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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生日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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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淼玉看着眼前这张脸,他想要的不是这张脸,而是陈秋的那张。
他对陈秋正式开始了勾引,那种欲罢不能的感觉令李淼玉兴奋。
但是这一切如果没有陈淑的话会更好。
陈淑见他不说话,声音拔高了好几个度,“李淼玉,你什么意思?软饭你还硬吃??”
李淼玉知道自己是在吃软饭,可是他最受不了的却是陈淑说他吃软饭。
他和陈淑吵架,陈淑扬言要和他离婚,然后一通公司紧急事务打来的电话把陈淑大半夜喊走了。
李淼玉躺在床上。这张他和陈淑睡过的床,他觉得恶心极了。
可是除了这里他也没别的地方可以睡,这就是他在这个家的地位。
夜色浓重,李淼玉躺在被窝里闭着眼睛,睡意昏昏沉沉来临,被窝里却突然钻进了一个人。
温暖的,有力的怀抱将李淼玉包裹在其中,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后,让本该隐匿完整的东西悄无声息地探出头。
陈秋抱他抱得很紧,一抱住就像个急色鬼一样亲李淼玉的脸颊和嘴唇。
李淼玉被他弄得喘不过气,伸出一只手捂住陈秋的下巴,把他的脸推了推,“干什么。”
他想睡觉,他本来和陈淑吵架就一头火,睡着就不用想那些让他窘迫的事情了。
但是陈秋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伸手从李淼玉衣服的下摆摸进去,“李淼玉,你谁啊你,就这么和我说话。”
“我是你爸。”李淼玉被摸得舒服,哼哼一声,“再怎么样,我也是你名义上的爸。”
“那我的心肝爸爸,”陈秋伸手卡住李淼玉睡裤的裤腰,“我妈不在,我可以和你睡觉吗?”
李淼玉笑,“为什么?”
“你的宝贝儿子受不了了,得弄弄你。”
《继父》这个电影原本也是不会有床戏的,所以点到为止。
其他不太重要的配角演员基本演到这里就杀青回家了,剩下的部分也不是很多,主要就是陈秋弑母和囚禁李淼玉,最后失手杀害李淼玉的情节,也就没有别的了,拍起来还是比较快的。
这个剧本艺术成分那是相当的高,但是看完三观也没了。
两个来月下来温书慈又瘦了不少,时间快要转进五月,天气也不冷了。
那边温徽宁也已经上了两个月的幼儿园了,听说还是很乖的,温书慈也并不是那么担心了。
今天四月二十八,温书慈隐隐约约觉得这个日子好像比较特殊,但是他很长时间以来都模糊了对时间的认知。
门被敲响。
温书慈去开了门,来者是云唳。
今天晚上的时候因为配角演员基本上都杀青所以去聚餐了,但温书慈因为拍戏所以胃弄得不好,聚餐就没去。云唳来的时候手上拎了杯奶茶,问道:“晚饭吃的什么?”
“面条。”温书慈看见云唳把奶茶放在他的茶几上,“我不喝奶茶,晚上吃甜的会睡不着觉。”
云唳顿了顿,随即笑道:“看来我还需要在追你这件事上多下点功夫。”
温书慈没说话,他学生时代遇到的男男女女的追求者太多,如果婉拒没有用,对待他们的方式就自然而然变成了冷淡和疏远。
“有事吗?”温书慈为了礼貌还是给云唳倒了一杯水。
云唳并没有拂了他的面子,接过水慢慢喝了一口,然后用欣赏的眼神望着温书慈的脸,认真评价道:“你这张脸还是长得一如既往的漂亮,你妈是怎么生出来这样一张脸的,她可真是个极具天赋的艺术家。”
温书慈皱了皱眉,他不喜欢别人提起他的母亲。
“高考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没觉得你有多好看,”云唳慢慢回想着那个时候的温书慈,脸长得和现在是一模一样,但是气质却浑然不同,年轻的,十八岁的温书慈身上总带着一股坚毅的悲伤感,双眼满是不符合他那个年纪的疲惫,而现在的温书慈才像是温书慈本人就应该有的气质,温柔,脾气好,对任何人都笑眯眯,体贴大度,但其实心里却平等地疏远每一个人,他根本就难以接受身边的很多人,即使真心感激他身边的大部分人。“但那时候的你和现在的你不一样,你那时候剥离了你的冷血,比较有人情味。虽然说现在的你是最迷人的。”
温书慈依旧没有说话。他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不知道说什么。
剥离了冷血。云唳用这个来形容温书慈的十八岁。
他的本性是热心温暖地对待他人,但骨子里又的确是冷血。他无法真正与大多数人共情,他永远站在一个更高的角度去俯瞰大多数人的情感,然后作出适当的回应。
但他的十八岁却并不是那样的,经历过失去父亲的庇护,失去母亲,失去了前途,得到的是无尽的负担,他终于真正从一个高高在上的俯瞰者变成了凡人的时候才真正与大多数人共情。
但受伤过后他又重新变回了他本应该有的姿态,这是最好的能够将他与这个世界的伤痛剥离的方式。他的情感变得很淡,悲伤或气愤都不会太过影响他,他唯一从那段时光中学会的就是认真去珍惜快乐的经历。
云唳望着温书慈有些失焦的双眼,问了一个问题:“秦知南他也喜欢你吗?”
温书慈顿了顿,“为什么会这么想?”
云唳笑了,“我能感觉到你在他和我眼里是一样的,但在你眼里我和他是不一样的,也许比起他,你更容易爱我一点。”
云唳说完之后便道了晚安,从温书慈的房里离开,却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随即笑着打了个招呼,“嗨,你也来找书慈?”
温书慈愣了一下,抬头看向门口。
云唳离开,出现在门口的是初春穿着黑色卫衣的秦知南。他身高太高,站在那门框也和他的脑袋没有多少距离,但是这一身就显得他很小。事实上他的确实年纪很小,只是人们太多时间会忽略他的年纪。
温书慈不知道秦知南站在门口听了多久他们的对话,总之他现在看不见秦知南的表情。
秦知南手上捧着一个六寸的草莓蛋糕,向门内走了一段距离,但最终和温书慈隔着两米。
暖黄色的灯光照亮了秦知南的脸,他的睫毛下垂,收起了平时只要没有表情就一副攻击性极强的模样,头发也洗过吹过,柔顺蓬松,脸的棱角也不知不觉变得柔和起来。
他依旧戴了那副近视镜,漆黑的眼睛透过镜片看着温书慈。
“生日快乐,温书慈。”
酒店外面非常安静,黑夜无声浸染空气。
温书慈说不上来他一瞬间忘记呼吸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很多年没有过过生日,上一次过生日是在林薇冕去世后的后一年,他下完夜班之后匆匆回家,八个多月大的温徽宁已经睡着了,温书慈疲惫地靠着墙坐在地上。
他记起来今天是他的生日,于是站起来去厨房煮了一碗长寿面给自己。
他很喜欢甜的,他很喜欢蛋糕,但是蛋糕店里一个蛋糕要一百多块,温书慈无论如何也没舍得,所以他为了补偿自己,给自己打了两个蛋。
没有蜡烛,他把手电筒打开,竖着放在桌子上。灯光照亮了天花板,他仰着头对天花板许愿。
他希望温徽宁能健健康康长大,如果可以,他贪心地希望林薇冕能多来梦里找他。
三,二,一,吹蜡烛。
啪嗒。温书慈关掉了手电筒。
啪嗒。眼泪掉进了面碗里。
长寿面咸而苦涩,温书慈埋头一边吃一边掉眼泪。他看不到他的未来。
他似乎就只能永远在原地打转,他似乎永远都出不去这片生活给他打造的牢笼。
秦知南说生日快乐的时候,温书慈怔愣地看了他很久,眨巴眨巴眼睛。
他走过来,把这个不算大的蛋糕放在了小小的茶几上,蹲在了温书慈的对面,耐心地插了二十三根蜡烛,把蛋糕上插的满满当当,然后又耐心地全部点燃,等到全点燃后,第一根点的那根都快烧完了。
“许愿。”秦知南的眼睛被一个又一个小小的火光照亮,像一大片摇动的繁花,他说话的语气又变成了幼稚的命令意味。
温书慈垂下眼睛,看着那一大片的蜡烛,闭上眼无声地许了一个愿望。
他吹灭了蜡烛,看向秦知南的脸。
秦知南也一直在看他,见温书慈吹完蜡烛,就顺便把蜡烛再一根根拔下来。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他们两个人。
秦知南把准备了很久的礼物拿了出来,盒子并不大,但包装得很低调漂亮,“送你。”
温书慈没理由在这个时候再拒绝,“谢谢,是什么?”
“留给你收藏用的,虽然我觉得它很适合你,但你戴不上。”秦知南胳膊肘放在茶几上,手撑着下巴,抬着眼睛看着温书慈,“看看。”
温书慈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是一对玫瑰花耳坠,需要打耳洞的那种。
他没忍住笑了出来,“还真是戴不上的东西。”
他看向秦知南,发觉秦知南一直保持着撑着下巴的姿势歪头看他。
温书慈其实觉得云唳的话错了,他最后说的那句“比起秦知南你更容易爱我”,其实应该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