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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番外3-再见·下 ...

  •   周望舒离开的一个月,季少爷的魂儿丢了,一天到晚说不了两句话,麻木的表情像是个木偶。

      孙敬寒眼睁睁看着他从玩世不恭的二世祖,变成一闷棍下去都打不出一个响儿闷葫芦,脑袋一天比一天疼。

      至于剩下那几个……那几个孙子把能想的损招到干了,可惜那个丢了魂儿的依旧没什么反应。

      周月亮离世一月有余,姜韵妍也走了,那一辈人历经磨难饱受折磨,如今终于一个不剩,走时连上辈子的战火硝烟味儿都一并带走。

      周延岩又一次在季少爷眼前讨了个没趣后,在中午刘冀给他们俩带吃的过来时跟他开玩笑说:“你说叙哥整天半死不活的不会出什么事吧?”

      他也不愿意咒人,可季叙给他的感觉就是那样。刘冀抬头看一眼那人,低头继续拆塑料外卖盒,凉飕飕地说:“快了。”

      这个快了要时隔多久,目前待定……

      两个乌鸦嘴有一句没一句,边吃饭边打赌,就赌季叙哪天会出事。谁成想这俩人一语成谶,季少爷第二天去趟超市的功夫就飞来横祸浪荡入院。

      贺林明和梁元赶到医院时脑袋十分混乱,急急忙忙赶来,吓得差点儿给季叙的父母打电话让他们准备后事。医生在急诊室里检查了一圈后下了结论,——人没事,没伤筋动骨,等醒了带回家就行了。

      五个人一听没事,两个钻到犄角旮旯打起游戏,三个坐在季叙的病床边斗起地主,心都放回肚子里。

      这日天黑得早,夜也格外长,等到第二天天亮季少爷还没睡醒,孙敬寒就慌了。

      哪有人没事一觉睡这么长的?

      再说季叙平常也不是一个嗜睡的人。

      医生护士把他们几个推出病房又检查了一遍,结论还是那样,人没事。

      五个人就这么提心吊胆的守着季叙守了一星期,人没事又醒不过来,谁也不敢跟季叙的父母说。后来几个人商量了一下,直接把季叙转到了他以前读的那个学校的医学部附属医院。

      从前跟季叙一届的同学如今早以在毕业读研,甚至在附属医院里实习,季少爷做为那一届最大的祸害,昏睡不醒后终于做了回好事,小白鼠当得比谁都香,又看得人揍他。

      孙敬寒他们几个就这么断断续续看了他一个月,日子却一天比一天难熬。几个人从最开始的担忧转变成了麻木,后来实在守不住,干脆请了个医院里的护工守着他。唯一的收获就是季叙的爸妈终于松口了,给季叙打电话说让他没事的时候回家看看。

      电话是周延岩接的,接完找借口说季叙去厕所才搪塞过去。后来季叙的一个临床导师前来查看一遍后说,他的大脑活动正常,身体的各项指标也正常,是他自己不愿意醒。

      说得几个人听完后,站在床边指着季叙的鼻子把他们家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骂完生气的离开,懒得再管他。

      季少爷人在梦里,时不时就能听见有人跟他说话。

      那人说话的语气像望舒,声音却不像。某一日他正在梦里跟月亮嬉闹,就听到一道声音。

      那人说:“叙哥,你什么时候才醒过来啊……你让我等了一辈子,不能再让我等一辈子吧……”

      季少爷听得有点懵。

      又几日朝来暮转,他终于想起来了,他的望舒早就不在了。

      夜半三更,他悠悠转醒睁开眼,便看见了在梦里听见的那个声音的主人。他看了看周围,不知道自己在哪儿,想坐起来,刚动一下就惊醒了趴在他床边打瞌睡的人。

      那人见他睁开眼,突然红了眼眶。

      季叙看着他跑出去,又跑回来。懵着叫了声“望舒”,叫完后又赶紧说:“不好意思,我认错了人。”

      那人怔了一下,摇了摇头,带着一嗓子哭腔说:“叙哥,你终于醒了。”

      这一声叫得人十分熟悉。季叙听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问,“望舒,你回来了是不是?”

      那人点点头,突然坐下来抱住他,脑袋埋进他脖颈里哽噎。

      “你,你还活着?”季叙不敢确定。他们俩分开的时间太久,如果这辈子他都醒不过来,对望舒而言余生就都是遗憾。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开心,总觉得梦还没醒。

      周望舒缓了一会儿,面对季叙的疑惑,坐在他旁边委委屈屈的解释说:“我死了啊,不过死了之后突然就出现在现在这个人身上了。真的是鬼上身,不能让道士看见,不然我会被他们抓走的。”

      季少爷人是傻的,脑袋是乱的。周望舒说完后又叹气,“哎,我这是什么命呀,重新活一次醒来就在医院看见你,这辈子看来又白活了。”

      季叙不反驳,老老实实任他摆布嫌弃。

      周望舒看着他问:“你怎么不说话呀?哑巴了?”

      季叙点了一下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下一刻突然凑上去,用嘴唇堵住这张还要巴巴说个不停的小嘴。

      这个吻是软的,甜的,隔了七八十年,也隔了一个时代。

      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替季少爷叫嚣着:我想他——

      -

      晚上,季少爷搂着人睡得特别踏实。睡醒看见人还在,笑得像万里晴空中的太阳,真真映了上辈子周月亮给他起的绰号“季太阳”。

      “别笑了,”周望舒一睁眼就看见一张帅脸盯着他,钻进这人怀里凶人。“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粘人的何止是他一个,季叙也巴不得和他当连体婴,分开一会儿都受不了。

      俩人在病房里收拾完出了院,刘冀下午看他就只看见一个空床,问完护士才知道人醒了,然后走了,去哪儿没说,也没留下给别人的话。

      刘冀被气个半死,在群里把所有人都炸出来骂人,骂一句艾特一季叙。季叙看了一眼他旁边乖乖巧巧的人,回复说:带着老婆回家了。

      之止山石:@继续,你哪儿来的老婆?姓周的不是死了吗?

      继续:回来了。
      继续:[合照.Jpg]

      群里安静了几秒,一个一个的【人渣】就把季少爷淹死在了屏幕上。那几个人跟刷屏似的,一秒发一个不让人喘口气。

      继续:你们干嘛???

      远看敬寒山:当回人吧,@继续,没有姓周那个你也不能饥不择食啊。

      六六六:@继续,你真不是人,连照顾你俩月的护工都不放过。

      继续:……
      继续:……
      继续:……

      这回轮到他生闷气了,这都什么跟什么?这几个人是白痴嘛?

      周月亮视力好,斜着瞥一眼就能看见屏幕上这几个人说的话险些憋出内伤。
      这几个人的相处像极了傅纪实他们几个跟季暮相处的样子,彼此关心却又不愿意好好说话,好话非要反着说。

      季暮掐着手机屏幕往旁边瞥了一眼,冷着脸说:“想笑就笑吧。”因为这事憋出内伤实在不至于。

      周望舒笑了一会儿,见季叙脸色还僵着,小声问:“要帮忙吗?”

      季叙想了两秒,把手机递给他,“要是让这几个孙子欺负了跟我说,哥替你灭了他们几个。”他默默月亮的脑袋,站起来,“我去洗澡了。”

      也不知道周月亮要怎么解决,季叙带着这个念头冲了澡,擦干后回来屏幕上就剩下满屏的:打扰了,回见。[再见.jpg]

      季叙掐着手机愣了半晌,“你给他们下蛊了?”

      周月亮哼了一声,“我只跟他们证明我是周望舒,都是跟你学的。”

      当初季叙一句“那你报警吧”,真的让他学到了。

      季叙笑了一下,捏着他的脸,“你怎么不跟我学点好?竟学气人了。”

      周望舒闻言撇了下嘴,俩人莫名其妙就都笑起来,笑得像俩傻子。老天爷对他们俩不薄,至少给了俩人重来一次的机会。

      周望舒被季叙推着去浴室洗澡,边走边听见他嘟囔,“哎,我可真是亏大了,上辈子竟被你睡了,我还没上过你呢。”

      ?????

      季叙懵了好一会儿,替他关好门。在门外流·氓似的说:“行啊,那你来吧,我给你上,打不还口骂不还手。”

      论脸皮,还是季叙的更厚。周望舒叫他一句话羞红脸,玩笑话被当了真,洗澡都不得安生,怎么都消不下去身上的燥。

      季叙听着水声上了床,靠在床头想未来,想人生,想望舒。‘小南蛮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擦干爬上床,扯过那本他拿反的书,放到床头,“看不下去就别看了。”

      看不下去倒也不是,季少爷撑着床头把身体往上挪了挪,不小心碰到他赤·裸的大腿根,脑袋里那根弦彻底断了。

      这要是还能忍,季叙就不是季叙,得是个出家和尚。

      季少爷往床上一躺,心一横,挺尸似的躺在那说:“你来吧。”

      他决定今晚就满足小南蛮子的所有念头,免得周望舒又有遗憾回头说他欺负人。

      时间停了好几秒,就在季叙想着他干嘛不懂的时候,周望舒突然躺在他旁边,瓮声瓮气地说:“算了吧,我弄会疼的。而且还没你弄得舒服,还是我给你上吧。”

      季少爷打了鸡血似的坐起来,“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

      “不后悔……”周望舒拿胳膊挡着脸,“你来吧。”

      季叙在他嘴上亲了一口,催促道:“去拉窗帘……”

      ————————
      【有删减,此处省略一千三百字】
      ————————
      食髓知味,难免日后夜夜都想贪欢。这一宿,俩人又睡得格外香甜,一觉睡醒就是下午两点多。

      季叙睡得好,醒得也早,抬头看见门上挂着的时钟,张嘴就是一句“卧槽”。

      俩人昨晚玩得嗨,谁都不记得自己到底是几点睡的,做完后还说了许久的话,有可能睡着前天都要亮了。

      他穿好衣服下床,写了一张字条贴在枕头上,出门去买吃的。心想等望舒睡醒,估计得饿得不行。

      周望舒昨晚被他折腾几个小时,醒过来全身都酸,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勉强支着身体才坐起来,然后靠在床头倚着,懵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要掀开被子看看昨晚有没有留下痕迹。

      不留痕迹是不可能的,周望舒只掀开被子就觉得心死如灰。他的手腕、胳膊、脖子、小腿根到处都是季叙按出来的淤青……

      “看来最近不用出门了。”他又躺了回去,嗓子哑到不行,在心里替自己默哀。

      季叙拎着吃的回来,又拿了床桌摆上,把吃食从打包盒里一个个拿出来,“买了粥、面条、还有小笼包,看看你想吃哪个?”

      听着季少爷哄儿子似的态度,周望舒没了脾气了。季叙这么惯着他,他也不好闹不是,尤其是昨晚他先招惹季叙的。

      “小笼包不太好吃。”季叙尝了一口说。季少爷又恢复到了上辈子的事逼儿状态,鸡蛋里都能挑出骨头。

      周望舒吃了两口笑出声,以后都不用分开了真好。

      “你笑什么?”季叙咬着筷子看他。

      周月亮说:“笑你好玩,我觉得味道还可以。”

      季叙翻了个白眼,跟着笑出声。吃到一半他突然发现忘了倒水,就干脆从塑料袋里拿出来一瓶下楼时顺路买的橙汁,开封后递给周望舒。

      俩人在家宅了一周,身上好透后,周望舒开始好了伤疤忘了疼,随时随地都像在撩拨人。

      他们还年轻,他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消磨。

      时代虽然已经不同,却能让他们慢慢感受。

      他在枕头下无意中摸到一张照片,老旧的黑白照后写着:

      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五十年后,我依然爱你。

      署名:季暮。

      送给周望舒——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番外3-再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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