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弄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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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照溪依言停笔，抬头将卡片和笔贴着桌子移过去，“您放心，卡片的内容我们这边会保密的。”
陆谦泽拿起笔，好像还残存着林照溪的温度，笔尖停在卡片，久久只落下一个黑点。
你过得好吗？
有人会欺负你吗？
在这里会想家吗？
会想我吗？
……
他想说的太多太多了，而这张卡片又太小太小了。
“我明天还能再来吗？”
“当然，这里是花店，如果您有需要，欢迎您的到来。”
陆谦泽走了，关上门，带着细碎的铃声，只留下一张卡片和一束被包好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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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谦泽回到家，家里什么都没变，到处都有林照溪的痕迹，却又每一处都显得冷清。
他抬眼看桌上，很空，正好可以放一束玫瑰。
但他没有玫瑰。
“嗡——”
陆谦泽接通了电话，是苟田。
“陆、陆哥……你能不能再借我点钱？我保证！下次一定连着利息一起还你！”
他没应声，只听着手机对面低声下气的声音，絮絮叨叨很多，围绕着借钱两个字。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慢慢变成一个利益至上的人，可以为了利益去牺牲一些不重要的东西。
所以当苟田来公司任职时，即使他记得苟田之前对林照溪做的事，但因为他的能力出色，还是把他留在了公司。
所以当他和方氏竞价时，即使他知道林照溪可能会看到，也还是把方媛约出来，错位做出暧昧亲昵的动作，刻意放出消息迷惑方氏掌权人。
他不是不在乎林照溪的想法，只是他觉得他可以把这一切都控制好，他把苟田放在眼皮底下，不让他有机会去动林照溪，在放出联姻假消息后，他有计划当天回去和林照溪解释清楚。
他一直以来都太狂妄了，狂妄地以为可以掌控全局，狂妄地以为可以平衡好每个人，狂妄得做不到低头去看林照溪的求救。
直到现实给他甩了狠狠一个巴掌。
“陆哥？陆哥你在听吗？求求你陆哥，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我还了债一定做牛做马把钱还给你！求求你陆哥……”
苟田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
在林照溪出事后，他就把事情查明白了。
他想过把苟田杀了，去填林照溪的命。
但他的命太脏了，这样死了也太轻易了，所以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喊人一步步诱导苟田接触赌.博.，先给点甜头，让他上瘾，在他站在最高点的身后让他狠狠摔下来，把之前赢的钱全输光。
在他绝望茫然的时候再告诉他，去借高.利.贷，下次赢了一定能翻盘。
于是苟田去借了高.利.贷，可少了陆谦泽派的人的接应，他借的钱全部变为虚影。
这次不需要陆谦泽再说什么，他开始到处去借钱，像疯魔了般。
家人、亲戚、朋友，全借了一遍，到最后逼得父母把他赶出家门，亲戚朋友和他划清关系。
他仍旧不死心，他觉得他现在就只差一个机会。
只要给他一个机会，前面欠的所有他都能还清，剩下的钱够他花下半辈子了。
只差一个机会。
——而陆谦泽就是苟田认为的那个机会。
陆谦泽久久不应声，逼得没办法的苟田只能搬出同学情谊，苦声哀求，“陆哥，你就最后帮兄弟一次，好歹我们当初还是同个高中出来，到现在兜兜转转还在一个公司，陆哥，你就借我最后一次成吗？”
陆谦泽很认真地说，“我得问问照溪，我的钱都给他保管了，要他同意才能借你。”
对面苟田的声音一顿，接着是认为被耍了的不爽和怒气，“你不借就直说，拿死人跟我开什么玩笑？林照溪已经死了，你怎么问他？”
陆谦泽皱起眉，“我劝你最好对我爱人放尊重点，再让我听到你诅咒他，你可以永远不用说话了。”
苟田不可思议地“哈”了声，他现在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也不管对面是谁了，哪里痛专往哪里戳，
“林照溪早就死了！被你害死的！如果不是你，他怎么可能自杀，他怎么可能会死——”
“嘭！”
手机被用力摔在地上的声音。
林照溪已经死了。
被你害死的。
因为你。
……
陆谦泽到书房打开备用机，他不相信，林照溪没死，他们刚刚还见过。
他还答应了明天可以去看他。
他记得林照溪花店的名字，低头用各种渠道搜索。
全是无关信息。
——林照溪已经死了。
这个事实再一次被现实证实。
陆谦泽拉开抽屉，是那张被林照溪写着字的合照，轻轻拿起贴着心口，闭上眼，无声地喊了遍他的名字。
“林照溪……”
他在林照溪死后构建了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里，温柔无罪，林照溪在爱意中出生，被善意包围。
可这个幻想的世界太真了，真到陆谦泽以为林照溪真的还好好地活着，可每当他选择相信后，又会被突然拉回现实，一遍又一遍地被提醒。
林照溪已经死了。
被你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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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店里，被留下的卡片没有落款。
——我把我的玫瑰弄丢了，但我希望他能过得好。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弄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