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见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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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社会，刑侦手段发展迅速，古法杀人往往留下痕迹，所以新型杀人术逐渐应用而生——
无痕杀人。
无痕，讲究“大隐隐于市”，即一切都讲究自然，摒弃一切伪装。
雁过无痕，大道至简。
余澈接受的训练大多是无痕杀人，至于像蒋氏酒会或凌氏三兄弟的有痕，一来是因为时间紧急且不会有人追查他们的死因，二来是雇主的特别“嗜好”，想让目标怎么死就怎么照着办。
有时候，余澈觉得，那些变着花样死的目标比无痕杀死的目标更幸运些。
最起码，死的时候可以大张旗鼓，以此来证明他们曾经活过。
但那些目标毕竟属于少数，很多人，活着的时候在名利场上摸爬滚打、低头哈腰，死了都是悄无声息的，下葬却不敢来几个人。
余澈表面上是温文尔雅的“余主任”，通过高超的话术建立起良好的人际关系，背地里却是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
“我上学的时候语文成绩最好，直到今天我都觉得讽刺。”
——余澈的日记
为了江宛山要的T药，两年以来，他的研究重心全部放在与T要有些许关联的药品上，企图通过偶然产生的毒副作用产品来得到T药。
他已经很接近了。
所谓T药，也是无痕杀人的产物之一。
不管是注射还是直接食用，都可以死得无痕且没有痛苦，比琥珀酰胆碱的作用强百倍，没有哮喘也可以使呼吸肌失去作用。
而余澈的师弟寒霜，也是以科研为主，在医院里工作。
寒霜真名韩清霖，是医院的主治医师，也是在护士中有众多迷妹的“韩大夫”。
医院保密性极强，所以里面常常进出中了枪的毒枭或嫖过头的官员，目标常常出现，也便于暗杀工作的展开。
相对于余澈，寒霜运用无痕杀人的频率更高，常常前一秒在抢救室兢兢业业地抢救病人，把自己搞得心力交瘁，下一秒就接到暗杀任务，心力交瘁地往刚才抢救好的病人的点滴里加药。
……
实验室。
凌氏一下死了三位高管，搞得人心惶惶，但班还要正常上，所以余澈耳朵里总是有很多不安的声音传进来。
“哎你听说了吗？咱公司的三个公子哥全死了！”
“凌闻凌总没死？”
“谁知道呢，搞不好明天他就死了呗。”
“我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啊，凌闻就是那三个人的死因啊？”
“别瞎想，凌总人那么好，怎么可能会杀人，再说了，那是他的亲兄弟啊！”
“你不知道，那三个人和凌总不是一个妈生的！”
“这么大的瓜你还不知道？”
余澈转头盯着那几人，“做实验的时候不要讲话，有话下班再讲。”
语气相当温柔，可以听得出他并没有生气。
那几个人立刻噤声，余主任相当温和，这反而使他手下的人不敢违反规则。
俗话说，越温和的人，发起狠来越可怕。
“余主任，那个，凌总让您去办公室见他。”助手小朔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喘。
“好，我这就去。”余澈摘下防护镜，洗手出去。
望着余澈的背影，小朔的嘴角微微勾起。
凌闻办公室。
余澈深吸一口气，轻轻叩门。
距离上次小巷里的打斗已过去一个星期，那天月光朦胧，余澈也没有看清楚凌闻到底是什么长相，不知道是否还和十年前一样。
自己的目标，是杀了凌闻。
自己的目标，是杀了凌闻。
自己的目标，是杀了凌闻。
余澈在心中默念三遍，以此平复下激动的心情。
他能感受到那天前台小妹的心情，自己的心率也同样飙升。
小妹是因为激动和……
见色起意？
这个想法过于可笑，但余澈实在想不出其它解释来。
那我又是为什么呢？
喜欢？
激动？
见色起意？！
余澈希望是最后一种，这样就可以自然地诱惑目标，不用再担心演得不像。
倘若是第一种，恐怕会很麻烦。
“杀手一旦对目标出现感情，即意味着任务失败。”
江宛山的告诫像警报一般在耳边响起，迟了三天才吃解药，余澈的脑袋疼得发胀。
“请进。”磁性的声音响起。
余澈推门进来，在看到凌闻的一瞬，他的心跳飙到极点随即骤停一秒。
大体还是十年前的模样，只不过十年之间，在黑色外衣的衬托下，显得更加沉稳了些。
深蓝色的眼瞳注视着余澈，凌闻长得一点都没有浪费凌家的基因，眉眼很好看，比余澈悲悯的五官多了一份决绝与果断。
凌闻比余澈高一头，所以只好略微低头说话，余澈凭借多年杀手的经验，在凌闻的眼中看到了转瞬即逝的激动。
所以……他还记得自己吗？
“余主任，”磁性的声音响起，“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吧？”
“啊？”出于杀手本能，余澈立刻起了一身冷汗，如果这次不算第一次见面，那什么算？一周以前的小巷还是十年前的高中？
倘若是后者还好，如果是前者呢？
余澈只好祈祷他说的是后者。
“十年前，咱们就认识了吧？”凌闻风度翩翩地笑。
余澈：“！”
余澈：“您还记得我。”
凌闻笑道：“怎么不记得，不过后来我回到母校探望老师的时候，你怎么转学了？就是你上高二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刚上大学。”
果然问到这上面，余澈决定在想好说辞前，先岔开话题。
“说来话长，以后咱们再细聊。”余澈脸上仍然带着职业性的微笑，“您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有，”凌闻也露出微笑，“你稍等一下。”
凌闻转过身，开始找东西。
房间很安静，空气里却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凌闻早已得知，水母要取自己的性命，并且极有可能已经潜入公司。
辛云枫作为老牌高管，一直想要操控公司的股权，明面上和和气气，暗地里的小动作多到数不胜数。
江宛山和其勾结的蒋氏也不安分起来，一心想要挤走凌氏，垄断市场，正好凌氏接连死了三个高管，公司出大乱子，他们也开始蠢蠢欲动。
凌闻有理由相信，三人有某种联系。
那最好顺藤摸瓜，一个一个解决。
第一个目标，水母。
作为杀手，说明他在三人中地位较低，出的是苦力活。
只要一个水母暴露，那么就可以很轻易找到其他二人的证据，到时候就好一网打尽。
暗地里，凌闻和水母的拉锯战已然展开。
余澈不是恋爱脑，自然不会因为喜欢目标就放弃谋杀，决然造反。
更何况，自己手里有关于T药的全部资料，这份资料连江宛山都没有见过，更何况是自己十年前喜欢过的人。
这份资料一旦落入他手，就意味着掌握资料的人可以无穷无尽的杀人，且不会有人知道死者的死因。
这是比潘多拉魔盒更可怕也更迷人的东西。
“就是这个，”凌闻拿出一份无关紧要的文件，“是您负责的项目吗？”
“不是。”余澈礼貌地回应。
余澈的双眼直视凌闻，却发现对方也同样看着自己。
两双眼睛对视在一起，一双是寒冰色的浅蓝，一双是夜空色的深蓝。
气氛变得很微妙。
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睛里得到相同的信息：
此人身上，一团迷雾。
余澈已经完全明白，凌闻没有什么紧急的事，他只不过是为了观察一遍公司里的员工，尤其是和自己有直接接触的，应更加小心。
真是个演技高超的对手，余澈想。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见面
