小子，顺利签收～”路易斯并指在眼前一划，看见车厢里的比利朝他挥了挥手，于是顺从地飞回天上。
货车下了高速，驶向目的地。桥的另一端，平白弥漫一股阴沉味道的城市伫立着。路易斯没注意到自己微微张开了嘴，有些新奇地看着这座“犯罪之都”。
然后他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嗯？”他扭头，从身边抓起无声飞行的机器，拨弄了一会儿，蔚蓝瞳孔与上面的摄像头对视，距离近到连眼睫毛都能数清。
“怎么了，路易斯？”呆在货车里的比利注意到搭档的心不在焉。
“我撞到了无人机……？”路易斯迟疑的声音传来。越来越多的无人机注意到了这边同伴被劫持，于是根据程序设定飞了回来，将不速之客录入监控。
路易斯数了数身边的无人机数量，将手里的机器翻了过来，摩挲着高科技的机械外壳。
“嗯……”他似乎摸到了什么，动作一顿，然后将无人机对准太阳，仔细端详那个不明显的图案。
“比利……”
“嗯？”比利忙着给自己加增益魔法。
“你说……如果我弄坏了蝙蝠侠的无人机，要不要赔啊。”
比利停下动作：“谁的？”
“……蝙蝠侠。”
“蝙什么？”
“蝙蝠侠。”
“什么侠？”
“……就那个蝙蝠侠啦！！”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