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疯狗的正确饲养方式》丁香与醋栗

10、突然的表白

　　"最近都是哥哥送你去上学吗？"课间的时候，季景慕收拾下节课需要用的书，问沈青白。
　　"过几天他就去青城了，他找了青党党内的工作。"沈青白修长的手指握着笔，在解一道题。
　　" 我以为他会留下来呢，我听秦瀚阳说洛城也有青党的办事部。"季景慕说。
　　"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的。"沈青白微微叹了口气。
　　"最近总感觉你不太开心，送你一个东西。"季景慕见她不太开心，从书包里面取出了一个毛绒玩具，那是一个浅粉色的小兔子玩偶，毛绒绒的，红色的圆圆的眼睛，微微鼓起的腮帮子好像在生闷气，看上去特别可爱。
　　"送给我的吗？"沈青白琥珀色的眼睛里掠过惊喜的神情，她伸手接过小兔子，眉眼弯弯的，"真的很可爱。"
　　"以后做噩梦的时候，可以看着它了。"季景慕笑道，"她会代替我保护你的。"
　　"这样啊，是不是有点太小了。"沈青白脸上笑意更浓，她侧头看着季景慕，纤长的睫毛微微抖动，像是蝴蝶的翅膀。
　　"他会慢慢长大的。"季景慕的脸上也带了笑意，他对沈青白说。
　　"谢谢啦，我一定要好好收起来。"沈青白笑道。
　　"沈青白。"班上有个男生喊沈青白的名字，"有人找你。"
　　沈青白有些疑惑，看了一眼季景慕，往外面走去。
　　楼道里，一个男生站在门口，看见沈青白走出来，他猛的冲到沈青白面前，大喊道 ："沈青白同学，你好。"
　　"啊，你、你好。"沈青白一愣，她不记得自己认识眼前这个人。
　　"沈青白同学。"男生涨红了脸，伸手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猛的抵到沈青白面前，"沈青白同学，我、我喜欢你很久了，能不能、能不能和我在一起呢？"男生显然是鼓足了勇气，一口气说了出来。
　　沈青白惊住了，她现在还没有回想起这个男生的名字。
　　"求你了，你就答应吧。"男生一把抓住了沈青白的手。
　　男生的手上有轻微的写作业形成的茧子，有些粗糙，他的手因为紧张而冰凉，沈青白莫名其妙的想到了冰冷的蛇。自从那个案子之后，她就讨厌肢体上的接触，现在突然被这个男生抓住手指，她没有来由的感到一阵恶心。
　　"请你松开。"沈青白极力想挣脱他的手，可男生越抓越紧，他摇晃着她的手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沈青白已经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了，她开始感到眩晕，接着就是一阵恶心。
　　"松手，你没听到吗？"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那冰冷的蛇一般的手骤然松开，季景慕骤然伸手，一把把那个男生推开。季景慕把沈青白护在身后："你这样给她造成困扰了。"他的声音冷硬。
　　男生被突然推开，手中的情书掉在了地上，他愣愣的看着季景慕，季景慕回头想去扶沈青白，却不敢伸手，他低声问她："不要紧吗？"沈青白扶住了门框，她大口大口的喘气，好像一个溺水的人突然被拽上了岸。楼道里已经聚集了一些看热闹的同学，季景慕向前一步，挡住沈青白，不让那些学生看见她。
　　"她拒绝你了，看不出来吗。"季景慕微微皱眉。
　　男生有些狼狈的捡起手里的信封，落荒而逃。
　　"没事了。"沈青白极力站直身子，往座位走去，她的脸色已经苍白一片。
　　"怎么了？"看到沈青白的脸色，刚刚买东西回来的秦瀚阳和夏小柔连忙来到沈青白座位边上。
　　"有个人向媛媛表白。"季景慕皱眉。
　　"怎么会有人当众表白啊。还乱拉人家的手。"夏小柔忍不住抱怨道。她取出纸巾递给沈青白，那是夏小柔和沈青白都很喜欢的绿茶味道的纸巾，绿茶的香气让沈青白一瞬间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
　　"没什么事情了。"沈青白低声说。
　　"你见到当面送情书的时候就该拦着点。"秦瀚阳推了推眼镜。
　　季景慕没有说话，侧头去看沈青白。
　　上课铃声响了起来，夏小柔和秦瀚阳只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数学老师走了进来，开始讲课。
　　深灰色的巴掌大的小本子上，季景慕写道："还难受吗？"
　　"好些了，突然就是感觉到眩晕和恶心。"沈青白写道。
　　"是我过去晚了，应该在他拿出情书来之前过去。"季景慕写道。
　　"是我的问题，治疗这么久了，还是很害怕触碰。"沈青白写道。
　　"从来都不是你的错误。"季景慕写道，"你已经很努力接受治疗了。"
　　"我觉得我哥哥对我很失望，他想拉我的手，我却没有敢把手给他。"
　　"这就是你这几天不太开心的原因吗，哥哥不会这样想的，如果我是哥哥，肯定是自责更多一点。"季景慕停了片刻，又继续写道，"你真的已经很努力了，再过几年，肯定可以克服心理障碍的。"他在纸页的下方画了一只小兔子的表情，递给了沈青白。
　　沈青白看到那个小兔子，微微弯起了唇角。

　　天气几乎是在一转眼就变冷了，树叶开始泛黄，秋风萧瑟，落叶萧萧而下，整个洛城的路面被橙黄色的叶子铺满了，季景慕明显的感觉到，这个时间捡废品难度变大了，气温骤降，外婆的腰也开始疼，捡废品的收入有了很大的下降。
　　“郑警官，有没有我能去的兼职呢。”季景慕明白，自己不能再依赖外婆供养自己，他想自己找一份兼职。在一个月一次的出狱报道的时候，季景慕问老郑。按照青国的制度，从教习所出来的青少年每个月要到自己负责人那里报道，负责人会和他进行至少一个小时的谈话并做谈话记录，之后根据少年犯每星期撰写的日常记录表来对少年进行品行评估，品行评估不合格的少年会被重新带回教习所。
　　“你想兼职？”老郑想了想，“青国的社会工作者是给一些青少年提供兼职的，但是你这个情况，恐怕他们不能接收。”
　　“这样啊。”季景慕有些苦恼。
　　“不过，我一个朋友前段时间倒是说想找个兼职，我可以把你介绍过去。”老郑想了想，回答道。
　　“是，做什么工作的呢？”季景慕问道。
　　“是一个书店，应该是清洗打扫一类的工作吧。”老郑说着，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很快老郑就和电话对面说好了，他对季景慕说：“老板现在就让我们过去。”
　　老郑开车载着季景慕拐进了一道小巷，这个小巷子里面满是酒吧和夜店，都开的不大，看上去也就十来平米，密密麻麻一个挨着一个开着，傍晚时分就已经亮起了五颜六色的灯，炫目的让人移不开眼睛，门口已经站了穿着紧身衣和超短裙的女人们。
　　老郑又忍不住啰嗦着教育季景慕不要去这种地方。
　　两个人下了车，走过那些酒吧和夜店，看见老郑的警服，几个站在门口的女人都吓的往酒吧里面跑，老郑懒得理他们，径直走到了巷子尽头。
　　在一种酒吧和夜店里，竟然开着一个小书店，书店的面积非常小，上面挂着一个木牌子，上面写着无名书店四个字，老郑推门进去，季景慕必须得低头才能进入狭窄的书店，许许多多的书从地上一直堆到天花板上，几乎是没有落脚的地方。
　　“坐吧。”一个淡淡的声音从一堆书后面传来，季景慕侧身也看不见说话的长得什么样子。
　　“老顾你这破书店真的能卖出去东西吗，乱七八糟的。”老郑找了一堆堆的低的书坐下，又对季景慕说，“你也随便坐吧。”
　　季景慕也像老郑一样找了一个堆的低的书坐下。
　　“所以要招个临时工嘛。”季景慕看见，说话的人站起身来，他身材出乎他意料的高大，穿一件极其普通的半袖，下巴上有青色的小胡子，眼睛微微眯缝着，脸上总是笑眯眯的。
　　“我给你找的临时工。”老郑指了指季景慕。
　　“你多大了？”被称为老顾的人问。
　　“十四岁。”季景慕回答。
　　“十四岁就认识老郑了？”老顾冷笑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认识我怎么了？”老郑不爽。
　　“自从你当了警察之后，和你相关的就没一点好事。”老顾吐槽。
　　“好心给你介绍，你还不接受，景慕，咱们走。”老郑站起来。
　　“别别别，还是留下吧，我这在不整理，就真没地方下脚了。”老顾连忙说道。他费劲的跨过过道上的书，来到季景慕面前：“我叫顾启，你就喊我老顾就行。”
　　“好的顾先生。”季景慕连忙躬身。
　　“什么顾先生，老顾，你这年纪不大耳朵倒是不行。”顾启说。
　　“那，老顾？”季景慕觉得这样叫似乎不太礼貌。
　　“老郑和我说了，你每天六点半放学，七点来这里，干活到十点，早晨五点来这里，干活到六点半，然后半个小时去学校正好七点上课，每个月给你一千块钱，行不行？”顾启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