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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作真 ...

  •   没等周愚挪步,门外传来一道轻抬慢放的脚步声,季家几个长辈齐齐望向门口,就见周望舒穿戴整齐走了进来。

      季闻言看向他身后,见只有他一个人,半分钟缓和脸色,看着他笑问:“望舒,你叙哥他们几个呢?这时候还没起呢?”

      周望舒微愣片刻,抬眸道:“不知道。”停顿了下又说:“一大早就没看见人。”
      看不见人正好,他也不想见。季闻言这几天在家,饭点他也不好不出来吃饭,季暮吃饭时不在正合他的心意。

      可惜他的算盘注定要落空。

      周望舒扬言要躲着季少爷的第二天,季暮午饭时大摇大摆走到桌前坐到自己的位子上,看月亮的眼神眉眼带笑。

      周月亮躲人计划第一天,卒!

      但他心态好,躲不开人就当自己眼瞎看不见,不去瞅他就得了。

      季闻言板着脸看向季暮道:“又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啊,季暮你能不能要点脸。几岁了不知道,还没韵妍起得早,说出去你也不怕丢人。”

      厨房做事的大姨把碗筷拿上来放到他面前,季暮皮痒道:“我不嫌丢人啊,我又没事干,再说了,你不出去说谁知道我每天这么晚起啊。”

      季闻言想拿碗筷砸他,“混账玩意儿你起这么晚你还有理了,是我让你前几天带着几个弟弟出去作死的是吧。”

      季闻誉坐在一侧给他顺气,“大哥别生气别生气,因为这小子气坏身子不值当。”说出来的话听着像添油加醋火上浇油。

      “你得了吧。”季闻言把枪口转移战场,对准自己弟弟,“还不是你们几个惯的。”

      季闻誉心说关我什么事,瞪一眼季暮低头喝粥。

      季闻言把炮火转回来,又道:“你没事不会找点儿事干,再没事干去厨房帮忙去。不然再睡这么晚才起,你就不用吃饭了,谁都不许给他留吃的。”
      骂完,饭桌上消停了十几分钟。

      等气氛缓回来一点儿,姜淑龄看完热闹凉凉开口,“挨骂了吧,早就让你消停点儿,非要等到挨骂才老实。”

      季暮无奈翻个白眼,老老实实闭嘴吃饭。若再多说一句,饭桌上可能还不消停。

      姜旭给姜可松夹菜,不让他开口。

      这一家子都挺神奇,周望舒吃着饭想。季闻言要是知道季暮死皮赖脸缠着他问‘他是不是喜欢男的’,季闻言得气吐血,然后打死这个不孝子,索性他没开口掺和。

      季暮午饭时吃了个哑巴亏,下午就打算找补回来,堵着季忻季铭问他们俩什么时候搬回自己屋睡。

      季忻季铭不傻,拉扯着跟他说:“一周之后吧。”反正现在肯定不搬。
      季闻卿和文茵显然也不管这事,没看俩人吃饭时都没开口嘛。

      双胞胎说完,齐齐钻进季暮屋,又是占着他的炕头,又占着他书桌,让季暮在里边待的不舒服。

      季暮抬脚换个地方,转身敲敲西屋的门,不等人让进就钻了进去。

      周望舒抱着本医术看他,“我没让你进来。”季暮不经人同意就进屋算是侵犯了他的隐私。

      季暮无赖道:“这是我的院儿,我还不能进了。”

      “不能。”望舒警惕的看着他,怕他做出出格的事。反驳道:“这是你的院没错,但现在这个屋我住着,就是我说了算。”

      季暮看着他笑,“你还挺霸道的。”
      但这个霸道劲儿一点都不让人觉得是威胁,长牙五爪像个外边的小野猫,顺毛屡屡脾气就消了。

      周望舒道:“你怎么还不出去,我没让你进来。”

      季暮坐到炕头上,揉揉脑门,心累地跟他商量:“我就待一会,一会就走。季忻季铭太吵了,我听着烦。”

      月亮看看门外主屋,最终没说话,无视他似的接着看书。

      四月一进,就是清明。往年清明到来,季闻言都会带着家里几个小的回老家上坟祭祖,今年形势不好,谁也没收拾行李动身回西安。

      季相元在老家左等右等等不回来儿孙,干脆一个电话打来让他们别回去了,六七十岁的年纪拄着拐杖跟在季家旁支旁身后上山上坟祭祖。

      周望舒在那通电话后才知道,原来季暮的爷爷奶奶还活着,没这通电话他都要以为俩人早就没了呢。

      四月一到,树叶草芽长得飞快,没几天就绿了一片,城里一片生机盎然。

      四月一入,北平城依旧不消停,第二十九军抓捕人数每日剧增,事态逐渐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在各方轮番施压之下,“一二·九运动”的参与者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致使华北的局势开始变得更加混乱,结果不甚理想。

      季暮的眉头每日都不曾再舒展开。

      报社无法在印刷刊物,杂志社的工作就此暂停,严芜每日都会跟所有人通一遍电话,告知前一天国内发生的所有事件,以及在这场示威游行中被抓、受伤和死亡的人数。

      颜笙、袁森和辛远之作为别家报社的正派记者,每天都不闲着,奔波在各地写好自家报社的稿子后,便开始写当今时事去别家报社发表,往各方要员眼睛上滴眼药,伤口上撒盐。
      辛衡之这段时间也一直跟在辛远之身边到处跑,帮他写时事稿。

      历时数月,最终在北方局的调停之下,北平城内的请愿团开始逐渐与宋·哲元取得和解,认同他可以担负起保卫华北的责任,“一二·九运动”最终得以平息。

      陈行在这场行动中,与陈忠鸿吵得不可开交,最后在行动结束后,一咬牙拎着行李南下,坐火车去了古都金陵——今南京,改入军校,与报社的人时不时保持着联系。

      北平城里各方平静后,季闻言带着季闻卿去了旅顺。

      旅顺自1894年中日甲午战争期间,历经四天三夜的大屠·杀开始,剩余的幸存者心中便一直对所有日本人留有恨意。季闻言和季闻卿去谈的什么生意,没告知家里人,甚至没跟家里人说这回去哪儿。

      事态平息后,季暮和几个朋友、同学合开的报社恢复正常,每天要会出门一趟。但每每看见周望舒,他总要调侃一番。致使周月亮已经算不清,季暮跟他说过多少次“你是不是喜欢男的呀”。

      气温日渐上升,春装渐穿渐薄,季暮出院又一次把月亮堵在院门口。

      之前说“有人想在北平筹备新开一家戏园子”这时候筹备的差不多了,小南蛮子现在每天都找事干,吃完早饭就往外跑。跑到西长安街六部口以西路南,听人在那边整天吊嗓子,恨不得住那。

      季暮跟陈行打电话的时候听他说,那个戏园子是京剧老生马连良和华乐戏园经理万子和与肖振川十几个人集资建的,起名叫什么新·新大戏院。季暮不爱听戏,这仨人他一个也不认识,若是个喜欢听戏的,就该知道马连良的名字在京剧老生里叫的可够响。

      陈行家的老爷子倒是打听了戏园子的开幕时间,说到时候一定去捧场。

      季暮拦下人,看着小南蛮子一看见他就气红的脸,明知故问道:“这是又打算去哪儿啊?怎么整天都不着个家,比我还野。”

      周望舒懒得跟他多话,闪了一下要从他旁边溜过去。跑不过去,就没好气地瞪着人说:“让开,别挡路。”

      季暮装作没听见,手指头碰一下他的脸,调侃道:“你说你的脸怎么又红了,一见我就红,还嘴硬说不喜欢我。”

      望舒捂住被“流氓”碰过的脸,脸皮依旧没磨后道:“我……我没有……”
      “你别胡说,我……我是气的……我不喜欢你……”

      “是吗?”季暮听多了拒绝,也不在意。笑里藏刀的凑过去,说:“我不信,我要自己试试。”然后把人堵在大门前,背贴院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待他躲闪,快速在他脸上亲一下。

      “叙哥?”望舒惊慌失措地推他,“你……你干什么?”

      “我不干什么呀,我就试试,试试你是不是真喜欢我。”季暮笑着回答。

      答完直直俯身,抵上周望舒薄软细腻的嘴。刚才亲脸不够,现在换地方再来一下,心里的霜融化成满窗蒸汽。
      月亮惊得呆若木鸡,他便肆无忌惮,更不知收敛,闯进他口中攻城掠地搅乱一池涎水。

      如他所想那般,月亮身上又香又软,甜的让人不舍得离开。

      周望舒回过神推人,推不开狠狠在他嘴上咬了一下。抬手想打他,却没舍得下手,几秒就憋红了眼眶。

      “怎么不打?”季暮看着他笑。便宜都占了,这时候挨一巴掌也值。

      望舒不说话,季暮便厚着脸皮说:“你还说没有,真没有我亲你一下你脸怎么更红了。”

      “你……”周望舒瞪着他,死活不让眼泪流下来,“……你混蛋。”
      骂来骂去都是这两句,骂不出个新鲜,一点都不伤人。

      季暮猖狂地笑出声,心满意足,得偿所愿。
      望舒仓皇而逃,他看着那人的背影想,这辈子总算不白活一回。就是明天死了,也尝了一回情·爱的滋味。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作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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