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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躲避 ...

  •   这几天,季暮都不想去报社,于是每天上完课后老老实实地回了家。

      他不想去,其他人也管不了,除了他以外的其他人闲下来或者上完课后还是会照常报到。就比如严芜、傅纪实、陈行他们几个——报社里每天的人员都不固定,十一二个人都有主业,于是乎办报纸就慢慢成了副业,钥匙人手一把,谁有空谁去。
      有时候甚至几天都不开门。

      吵着办报社的这几个人的家长,偶尔也觉得他们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成不了什么气候,所以只看着不管,等他们自己干不下去关门歇业。

      报社里的颜笙、袁森、辛远之这三个人是别家报社的正牌记者,拿着稿费,写着报道,整天出差,所以去报社的时间最少。这仨人是看不下去当初他们几个人跟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飞、无从下手,在报社成立之初主动加入进来的,免费写稿还不要钱。

      当初傅纪实看不下去当时报纸里写的那些扭曲事实的所谓真相,提了一嘴“要不我们自己办吧”,季暮就举了双手赞同,然后拉来一堆人一起。
      但是出了几期报纸后,几个人就发现季暮在某些事情上特别较真。尤其是战争类的东西——季暮对战争类的事实有着无与伦比的亢奋,亢奋过头就经常会气到自己。

      久而久之,办的报纸就打起了擦边球,某些东西知道季暮看见了会生气,干脆能不告诉他就不告诉他。哪怕是季暮去留学,消息却一点不差,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还是会让他知道。

      颜笙今天有空,一大早给袁森和辛远之打电话问他们俩要不要去“副业”这边报的社看看。
      辛远之的弟弟辛衡之曾经跟季暮一起留过学,先季暮一步回国,后来也去了报社,颜笙和袁森还是辛远之帮忙拉过去的。

      辛远之这天没空,颜笙就拉了袁森一起。
      这俩人是一对,在一起三四年了,哪怕不用问颜笙都知道,袁森肯定跟自己一起。

      俩人到报社已经是下午,辛衡之也在,这人昨天下午有课,没看见当时季暮的表情,省了一会头疼。
      那张被压下来的报纸被季暮随手扔在了门口,大大咧咧的躺在门边的桌子上,任谁进门都能一眼看见。看不见的是瞎子!

      颜笙进屋,一眼看见报纸拿到里边说:“这就是那张被压下来的报纸啊?怎么就放门口了,也不藏一下,季暮过来再看见了怎么办。”

      栾笺夏抬头看了她手里一眼报纸,瓮声瓮气地说:“已经看完了……”
      她运气不好,昨天下午刚过来就一头栽进了报社里的低气压现场,季暮刚好在发火,吓得她差点没转身回去。后来看季暮发泄的差不多了才进去。

      “看完了然后呢?他什么反应?”袁森问。

      “还能什么反应啊,”傅纪实说:“气炸了呗,气得今天到现在都没过来,估计不会过来了。”

      他们几个人都气,谁愿意看见自己紧赶慢赶加班加点写出来的稿被压下来,可是气完之后,也就过了。季暮平时脾气挺好的,但这事儿他确实没忍,这会儿几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他是脾气好,还是脾气不好了。
      说他脾气好,他昨天刚骂完人;说他脾气不好,他又挺好说话的;就是气性大起来能一次性消失好几天,着实让人为难。

      “桑穆昨天又逃过一劫。”陈行说:“桑穆最近几天课多,到现在还没空过来呢。”

      颜笙点头,“行吧。”
      这年头什么行业都不好做,什么报纸都不好发,她干这一行多年也能理解。

      栾笺夏先前写东西的时间有点长,说完后趴在桌子上休息,颜笙走过去坐到她旁边,揉了揉她的脑袋,跟她靠在一块。报社里就她们两个女生,每次颜笙一过来她们俩总会粘在一起,其他人早已司空见惯。

      季暮下午到家,季忻正不知道从哪儿抓出来一把瓜子放在桌上嗑。
      年都过完了,他还在磕瓜子,也不怕吃多了上火。

      “就你一个人在家啊?”季暮走过去问:“我二叔二婶呢?”
      季忻抬头,磕着瓜子说:“还没回来,刚刚打电话说一会儿到家。”

      “还没回来?”季暮纳闷,他对季闻卿和文茵出门在外的时间点还停留在那天家里就剩下他自己,周叔说二爷和二夫人今晚估计不回来了的时候。

      季暮想了想说:“他们这两天是回来了又出去了吗?”

      “没有啊。”季忻把瓜子皮扫到一边,喝了口水说:“那天他们走了之后就没再回来。”
      季暮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又问他:“小叔呢?”

      “出去玩了吧。”季忻半猜半蒙,“反正不在家。”

      季暮想起其他的,出去找周叔,没找到周叔,碰见了他儿子,拦下人问:“大愚,我妈这两天打电话回来了吗?她又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我不知道啊。”周愚说:“太太好像没打电话回来,我没听见。要不我去问一下我爸吧。”

      季暮算着不太对劲,他妈从来没有离开家这么久过,就算是回娘家也没有这么长时间过。
      姜淑龄走时跟他说回去看看,住几天就回来,现在早就四五天开外,八九天都有了,来回路程加起来绝对用不了这么久。

      周愚帮忙喊来周叔,季暮问完,周叔也蒙了一下。姜淑龄没有打电话回来,而且周叔再一算,姜淑龄已经走了十天。
      季暮决定再等两天,两天之内姜淑龄要是还没回来他就回老家去找。世道不太平,尤其是东北,他放心不下。

      季暮这两天过的混乱,连今天是几月几号都快忘了。

      季忻磕完瓜子,跟佣人要了杯温水漱口,漱口完回了院子。等季暮回去,桌子上已经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人也不见了。
      就算他在,季暮也没心情逗他玩。季忻克他,季暮有无数次产生过这个念头——

      小时候季忻和季铭吵架,气得季忻把季铭玩的木玩具扔到树上,害得季暮爬上去拿从树上摔了下来。季忻跟人吵架莫名其妙动起了手,季暮断了一条胳膊养了三个多月,还得帮他背锅。这种多得事数不胜数,季暮都数不清,非要说可能就是他上辈子欠这对双胞胎的,这辈子还债来了。

      自己家的不可爱,季暮一转头想起了别人家的。周望舒被周裕沣留在了季家,从知道他搬进自己院子后季暮就没在看见他,这都好几天了。

      周月亮的年纪和季忻季铭相仿,相差再多也差不到哪儿去,也就是几个月的问题。按理说应该能跟季忻玩到一块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季忻完全不理人家,就跟家里多了口空气似的,看见了也当没看见。

      季暮抬脚,欲往东院走,刚一走到屋外,季闻卿和文茵就进了院,佣人跟在他们身后帮忙拿东西。季暮走过去叫了声:“二叔二婶。”
      文茵笑着跟他说:“你今天课上完了?”
      季暮点头,文茵说:“那正好,我跟你二叔回来的时候在南京给你们买了吃的,你去叫一下你弟弟和望舒,叫他们一块出来吃,我让厨房热一下去。”

      季暮“嗯”了一声,往东院走,打算叫完周望舒,在过来找季忻。

      周望舒今日没出门,因着知道季暮白天要上课,可能要很晚才回来,干脆老老实实留在家里待着。现在北平的天气也没回暖,他也不太想出去,出去也没地方待。

      他这几天的存在感很低,几乎可以算得上负的。
      小南蛮子进了北方院,倒是有点儿格格不入,人不入,事也不入,反正哪儿哪儿都不入,到处都显得小心拘谨,连季暮都开始怀疑他在季家能住得惯嘛。

      季暮进了后院时,周月亮正在院里荡秋千。
      季暮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小孩儿玩得还挺开心的。

      季暮对秋千并不感兴趣,秋千是舅舅家的小孩儿过来玩时非拽着周愚给按的,连树都是周叔找人在外边买的一棵大树,还是棵梨树,秋天就能吃果子。
      他们原先还以为梨树移不活,不成想活了,还连续结了几年果子,夏天的时候季忻喜欢坐在秋千上晃悠。

      季暮站了一会儿,走进去说:“呦,玩得还挺开心的。”

      周望舒听到声音后慌了一下,连带秋千绳都荡的有些不稳,季暮走过去,还差几米就到他眼前时,周望舒突然从秋千上跳下来,看了他一眼跑了。

      季暮愣了几秒,有点懵,看不懂他跑什么,但是周月亮看见他出现时眼神里的慌乱他看出见了。
      这波操作他熟悉得很,因为季忻前不久才刚干过。
      但是周月亮跑什么呢?他又没得罪他!!!

      季暮愣在原地想了一会儿,没想通。
      他记得周望舒好像确实没得罪自己,真的没得罪,而自己也没得罪他,好像是这样……想来想去想了一会儿后他乱套了,他到底的得没得罪周月亮他也不知道了。

      季暮小声跟自己说了句,“算了,不想了。”万一人家刚才刚好内急想上厕所呢,反正应该不是在躲着他走,毕竟他又没欺负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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