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转墨轨》御七爷

2、琦灵2

　　午时，琦灵城外城。

　　彦泽绕城门走了一段又返回。

　　故鸣城摸了摸外城城门，道:“彦泽，方才你过来，有发现什么奇怪之处吗？”彦泽闻言，用手击了下城门，只见这城门之上出现了一个符印。

　　这符印邪乎的很，是朱砂色的般若像鬼头。

　　故鸣城看了一眼那个鬼头符印，彦泽道:“方才来的时候，贴近门发现这城门之上充满鬼气，而这城门需要用与之对应的法力攻势才会有效。”

　　故鸣城闻言，眯眼看了看彦泽。

　　尚不说为何彦泽的法力会与这充满鬼气的城门对应，这鬼气并没有排斥彦泽。

　　鬼气混乱交斥，城门上的般若鬼头印消失了，城门缓缓敞开，城门里充斥着血腥的腥臭味，从外往里看，寂静而且没有生气。

　　故鸣城知道琦灵外城常年混乱，但他对外城的寂静感到稀奇，原以为刚来就要进行一场恶战的。

　　而且故鸣城也没有想到这城门就这么轻易的打开了。

　　不过，也许不是门容易打开，而是......故鸣城还是看了一眼身侧的彦泽。

　　好似察觉到了故鸣城的目光，彦泽侧身与前者对视一秒随后温声提醒:“殿下，门已经打开了，如果需要，我可先前去探路。”

　　“不必。”故鸣城淡然拒绝。

　　既然城门已开，容不得多想了，要开始办正事了。

　　彦泽看了一眼城门内，故鸣城没有发现前者的眼神中夹杂着着冷漠与不屑。

　　彦泽看着故鸣城就要踏入城门内，当即伸手拉住了后者。

　　感受到被人拉住，故鸣城回头疑惑地看着彦泽，道:“嗯？怎么了彦泽？”

　　看着故鸣城停下，彦泽轻轻摇了摇头，道:“不，没事殿下。只是，这城里看上去不太平，殿下需要小心行事。所以还是让在下走在前面探探路吧。”

　　这使受了九百年冷落无视的故鸣城极其不习惯，他不是第一次想过彦泽到底是谁派下来的。

　　他不记得秦岚齐宣什么时候多出了个——修鬼气的手下。
　　如果是萧子轩可能性就更小了，但是除了这三者，上天入地谁还会帮自己？

　　故鸣城知道彦泽这么做是为了自己好，但出于不放心，还是道:“嗯，我知道了。但是彦泽，这里很多事还是未知，你也要多加小心。”

　　彦泽看着前者笑了一下，道:“我明白的殿下。”

　　两人一踏入城门，这巨型城门就迅速重重地关上了。如果不彻查清楚，注定是有去无回了。

　　城中街道两侧都是贩卖铺，杂乱无章的摆设一看就知道是经历了不少次暴民的捣乱。

　　看来这外城人还挺闲的，故鸣城有点好奇这么多年来，外城人是否早已麻木——离化鬼不远了呢？

　　彦泽看了眼一旁沉默的故鸣城，问道:“殿下可是想到了什么？”

　　突然被点名，故鸣城猛地抬头，他不知道当时自己是什么样的表情，“我在想这座空城藏鬼的概率。”

　　但他看到了彦泽皱起的眉头，和无法掩饰的疑惑与震惊。虽然表情很淡，但这好歹让故鸣城清醒了一点。

　　彦泽欲言又止，最终沉默离开，检查了一下周围破败不堪的破铺子。

　　故鸣城恢复了冷淡的情绪，仿佛刚刚失态的认不是他一样。看着前者检查路边药铺，彦泽掩了身，两根手指放到太阳穴边似是和人通灵。

　　“......是，嗯。还有，殿下他......”

　　突然，彦泽感受到地面阵阵颤动，他猛地回头寻找故鸣城的位置。

　　故鸣城还待检查四周可疑的地方，只听远处大雾中传出什么异响。故鸣城一回神，糟了，怕是暴乱！

　　彦泽跑了过来立刻拉住故鸣城的手腕，沉声道:“殿下，我刚刚发现一个可藏身的胡同，且随我来。”

　　两人快速跑入一个阴暗的胡同，胡同外，一大群暴民你打我我打你，你骂我我骂你地胡乱跑过。还有一些暴民就在胡同出口不远处，短时间内故鸣城和彦泽还不好出去。

　　故鸣城揉了揉眉心，道:“啧，这严重拖住了调查时间。这种情况，如若是冲出去硬碰硬都有不少风险。”

　　彦泽听后实属听愣了，问了一句，“殿下想出去和他们正面对打？”故鸣城没有情绪地回了一句:“很蠢，所以我放弃了。”

　　彦泽警惕地检查了四周，道:“别担心殿下，既然是暴乱，那么就应该是有目的性的。他们就不会在这里待太久，这里靠近城门，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吧。”

　　大概过了一炷香时间，胡同外的动静小了不少直至归于寂静。

　　如果刚刚这么大动静能变得这么安静，那么可以确定外城范围很大。彦泽靠外望了望四周，道:“殿下，他们已经走了，可以出来了。”

　　说罢，两人离开了胡同，只见刚刚那些脏乱的小铺现在都零零散散，连型都没有了，如果不告诉你这是一个小铺，你可能只会觉得这是一堆破木板。

　　故鸣城捡起一个小木块，看了看又随手丢了。虽不知晓这些暴民干了什么，又去了哪里，至少可以确认短时间内那群疯子不会在回来了。

　　故鸣城目光一扫，伸手正要查看地上一个奇怪的残渣，黑暗中的一个角落突然冲出一个大于常人的什么东西，眼看要攻击到故鸣城。

　　彦泽飞快地闪到前者身前拔出剑一瞬间挥出七八道剑气，这才把那个奇怪的东西暂时击退。

　　看来这外城，混乱的不止是暴民了。彦泽收起了刀，更加警惕地巡视周围，察觉无异样立刻回到故鸣城身边，道:“殿下，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故鸣城被方才彦泽地出剑攻势震住了一下，听到彦泽关心自己便回了回神，道:“我没事彦泽，刚刚那个是.....恶魅？”

　　恶魅，一种长得恶心声音恶心手法恶心的妖物。这种妖物小型的方便对付，但是中大型这样的，杀伤力强还会再生，非常难对付。

　　彦泽道:“是的殿下，方才那个正是恶魅。大多存于鬼界和阴潮的地方。恶魅通常作乱都是成群结队，这周围，肯定潜伏着不少脏东西。”故鸣城微微点了点头，随后不解地问:“彦泽，你的剑术......是谁教你的？”

　　彦泽稍微卡了那么一下，道:“一个，剑法高明温和善良的高人。不过他现在已经隐退了，怎么了殿下？”

　　故鸣城看着彦泽真诚的眼神，也没有多问其他的，“没什么彦泽，走吧。”

　　故鸣城走向前，并未发觉彦泽的脸上多出了一丝放松。

　　大概又过了两个时辰，城中雾气更大了，而那群暴民不知所踪。故鸣城望了望周围，疑惑道:“奇怪，这一路上未免太和平了......”

　　不仅太平，靠近城门那一块至少还有乌鸦停留，现在这里倒是什么都没有了。当真是一座空城了。

　　故鸣城看了看彦泽，道:“彦泽，你有没有发现......”还没说完，又一个什么东西随之冒出，猛地扑向故鸣城。说一个太勉强，因为在他之后的不远处还有一大堆乌漆嘛黑的东西往这冲来。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恶魅尸群！彦泽抽出剑，故鸣城唤醒飞花，一前一后抵挡恶魅的攻击。恶魅行走过得地面会留有残液，这些液体看上去恶心闻上去岂止是令人窒息，有股严重发馊的尸臭。

　　这些液体对人也会有伤害，会让染上的人全身长茧子，茧子中还会长出黑长的鬼虫。不久后此人就会被鬼虫啃食干净。

　　这下真麻烦，来这么多恶魅。彦泽好说还有法力在身，可只有一把飞花在身的故鸣城，对付这种难缠的恶魅会有些吃力。

　　彦泽看眼下危险，对着故鸣城说道:“殿下！右侧小道过去是居民楼，请殿下先过去暂避。”

　　“这些烦人的东西没有眼睛，纯靠声音分辨位置，只要不发出声音就没事。居民楼能躲人的地方很多，殿下且等我马上过去！”

　　已经顾不上为什么彦泽如此了解琦灵外城了，当下如此紧急，故鸣城回头看着彦泽，冷道:“留你一人在这里太危险了！你根本对付不了这么多恶魅，我走了你怎么办？”

　　彦泽用着法力击退一波又一波恶魅的攻击，看着还在抵抗恶魅的故鸣城，道:“殿下，得罪了！”

　　随即空出一只手念出法咒，故鸣城感觉自身周围冒出紫气，然后自己一眨眼就出现在了另一块地方——外城的居民楼。

　　故鸣城看着周围仅自己一人，心道不妙。

　　仅留彦泽一人在那太不理智了，那么多恶魅根本不是一人能对付的了的。

　　故鸣城揉了揉太阳穴，一时间太多问题迎面而来。

　　“西西索索——”听到周围有动静，故鸣城快速躲入一栋居民楼。大雾四起的街道中走出三位侠客装的男子。

　　为首的那个带了一个箬笠，似是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道:“刚刚还看到他了，怎么一转眼就没了？樊夏樊鸣，去检查周围。”

　　这箬笠男身后的两位男子同时说了句:“是。”

　　于是二人左右分开检查居民楼，还是一个一个检查。故鸣城脑海里飞快地转着，自己九百年也是惹了不少人，但压根不记得惹了什么侠客或者剑客。

　　结合引封给的信息，这琦灵城压根就不是什么可以随便进出的地方。现在身处城中还活着的，大概率身手都不简单。

　　一个侠客搜查到故鸣城隔壁时，后者还在考虑怎么使用飞花脱身，突然街道大雾中突然闪过一个人，三侠客同时警惕回头，为首的箬笠男喝道:“追！”

　　故鸣城刚松一口气就觉得不太对，刚刚冲过去的是......一身黑衣加佩剑，那个佩剑为何如此眼熟，那个背影不久前才见过。

　　啧，这下更麻烦了，刚刚过去那人不就是刚刚对付完恶魅来找自己的彦泽吗？

　　故鸣城无心喊糟糕，脑子已经空不出位置思考为什么彦泽能在短时间内从恶魅群里脱身了，当务之急是和后者安全会合。

　　但没有丝毫法力在身的故鸣城现在出去无疑是找罪受，而且就刚刚那一下，故鸣城根本分不清几人去了哪里。

　　无法，故鸣城看了一眼身后的路，眼皮子垂了垂。眼下，只能向前走了。

　　凭着自己惊天的霉运，一路上故鸣城那是，受了不少可避免伤害......

　　什么半路杀出来一个神志不清的......暴民。看着就来攻击自己，故鸣城只能内心默念找死，随后手起刀落。

　　过了一个时辰，故鸣城好说歹说是看到了外城中心。

　　但......真是凄惨。

　　远远的故鸣城就看到中心聚满了暴民，前者稍稍靠近，算是看清了。这一堆暴民围着一个巨大的十字柱，那个柱子好说也有十几丈，而丧心病狂的是，柱子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人。

　　对，全是人。但说的确切点，是满柱子的死人，不知死了多久的死人。

　　没想到，外城竟然能有这样的景象，大为震撼。故鸣城刚要在上前一点，突然背后有人轻轻碰了碰他，前者本能性抽出飞花，飞花鞭锋对上的人却是彦泽。

　　彦泽见此并没有什么表示，淡定又担心地反问道:“殿下，你没事吧？刚刚有没有遭遇到妖魔地袭击？”

　　故鸣城皱眉，他在想彦泽是不是不清楚他现在的处境。

　　自己可是正拿着飞花鞭对着他。

　　见彦泽并未有其他反应，故鸣城收回刀，轻声道:“我没事。抱歉，我以为是......”

　　“是谁，我们吗？”三个人从彦泽背后走出。

　　“...？！”故鸣城又欲抽飞花却被彦泽拦住。

　　“没事的殿下，他们没有恶意。”

　　听彦泽那么说，故鸣城虽还警惕，但还是唤回了飞花。

　　故鸣城看着这三个人，为首的箬笠公子很高，他两侧的两个是差不多身高的，一身穿墨绿侠客装，另一个身穿浅红色侠客装。他们剑上都有一个挂饰——血枫。

　　故鸣城咳了一下，道:“抱歉，方才失礼了。在下故鸣城，三位怎么称呼。”

　　为首的箬笠男抬了抬头上的箬笠，道:“在下泫枫阁送葬者，楚云端。身旁两个是我的侍从，樊夏和樊鸣。”

　　墨绿侠客装的侍从双手抱拳微微身体微微向前倾，道:“在下樊鸣，泫枫阁副座送葬使。阁下不必道歉，我们本只有一面之缘，时刻保持警惕是很有必要的。”

　　另一方的人只是看着故鸣城点了一下头，正当故鸣城头脑风暴回想自己曾经何时见过几人时，一直跟在楚云端身侧沉默寡言的少年上前拱手而行。

　　“在下樊夏，泫枫阁首座送葬使。”

　　楚云端看都介绍过身份了，手指轻点了下剑。

　　“好了，聊完了？聊完了干正事。”故鸣城回头望着楚云端，只见后者用剑锋在樊鸣和樊夏身后画了一个类似符印的东西。

　　楚云端看着疑惑的故鸣城，解释道:“这是枫华印，泫枫阁独门秘法，有了此印，可以在有限时间内抵挡一次致命攻击。”

　　说罢，楚云端在故鸣城和彦泽背后都画了一个枫华印。

　　楚云端整装待发，摸了摸身后的三把剑，走在了最前面，道:“跟紧了，先前樊鸣在此之前探出了一道通往内城的路，但路上会经过暴民区。暴民区最近特别乱，需要特别注意。”说完，楚云端继续向前带路，樊鸣樊夏就跟在其后。

　　路上，故鸣城轻轻碰了碰彦泽，道:“彦泽，你和他们怎么认识的。”

　　彦泽看着故鸣城，回道:“我认得泫枫印，那是泫枫阁的代表配饰。”

　　怕故鸣城不知道什么是泫枫阁，彦泽又补充道:“泫枫阁的人主张‘风’‘雅’‘静’阁内人修养都非常高，处事效率高且结果好。他们做了事情高兴和熟人聊一下，不高兴做完事就回阁修炼。可以说是很谦虚的一种门派了，而前面这个送行者，是泫枫阁的长老之一，听闻琦灵内城出了很大的乱子所以带着自己的侍从就来了。”

　　“刚刚有幸和他们交手了一下。”彦泽嘴角微微上扬，弧度不大。但是看上去说到这心情不错。

　　故鸣城看向彦泽，问道:“彦泽你没事吧？你们又怎么打起来的？”

　　彦泽耸耸肩，“没什么事的殿下，毕竟他们实力......”彦泽看了眼前面带路的楚云端。

　　“还不错。”故鸣城感觉彦泽话里有话，但没有深入话题。

　　故鸣城望了望周围，又看着彦泽，道:“他们，一开始是在找我？”

　　彦泽点头道:“是的殿下。他们看到了殿下和我对抗恶魅，在我送走殿下不久后，他们暗中帮助了我。随后在我半路杀出时，他们很快认出了我，交手后感觉有问题，双方都有保存实力。”

　　“樊鸣这小朋友挺有意思，出招的时候和我聊起来了。聊着聊着发现，双方目的一致且没有恶意。其实我从最初看到他们剑柄上的泫枫印时就不怕他们动手了，不过......”

　　彦泽坏笑一下，“呵～之后他们说要找殿下，说的大概是:殿下的出现让他们觉得很是诡异，为了殿下的安危决定一路跟随至少得先把殿下赶出这危险的地方。”

　　诡异，赶出去......

　　故鸣城闻言一时语塞，已经记不起来到底何时见过楚云端一行人了，但是听起来曾经几人应该关系还不错，道:“嗯，原来是这样......对了彦泽，下次不要擅自把我传走啊，留你一个人在那里太危险了。恶魅终究是难对付的。”

　　彦泽看着故鸣城，又看向前方沉默了一会，道:“殿下，请不要把手下的人的性命安危看的很重，请殿下时刻先关注自己。”

　　“或许说出来很煞风景，但是殿下，你好像一直记不住或者不关心，自己现在自身难保。”

　　自身难保吗......是啊，故鸣城现在没有分毫法力，徒有一飞花在身，确实很难应付多邪物的情况。

　　死活什么的，百年了。他如果在乎过一次，他也不至于活成当今这样。

　　故鸣城突然觉得眼前这个跟自己走了一段路的人，太关心自己的死活了。

　　故鸣城脑海里划过这个想法又瞬间被彦泽无奈地笑冲刷。他不该有那种想法的。

　　故鸣城不知用什么表情看彦泽，他好像有点心虚，解释道:“彦泽，我没有那个意思。你是来帮我的，并不是真正意义上我手下的人。我一直把你当朋友看待，即使是手下，我也没有主重从轻的想法。”

　　彦泽闻言，欲言又止，想了想只是回头说了一句:“殿下果然是个温柔的人呢。”

　　故鸣城不明所以，正常人只会觉得他很好骗，他不理解为什么彦泽总是换着说法夸自己。

　　故鸣城最终还是开口问出了他觉得可能性最大的问题:“彦泽，你是谁的分身吗？”

　　彦泽停了停脚步，温声轻笑，“那些忙乱困顿之人，自身都难保了吧。”彦泽说的很明确，语气中明显透露着不屑与确信。

　　“彦泽，你是不是和京城的神官有很大的矛盾？”故鸣城听他这口气，原以为是彦泽在天庭和自己一样遭受着非人的轻蔑。

　　结果彦泽摇摇头，“不是啊殿下，他们都欺负殿下呢，都是些卑贱命短的。光看着就令人讨厌。”

　　故鸣城头一次觉得彦泽笑里藏刀，但很镇定地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彦泽，你是神官吗？”

　　彦泽点头，并没有对遭到故鸣城的多次怀疑的事感到愤怒，很平和地回应了非常让人匪夷所思的四个字:“我-可-以-是-”

　　“殿下，你会对我动手吗？”彦泽笑着问。
　　故鸣城看了那么多年人的脸色，他从彦泽的脸上根本没有看到一丝的恶意。

　　所以，他很笃定。

　　“不会。”说罢，二人便没有其他说辞。

　　子时，琦灵城外城。

　　故鸣城问楚云端:“敢问楚长老，还要多久到内城？”楚云端侧过脸道:“丑时左右。”

　　琦灵城外城的天一直是阴的，抬头看只有满天乌云，外城是没有阳光的。

　　像是一个畸形炼狱被困在了一个大型的黑球里，或许炼狱本身就暗无天日。

　　走了一会，路过一个巷子，从中跑出一个人。因为过于突然，楚云端直接抽出剑，剑锋正对那个人。

　　“你，你们，你们是要去内城吗？”是个妇人，瘦成皮包骨，脸上死气沉沉，黑发长的落地，和个快死了的人没什么两样。

　　楚云端见状并没有收剑，依旧对着那个妇人，道:“我们为何要告知于你？突然出来，又是何人？”

　　那妇人看故鸣城一行人并不相信地看着她，急忙解释道:“俺，俺是墨梅，住在内城的。”

　　住在内城的......故鸣城沉思，不是说以前内城的人过得很好吗？虽然现在内外城估计都差不多一个环境了，但墨梅这般模样属实令人起疑。

　　一个人会引起整个内城的恐慌？

　　墨梅又道:“你们千万不要去内城，有人在里面抓人！”

　　引封给的卷轴上，介绍本地时只说有人行凶作案，并没有说有失踪和其他的事情。

　　故鸣城决定先开门见山，温声道:“没事的，我们不怕。敢问姑娘，你是否知道内城有个专杀妇女之人存在？”

　　墨梅疑惑地看着故鸣城，想了半天道:“没有啊，俺在内城没有过这样的人。”

　　没有？那就怪了，怎么会没有？如若没有，那么就和引封给的要务信息冲撞了，更何况这个要务还是国师给的引封。并且既然楚云端他们也是为了此事而来，是不可能几人同时出错的。

　　要么是墨梅在说谎，要么......

　　彦泽一直保持沉默地看着这个妇人，听她说完，向前走了一步，抱臂道:“墨梅姑娘，请问现在，是什么时候？”

　　墨梅直接回答:“晋城元年啊。”

　　楚云端一行人当即明白了，是没有杀妇人之人，当然这个说法只存在于晋城元年。

　　现在是浮城丰年，这之间差了百年。那么眼前这个人，十有八九已死了很久了，空有一具散灵罢了。楚云端收回剑，点了一下头。

　　道:“姑娘，方便说一下你为何离开内城吗？”

　　“俺离开是迫不得已，内城，内城的人简直惨无人道！”说这话时墨梅莫名激动。
　　“他们，外城的人冲进内城抓人。”

　　楚云端听闻，沉思了一下，挑眉又道:“外城的人为何要抓内城人？”

　　“内城的人在地方上一直打压外城人，明明是同国的人，外城的人却要被内城人针对，外城人买内城人卖的东西，往往要带原价的两倍银两，因此内城人见外城人就会把物品价格翻倍。”

　　“......”故鸣城沉默了，不久道:“在此之前，内城人有抓外城人的事情吗？”

　　“没有没有，虽然内城人过分针对外城人，但是抓人这件事内城人是不会做的！”

　　几百年前的事情，再牵扯到现在有点牵强了，可能性也不太大。

　　外城人因被针对心里不平衡，大肆抓内城人。故鸣城暗想这不是双方都有问题吗？

　　故鸣城又道:“墨梅姑娘，中心十字柱上的人都是内城人吗？”“是，是的。他们被抓回来后会被吊死在上面，说是...说是祈求神仙的原谅...”

　　荒谬，神官们压根不会管。谁会管这种晦气事？而且如果有用，这种仪式百年前就该被神官暗地里阻止了，哪还会发展到今天？

　　“你们，你们千万别去内城，那里太危险了！那里的国王是吃人的怪物！”闻言，故鸣城开口道:“吃人的怪物？”

　　墨梅刚要开口，突然之间，她惨叫连绵，痛苦地消失了。

　　“他的灵魂没有更多法力让他维持原身了，已经魂飞魄散了。”

　　吃人，还有先前提到的“有人”，什么人？如果同为外城人，墨梅为何不直接说明？

　　彦泽随意扫了眼墨梅消失的地方，随后看向故鸣城，道:“内城是一定要去的，没有原路返回的道理。而且，墨梅姑娘的言辞建立在百年之前，关于当今的是非有多少可借鉴价值，尚不可知。”

　　楚云端点点头，继续往前带路。

　　这时，一道漂亮的弧光点点飘在空中，闯入了众人的视野。一只银色的蝴蝶出现围绕着故鸣城转了一圈，故鸣城伸出手轻轻的托住了这只银蝶，彦泽并不惊讶地看着那只银蝶，挑眉抱臂看着一切。

　　反而樊夏回头看到时，脸上多出了惶恐于惊讶，他和楚云端说了什么，后者回过头，立即道:“殿下，当心你手中的厄灵蝶。”

　　厄灵蝶......故鸣城看了看停留在自己手指上的蝴蝶，透明的翅膀，在夜色中闪闪发光，飞过的痕迹还会有流光拖尾，甚是好看。

　　故鸣城很是自然道:“这灵蝶挺好看的，还挺可爱，它好像并无恶意，应该没那么危险吧。”

　　樊鸣拍了一下额头，道:“殿下，蝶不可貌相呀！你不知这蝶是谁......”

　　彦泽示意樊鸣希声，指了指前方。

　　“我们到了。”楚云端打断了樊鸣的解释。

　　故鸣城向前望去，只见一座看似比外城城墙还厚的城墙伫立在一行人面前。

　　故鸣城望了这城墙半天，道:“城墙，没有门？”绕了一圈回来的樊鸣点头道:“没有门，已经检查过了。”

　　故鸣城想了下，道:“强行破墙？”说完暗自算了下飞花破墙的可能性。

　　结果当然是不可能。
　　楚云端向前道:“不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